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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故事② ...

  •   我刚认识阿顾的时候,还在上高中。
      高中没上两个月,我就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确诊了双向情感障碍办理了休学。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网友,因为一起追星做同人文产出,我被她的文章吸引。
      说实话,同人文写手总是会因为有些名气而组成所谓的“圈”,我并不喜欢“混圈”,甚至不屑和他们认识。阿顾是我第一个主动认识的写手。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的文章。
      互联网社交有一句话很出名“你看到的,是我想让你看到的。”但我和她认识,并不是因为互联网伪装的她,而是她文字下藏着的灵魂。
      那是潮湿阴冷的木头,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颗粒的半地下室,冰冷古板的消毒水,惨白僵硬的白布,打碎一地的酒瓶,割开皮肉的鲜血跳动,鬼怪中狂欢的人和人群中惊慌失措的鬼。让我贪婪的,痴迷的,疯狂的想要和她做朋友,想要认识这样一个人。
      她是个有趣的人,又很冷,认识她越久,就越觉得她像块冰,和我一样冷漠,和我一样对这个世界冷眼,她比我更胜,对这个世界的漠视,被这个世界残忍对待。
      休学的第一年,我在医院里度过。
      每天早上八点睡梦中胳膊上会挨一针胰岛素,晚上药物作用让我沾上枕头就昏过去,护士姐姐每天叫我的名字让我进铁门做治疗,仪器带在我的头上,手上,旁边的孩子和我一样。他们和医院外正常人一样交流,一起打游戏,一起讲笑话。
      我不太爱说话,只是每天坐在病房里写小说,夕阳落在医院走廊里的时候,我就坐在那看着橙红色的光打湿地面,眼泪止不住的掉。
      出院后,我就开始追星,其实借着追星的名义出去旅游,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晚上十一点昆山宽阔的马路空荡寂寥,也看过坐在青年旅舍发呆时看到一直花猫走过秦淮河畔的屋檐,云南玉龙雪山寒冷的云穿过我的身体,瓶子里的氧气让我有些痴迷,我害怕窒息感,却又有点上瘾。
      在北京工体在和第一天认识的朋友出去宿醉后回去洗澡赶高铁,到达杭州,网约车路过西湖的时候,在后座睡得昏天黑地。坐在万人场中看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表演,成为他们口中“万人演唱会”的其中之一。
      在嘉陵江畔吹过晚饭,在南滨路怀念过走散的人,吃过爆辣的火锅,还因为肠胃炎进了医院。一个人去坐了天津之眼,没人在我耳边讨论票价是否值得,我勉强克服对高处恐惧紧张的看着身下的车流穿梭远处的灯火阑珊,只觉得浪漫。
      我一个人在路上,太孤独了,所以总想和她分享,常常盯着手机好久。她不在的时候,我常常去看她的小说,那种灵魂深处的阴冷感让我感到安全舒适,就像把夏天把自己窝在开满冷气的空调房,赤裸的皮肤接触冰冷的空气,浑身被安全的包裹,渴望温暖,却又安于现状。
      我也不知道我用了多久才从高一那次家庭矛盾中走出来,外面的世界改变了我很多,享受孤独,接受痛苦,舔舐伤口。我开始柔和的面对世间一切,但我依旧对她的锋利极端痴迷。
      她比我极端,跟着妈妈生活,有一次她告诉我,她妈妈能看见鬼,她小时候也能,现在不行了。
      我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有趣,但我再细问,她就不肯说了。
      她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比我那些男朋友有趣多了。我不爱和她提起我的男朋友,我们之间没有爱,甚至算不上喜欢。我很少喜欢一个人,对家人是这样,对朋友更是。
      整日争吵的父母和强压的环境让我不太知道什么是喜欢,有不少人喜欢我,只要一个长相白净性格讨喜的男人给我表白,我大概率会答应他们。被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无法回应他们的爱一直困扰着我。所以我的恋爱中总是怀有愧疚,几乎是以一种弥补的方式回馈他们带给我的所谓爱意,装作是爱情的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爱是什么,我没有定义。
      我大概感受到什么叫爱的时候,是在大一下半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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