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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

  •   瓜尔佳福晋皱眉,问道:“陈福是谁?”文盈重用的人不是那个叫福禄的丫鬟吗?

      文盈老实乖巧回答,要多乖有多乖:“陈福是伺候爷的奴才,他今天跟着我。”后面半句语气加重。

      瓜尔佳福晋挑了挑眉,四爷的奴才怎么到她这儿来了?抬眸看向文盈,清晰瞥到文盈脸上没有藏住的心虚,见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有陈福在,意味着四爷在护着文盈,她若是想上手收拾文盈就得小心掂量掂量。

      瓜尔佳福晋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准备的充分。”扯着四爷的虎皮当大旗,偏偏她还真的不能当着四爷留下来盯梢的奴才的面去对文盈动手。

      文盈在干坏事和动歪脑筋想损招上,她一向脑子转的快。

      估计文盈是知道她要挨收拾,所以早早做好了准备。

      不过文盈有张良计,她也有过墙梯!瓜尔佳福晋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看向眼睛闪闪发亮的文盈:“这里面除了有一万银票,还有我专门给你买下的几处庄子店铺和土地的契书,你要是把他叫进来,这些你就别想要了。”

      文盈扭了扭身体,撒娇不依,瓜尔佳福晋不为所动。

      文盈不信邪,她眨了眨明媚澄澈的眼睛,抽噎一声,软软叫道:“额娘......”

      瓜尔佳福晋心硬如铁:“想好了吗?”是要银票还是挨打,“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接受你全选。”

      文盈噫呜呜问道:“不能二选一吗?不成熟的大人才会都要,成熟的大人只会二选一。”

      “全选。”瓜尔佳福晋仍是这个回答。

      文盈委屈的对了对手指,小嘴噘起,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额娘,我想好了,我不用他伺候,我们进屋吧。”为了银票,陈福你还是老实待在外面。

      屋内,瓜尔佳福晋拧着文盈的耳朵,毫不客气的教训她:“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管不住你的嘴,以前你就是什么都能拿出来随口胡咧咧,现在更不得了,你都敢张嘴去点评德妃娘娘。谁给你的胆子,啊?”

      “德妃娘娘是四爷的额娘,你作为四爷的格格,四爷又待你不错,你自当对德妃娘娘抱以恭敬和谨慎的态度。她能抽出时间见你一面,你就该对她感恩戴德。”

      文盈插嘴道:“额娘,我没有说德妃娘娘的坏话......”

      瓜尔佳福晋虎目一瞪,文盈讪讪然地闭上嘴,她头疼道:“我说的这些话你给我记住了,牢牢记在心里,知不知道!”文盈不开窍,她只好掰开捏碎了给她讲。

      真是冤家,她怎么就生了文盈这么一个傻白甜孽障出来。

      简单说了几句,她站在文盈面前,伸出手将不能反抗的文盈从头到尾捏了一遍,满意点点头。文盈身材没瘦,反倒是比在府里时更圆润了,看来她没有委屈,在阿哥所吃的香睡的香,很好。

      文盈身娇太过肤嫩,即使瓜尔佳福晋已经尽量收敛检查时,手上用的力度,但文盈还是被她捏的有些疼。

      瓜尔佳福晋在忙着检查她的身体,文盈则一个劲龇牙咧嘴地喊疼。瓜尔佳福晋揉了揉额头,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个娇气包,真是一点也不消停!

      她没好气的往文盈有弹性且翘起来的屁股上打了几下:“我用了多大力气我能不知道?好了,你别再瞎叫唤了。你叫的这么凄惨,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我这个当额娘的是把你当仇人对待。”

      文盈微微张开嘴,一脸不可置信,声线颤抖又羞恼:“额娘,你竟然真的打我了。”还是打的屁股,好羞耻,又不是小时候了,她以为额娘会打她的手心。

      瓜尔佳福晋甩了甩手,淡定看了她一眼:“恩,我打了,怎么了?”

      文盈嘴一扁,委委屈屈扑到瓜尔佳福晋身上,哭一下,脸蛋就往她衣裳上蹭一下,把眼泪蹭在她的身上。文盈一边哭,一边娇娇控诉她:“我也是响当当的一个受爷宠爱的格格,在后院要多风光有多风光,额娘你说打就打,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要是被李氏宋氏知道我这么大一个人,屁股还要挨额娘的打,我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

      瓜尔佳福晋淡定把银票塞到文盈手中,文盈抽抽搭搭接过来,发现手上拿着的比刚才见到的那一摞少,她可怜巴巴看向瓜尔佳福晋,提醒道:“额娘,还有地契店契。”

      瓜尔佳福晋白了她一眼,对她的叮嘱她大部分是忘的一干二净,但对于能够买到漂亮首饰和新衣裳的银子,哪怕只是看了一眼,银子有多少,她记的门清。

      她不想这么快就如了文盈的愿,晾一晾她。

      文盈刷刷刷的又开始掉猫眼泪,还抓起瓜尔佳福晋的衣袖擦了擦鼻子,抽抽噎噎地说:“我好可怜。我难得见一次额娘,额娘都不好好的疼疼我。我就知道额娘心狠,没有我在你跟前孝顺侍奉,你都忘了那些年我和你的舔犊情深。额娘对我如此不留情面,是不是我哪个便宜的庶出妹妹跑出来讨好卖乖占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瓜尔佳福晋握拳,对准喋喋不休的文盈脑袋上敲了几个爆栗子,文盈疼的双手抱头,泪花狂飙。

      她眼不见为净的将剩下的契书塞给泪眼汪汪的文盈,东西拿到手,文盈的眼泪立刻收了起来,扬起嘴角软软笑了。

      瓜尔佳福晋无奈道:“我要是真的对你心狠不留情面,我就不会把家底给你带进来了。你的那几个庶出妹妹有她们的额娘管,我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她们,有你一个就够我烦的了。”

      文盈抱住她的脖子,撒娇:“我就知道额娘疼我。”

      瓜尔佳福晋屋没忍住笑了出来,手指戳了戳文盈的额头:“你啊,就会对着人撒娇。 ”

      她又问了文盈在宫里的日子,吃了什么,每天都在做什么,碰到哪些事情。文盈一五一十说了,她没有听出什么不对,只听出来文盈在阿哥所的日子过的很快活。

      瓜尔佳福晋脸色静静扫了屋内一圈,屋内的布景摆件不是凡品,处处透着低调奢华。看来四爷对文盈是真的很宠爱,不然他不会给文盈这么多的好东西。

      四爷宠她归宠她,文盈不能忘了本分。

      瓜尔佳福晋说道:“我这次能进宫来看你,是托了四爷的福,他是主子,你万不可在他面前随意造次。四爷对你一分好,你就要念着还他十分的情谊。”

      文盈挠了挠脸,不乐意地嘀咕道:“那我不是亏了吗,我不要。”她自认为她是个精明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额娘你能进宫来,才不是托了他的福,明明是我找他讨要的。如果不是我,你进不来阿哥所。额娘,你要是想夸人的话,你该多夸夸我。”

      瓜尔佳福晋冷哼一声,四爷要是不点头,她能讨要得来?风险难度全让四爷担了,文盈轻轻松松收获四爷耕耘出来的果实,文盈的厚脸皮让她这个当额娘都有些无法直视。

      瓜尔佳福晋推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懒的跟文盈掰扯,冷着声音说道:“去,你到床上跪上一盏茶时间,好好的去面壁思过。”文盈那种只要看到是好的,她全都想往身上搂的臭德行又露出来了。

      床上有被子,跪在上面腿顶多累点,不会疼,瓜尔佳福晋舍不得让文盈跪在坚硬的地上。

      文盈不想动,娇气拉了拉额娘的衣袖:“额娘......”

      瓜尔佳福晋看她:“还不快去?要我请你去吗?”

      文盈委屈地扁扁嘴,一步三回头走到床边,哼哧哼哧将蓬松柔软的锦被堆在一起,用手按了按,感觉厚度还是薄了点,她又从柜子里抱出一床锦被垫在上面。准备工作做好,文盈两手分别抓住耳朵,噘着小嘴跪了上去。

      瓜尔佳福晋喝了一口茶,看也不看地说:“动什么动,脚下有石头吗?好好跪着。”她呼的一下又喝了一口茶,她得快点把茶喝完,喝完了文盈就可以起来了。

      文盈拉长声音:“没有石头。”哎呀她这个笨脑子,怎么没有早点想起来往被子里面塞块石头这个好办法呢。

      几口把茶喝完,瓜尔佳福晋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你起来吧。”

      文盈一溜烟跑下床,扑到瓜尔佳福晋的怀里,娇娇嗔嗔地说她跪了好久,她的膝盖都跪青跪疼了,抓着瓜尔佳福晋的手放到膝盖上,想让她揉一揉,撒娇顺手拈来。

      瓜尔佳福晋被文盈缠的没办法,只好温柔的替她揉揉膝盖,一边揉一边和文盈说话:“我今天进宫来,身边带了一个丫鬟,我让她进来给你看看。”

      文盈不明所以,纳闷道:“看我干什么?”想到某种可能,她眼睛亮闪闪地问,“难道她会看相,额娘你是想让她来看我的面相吗?我不需要看,我的面相好的很,一生富贵顺遂,事事如意。”

      瓜尔佳福晋瞪了她一眼:“不准胡说。”不给文盈再猜测的机会,她直接道明丫鬟的身份,“她会医术,我让她来给你把脉看一下。宫里虽说是有太医,可太医万事都讲究一个谨慎一个稳,他们嘴巴又紧,太医院那边也我们没有相熟的人,要是你身上真的有点什么因为后院阴司得来的问题,他们不敢说。”说了担心会被迁怒。

      她语重心长道:“额娘知道你得宠......”就算没有看到屋子各种昂贵奢华的物件,端看文盈这一身珠宝华服璀璨夺目的打扮,便能知晓她的得宠。

      文盈得意仰头,喉咙发出嗯嗯叫声示意额娘看她,娇美脸蛋上满是“我厉害吧”的表情。

      瓜尔佳福晋沉默:“......”下一秒,她抬手拍了下文盈的手臂,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将我的叮嘱全忘光了。我对你说过什么,叫你进宫了,收收你这娇气刁蛮的性子,别整日得了便宜还卖乖,到处耀武扬威找人炫耀。人家秦桧都能有几个朋友,你呢,你光知道得罪人,把人都得罪死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还怎么在后院里找到一个和你谈得来的人。”

      文盈张嘴,她想说她不稀罕。

      瓜尔佳福晋了解她,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一步开口说:“孤家寡人的滋味不好受,我在府里都有一两个亲近的姨娘,你呢?要是哪天她们齐聚在一起针对你,或是有人想陷害你,对你使阴谋,你都没有一个可以对你通风报信的人。”

      瓜尔佳福晋不想文盈被众人孤立。

      文盈鼓嘴:“我才没有被孤立,要是真的有人被孤立,也是我孤立她们。”

      提到李氏几人,文盈的语气不太好,她自有一番逻辑,“她们有什么好怕的,她们相貌比不过我,出身比不过我,宠爱更是比不过我。要是我像额娘你说的那样去和她们打好关系,保不准她们会说我傻,甚至是得寸进尺的想要我给她们分一些爷的宠爱,我可不愿意。”

      瓜尔佳福晋扶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给她们分宠了?”她语气魔幻又纳闷,“我明明是想让你找几个自己人,叫你找跟班!”

      文盈缩了缩脖子,委委屈屈,然而说出的话却和她怂怂的模样相反,极为大胆又自信:“等她们什么时候宠爱比我多了,我再考虑考虑让她们当我的跟班。”

      瓜尔佳福晋深呼吸:“......”抬头瞥了眼文盈的额头,神情无语,她猜那里面的脑子说不定已经被狗给啃光了。

      此时此刻,瓜尔佳福晋心里那股想让文盈快点怀孕的意愿突飞猛进,急速增加。她真的不敢去深思琢磨四爷为什么会宠她家这个笨女儿,总不能是因为文盈笨,他没见过她这么笨的,他就宠了吧。

      趁着四爷还宠着她,抓紧时间怀上一个孩子,小阿哥和小格格都行,这样等到四爷不宠文盈之后,她能够有孩子当依靠。有四爷的子嗣傍身,那些太监丫鬟们才不会轻慢她。

      瓜尔佳福晋摆摆手,不跟文盈细说,让文盈叫人将她带来的丫鬟领进来。

      屋外,福禄绷着身体,竖起耳朵仔细听屋里的动静,神情担忧又紧张。期间听到格格哭唧唧的声音,她恨不得闯进去护住格格,代替格格让瓜尔佳福晋教训惩罚她。

      听不到格格的声音了,福禄在门口走来走去,一手握成拳头,心急难耐地捶打另一只手的掌心。她的心里闪过很多格格哭声消失的理由,尤其是想到格格声音消失是因为被瓜尔佳福晋捂住嘴的可能性时,福禄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陈福看出福禄是在担心瓜尔佳格格,凑过来说道:“瓜尔佳福晋不是外人,那是格格的亲额娘,谁都有可能害格格,唯有瓜尔佳福晋不会,你且放宽心吧。”

      福禄听了,焦躁的心绪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刚刚格格都哭了!”反复念叨这句话。

      陈福诧异地看了看福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福禄好像是把瓜尔佳格格当成了柔弱无比,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只要她看不见就会被人欺负的小孩子,她对瓜尔佳格格戴的滤镜未免太深了些,而且对瓜尔佳格格的保护欲也很重。

      他不动声色地提醒道:“格格哭,是见了亲人高兴,喜极而泣。”陈福可不想传出瓜尔佳格格和家人不合,白白浪费四爷一番好意这样的消息。

      他想来伺候瓜尔佳格格,福禄又是文盈信重的大丫鬟,看在以后他们可能会伺候同一个主子的份上,陈福难得好心的提醒她。

      福禄意识到她刚才的话不该说出口,对着陈福点了点头,领了他好意提醒的情:“是,你说的对,格格是喜极而泣,格格和福晋的感情深厚着呢,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陈福扫了一旁安静站着的陌生丫鬟,下意识分析丫鬟是干什么的。平时看的人多了,分析的次数多了,陈福有几分看人的本事。丫鬟能够被瓜尔佳福晋带着进宫,想来她深受瓜尔佳福晋的信任,是心腹。

      福禄问道:“你在看什么?”

      陈福:“我在看福晋带来的丫鬟。”他放低声音悄声说道,“我估计她懂点医理,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她往她衣袖上绣的那朵草药花纹看了两三回。”

      福禄看他,笑道:“陈公公厉害了,往别人身上看几眼你就能猜出那人是干什么的。主子要是知道你有这本事,还不得扯着你到处去看人。”

      这时,福禄听到文盈在叫她。

      福禄抚了抚衣袖,转身走到门前,推开门进去,目光先是落在文盈身上仔细看了看,除了眼角有些红,没有别的问题,稍微放心了。

      文盈依偎在瓜尔佳福晋身边,两人肩膀手臂紧挨着。文盈怀里抱着一个紫檀盒子,里面放着她的宝贝们,八音盒、树枝制成的书签,四爷送的白玉簪......

      文盈指着它们给瓜尔佳福晋说它们是怎么来的。

      瓜尔佳福晋听的很认真,时不时开口应和一两声,表情虽然有些严肃,但她看着文盈的眼睛却很温柔。

      福禄走过来,问道:“格格,你叫奴婢进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奴婢去做吗?”

      文盈转过头,啊了一声:“福禄你来了。没有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叫你你出去将跟着额娘的那个丫鬟叫进来。”

      福禄点头:“是,奴婢这就去。”没有询问为什么。

      很快,福禄带着丫鬟进来。

      瓜尔佳福晋一抬下巴,让丫鬟去给文盈把脉,福禄见了恍然大悟。看了看西洋钟上的时间,福禄给文盈和瓜尔佳福晋的面前分别倒了一杯茶。

      文盈喜滋滋地端起茶杯让瓜尔佳福晋喝,娇滴滴地说:“额娘,你喝喝,我这儿的茶都是好茶,你离开的时候我会让福禄给你准备几块茶饼给你带上,你带回去可以慢慢喝......”

      瓜尔佳福晋很给面子的夸了一句好喝,文盈笑的更加欢快得意了,语气里满是和人分享成功的愉悦。瓜尔佳福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询问丫鬟文盈身体如何。

      伴随着丫鬟说文盈身体健康,心情畅快的话,福禄走出去,再次进来时,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宋氏肚子慢慢大起来,文盈原本没放在心上,某天她遇到宋氏叫绣娘做小孩子穿的衣裳鞋子,瞧着又小又可爱。文盈灵光一闪,她觉得她也可以怀一个孩子,把孩子生下来当成玩具好好打扮。

      于是文盈缠着四爷说她要怀孩子。为此,文盈打发福禄回内务府找老嬷嬷们询问有什么法子能够早点怀孕。问清楚了,文盈将打听来的法子用在四爷身上。晚上他们什么助孕的姿势都试过了,可惜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四爷被她缠的没法子,叫来太医给她开了一剂补身体的坐胎药,让她每天记得喝,孩子自然会怀上。

      为了实现在小孩子身上打扮的心思,文盈每天都有按时喝。

      福禄将碗放在炕桌上,文盈拿起来就要喝,瓜尔佳福晋原本以为她是生病了,询问后才得知不是,她问道:“那你喝的是?”

      文盈笑容甜甜道:“这是坐胎药,我也想为爷生孩子。”

      瓜尔佳福晋眯了眯眼:“为什么想要生?”按照她对文盈的了解,文盈想生孩子的理由一定跟她想的不一样。

      文盈歪了歪头,眉眼弯弯,娇娇地说:“我想生一个孩子,每天精心打扮他。额娘,你不知道那些小孩子穿的衣裳鞋子帽子有多可爱精致,可爱到我都想穿。只是我是个大人,穿不了。宋氏怀的孩子她八成不会让我碰,碰不到别人的孩子,我只好自己生一个出来玩。”

      “怪不得爷喜欢给狗狗设计衣裳,给那种小东西打扮挺有意思的。”

      瓜尔佳福晋无语:“孩子不是你的玩具,更不是让你玩的。”

      文盈噘嘴哼了一声,翻起后账:“我小时候额娘就能打扮我,我为什么不能玩玩我生的孩子。额娘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过分!”

      “......”瓜尔佳福晋黑着脸掐了掐文盈的脸,“我打扮你,那是因为你是女孩子,像你哥哥,我就没有打扮过他。将来你生的孩子是男是女现在我们不知道,你到时候要是生出一个小阿哥,难道你也要打扮他?”

      文盈沉吟道:“要啊,我和爷生出来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会长的很漂亮,打扮起来不亏。”她超有自信,“打扮小阿哥又如何,反正他不会记得小时候的事情,等他长大知事了,我大概已经玩够打扮他的游戏。”

      瓜尔佳福晋扶额,无奈道:“都说了孩子不是你的玩具。”

      文盈表示她不听,顺便斜睨了瓜尔佳福晋一眼,挑她的刺:“额娘只打扮我不打扮哥哥,是因为哥哥长的像阿玛,魁梧又高大,你没兴致打扮他,不然你会放过他?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小时候穿的那些衣裳,额娘你都还留着,衣裳多到能够塞满好几个房间。”

      瓜尔佳福晋放下茶杯,杯子在炕桌上发出重重的声音,冷声道:“你是不是又想去面壁思过了?”

      文盈鼓了鼓嘴,手指揪着绢帕,神情恹恹,时不时用委屈的目光看瓜尔佳福晋,看一眼又快快低下头,看上去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却又不敢反抗,只敢低声嘀咕道:“额娘双标,说不过我,你就要让我面壁思过,我说不过你的时候,我可没有让你面壁思过。”

      瓜尔佳福晋没忍住,出手又给了她几个啪啪响的爆栗子,文盈趴在炕桌上,杏眼泪汪汪:“疼疼疼。”

      瓜尔佳福晋塞了一块沙琪玛到文盈的嘴里,文盈一手捂头,一手拿着沙琪玛小口小口的吃。福禄心疼地走到文盈身边,俯身给文盈被福晋打过的地方吹气轻揉。

      解决了磨人精文盈,瓜尔佳福晋看向丫鬟,刚刚福禄端着药过来的时候,丫鬟脸上的表情瞧着不对,她问道:“这药有问题?”

      闻言,福禄惊愣在地,呆呆看向瓜尔佳福晋,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汤药。这药是四爷让格格喝的,不是对身体无害的坐胎药吗?怎么会有问题,这怎么可能......

      丫鬟从福禄的表情察觉到不对,神情迟疑,瓜尔佳福晋皱眉:“你发现了什么,只管开口说出来。”

      “奴婢闻到里面有一味用来避孕的药草味,喝了不会伤身,反而会滋养身体。因为补身效果太好,所以常用它来充当补物。格格喝下去不会有事,只是喝了它,一时半会不会有孕。”

      不会有孕......

      这句话犹如晴空惊雷,石破天惊,炸得文盈半晌说不出话,她手臂上冒出鸡皮疙瘩:“怎么会,爷跟我说过它是坐胎药。”

      瓜尔佳福晋同样不理解,男人不是都希望自己能够多子多孙吗,四爷怎么反其道而为之。可是这也不对啊,宋氏不是怀了吗?宋氏能怀,文盈为什么不能怀?

      文盈没想那么多,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四爷骗她!骗就算了,竟然还在额娘面前被戳穿了,可恶!

      她磨了磨牙,心里既有四爷骗她的怒火,又有被额娘看到她轻易受骗的羞恼,两种情绪交错糅杂。她猛地拍桌,震得碗里的汤药撒了一点出来,她气的跺脚,狠狠瞪着它:“福禄,你把它给我放好,等爷回来了,我有用。”

      瓜尔佳福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急着生气,四爷回来了,你不准跟他吵,你要好好跟四爷说话知道吗?”

      接下来的时间,虽然文盈还在和瓜尔佳福晋聊天,只是她每次说着说着就会说到四爷身上。一提到四爷,文盈又会开始磨牙,那股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瞧着像是想把四爷给咬疼咬死。

      瓜尔佳福晋转移话题好几次,最后总是会被文盈强行跟四爷搭上关系。

      跟她说点心好吃,文盈先是会配合点头说好吃,然后看到点心上的芝麻碎,她气呼呼地说芝麻又黑又多,就像四爷,他心眼又多又深巴拉巴拉......

      夸她身上穿的旗装好看,文盈欣喜站起来转圈圈,转着转着,她就骄傲炫耀说衣裳样式是四爷给她设计的,笑嘻嘻夸赞四爷有多厉害有多棒,最后想起她还没有原谅四爷骗她的事,她强行收起对四爷的夸赞,别别扭扭地说四爷不是正经人,不把时间用去看书干正事,尽去折腾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巴拉巴拉......

      瓜尔佳福晋忍俊不禁,没有戳破文盈对四爷的在意,陪着文盈简单吃过午膳,瓜尔佳福晋就打算离开了。

      文盈依依不舍,抱着她的手不放,撒娇道:“额娘,你再留一会儿嘛。时间还早,天都没有黑,等到天黑了你再离开。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跟你说,更没有领你去看我放在小库房里的那些贵重宝贝,就连阿哥所的风景你也没有看完,我们有很多事没有做。”

      瓜尔佳福晋失笑:“天黑了宫门就会落锁,落锁了我还怎么出宫?你啊,就知道说些孩子话。”

      “好了,别追着我了,回去吧。只要你好好的,我跟你阿玛哥哥在宫外就能安心。银子你要是用完了,派人来跟我说一声,不用担心府里没有银子。我给你的那几个人的名单你要记住了,不要把她们忘了......”

      瓜尔佳福晋絮絮叨叨的叮嘱,说到后面,喉咙堵住,眼里出现了点点泪意,她忍住不舍,转身走了。转身的那一刻,眼中的泪水无声流下。

      文盈抬脚要追,带着哭腔:“额娘。”

      瓜尔佳福晋脚步一顿,闭眸,紧紧抓住丫鬟的手,低声道:“走!”再不走,等到回头看到文盈,她就不想走了。

      她只盼着四爷能够早点出宫建府,在宫外她会有更多的机会见到文盈,至少要比文盈在阿哥所的时候多。

      看着瓜尔佳福晋的身影慢慢变小,直到看不见,文盈摸了摸眼角,哽咽可怜道:“明天我还要见额娘!爷要是不同意,我、我也不活了!”活脱脱一副无赖样。

      福禄心说四爷肯定不会同意的,不过实话她没有说出来,说了会被格格瞪。她放柔声音哄道:“格格,我们回去吧,外面日头大,皮肤要是晒黑了就不好看了。”

      文盈的注意力成功被福禄转移了,顾不得伤心哀愁和额娘的离别,她踢踢踏踏踩着盆底鞋回屋,使唤福禄去磨珍珠粉:“怪不得我刚才心里不得劲,肯定是我的第六感在告诉我,我被太阳晒黑了。我绝对不能变黑,变黑了穿颜色娇嫩鲜艳的衣裳就不好看了。”

      福禄笑着应了声是,文盈忙着在脸上抹粉美白,没有多余精力去伤心。

      ......

      晚上,四爷回来了,他没有跟着以九爷十爷为首的兄弟们去闹三爷的洞房。

      喜宴上,太子和直郡王喝酒喝上瘾了,他们两个谁也不想先低头认输,喝酒喝的脸通红。别管太子和直郡王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他们既然这么捧场,排在他们后面的一众阿哥自当跟着一起喝酒。

      想到三爷稀里糊涂被他们联手灌醉,走路走不稳,张嘴只会说胡话的模样,四爷轻声笑了。

      三爷醉成那样,晚上还不知道三福晋会不会让他上床。

      四爷是不会承认灌醉三爷的主意是他出的,他又没有做什么,他不过是似是而非说了几句话,意外、不小心的刺激到了他那几个想要早点娶福晋成家立业的兄弟们而已。

      他又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不过是想让三爷今天能够过的更有价值,更值得回忆。

      等到三爷喝醉了,四爷不给他那些心眼坏透了的兄弟们灌醉他的机会,当机立断装醉让苏培盛扶着他离开。

      太子是国之储君,他娶太子妃有康熙和满朝重臣盯着,没人敢乱来。直郡王娶福晋那会儿,他们年纪不大,再加上直郡王教过他们弓马骑射,动手揍过他们,为了不让直郡王在大臣面前揍他们,他们安分的很。

      排在他们后面的三爷可不就遭殃了吗?

      四爷微微一笑,如果三爷不遭殃,那么遭殃的人就会是马上要娶福晋的他,四爷能让他遭殃?那不可能!

      四爷只好兄弟情深的把三爷顶出去,他慢条斯理说道:“三哥今天也辛苦了,苏培盛,你替爷记着,等到来日三哥有嫡子了,你要提醒我将礼送得重一点。”

      四爷和诸阿哥们喝酒交际的时候,苏培盛没有跟着,所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四爷的心情为什么会这么好。

      苏培盛恭敬道:“是,爷,奴才记住了。”

      四爷沐浴出来换了身干净衣裳,期间有小太监倒水的时候摔了一跤,苏培盛心口的气瞬间一提,犯错的太监怕的不行,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四爷没有生气,挥了挥手,开口让他们把地弄干净了就出去。

      苏培盛神情诡异,低头看着他的脚尖,心想今晚四爷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啊。

      四爷心情好的让苏培盛去将陈福叫来,问问瓜尔佳氏今天过的怎么样。她见了瓜尔佳福晋想来会很高兴,待会他就去瞧瞧她。

      陈福进来跪在地上,将他今天在东院看到的事听到的话一个字不漏地说出来,不仅如此,就连文盈和李氏宋氏的对话,他也原模原样说了。要是文盈听到,肯定会吓一跳。

      四爷无奈摇摇头,叹道:“整日惹是生非,她也不嫌累的慌。”对于瓜尔佳氏和李氏宋氏白天撞到一起,发生的纠葛纷争,四爷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陈福继续往下讲,当说到瓜尔佳福晋带来的丫鬟戳破了四爷让文盈喝的坐胎药是假的时候,陈福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把头往下又压低几分。

      四爷神情一顿,心道坏了。

      苏培盛作为被四爷派去提醒太医开名为坐胎药,实为避子补身汤的人,闭着嘴不言语,低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四爷目光落到苏培盛身上。

      苏培盛头皮一紧,不敢有任何动作,眼睛紧紧盯着鞋尖,直到四爷移开视线,他无声、微不可闻地吐了一口浊气出来。

      算了,这事不赖苏培盛,是他吩咐他去找太医的。

      四爷抬起手,大拇指上戴的玉扳指按在额头正中间。

      难怪今晚他回来的时候,瓜尔佳氏没有派人在大门口守着等他,她更没有欢欢喜喜一脸笑,活蹦乱跳地出来迎接他。

      他放下手,看向陈福,用疑问语气说出了肯定的话:“她气坏了吧。”

      陈福一板一眼地说:“奴才不知。”是啊,气坏了。

      他离开东院的时候,还能听到文盈炸毛发火,把榻上的大迎枕当成是四爷,拎在手上又捶又摔,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像什么“爷果然坏死了”“可恶我又被他骗了”“爷这个大坏蛋,我这个老实人遇到他遭大罪了”等等。

      文盈骂人的词语只有几个让人听到莞尔一笑的词语:坏死了、坏蛋、大骗子......

      四爷手掌下滑,落到嘴边,掩住上扬的嘴角,然而他含笑的眼睛已经将他的反应彻底的暴露了。

      四爷起身往外走:“去东院。”他要去找瓜尔佳氏。

      四爷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扭头吩咐苏培盛,“把那盒放着绒花的盒子带上。”哄人也是有讲究的,两手空空去哄瓜尔佳氏,四爷能够把人哄好,手里拿着瓜尔佳氏喜欢的东西去哄她,四爷照样能够把她哄好。

      两者的区别只在于前者稍微难哄一点,后者更好哄。

      四爷在心底琢磨想道,今晚瓜尔佳氏火气会有些大,他还是带着礼物去哄人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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