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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察觉 ...

  •   落地窗外藏匿在青黛云背后的一轮月隐约朦胧,沉静的夜空滋养着北极星,璀璨明亮,是遥不可及的向往。

      小提琴的曲子一直流淌在餐厅每个角落,环绕音直触耳朵,林以鹿戴上降噪耳机,拿起刀叉切牛排放进嘴里。

      五星级酒店餐厅主厨做的牛排可口有味,林以鹿没什么胃口,吃得很慢,困得眼皮直往下耷拉,恨不能就地一趴。

      “小姐您好,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这是今晚第四个过来搭讪的人,标准的开场白没变过,但这次的男士很没有绅士风度,还没等她回应,不经过她的同意直接拉开对面的椅子入住,挥了下手:“Waiter。”

      侍应生从走到他身旁,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微微鞠躬:“温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把我珍藏的那瓶红酒拿过来。”

      侍应生有些尴尬地开口:“温先生,您名下已经没有藏酒了。”

      林以鹿微微抬起睫,对上他微恼怒和不愉的三白眼,仍旧面不改色地咀嚼着盘中的食物。

      温临冷了冷脸,顾及着风度没当场发作,音量却不自主地拔高了至少三个度:“把靳博屹的酒拿过来。”

      听到熟悉的名字,林以鹿切肉的刀叉顿了下。姓温,和靳博屹认识,那这人大概率是温凝的哥哥了,之前偶然听周简之提过温凝有个哥哥,在乐京大学读书。

      侍应生去拿酒了,温临将车钥匙摆在桌面上,故意发出些声响吸引人注意,有些不确定地叫她名字:“林……以鹿?”

      林以鹿把蓝牙耳机摘下,懒懒的应:“嗯。”

      “哟,还真是京大的校花林以鹿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一开口痞子德行藏都藏不住,温临伸手,“我温临,是你们班温凝的哥哥,乐京大学大二金融系的。”

      林以鹿礼貌性跟他握了握手,“你好。”

      “皮肤真滑。”

      温临指腹在她手背摩挲了两圈,林以鹿觉得他这个行为很不尊重人,甚至还有些恶心,皮肤上忍不住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林以鹿用力抽回手,那双狐狸眼攻击性十足,偏偏男人就喜欢这样的,温临也不例外。

      “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男朋友不陪你?”

      林以鹿拿着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手,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沾上了一样,白皙的皮肤被擦的泛红:“温先生,有什么事请直说。”

      温临眯了眯眼,眼底的猎艳意味十足。

      这妞果然名不虚传,妖艳迷人,如开在黄泉忘川的彼岸花,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光她这长相就能够激起男人体内所有的征服欲。

      温临虽不是京大的学子,但他也听过林以鹿这个人,以及她的一些荣誉事迹。

      从大一开学到现在,裙下追求者无数,有校内富二代,校外公司合伙人,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她都会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仿佛一个无情的刽子手。什么暧昧对象,绯闻对象通通没有,可以说是干干净净、不染世俗的佛门白狐。

      就连京大论坛帖子上都没她一点黑料,挂得基本上都是她荣誉获奖记录,听说从初中到大学获过的奖都能填海了。

      温临黑眸打量着她上上下下,舌尖顶了顶腮帮,玩味地笑了笑。

      高颜值、高智商、身材火辣、气质衣品上佳,怪不得有什么多人追求她,能玩一玩这种女人确实不赖,有面儿。

      温临调出微信添加好友的页面,“加个联系方式呗,哥哥改天带你出去玩玩。”

      “不好意思,我不添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

      “我们怎么算是陌生人呢,我妹妹上学期不还跟你住一个寝室吗?你也相当于是我半个妹妹,以后哥哥罩着你,保你以后在上京吃香的喝辣的,横着走都没问题。”

      横着走,是螃蟹吗?

      林以鹿自顾自地端起果汁,微微抿了一口,嘴角勾起,妩媚略带野性:“温先生这是想认干妹妹,还是想包养情人?”

      没想到她会说得那么直接,一点都不像是个学习好的乖乖女会说出来的话。也是,像她这种长相的女生怎么可能会干干净净呢?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了。

      温临好笑,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送到嘴边,吹出一口薄烟,端着一脸兴味:“既然你说得那么直白,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跟了我,什么名牌豪车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要不要考虑——”

      林以鹿好性子打断:“不考虑,温先生承受不起我。”

      温临笑着说:“呵,妹妹,哥哥还怕你承受不起我的……”

      林以鹿站起身,举起那杯只喝两小口的橙汁,丝毫不犹豫直接往温临身上泼过去。

      温临猛地站起来,刚刚维持的风度一点都不剩,抓起桌面上的餐具,就想往林以鹿身上扔。

      前来送酒的男侍应员连忙把酒放下,拦住他:“温先生,温先生,别动手,要不然被靳少爷知道了不好。”

      一个侍应生拦不住他,又跑来几个员工,这点就餐的人有点少,零星几人坐在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戏。

      “你拿他压我?你也不想活了吗?”

      “可靳少爷说过,您要是再来我们酒店闹事,我们就直接报警处理。”

      “报啊!你们有种就敢报,他靳博屹将来跟我妹结婚还得叫我一声哥,不怕死的就报!”

      侍应生将温临手上的刀叉掰下来:“温先生,您可别为难我们这些打工的了。”

      林以鹿冷眼看着他,不离开也不说话,淡漠种透着股无声却灼人的气场。

      这么没素质没教养的人,林以鹿不是第一回碰见了,她本想看在他是温凝的哥哥给他留几分面子,没想到这人嘴上根本都不带把的。

      餐厅经理询声走过来,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林小姐,没伤着您吧?你这单——”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临气急败坏打断:“给一个小姐道什么歉,林以鹿你完了,我告诉你,得罪了我你别想在上京待下去!”

      林以鹿扬了扬眉梢,眼底浮光薄凉:“你挺有本事。”

      “长了一副欠艹的样子,装纯给谁看啊!都不知道背地里跟多少男人睡过。”

      林以鹿抬手,手指隔空对着温临脑门绕了绕:“到点就吃药,别出来发疯。”

      他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正常人,反应过激而且好像还控制不住自己狂躁想动手打人摔东西的行为。不知道是真的有病,还是天生脾气就这么暴躁。

      语气冷冷淡淡,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见这小姑娘也非同一般啊。

      餐厅经理脑门上冷汗直流,这情况比上一次棘手很多,这姑娘要是普通套房的客人还好处理,但偏偏她是VIP总统套房的客人,还订下了一个星期。

      小姑娘要是因为今天这破事儿,往上头投诉他就完了,经理的位置不保啊。

      温临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什么狂躁之类的,跑到一边发疯了,嘴里骂骂咧咧就算了,还开始砸起东西来。

      餐厅的客人也因为这场闹剧,不想继续用餐了,脸色微差的离开。

      林以鹿冷着眉眼,事不关己地拿起椅子上的单肩包,对餐厅经理说:“下次他再骚扰别的女性,请你们阻止一下好吗?”

      “啊?”

      餐厅经理愣了愣,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教养极好,还用上了‘请’这个字眼:“好,实在是不好意思,没对您造成什么困扰吧?”

      “没有。”

      餐厅经理还想再说些什么,林以鹿转身离开了,毫不管身后复杂又混乱的局面。

      林以鹿回到房间,照常检查了一番隐患问题,她有些头晕目眩,身体一阵发软,好像有点发烧了。想叫工作人员拿支温度计上来,可想到温临可能会闹上来,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温临不是什么善类,从他的言行举止中可以看得出,是个被家里宠坏的大少爷,动不动就会来事儿的人。

      林以鹿洗完澡倒头就睡了,她很少会做梦,可能是因为她每次都是在身体最累的时候才入睡。

      “叮咚—叮咚—”

      门铃声突兀在寂静的房间了响起,一声一声唤醒拉回她的意志。

      闭着眼昏昏沉沉的林以鹿睁开眼,朦胧的双眼眯成一条缝,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有水光溢到她眼角。

      床头灯微弱地亮着,林以鹿头很晕身体也很疲惫,忍着不适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脚踝上的脚链挂着不一样的音符,音符随着她的迈步移动在半空中自然旋律。

      林以鹿从猫眼里看了一眼,看到熟悉俊逸的面孔,放下警惕心,扣下防盗链,打开门。

      男生站走廊上,单肩挎着包,楼道里浅黄的光将他脸勾描得很好看,五官曲线利落冷然,带着蛊惑的桃花眼清透而亮,眼尾干净而上扬,像个温柔的入侵者。

      “你怎么来了?”林以鹿无精打采地倚在门框上,“因为餐厅的事情?”

      刚刚她就猜到这家酒店是靳博屹家开的,不觉得意外,众所周知靳家的产业很广泛。

      女生站在他跟前,额头才刚到他肩膀。这两个月出国交流,她瘦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褪去,精致的五官有些苍白憔悴,眼睛下有抹淡淡乌青,富有鲜明攻击性的眉眼泄出了几分厌世与病态,美得更胜平常。

      她刚刚应该是在睡觉休息,穿了套白色的长袖都丝绸睡衣,上身领口松松垮垮的,脖颈线条纤细柔和,露出在外的锁骨延展到两侧肩膀,弯弧精致有度,乌黑的发丝长垂入雪白微鼓胸脯内。

      靳博屹眼皮跳了下,挪开眼,抬手抹了把脖子:“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林以鹿声音很轻,有些无力。

      靳博屹微微蹙眉,发现她的脸色比以往都苍白。

      “病了?”

      “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

      靳博屹微微抬了下手,想探探她额头的温度,对上她那双裹了雾的狐狸眼,眼底被某种情绪占据,盛着浓郁的隐忍与沉浮的克制。

      他放下悬在腹部的手,空握了握,琥珀眸里的情绪变得漫不经心,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我让工作人员送药箱上来。”

      “谢了。”林以鹿不想多站,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微微侧过身:“你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将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光明璀璨,她走到衣柜前,随便拿出件外套穿上,拉上拉链。

      没听到动静,林以鹿探了探身,往门口看,靳博屹已经打完电话了,还在门口伫着,像个人形牌。

      “不进来是想让我搬张椅子给你坐那?”

      门外那人轻嗤了一声:“你那么放心我?不怕我玷污了你的名声?”

      “笨,不关门不就好了?”林以鹿梳了下微乱的长发,“虽然说你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跟你认识这么多年,相处过那么几个月,你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信任?”

      “不客气。”

      靳博屹低头笑了,在原地站了两秒,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房间里开的暖气跑出门外,温度渐渐凉了下来。欧式双人沙发上坐着两人,一个抱枕隔在他们中间,彼此谈不上熟悉,除了学业上的问题,他们都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话题,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对方。

      靳博屹弓着背,两手肘撑着膝盖,掌心交握,微侧着头和她对视,清爽细碎的黑色短发衬得他脸部轮廓干净清绝,灯光淬在他隐带血丝的眼眸里。

      林以鹿眼睫微颤了下,他的这双桃花眼很好看,如蓬勃欲出的朝阳,星光熠熠,陌生又熟悉。

      他们以前说熟吧,也不算很熟,说不熟吧,又有过不少往来。
      林以鹿看了他许久,忽然开口问:“靳博屹,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去我们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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