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很值得》赖lays

12、梦里花落知多少

　　看着阿娘每日都不同的修为，禾云心里满是感怀：人到底为什么修行？修行修的到底是什么？他想起梦里的一则寓言：话说有那么一位主神觉得整个宇宙只有他一个，他每日都巡视自己的属地，觉得空荡荡的。一日，他又来巡视觉得太暗，于是施法说“此时应该有光！”于是这世界便有了日月交替；如此，主神便日出来巡视月升便离开。又一日，主神看着这世界白茫茫一片，于是又施法“此处应该多姿多彩！”此后世界便有了山河树木，陆地海洋；随着时间溜过，主神觉得世界单薄又有了飞鸟走兽，蛇虫鼠蚁；最后主神觉得寂寞，他便从自己身体取出骨血化为男人和女人。世界最后变得丰富多彩，再也没有了主神。
　　很多次禾云都在思考，因为要繁衍人才分男女；因为有纷争世间才有衙门；江湖有匪盗才有那侠客；园子里有吃菜的虫所以才有吃虫的鸟；人间有疾病所以才有那医人治病的郎中……这天地都是一物因令一物而存在的，不会凸兀地出现一个完全打破规矩平衡的事物出现，传说中的神仙呼风唤雨，搬山填海似乎无所不能，那么神仙因为什么出现在这天地间呢？而什么又会因着神仙而存在呢？人成仙之后呢？禾云不敢去和别人讨论，因为他知道听到问题的人要么觉得他疯，要么会害他，他觉得这些答案肯定特别可怕，可怕的能毁掉这片天地……
　　一次偶然的叹气，禾云筑基了！毫无征兆就直接筑基了，连宁彦送的两枚筑基丹都没用……哦！现在禾云有三瓶上品筑基丹。当然这是他自己炼制的，筑基丹在浩城和临海城只算贵重，不能算什么稀奇的，药材在大些的灵药铺都能买到。事后，他自己觉得很有可能就是筑基丹炼制的次数多了所以才会突然就筑基了，阿娘知道后煮了碗面表示祝贺就没当回事了，还要感谢万青的阵法，外面一点动静都没传出，和绿柳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啊，只是百炼阁后面的院子一片狼藉，那只小红狐狸控诉地嚎叫着，因为灵气漩涡把它的窝棚吹散架了，最后禾云赔了两枚丹药才得到它的原谅，并表示以后可以允许禾云抱它，这个傲娇的……禾云直接相信给它看了自己的乾坤袋，可以直接睡它，哈哈！
　　说起叹气，那是他在练习画符，万青的阵法没怎么难倒他，而画符让禾云碰了壁，一张不算高阶的金刚符，他画了两天没一张成功的，这不废了张符紙不免叹口气，然后就然后了，等他再画符时已经是筑基修士了，符纹还是不顺，十张总废那么两张而且品质都不高。禾云觉得是自己经历的事情不够多感悟不到家，而有些事是闭门造车解决不了的，所以他要去求学……两位百炼阁的姥爷都觉得既然修为够看，那就去四处走走，求学也好。
　　禾云也没挑远的地儿，就隔壁的临海城吧，想家了随时可以回来。永兰知道后也不劝了，收拾些日常用的衣物鞋袜就送他出了门。这次禾云也没骑马什么的，来浩城两年多了，都忘了还有过年这回事了，当他看到路上门户间张灯结彩才记起今日元宵……听说北街有灯会，他决定去逛逛。
　　华灯初上，街道络绎不绝的人，或三五成群，或出双入对，少有像他一个人逛的，十五岁！有些家里已经定亲了，况且禾云长得高，已经大人模样了，他突然想起冬叔家的大牛初时议亲的样子也是想他这般高，然后想到宁彦说脱光光就脱光光，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左右顾看间撞到一个人“哎呀！”一声娇声惊叫“你这人好生无理，撞到了人也不知道扶人家！哼！”地上坐着一个粉衣打扮的姑娘，和他差不多年纪正怒目而视，他弯身扶她起来：“小子无状，唐突了姑娘，失礼了，在下给你赔礼道歉！”“哼！区区一句失礼就完了？……看到那盏莲花灯没有？拿了送给我！”虽然不喜欢她的蛮横语气，但谁让自己撞人了呢？“好！劳烦姑娘稍等片刻……”禾云走向那莲花灯，看了灯谜：一点一横，两点又一横，目缺横，下无横，己三横？猜字。略微思索，禾云写个龍字交给守灯人。“公子果然厉害！这是上届的灯谜王出的谜，没想到公子一下就猜对了”。听到对了，那粉衣姑娘欢快地走来接过灯就走，生怕别人后悔似的，只是她走到一半又被一群姑娘拦住了去路：“知画丫头！这莲花灯可是你配不上的，不如让给姐姐我，我给你一百灵石如何？”本来要离去的禾云听到这儿，他转身走到那叫知画的粉衣姑娘身边解围：“怎么了？知画，不是让你拿着灯在汤圆店等我吗？怎么还在这里？”一位绿衣女子上前来施了礼柔声说话：“不知公子约了知画丫头，实在是抱歉！这知画是我们怡红院最下等的丫头了，不如公子让我们来陪你听曲儿赏灯吧？我是怡红院的听雨，这位妹妹是洛红，还有这位是琴音，我们啊可是怡红院最好的姑娘，都还是……处子之身！公子不知，这灯谜王留下的莲花灯可以向怡红院要走三位姑娘或者带走两位官人……公子可别被知画这丫头骗了！”原来还有这回事！那刚才的撞人……不过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丫头自己觉得不好：“哦～原来是怡红院的姑娘！都在怡红院，又有谁比谁高贵呢？灯是知画要的，给了她就是她的。你们既然是来赏灯的那就请便！知画，我们走！”绿衣姑娘气的瞪了知画一眼，默不作声和其他姑娘快步离去了。
　　禾云却觉得这事不会这么完，既然管了那就管好了，便转头对偷着乐的知画说：“我说姑娘，你是乐傻了？要去怡红院带走谁，那就赶紧的，不然瞧那几位可是不会轻易放过的……”。知画顿时假装凶相：“她们敢！哼！灯谜王是孔府书院的内门弟子，他定下的规矩，怡红院哪里敢不守？还是多谢公子大量，没计较……嗯嗯！不知公子贵姓，为何刚才帮我解围，分明我算计了公子……”禾云摆摆手：“那你又为何非要那盏灯呢？看起来你我年纪相当不如都称呼名字如何？我叫禾云。”知画从善如流，一会儿就和禾云热络起来了，禾云也从中得知她的故事？
　　知画和哥哥都是临海城土生土长的原住民，父母因为出海遇难，她们便成了孤儿，只是雇他们父母出海的是仙门的一位长老之子，所以回城后就找到她们赔了一笔安抚金，坏就坏在这安抚金上了，那位修士是个不差钱的主，觉得赔人三百灵石都是少的就赔了五百灵石，此事不知道怎么就让在浩城的舅舅们知道了，说起三个舅舅知画是咬牙切齿的。他们以舅舅的身份向那修士要了赔偿，而修士觉得她舅舅带着他们也有了依靠便离开不管了，哪知这三位舅舅拿了灵石转头就将兄妹俩卖进了怡红院，而不巧哥哥在怡红院被测出了水木双灵根，被当成摇钱树在怡红院培养了起来，怡红院不知练的什么功法竟使得她哥哥面若冠玉，肤若凝脂，行动间自带飘香，惹得来找哥哥的男男女女趋之若鹜，络绎不绝……两年间他哥哥的名声大噪！为了逼迫他哥哥就范知画成了最下等的丫头，到处受人欺负，而知画只是个普通丫头逃不了，他哥哥只好每每虚与委蛇，怡红院的老鸨听说不久孔圣庙的玉笔真人会来浩城招收入室弟子，便让他哥哥委身与玉笔真人以求他收自己的女儿入门墙，而灯谜王是孔圣庙中王家老祖的孙儿，他曾与怡红院的一位姑娘是知音，那位姑娘性子刚烈，为了不接客自己毁了容貌，后来嫁给了一个养马的马夫，王公子得知后才定了个规矩，所以知画才敢说那句：怡红院要守王公子的规矩。这玉笔真人可不敢得罪王公子的……
　　上次是路过怡红院，这次进了内堂才发现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到处都是暧昧的熏香，这时禾云拿着莲花灯身后跟着知画出现在老鸨面前：“这位……妈妈！我要带走知画和…………”他望向知画，还没问她哥哥名字呢“白闲”，只好重新说道：“这位妈妈！麻烦你将白闲叫出来，我要带走知画和他兄妹俩，还有他们的身契，按说我可以带两男或三女，现下只要了一男一女，你还该给我半个姑娘的钱。知画你们当时的卖身银是多少钱？”知画机灵地说：“妈妈常说她是花了一百灵石大价钱买了我们兄妹俩的，半个姑娘也值二十五灵石的。”二十五灵石其实可以买两个普通姑娘了，老鸨气的浑身发抖，但是看过莲花灯，又不敢发作，更不敢不守灯谜王的规矩“将白闲叫来让他快点立刻跟他妹妹麻溜地滚……！”禾云不理她的样子伸手：“卖身契！灵石”。这时从后面围上来六七人，知画紧张地拉着禾云的衣袖，这时一位白衣公子飘然而至，真是有如嫡仙临凡，顾盼生辉“画儿，我们真的可以离开了吗？”知画跑去拉着他的手走向禾云点点头，老鸨看禾云镇定自若，不敢轻举妄动。禾云从乾坤袋取出一把剑，没动手只是拿在手里，老鸨似乎想起什么，让人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取出两张卖身契，又拿出十块灵石道：“公子，我守王公子的规矩给人给钱，公子也守些规矩如何？”禾云拿过卖身契看了，又接过灵石哼了一声带着两兄妹“我们走！……妈妈可要记得规矩！”说完话不回头就走了，两兄妹跟在后面喜悦地交谈。
　　穿过了这条街再往北去就要出浩城了，这时禾云停下来领着知画俩个在一家酒楼里坐着。“我准备去临海城转转，你们呢？不过我劝你们不要再留在浩城了，恐怕那怡红院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禾云喝着茶与他们分析着，知画显然平时也是拿主意的：“云大哥我们跟你一起，临海城我们熟啊，从小在那长大，不管是要在临海城淘灵药还是出海狩猎我们都知道的，再要么我们去临海城外租仙门的地种也行，我可认识张家当铺的掌柜的，临海城外也有他们学府的地”。禾云惊讶道：“原来你竟也知道当铺是学府的势力，他们怎么会在三仙岛的鼻子底下有田地呢？”白闲接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止临海城，都城孔圣庙也有三仙岛的势力，这些仙门互相扶持也相互制约，为的就是抵制外来帮派，我在怡红院经常听说有个外海来的异教拜的是叫……嗯？佛！对好像是这么叫的，门派里都不留毛发的修士，他们说自己是和尚，据说在别的国家早就兴盛了，这孔圣庙等儒家书院和三仙岛等道家门派觉得这佛教徒不事生产，平日里只知道妖言惑众，口中慈悲行事却如魔道一般偏执，怕是有什么阴谋，更担心他们是那隐藏的魔头，所以互相都有势力穿插，为的就是互通消息”。原来如此！嗯佛教？是不是那大印如来的释家门徒？确实是有些妖言惑众，梦里不是也骗了不少道门高人跑去他们西天了么？
　　嗨……！想多没用，还是想想去临海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