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怪》居染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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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筒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不明声，而后姜挽就听到了明让清晰、又带着些凉意的声线。

　　“姜挽？”

　　“...嗯，你洗...嗯嗯、是我。”姜挽没想到他会接听，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打你电话。”
　　明让似乎并不知道她们刚刚聊天的内容。
　　带着凉意的嗓音，语气稍显歉意。

　　姜挽顿时放松下来，“没有，就随便跟她聊了两句，你妹妹还挺好玩的。”
　　那可是她的小助攻啊，当然要打好关系啦。

　　明让默了一下：“嗯，那不打扰你了，我先挂了。”

　　这就挂了...？

　　“？”姜挽噎了下，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果断，连敷衍的跟她唠两句的机会都不给。

　　他说完，然后真就挂了电话。

　　姜挽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顶上的纯色的天花板，盯着上面那盏被调成蓝色光晕的水晶灯，她的思绪也不禁游荡了一下。

　　本以为是胸有成竹的事情，到刚刚为止，姜挽才彻底醒悟过来，明让跟别的男人，还真是有点子差距在身上的，毕竟就他那十分具有代表性的脸蛋，以及那不怎么热情的性格，两者合一、那就不是会令人轻易的得手的极难类型。

　　唉呀、
　　白天的时候她还不信，这会儿她才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盲目，陈晨说的果然还是有点道理的，追人的和被追的、还真的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是靠脸都行不通的。
　　你有脸、那这个也有脸呢。

　　空旷安静的卧室里，姜挽痛苦的哀嚎一声，在这深夜的时间里，声音显得格外的疯癫神经，但好在家里隔音效果不错，只有她一个人感受到罢了。

　　无聊又安稳的过完一周，周一这天，姜挽大清早就接到了学姐的电话。

　　她才想起来，学姐约她看的设计展，就在今天。

　　这会儿她正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下，吃着没什么营养的面包片早餐。

　　“你别忘了啊，是下午三点钟进场，我们中午先一起吃个饭，完了之后去场馆外面的那家咖啡店坐会儿，你一会儿记得早点收拾，我们10点半见可以吧。”
　　连寒暄都没有，学姐把今天的行程时间，给她安排的紧凑凑的。

　　答应下来后，姜挽也没闲着，趁着时间上还早，抽空把线上的单子都给做了。

　　等她忙完，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虚空的爬上沙发躺了一会儿，她拿着手机搜了一下设计展的话题。

　　本来想看下有没有关于“绯”的信息，然而话题里面，基本都是分享“绯”的早期作品，以及粉丝发出的[他/她]曾经的一些画作，这些网上都能搜到的信息，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姜挽百无聊赖的点开“绯”那些曾经的设计，直到如今，还是很精准的砸到了她的审美点上，依旧很触动她的心情。

　　叹了口气，姜挽感慨片刻，这个“绯”还真是够神秘的啊。

　　她指尖随意的翻了翻其他的话题，无意间看到一则，被某官博分享的成人绘画大赛的博文。

　　脑海里迅速融进了，明让上次参加成人绘画的事情，也不知道结果出来没，他有没有得到那笔奖金。

　　回想着宋前说的，那明让还挺缺钱花的，他现在还是大四近毕业的时候，又一个人从宿舍搬出来住，花费应该会更多一点吧。

　　上次还听他妹妹明笙说，他爸爸不让给明让打电话。
　　不让联系他的话，那很可能也不给他生活费花，要不然他又是在甜品店打工，又是参加比赛想拿奖金的。

　　看这样子，家里大概率是对他不好的，大学快毕业又一个人在外。
　　这么一看，还真是小可怜呢。

　　-

　　看了眼将近的时间后，姜挽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快速的又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和学姐是在展览附近的商场前碰面的。

　　姜挽拎着小挎包，站在商场的广场上，正四处巡望时，肩膀便被人从身后轻拍了下。

　　“好久不见啊姜挽挽！”

　　女人身材高挑纤瘦，穿着一条墨蓝色的工装裙，上身搭简单的白色衬衫，一头波浪卷随着她利落的走姿，很飘逸的甩在脑后，扑面而来的那种松散自信，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脸蛋不是那种典型的美女长相，但身上那种特有的气质与笑容，也能使其特别注意到她的样子。

　　姜挽笑着迎上前来，亲切的挽上她的胳膊，“学姐啊，你怎么每次都能准确的迷到我，今天也是。”

　　对方被她的话打趣到，笑着点了点她的胳膊，“少来啊、”

　　学姐名叫施嘉澜，在校期间就已经算是一届风云人物，作为她们那一届的学生代表，是年年拿奖学金到手软的程度，毕业后更是直接直接成为了所在的实习公司，“岚途”珠宝中的一员的。
　　姜挽与她同专业，只比她低了一届，在两人还未熟识的时候，就已经很佩服她了，没想到她毕业后，依然还是那么霸气厉害。

　　浅聊了一会儿，时间临近饭点，俩人在商场找了家西餐厅坐下。

　　“最近怎么安排的？我之前跟你提的事，有没有考虑下？”施嘉澜看着她满目笑意，眼底的意图遮掩不住。

　　这件事，仿佛成了对方的一个执念，姜挽也忍不住笑。

　　“学姐就这么看好我？”她笑着说，“学姐应该也知道，我除了快毕业那会儿实习工作过几个月，毕业后的这几年，可一直都是职业空白期。”
　　想了想姜挽提醒补充道，“俗称职场小白，你确定你们公司会需要我这样、没有什么工作经验的人？”

　　施嘉澜目光紧盯着她，语气淡淡，“所以你是怕了？”

　　几年未曾进入职场，姜挽当然会有所顾忌，但也谈不上怕。
　　只是刷多了职场内斗的某些小八卦后，姜挽倒是不怎么期待职场就是了。

　　摇了摇头，姜挽说，“有学姐在，我怎么会怕。”

　　施嘉澜毕业至今一直在‘岚途’工作，如今已经是公司总监级别的核心人员，如果自己真的考虑去了，有施嘉澜在公司里坐着，姜挽也不怕遇事会慌。

　　只是她想的是一回事，真正到了里面可能又是一番感受了，毕竟岚‘岚途’在业内可是重量级的公司，挤破了头往里进的数不胜数，她还真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进的去。

　　多年的朋友，施嘉澜一眼就看出来姜挽的顾虑。
　　她话语缓慢，语气十分真诚道，“挽挽，你的实力我是从前就目睹过的，你人很聪明、在设计这块也很有自己的想法，难道你不想让更多人看到你的作品吗？”

　　更多的人吗...

　　姜挽听到这话，仿佛陷入思考，可能是闲散惯了，她似乎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其实能让施嘉澜惦记这么久，更重要的是作为设计者，姜挽身上的那股子灵气，她的作品并不像一些初出茅庐的设计者们，总会有些模仿的影子在，甚至为了迎合当下的潮流风向，一味地跟风卖弄。
　　姜挽这人，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她好像过的都很随心所欲，人也十分懒散，似乎对什么都没多大兴趣，但每次设计出来的作品给她看时，总是别具一格的透着独出心裁，令人眼前一亮。

　　施嘉澜觉得，这女人身上就是有种致命的魔力，死死的在吸引着她，让她不得不作出一次又一次的引诱。

　　把鲜嫩的牛排切成规整的小块后，施嘉澜把精致的盘子，推到姜挽面前，与那张脸极为不搭的略显讨好道，“挽挽、我真的很需要你，咱们‘岚途’也很需要你。”

　　姜挽：“......”
　　怎么就成咱们了？

　　-

　　午饭后，两人并未在咖啡店坐太久，就赶着刚进场的时间，进了设计展厅内。

　　前来观展的人并不算少，但因着主办方有要求，在时间点上安排进厅的人数也是有限制的，所以各个展厅内，目前并没有人太多会影响看展的情况。

　　大家也似乎都很有涵养，极为一致的形成一种群体，小声且低调的跟身边的同伴，探讨着目光所及的作品。

　　施嘉澜和姜挽也是如此。

　　站在一款名为[绚烂]的设计品前。，看着上面署名为‘绯’的字眼。

　　施嘉澜凑近姜挽的耳朵，与她低语：“你猜‘绯‘’本人，今天会不会来现场？”

　　姜挽摇摇头。

　　施嘉澜轻笑，“就没点期待？”

　　姜挽说：“不是、我在想，他就算是人来了，我们也未必能认出来呀。”

　　从来就没有爆出过一条他的私人消息，他本人也没有什么公开账号，甚至每次有新作品时，也都是在固定那家珠宝杂志上公开的。
　　稳定如初的神秘又谨慎。

　　“你说他是不是长得不太自信?”
　　姜挽难得对‘绯’发出疑问，要不然以他/她这个成绩和如今的知名度、该是各大珠宝总部竞相招揽的宠儿，可是过去这么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到不曾露过面，做法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施嘉澜好笑的拍了拍她，“说什么呢？人家又不是靠脸吃饭的，也许是根本就不缺钱吧。”

　　姜挽跟着点了点头，心下却觉得，大概这个‘绯’，是和她一样不喜欢上班的人，所以也懒的露面跟人应付。

　　俩人逛了大约半个钟头，把展厅内所有的设计都观赏了一遍，说是观赏，但其实姜挽只对‘绯’的设计驻足了解了一些时间，其他的设计品，倒是只过了个残影，她甚至都没记住人家的作品名。

　　刚刚施嘉澜走远点去接了个电话，姜挽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展厅内四处观望着。

　　好似想起学姐刚刚的话，她不禁打量着四周的人群，想从中认出一丝‘绯’的行迹。

　　从作品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但姜挽却莫名觉得对方应该是个男人。

　　姜挽视线中看到一个男人，与她之前想象中的扮相别无一二，瘦弱的身形以及修长的体态，连漏出来的皮肤，也和她想象力的一样过于苍白，看起来就是那种很颓废的艺术家。

　　和他的距离并不远，姜挽只能看到对方的一个侧脸，但很明显的能看出，对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

　　姜挽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甚至想换个位置看清对方的面容，以至于目光太专注，没发现身边走过来的高大人影。
　　根本来不及避开，姜挽一瞬间就撞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熟悉的气息弥漫在鼻息间。
　　茫然之中，纤细的腰肢被人用掌心稳稳托住，姜挽惊魂未定的扶上对方的手臂，错乱的抬起头后，便看见了那张令她费尽心思也不曾拿下的清冷面容。

　　男人清晰深刻的五官放大至她眼前，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让人有片刻恍惚，却刚好掩住了对方眼底带着的些许紧张。

　　“...明、明让啊？”

　　目光在她精致的眉眼间打量了一番，明让扯了扯唇，也没说话，把她扶稳站定后，才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