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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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可以进来么？”
“啊，是，是的，寒冰先生。呃，请进。”
“谢谢，我可以询问一件事情吗？”
“是的。”
“请问，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应该是的，请问有问题么？”
“可以留下吗？”
Chapter.33
若不习惯记得回来
寒冰是一个相当优雅的人，优雅到即使他额角青筋直跳，表面上依旧笑的如沐春风，与那头挂着寒霜一般的长发格格不入。
就像是天鹅，即使脚下拼命的划水，面上也装的优雅无比，镇定自若。
但是同样的，他的话并不能从表面上来判断。正如他对自己说：“可以留下吗？”意思并非是想要挽留自己。虽说自己一开始的确是心跳漏了半拍，但是随即就醒悟了：他是希望蔷薇留下来。
蔷薇虽然小，但是资质相当高，毕竟并非是一般的植物，而是Blood培育的魔法蔷薇，不管是攻击力还是领悟力都是非同一般。就连绅士那种正经到严肃的人，也像是小学老师一般，每次放学就来妈妈那里打报告：你的孩子真是聪明，什么都学的快，而且这么乖。真想是自己的孩子啊。
只不过，这个孩子主见太少。亦或者是与自己身体不符合的心理年龄与阅历所致，蔷薇总是习惯性的转头，拉住自己的衣角，一定要见到自己点头才能判断。不过橙橙并没有拔苗助长望子成龙的意愿，她倒是希望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教会蔷薇。
毕竟，身体的年龄跳跃，对于蔷薇来说已经是很痛苦的事情了。
夜深了。虽说这栋房子的隔音效果相当好，即使外面是星球大战里面的人依旧可以睡的跟死猪一样。不过，僵尸博士的退却让所有的小僵尸也马首是瞻的躲了起来，等待下一次总攻的到来。夜间梯队的人自然是相当清闲，坐在院子里晒着月光浴品茗，就差背着扇子咏上几句了。
蔷薇睡的很香。橙橙抱着他，虽说是大人长相，与寒冰有着九分像，但是那种纯粹的气质一眼就可以辨别出来。嘴角上一直挂着一缕似有非有的笑意，隐约可以听到什么“妈妈”的话。
不知道这孩子做梦又梦到了什么。
这么纯粹的孩子……下意识的搂紧了他。如果真的是这么纯粹的孩子，说什么也不可以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吧！虽然这里的人都是那样的纯朴，但是，也要比现实生活中危险很多。
虽然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外面，是不是如同爱丽丝那般危险。但是从每月政府空投的报纸可以看出，外面有学校，有歌手，有诺贝尔奖……这就够了。
至少还在正常范畴之内，不是么？
***
大概已经料到橙橙不会同意，寒冰也没有第二次过来为什么。投手三兄弟连夜就出逃了，因为他们很明白，要是留下来一定是当苦功的料。寒冰机枪与坚果哥哥三人组自然也是要离开，不过也同时郑重的接手了绅士派发的任务——护送橙橙与蔷薇出去。
小白自然是缠在橙橙身上，也就顺便算在内吧。
“妈咪，你在玩吗？”蔷薇撑着脑袋趴在床上，白藕一般的两截小腿晃荡晃荡。见橙橙一直在房间里忙碌，就连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素阿姨都钻遍每一个角落寻找有没有遗落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发问。
“当然不是啊。”忙里偷闲的答道：“我们要整理东西呢。”
蔷薇更加不明白了：“可是，妈咪，我们为什么要整理东西呢？”
白素甩甩尾巴，甩掉身上厚厚的灰尘：“因为小蔷薇啊，我们要离开了呢。来，叫声阿姨听听。”
蔷薇点头，乖乖开口：“阿姨。”
TAT还是这样的小蔷薇好，她坚决不要那个会抓着她的蛇身甩来甩去的婴儿！婴儿都是披着天使皮囊的恶魔啊捂面。
“因为我们要离开这里了啊。”不过她们东西本来就不多，只是因为蔷薇，那群人倒是送了一大堆东西来。戴夫先生被小豌和坚果先生找了回来，就算情绪低迷，也依旧拖窝瓜先生带了一大袋的自制棒棒糖，连同一张曾经赠送的花盆的说明书。
蔷薇歪头：“离开？啊，是要离开南瓜老师他们吗？”
橙橙点头。
蔷薇眨着大眼睛，嘴巴开合了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点头，跳下床：“那么妈咪，阿姨，需要蔷薇帮忙吗？蔷薇是好孩子！”
橙橙亲昵的拍拍蔷薇的脑袋：“当然不用。唔，或者小蔷薇来整理自己的东西？”
“嗯！”蔷薇兴奋的点头。
***
与来的时候只有一只拎包相比，现在的确多了不少东西。包括换洗的衣物啊药品啊，还有白素那本巨型相册，林林总总倒也装了一旅行箱。机枪哈哈大笑，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附带鄙视的对橙橙说道：“小丫头，还是这么没用啊。”
“是是是，我是没用。”敷衍了事，反正跟这种非人类相比，自己已经进步不少了，也犯不着给自己找坏心情。
“那么，准备出发吧。”没想到，这群人的地下车库里居然停了不少好车。寒冰从驾驶座上出来，等着机枪把橙橙的行李塞进后备箱，然后亲自帮忙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女士请。”
蔷薇还没有坐过车，当然婴儿车不算在内。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东摸西摸，橙橙连忙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碰方向盘。
寒冰倒是一副没关系的样子。机枪坐进车了，车后座明显的往下凹了一块。大男人终于不好意思了，对着橙橙惊异的眼神大吼：“看什么看，老子看都是肌肉的质量！”说完，自己道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笑了。
“蔷薇，跟坚果先生他们说再见。”寒冰发动了汽车，橙橙抱着蔷薇，带好安全带。看到白素已经在挥着小手绢，不舍的看着小豌了，连忙戳了戳蔷薇的脸颊。蔷薇点头，一个一个乖乖的报过去，末了朝着堆满杂物的隔壁院子：“戴夫叔叔再见。”
明明是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隔壁的门偏偏就立刻被打开了。戴夫先生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依旧是一身沾满机油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脑袋上倒扣着大铁锅：“哦，小蔷薇欢迎你回来玩！”
经历过战友阵亡，经历过同伴病死，但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离别。辣椒小姐眼眶有些红，怀中的樱桃早就嚎啕大哭起来：“橙橙，你和蔷薇在外面要小心啊。小白，要是遇到坏人，一定要咬他们！”
白素笑嘻嘻的亮了亮满口利齿，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喂，笨蛋女人，你带着那条笨蛋蛇，要是不习惯记得回来啊。”小豌嘟着嘴，转过头将视线投向其他地方。
王子不由的捏了捏小豌的脸，惹的小豌炸毛就要扑上来的样子。
“那么，走了。”寒冰点点头，发动了车子。窗外的景物快速的倒退，不由的透过后视镜朝后看去，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只剩下了小黑点。
这个地方，是第一个真正接纳自己的地方。无关任何利益，无关任何危险。就算一开始有怀疑，但是最终还是将自己、小白与蔷薇放在最前面。
但是，他们更需要的是自己的笑容吧。
寒冰叹气，抽出风衣衣袋里的手帕：“擦擦吧。”
***
与从爱丽丝的异世界离开的戏剧性不同，从这里离开，似乎只是出国。寒冰将车子停在一段厚厚的铁丝网之前，下车帮忙开门。
“从这里下山，沿着大路走，一直看到一栋白色的楼。把这个给那里驻扎的士兵，他们会帮助你的。”寒冰透过密密的树林，遥遥的指着：“这一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橙橙点头。白素吐着红信，虽说这场面似曾相识，但是看在这群家伙的脸蛋份上，怎么看也不会是寂静岭的。
“哦，对了。”寒冰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那些人不同于我们，白素小姐，您千万不能说话。”
白素瞬间醒悟。在异世界和这里呆了太长的时间，都忘记了其实蛇是不会说话的事实。立刻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寒冰：还好还好，帅哥提醒了啊，自己才不会被捉去解剖。
寒冰细细交代完，朝她们点点头，车窗忽然被摇了下来，居然是一直不说话的坚果大哥。
他只是看了一眼寒冰，寒冰立刻就走了过去。只是一张字条，下面的花体签名是向日葵小姐与阳光。
“还有蔷薇！”看完后，寒冰连忙补充：“戴夫先生是不是给了你们一个花盆？”
“呃，是的。”橙橙点头，打开旅行箱将花盆翻了出来。
寒冰松了一口气：“实话告诉你，我们之所以不离开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只有服用了特殊的药物，才能在外界保持人的形态。蔷薇虽然特别，但是还是注意一点，平时还是休息在花盆里比较好。”
就跟他们晚上睡觉一样。
“诶？花盆？”橙橙不由抓紧了蔷薇的手：“这，这怎么进去？”
寒冰拿起花盆，里面虽然装满了泥土，却丝毫没有洒落的痕迹。他捏起一点土，让蔷薇把左手抬起来，撒在他的手心里。不是随意的撒，而是以一种图案。
最后，牵过蔷薇的手，按在花盆里。一阵红光闪过，蔷薇消失了，花盆里则出现了一株艳红色的蔷薇。
“给他晒太阳，给他浇水，每个黄昏让他出来透透气。”小心的将花盆交给橙橙，寒冰又露出了那种习惯的，如沐春风的微笑：“只要默念蔷薇的名字，他就会出来的。”
白素凑上前，细细的嗅了嗅，却只有一股鲜花的清香：“跟召唤兽一样诶。”她看着橙橙道。
“那么，真是多谢了。”橙橙小心的抱着花盆，对着寒冰弯腰：“一路上多谢照顾了。”
寒冰摇头，打趣道：“再怎么说，蔷薇也叫过我爸爸啊。”
***
寒冰、绅士和坚果先生，是相当冷静而又心思慎密的人，自然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面面俱到。
只是，他们惟独忘记了一件事情。
橙橙会说两种英语。虽说同是英语，但是在发音、语法甚至俚语方面，很多都是不同的。一种是中国填鸭式教学的现代英语，停留在笔试中上交流无能的层面；一种是中世纪古英语，停留在可以交流但是看杂志只能看插图的层面上。
白素是大学生，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白蛇形状的项圈。嘴巴咬着尾巴，完全不能说话。
很多西方人都歧视东方人。不止是中国人，就连同时发达国家居民的日本人也是如此。特别是美国，在他们的想法里，东方人就是一群猴子。
若非及时的交出了那封信，橙橙基本上又要享受一次牢狱之灾了。
显然，这些普通人对于山上那群抗衡僵尸的卫士，是既尊敬又害怕。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是人类对于未知的或者是特别的东西，总会有一种敬畏的感觉。
橙橙是他们带来的。即使不是白皮肤，从他们的举止来看也是很尊重的。
坚果先生曾经提到过，他们曾经救助过一个东方人，而且似乎有意愿要将橙橙托付给那个人。因为这并不是橙橙生活的时空，所以他们并没有安排橙橙回到自己的国家。
这样也好，省的近乡情更怯吧。
不一会儿，一辆军用吉普车开了过来，要将橙橙送出这块地界，去最近的飞机场。幸好，一般的日常用语还是差不多的，或者说谢谢你这个词组，世界大部分人都会说。
完全不知道会迎来怎样一种生活啊。坐在副驾驶上，膝盖上抱着花盆，体贴的将白素藏进衣领里，让一直紧绷的某蛇松一口气。不过，看绅士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安全的正常人的生活吧。
吉普车沿着盘山公路往下，一路上激起细碎的烟尘。橙橙会记得，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栋房子，房子里住着一群友好的植物。
他们说：要是不习惯，记得回来看看。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Chapter.3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