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文学》熠燚小熊猫

19、第 19 章

　　陆彦对于饮料不太感冒，但高兴了也喜欢来两杯奶茶庆祝。

　　时间过去了七年，我却还记得和他相关的一切，甚至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

　　有人在陆彦的墓前！

　　墓园里有很多松树，我随机藏在一棵能挡住我的树后。

　　陆彦的朋友倒也不少，只是能够每年来祭奠的人除了我，我实在不知道还有谁。

　　距离得有些远，我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静静等着他先离开。

　　奈何我等了快两个小时，冰块早已经化成水，人都快中暑了，那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就那么站在陆彦的墓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陆彦。

　　那目光不算友善，但无恶意，他似乎在探究思索着什么。

　　我今天难道和陆彦说不上话了吗？还是再等等，待会问问陆彦明天要不要喝奶茶。

　　风在墓园中穿梭，树叶相互摩挲地沙沙声，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忽地放松下来，享受这片刻的宁静空白。

　　那侧脸太熟悉，我眯了眯眼，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陆彦？

　　不可能。我低头揉揉眼睛，年纪还没到就老眼昏花了？

　　这次我看清了，是路演！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从没和他说过陆彦的事情，他不可能从我口中知道，更不可能找到这里。

　　难道是亲戚？毕竟他们长得太像了，如果是亲戚，他出现在这里也变得合理许多。

　　路演摸出一根烟叼在唇上，一簇火苗向烟头靠近，风卷起，他弓了弓身子，左手拢住火焰不让它熄灭。

　　一个烟圈被吐出，转眼风吹散它。

　　陆彦不喜欢烟味，路演的行为着实冒犯，等我反应过来，我距离陆彦堪堪五步路。

　　我走路动静不大，路演侧头看向我，细长的眼眸闪过讶异和喜悦，褪去后只剩失落。

　　他嘴角扯出嘲笑，用下颌朝陆彦扬了扬，“你认识他？”

　　“……”我在犹豫，该说实话还是掩盖一下，说自己只是碰巧路过。

　　很显然，就算说谎，也会被轻易戳破。我避开这个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算礼貌地将他口中含着的烟抽走，单膝下蹲，猩红的火光化成黑灰，在水泥地上留下丑陋的黑印。

　　“我发现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对，应该是我长得很像他，几乎一模一样。”路演凝视着我手中烟，“你很不礼貌。”

　　“你在他……别人墓前抽烟，就很礼貌？”

　　“你不看下这个人？”

　　我回以沉默。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你叫我陆彦。声调是第四声。你当时，叫的不是我吧。”

　　他分明已经知道答案，却固执地等我开口承认。

　　我不曾和任何人说过陆彦的事情，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甚至是在C市？我只能含糊道，“太久了，不记得了。你怎么找到这里？”

　　“我不是找你的。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你。没想到我现在也是成了替身文学里面的，替身？”

　　“你认识陆彦，所以你才会在见到我的第一面说出陆彦，所以你才会和我聊天，才会做我的朋友。”

　　“我们所谓的友谊全都建立在我这张脸上，而非我本身。我所得到的一切全都与陆彦有关，甚至是托他的福。”

　　“一个死人给我的恩……赐……”

　　我忍无可忍将紧攥的拳头挥向他，“闭嘴！”

　　路演没想到我会突然动手，他躲闪不及，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瞪着我。“你打我！”

　　和陆彦长得像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路演明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曾无数次希望自己能有一张和陆彦高度相似的脸呢？

　　但那只是我觉得的庆幸……

　　“你是也想有这样的脸吗？”路演捂住挨了一巴掌的侧脸，恍然大悟般道，“你很想有这样的脸吧……”

　　“你觉得是好事，但我不觉得！但也多亏了这张脸，我才能从孤儿院离开，能够上学……”

　　路演并非因为我来到这里，而是他本身就知道陆彦。我敢百分之百地确认，在陆彦的短暂的人生中，绝无这样的一个人出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