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独自凉》墨小邪

6、第六章

　　第六章 回秋水山庄前
　　我绷着脸拐到思棠居，看见一行以季如为右首的侍女站在那里，便火大了。这些侍女一个个都来伺候我，实际上呢，都是来监视我的吧。哼，今天你们家二少爷惹到我了，本小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天我就把你季府弄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然后打包回府。

　　“季如，备水，本小姐要沐浴。”我垂着眉说，一脸温柔。

　　“是，小姐。”季如应承着。

　　“等等，这季府最好的水是什么水呀。”我睁大眼睛，装作一脸好奇。

　　“回小姐，是清望山的山泉水。”季如答道。

　　“那今天我就用这清望山的山泉水洗澡。”我幽幽的说。

　　“可是，清望山里这里很远，小姐你看。。。”季如皱着眉说。

　　“反正我不管，我既要用清望山的山泉水洗澡，你们别拿别的水忽悠我这个外乡人。”我说，我特别加重了“外乡人”三个字。

　　“是，小姐，季如马上下去准备。”季如低着头咬着唇说。

　　“我要在半个时辰内洗澡。”我冷冷的说。

　　“是，小姐。”我看见季如的额头上开始冒汗。这才开始，不是结束。

　　“那个，刚站在季如左边的姑娘，对，就是你，叫什么名字？”我指着一个穿黄颜色的衣服的侍女问。

　　“回小姐，奴婢叫季兰。”黄颜色的侍女回答。

　　“季兰，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啊？”我眯着眼说。

　　“这个。。。”季兰脸上出现不豫之色。

　　“咳咳，原来季兰不想知道啊，可本小姐想知道怎么办呢？”我一脸失望。

　　“季兰愿意知道。”季兰垂着头说。

　　“恩，知道季兰好了，那去帮我把房间里的睡榻搬出来，记住要一个人哦。”我眨着眼睛说，

　　“季兰啊，本小姐耐心可不好，只能等一炷香时间。秋烟点香。”我看见季兰的腿软了一软。

　　“季兰左边这个姑娘，小姐我要在一炷香时间里吃到采芳斋的麻酥糖沁春房的桂花糖兰芝院的一口香郑华口的杏仁酥左街的冰糖葫芦右巷口的麻辣烧饼。”这是我刚才路过街市看到的，“一炷香时间。秋烟点香。”我说话语气颇快，小姑娘貌似没听懂瞪着大眼睛。

　　“旁边一位，去望州最好的制衣坊给小姐我按小姐的尺寸订一套青色的男款长袍，我洗完澡要穿。”

　　“边上那位，小姐我要吃银耳莲子烫。秋烟点香。”

　　“突然想吃鸭梨了，那个边上的，去领几个。”

　　“刚才那个姑娘左边的姑娘，小姐我渴了，给我泡茶，茶中要八朵菊花五粒枸杞半两冰糖，水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要入口即喝。秋烟点香。”

　　“再左边的姑娘，去管家那里领最好的绿茶越多越好。”

　　“再左边的姑娘，去二少爷那边拿些纸，记住要最好的纸。”

　　“最后一位，帮季兰去搬睡榻。”我终究还是心软，不忍心季兰一个人搬。
　　我单脚站在那里，秋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说：“煜儿，别玩的太火。”
　　我朝她笑笑，用传音之术说：“秋烟啊，我只是讨厌有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再睡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哈哈。”

　　秋烟明显一愣，“你功力恢复了？我明明看见你喝药了。”

　　“哈哈，那我不会逼出来啊，哎，但还是有一部分残留在体内，不然也至于从马车上跳下来扭伤了腿。”

　　“煜儿，你太大胆了。”秋烟皱了下眉。

　　“刚枫一堂有什么事？”我转移话题。

　　“枫一堂收到消息，岑国有意发动战争，近期望州岑国人进出频繁，请少阁主尽量少出门。”秋烟说。

　　“哦？这样啊，既然望州不太平，我们回鄞州吧。”我笑嘻嘻的看着秋烟。幸亏刚才把丫头们都支开，不然让她们看到她们的三小姐跟侍女眉来眼去不知要惹多少闲话了。

　　“煜儿，不得任性。”秋烟朝堂前看了看。发现两个小姑娘已经把睡榻扛出来了。

　　“两人合力其利断金”，看来此话不假。呵呵。

　　“季兰，其实你力气挺大的。”我看着满头大汗的季兰说。

　　“季兰谢小姐夸奖。”季兰低着头说。

　　“呵呵，不用拘束，以后搬睡榻的光荣任务就落在你们肩上了。”我戏谑的看着季兰，果不其然她脸抽了下，汗更多了。

　　我舒舒服服的躺在睡榻上，眯着眼计算着等等怎么说服秋烟回鄞州。

　　“你倒舒服，还真像个小姐。”季颜平讨厌的声音响起。

　　“不然呢，生在季家注定了我当小姐的命运。”我拿话噎他，既然打算离开，那总要有理由吧。

　　“是么，你舒舒服服的睡在这，全府的人都出动为你张罗吃的穿的用的，当才在街上你怎么不
　　买。”季颜平声音又响起。

　　“呵呵，我乐意。”我咬着牙说，连眼都懒的张开。

　　“季舒琰，你给我起来，缺教养的臭丫头，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你外公就这么教育你的么？”听的出来季颜平很火，可关我何事。

　　“我本来就是缺教养的臭丫头，从小到大，你们管过我没，还好意思说。”我哼着，翻了个身。

　　“那二哥今天就替死去的玥姨教训你。”我背部感觉有凌烈的掌风过来，但快到我背的时候，掌风停了。

　　“我家小姐是缺教养也轮不到二少爷来教育吧。既然我家小姐这般不入二少爷的眼，那奴婢立刻带小姐回鄞州，从此两不相干。”秋烟的声音不大，但却不容否定。
　　我心里自然是偷笑不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秋烟肯定不同意我回秋水山庄，但如果我在这被欺负了，她必定带我回去。她虽然严肃点，但待我还真是不错的，呵呵。就当我笑呵呵的等着季颜
　　平的答复。

　　“季颜平，不得放肆。”什么时候季沧海来了，真是。。。

　　“可是，爹，季舒琰太不像话了，姑娘家的这般任性刁蛮。。。”季颜平开始数我罪状，呵，好几个季颜平，小时候我就坐着看好戏，现在轮到自己当演员了，呵，再声泪俱下，或许真的掌声雷动。

　　“秋烟，扶我起来。”我翻了个身，既然要演戏，那便演的彻底点。

　　“阿爹，是三儿不孝，从小便没人教我该怎么做，我。。。”我拿帕子擦眼睛，眼泪刷拉拉的留下来，这催泪粉还真好用。

　　“两兄妹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回去闭门思过。”季沧海黑着脸说。
　　我立马跪下，“阿爹，今年三儿今年二八芳华，外公今年六十六岁了，三儿在阿爹面前尽孝的日子还长着，但在外公面前尽孝尽心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怀着乌鸦反哺的私情，乞求能够准许我完成对外公养老送终的心愿。请阿爹允许三儿完成这个小小的心愿，使外公余生安康。”我回忆着《陈情表》慢慢的说着。“阿爹，你也不希望三儿是不孝之人吧，娘亲离世十载，外公忍受丧女之痛将三儿抚养成人，但三儿懒散成性以辜负了外公的栽培之意，外公一生坎坷，三儿希望外公晚年安详。”外公啊，煜儿不是咒你死啊，只是计策。“阿爹，三儿在外公百年之后返回鄞州，入季家祠堂，以保季家百年之基不到，子孙万代昌盛。”

　　我低着头不敢抬，手帕不停的“擦”泪，听见季沧海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三儿，容阿爹再想想。”声音透着疲惫。

　　“爹，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她回去？”季颜平在哪里吼。

　　“回去面壁思过，没有我吩咐不得出门。”季沧海说。“三儿折腾这么久，歇着吧，你要的东西应该都到了吧。”说完我听见一阵脚步声远去。

　　“煜儿，演技不错，看来你打定主意要回去了。那好，我也告诉你，刚才枫一堂执事刚才报告说火龙堂火翼堂两堂不满阁主将秋一阁交给16岁的黄毛丫头，在锦州闹独立呢，希望你回去平复两堂，树立阁主威严。”秋煜扶起我，不忘传音给我。

　　“秋烟，扶我进去。”我低低的说，声音沙哑。我现在需要时间来考虑怎么收复两堂。“秋烟，你收拾东西吧。等等便可以名正言顺回去了。”进入房间我轻轻的说。

　　“小姐，清望山的山泉到了，您是现在洗还是晚上再洗？”季如的声音响起。

　　“现在洗吧，东西拿进来。”我说，回去之前好好梳洗番，不然路途遥远我可忍不了再5天不洗澡。

　　丫头们鱼贯而入，我看着他们走进走去，突然有种愧疚，刚才实在有些过分。

　　“小姐，老爷说，今天天色已晚，明日与季承送您回锦州。”季如拿着那套男装进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