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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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兰曦盯着矗立在路旁的路灯看了许久，江淼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回去的路上她也有些心不在焉，回屋后她更是怔怔地坐在那，双眼发直，一动不动，连练武和吃夜宵都放在一边。
“她怎么了？”江淼小声问安彤。
安彤摇了摇头：“不知道，下学前还好好的！”
江淼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她，葛兰曦却突然自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决定了，明日就主动去找祭酒认错！”
“兰曦，你又闯什么祸了？”江淼松了口气。
原来是惹祸了，她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
“淼淼你不记得了？前几日有盏路灯边上的水泥被我踩了好几个脚印，我今日回来的时候发现别的路灯都被水泥严丝合缝地固定在地上，但我摸过的那盏路灯，不仅周围的水泥裂了，路灯还有点歪……那条路平时人来人往的，若是以后它倒了砸到了人那可如何是好？我明日还是去和夫子认个错，让祭酒找人来修一修那盏路灯！阿彤，明日你的腰牌借我一下……”
“好！”小公主点点头，拿出腰牌直接塞到了葛兰曦的手里。
“倒也不必如此，那路灯看着还挺牢固的，应该不会轻易倒下……”江淼开口劝道。
据她所知，除了地面的部分，路灯还有一部分是埋在地下的，水泥下面还会用钢板和长螺丝钉固定，水泥没干的时候可能会被葛兰曦这样的大力士晃倒，但现在水泥都干了，江淼觉得不太可能会倒。
再说路灯外围着的竹栏可是安装的工人拆的，葛兰曦留下的那串脚印那么显眼，他们肯定早就发现了，要是真的有安全隐患，他们一定会做处理的，现在路灯还维持原样，不就间接说明葛兰曦晃的那两下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葛兰曦坚定地摇摇头：“左右不过一顿罚，不和祭酒说清楚我这心里不踏实！淼淼，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不如明日中午你和我一起去找祭酒吧！”
“啊？”
“好淼淼，你就陪我去吧！我听说夫子们都很喜欢你，你到时候帮我求求情！”葛兰曦拉着江淼的手央求道。
“可、可祭酒根本不认识我啊！”
“淼淼你就陪我去嘛！平日里你最是会讨长辈欢心，祭酒也定能被你劝动……难道淼淼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明崖堂受罚？嗯？”知道江淼平时最受不了安彤撒娇，她也学着安彤的模样歪了歪头，眨了下眼睛。
因为很少做这样卖萌的表情，她脸上的笑容有种皮笑肉不笑的假，眼皮也像是抽筋了一样，不但一点都不可爱，最后那个拖长了尾音的“嗯”甚至带着点和她年龄不符的油腻。
“嘶！我答应你了，快收收你的神通，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江淼上半身战术性后仰，脸上全是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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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两人带着腰牌一起出了勤学堂，可能是因为她们手上拿了腰牌，也可能是上次在曾洛那受到的教训足够深刻，她们两人这次没有受到任何言语上的刁难。
江淼对此还颇感遗憾，她还以为能看到两个守卫再被暴打一次呢！
“原来勤学堂外这么大！淼淼，这里的演武场竟然比女学的大了三四倍！他们还有专门的藏书阁！你看那，他们……”葛兰曦对勤学堂外的部分非常好奇，一路上一惊一乍的，言语间不乏对其他几学的羡慕。
此时刚刚下学，路上都是人，众人第一次在国子监见到年轻女子，所有人都对两人十分好奇，她们一路上的回头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两人依旧神色如常，不见半点局促。江淼是因为上辈子的经历习惯了活在众人的目光下，葛兰曦则是性格使然。
“兰曦，咱们要到了，你收敛下脸上的表情，你现在看着不像是来认错的，反而像是来道喜的。”江淼提醒她。
“哦。”葛兰曦赶紧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收敛脸上的表情。
明崖堂内很热闹，左右两边的布置虽然看起来泾渭分明，但两边人的相处非常和谐，江淼还看到好几位禹朝夫子在和华国老师请教现代的知识。
“祭酒好像不在此处！”葛兰曦在门口伸长脖子朝屋里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那个熟悉的小老头。
“咱们进去问问。”江淼拉着葛兰曦往明崖堂里走。
“张夫子，您可知道祭酒在何处？学生有些事要和祭酒禀告。”
面前的夫子虽然有些惊讶为什么能在明崖堂见到女子，但见她们态度这般落落大方，还以为是祭酒给了她们腰牌让她们过来的，便没有多问。
“祭酒去膳堂用膳了，你们可在此处等一会，他应该快回来了。”
“多谢夫子告知！”道谢行礼后江淼拉着葛兰曦找了个角落站着，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两人又借着柱子隐匿了身形，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俩。
“咱们就这么等着？”葛兰曦小声问江淼。
“不然呢？找去膳堂，当着其他六学监生的面和祭酒认错，然后被人当猴子围观。”
葛兰曦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瞬间闭嘴。
葛兰曦站了没一会儿就恢复了本性，仿佛多动症犯了似的东张西望。
“淼淼，那夫子用的黑盒子和你的平板好像！”她桶了下江淼的胳膊。
“那叫笔记本电脑，功能比平板多一点。”江淼小声解释道。
“功能比平板还多，那得多厉害啊！”葛兰曦趴在柱子上伸长脖子往外看，试图看清笔记本屏幕上的内容，“夫子好像在出试卷，以后经义课不会也像数学那样一天一张卷子吧？！太可怕了……”
似乎是听到了葛兰曦的话，那夫子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十分严肃，葛兰曦对上了夫子的双眼后瞬间一个激灵，下意识把头缩回柱子后面。
江淼：“……祭酒来了！”
葛兰曦深吸一口气，大步朝门口走去，那表情仿佛是要赶赴刑场，十分壮烈。
“祭酒好。”
“葛兰曦？你怎么来了？”祭酒看到她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我、我是来认错的，前、前几日我下学后在学堂外玩闹了一会，然、然后我就……”昨晚还风轻云淡说着“左右不过一顿罚”的葛兰曦事到临头似乎是有些怂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然后你就怎么了？快说！”想到她过往的“战绩”，祭酒有些着急。
“然后我就不小心在水泥上留了几个脚印，还、还把路灯杆摸歪了。那杆子周围的水泥现在有点开裂了，我担心那杆子倒了会砸伤人，祭酒你还是找人去修修吧！”
“你你你……”祭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简直是顽劣不堪！那路灯装了还不到三天，你就弄坏了一个？！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把国子监给拆了？”
“国子监要是被拆了我爹会打断我的腿的！”葛兰曦小声嘟囔。
“你还敢顶嘴？！”祭酒更生气了，“你、你给我把《学规》抄三、不、五十遍，现在就抄，不抄完不准回去！”
“祭酒息怒，兰曦下午还有课要上，她本就学的吃力，若是缺了课，后面怕是再难跟上！”江淼赶紧站了出来。
“你是？”祭酒上下打量着她，表情很是警惕，生怕她也是来认错的。
“学生是天字一班的斋长，和兰曦亦是同屋。”“斋长”这两个字似乎是让他放心下来，表情好了许多，江淼见状再接再厉道，“学生一定会让兰曦好好反省，《学规》学生也会监督她抄完……”
祭酒垂眸不语，似在沉思，正在这时，他身后响起了一个悦耳的男声：“祭酒不若还是先找人去看看那盏路灯，要是伤了人可就晚了！”
江淼循声看去，这才发现曾洛一直站在夫子身后，他身形挺拔，那身素白色的学子服穿在他身上莫名多了几分贵气，看着比其他人好看许多。
江淼挑了挑眉，这回他竟然没有阴阳怪气，看来这个人也不是随时随地无差别攻击，面对师长的时候还是能好好说话的。
“那今日就暂且绕过你，三日内把罚抄的《学规》交上来，江淼，你好好监督她，若是她没抄完我唯你是问！”
“是，学生明白！”江淼恭敬地行礼。
“那盏路灯我这就吩咐人去修，所费钱银……”
“所费钱银我双倍、不、十倍赔偿！”葛兰曦抢答道。
祭酒瞪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你一个监生能有什么钱，所费银钱我自会派人去你家里找葛将军要！”
“别啊！祭酒，我爹要是知道我来女学不到一个月就闯祸了，他会……”葛兰曦一下子急了，还是江淼偷偷拉了她一下她才消音。
“就是要让你长个记性才好！”祭酒直接甩袖离开。
祭酒走后，葛兰曦瞬间蔫了，整个人都丧眉耷眼的。
“错也认了，路灯祭酒也说了会找人来修，你怎么还闷闷不乐的？可是要罚抄的《学规》太多了？”
“我也没想过这件事会被我爹知道啊！我还以为抄几遍《学规》、罚点银子这事就过去了呢！”葛兰曦怏怏不乐道。
江淼闻言笑了起来：“离下次休沐还有五天，伯父向来事务繁忙，到时候怕是早就忘了这件事，再说你第一次离家这么久，伯母心疼你还来不及，哪里舍得让伯父责罚你？”
“淼淼你说得对，还有我娘呢！”葛兰曦一下子恢复了精神。
“你还笑得出来！”去而复返的祭酒看到葛兰曦的笑容脸沉了下来，“去外面站着！站到未时二刻再走！”
未时二刻也就是下午两点，刚好是她们下午正式上课的日子，这也就意味着葛兰曦中午要饿一顿了。
“祭酒我错了！”葛兰曦认错的速度倒是很快，但祭酒显然不吃这一套，他沉着一张脸盯着葛兰曦，“还不快去！”
“是。”葛兰曦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蔫蔫地往门口走去。
祭酒的视线转向了江淼：“你身为天字一班的斋长，她犯了错之后不但不劝诫她好好反省，还和她一起嬉笑打闹……实在是不堪做众学子的表率！你也去外面站着。”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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