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试炼》星权

17、第 17 章

　　正好莫枫也看到了他的卷子，指了指他扣分的地方“我觉得这几分扣的有点问题啊，要不你去问一下老师？看看是不是给你扣错了。”
　　顾闻真的是一个很单纯的学生，他也不是纠结第一和分数，就想弄明白扣分点在哪，防止以后再出错。
　　他拿着卷子就上了讲台，希望语文老师能给他解答一下。
　　结果语文老师拿着他的卷子当着同学的面就开始使劲数落，从他卷子上挑出了大大小小许多的毛病，末了，让顾闻回到座位上，还说了一句“我知道有些同学觉得自己成绩好，就不把老师当回事了，我们走过的路比你们吃过的盐还多，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啊，有点成绩就得意忘形，小心站的越高，摔的越惨。”
　　说着往顾闻哪里白了一眼，拿着课本回了办公室。
　　教室里非常的安静，顾闻周围的同学都悄声用眼神交流着，大家都知道语文老师说的是谁，但是顾闻这个状元一向是老师们眼中的心头好，平时重话都不说一句的，怎么这次骂的这么狠？
　　可能因为这个班里的孩子都太优秀了，每个人都有很明确的目标，每个人也都有铆足了劲追赶着，竞争着，他们与其说是同学，不如说是竞争对手，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高峰在面前崩塌，他们不说幸灾乐祸，那是假的。
　　顾闻也有点被打击到了，他从小就是被老师捧在手里的天之骄子，哪有人会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去批评他，更何况他只是想问出自己的疑惑，怎么就变成持才傲物，质疑老师了呢？他有些疑惑，却也有些动摇，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态度有问题或者确实是自己的答案错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老师生气也是无可厚非的。
　　“好了，不就一次考试嘛，我刚刚又看了一遍你的答案，也觉得有点问题，你下次注意点就好了。”莫枫温柔的安慰到。
　　“嗯”
　　话虽如此，但是第一次从顶峰跌落的滋味并不好受，顾闻的神情，有些许挫败。
　　然而从那时起，关于“顾闻持才傲物，看不起老师，觉得老师不配教自己”的传言就开始在学生间流传起来了。
　　顾闻走在路上，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会偷偷躲到他背后几米远的地方，指指点点的说着他什么。
　　他之前是一个非常专注的人，除了吃喝拉撒，他的眼里只有读书，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医生，纵然星际时代人类的生命已得到了延长，但是很多疾病依然困扰着许多人，他想用自己的学识，拯救更多的生命。
　　但是，他现在却没有办法全神贯注的学习了，他开始有点质疑自己的知识是否完美无缺，开始有点质疑自己记忆力是否百分之百正确，他开始检查自己的答案，开始害怕自己犯错。
　　江燃看着从前自信的顾闻开始渐渐的会质疑自己了，心理很不是滋味，做为旁观者，他是看得到顾闻有多努力，多优秀的，然而“有时候，改变真的是从细枝末节开始发生的，难以让人察觉，却能悄无声息的侵入骨髓，自然而然的颠覆一个人。”

　　期末考也在学期即将结束时如期而至，关于顾闻的传闻，也传入了不少老师耳朵里，常常有监考老师驻足在他身边，或看着他答题，或哼一声，背着手绕着他走，这一系列动作都给顾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他答题不再流畅，思路经常会被打断。
　　但是他基础扎实，还是提前答完了试卷，他开始检查——这是他以前考试从来没有过的，他看着几道主观题，对自己的答案有些犹豫。
　　“要不要改一下？万一我写的点不是老师要的呢？”
　　他纠结了一会，还是拿出笔，改掉了，原本卷面整洁的试卷，被涂改后有些凌乱潦草。
　　“叮叮叮叮”
　　在铃声响起时，他终于停下了笔，长呼了一口气，从来没觉得考试这么煎熬过。

　　考完，顾闻接到了一个电话。
　　”闻闻，放假早点回来啊，妈妈包了饺子，你叔叔阿姨听说你考了一中，带着你表弟表妹他们都来我们家过年了。”
　　“诶，好，我放假就回来”。
　　顾闻是贫困生，爸爸很早就生病离开了他们，全靠妈妈把他拉扯大，妈妈身体也不好，还打着好几分工供养他读书，他背负着母亲的期望，背负着自己的理想，没有退路。

　　两天后，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结果又让人大跌眼镜，顾闻的成绩，居然又下降了，到了第四，而最大的扣分点，出在了被他修改的大题上。
　　之前他还是第一名，很多任课老师虽然听到了闲言碎语，但看在他成绩好的份上，没有较真，但是这次，顾闻的成绩确实确确实实落下了，连前三的保持不住，很多任课老师也开始觉得，他因为初中的出色成绩就开始持才傲物，心气高了，心浮气躁了。
　　语文老师更是直接，拿着卷子，就开始对他阴阳怪气“就你这成绩，想要考帝都大学？做梦吧，心思都不在学习上的人，读什么书”。
　　顾闻听着语文老师的话，觉得手脚有点发凉，开始陷入不断自我怀疑的困境中。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环境，周围的人好像对他不再友好，他开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是他们依然隔岸观火，期待着这个天之骄子从顶峰狠狠摔落。
　　这时，莫枫却主动和他说“顾闻，你没事吧？这么简单的题，你不应该错的啊，是不是考试的时候不舒服？”。
　　顾闻突然转头，盯着莫枫，好像第一次看见他一样，死死的抓住了莫枫的手，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好了，看你嘴巴白的，我给你倒点热水，你一定是身体不舒服才考砸的。”
　　莫枫看似无意识关怀的举动，却让顾闻如溺水中抓住了浮木，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同伴的温暖。

　　从前的顾闻独来独往惯了，他向来重视效率，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社交上，也很少去参加体育活动或着集体活动。
　　一次体测，顾闻的长跑没有及格，最后一个到达终点的他，气喘吁吁的躺在塑胶跑道上，体测完已经下课了，同学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操场，没有人在意那个倒在跑道上的少年。
　　直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顾闻的面前，为他挡住了刺眼的光线。
　　“刚跑完长跑最好不要躺下，对身体不好，我扶你起来。”
　　顾闻定睛一看，是莫枫。
　　在莫枫的搀扶下，顾闻腿脚酸软的被他扶到旁边的树荫下坐好。
　　“我刚刚去买水了，刚跑完步不能喝冰的，我买了常温的，你慢慢喝。”
　　莫枫拧开了水瓶，给顾闻一点点的喂着水。
　　过了一会，顾闻终于缓过劲了，“谢谢你，莫枫”。
　　莫枫站在他身前，就着他喝过的水喝了一口，“这有什么，我们是同桌嘛。”
　　顾闻看着他毫不嫌弃的样子，微微有点脸红。
　　渐渐的，顾闻习惯了莫枫的陪伴和帮助，莫枫很照顾他，会和他一起自习，一起看书，偶尔会带他跑步，带他打篮球，顾闻没有多少同龄人的交友经验，但是和莫枫在一起，让他觉得很开心。

　　周五放学后，莫枫叫住了准备回家的顾闻。
　　“顾闻，这次月考你又考回了第一，要不要来我家庆祝一下？我家的书房有很多书，上次给你推荐的那本我家也有，刚好可以借你看，你也不用特地跑去图书馆了。”
　　顾闻有点心动，莫枫给他推荐的书是很难找的孤本，图书馆也不准读者带出去阅读，但是他又没有很多时间待在图书馆里把书看完，陷入了两难。
　　“不会打扰吗？”
　　莫枫看出他已经心动了，“我父母都出差了，最近都不在家，刚好我也有个题不会，你来我家，我们可以好好的，讨论讨论。”
　　顾闻觉得莫枫拖着调子的语气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那我和我妈妈说一下”。
　　“嗯，你们家那么远，不如这个双休日就别回去了，来去太浪费时间了，我家离学校很近，来来回回也能省不少时间”。
　　顾闻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和母亲通讯报备后，就随莫枫回家了。

　　莫枫上下学有专门的司机接送，私家车把他们送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处高级公寓。
　　到了顶层，顾闻被眼前豪华的公寓给惊讶到了，他家境贫寒，住的也是最普通的老式居民楼，还从未见过这种华丽气派的大平层。
　　“进来吧，我给你拿拖鞋，这里是我平时住的地方，为了方便上下学买的，我父母住在郊区的别墅，太远了，浪费时间，所以我都是自己在这住，你也不用拘束，这里就我们两个”。
　　莫枫体贴的找了双干净的拖鞋递给顾闻。
　　顾闻听他说这么大的房子居然是为了他上学方便买的，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也是今天才意识到，同桌的家庭条件可能不一般。
　　他们家虽然贫寒，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自卑的，他的人生一直是只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就可以了，衣服够穿，饭够吃，对他来说，就很满足了，他的金钱观，一直很淡薄。
　　今天莫枫才让他了解到了，原来财富，能让人和人的差距，这么的大。
　　“不早了，我们先吃饭吧，阿姨下午买好了食材，饭也做好了，我们趁热吃，一会吃完我带你去书房找书”。
　　“好”。

　　晚饭后，莫枫带着顾闻去了书房，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书，“你先看吧，我去洗个澡。”
　　“嗯嗯”顾闻手里捧着书，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一门心思在书上，根本没有看见莫枫关上门时，意味深长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