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地成佛》良莨

8、幼狐失踪

　　聂荣瞧见石洞门口探出一排小狐狸脑袋，一双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瞧着她，皆学着狐狸姑姑跪在了门口。
　　“都是我的错，主君大人还是惩罚我吧……”聂荣记得这次说话的小狐狸，是她最先遇到的那只，唤作……小仲。
　　“本君没想惩罚你们，都起吧。”聂荣无奈地叹气。说真的，她也着实不晓得此事与小狐狸们有何干系。
　　瞧着一众小狐狸如释重负的雀跃样子，聂荣临了又补充一句，“姑姑想如何处理便由姑姑来吧。”
　　“那就先劳烦锦心先生将他们带下去熟读纲常伦理吧。”苏青对那个身着粉衫的女先生说道。
　　聂荣瞧着一众小狐狸垂头丧气地离开，问道，“本君不明白此事同他们有何关系？”
　　“既然如此，属下便要一五一十地同主君说说这林溪的事儿了。”苏青见她真的满脸迷茫的模样，不无忧虑道，“事情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属下还记得那日有许多狐狸跪在属下的石洞前求属下帮忙寻找他们的孩子……”
　　“您应当知晓，狐狸虽说是群居，但族群之间的界限十分清晰，况且每个族群都有些许几个修为高深的。因此，没有紧急情况他们断然不会来寻属下。故属下当时便知晓此事不同寻常。”苏青眉头紧皱，唉声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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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风和日丽。青丘大多都是这样的好天气，因此并不稀奇。
　　苏青被此起彼伏的急切的叫声打断了修炼，这是狐狸的求救声，声音稚嫩又无助。
　　她急忙起身冲出洞穴追踪那叫声，却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最终她停驻在一个小溪边。
　　“姑姑也来了。就是这里，每次声音到这里都戛然而止。”她到时，已经有一只头戴青色皮弁、身长八尺的雄狐立于岸边。
　　“晋公有何发现？”见到他，苏青便有底气多了。
　　青丘大致分为三个部落，分以齐晋元著称。早年青丘不似现在这般和平，三大部落总想决一死战统领青丘，因而便会豢养一些死士，其中死士首领大多是修为高深莫测之辈，因此被称为齐晋元公。这一称谓被保留下来，但现在便是指部落的军师了。
　　“方才我试过了，这小溪与其他的别无二致。姑姑瞧着呢？”
　　“肉眼瞧着自然是普普通通，不过事出必然有妖。晋公大可直说。”苏青说着，一边用法向溪下探去，却被生生的弹回来了，她蹙眉。
　　晋公拾起一块石子扔了下去，伴随着微小的水花，石子顺着水流一路直下。
　　“姑姑想为何你的法术探不到底，但这小小石子却能投入水中？”
　　“这是……幻境？”苏青缓缓而言，想到这一点后再瞧哪里还有半分小溪的存在，他们前方是一片春意盎然的青草地，而那颗石子正静静地躺在他们的脚边。
　　她瞬间后背发凉，她的修为在青丘绝是数一数二的了，究竟是何妖物竟能唬她这么久！
　　“谈不上幻境，更贴切来说，应当是邪术的残境。”晋公目光深邃，他着实是意识到青丘中是有哪位大人物前来造访了。
　　“不止如此。”苏青停顿片刻，将修为覆盖至残境上，不消多时，原本的青草地尽数褪去，露出湿润的河床以及鱼的残骸。
　　“双重残境。”她的声音略带颤抖。
　　“现在看来，此物需要什么东西作媒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使用邪术，产生残境……”晋公低头深思，接着道，“幼狐失踪必定是同此物有干系，如此恐怕……”
　　两狐皆知，大抵是凶多吉少了。
　　“如此就要得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所来为了何物。”苏青坚定道。
　　“所以，你认为那邪物是通过两只小狐狸缠上了本君？”聂荣细细思量，把不准苏青究竟知晓那邪物的身份没有。
　　“那日之后，属下便封锁了所有的水域，绝不允许幼狐乱跑，果真再无失踪之事了。因此，属下便笃定那邪物真是单抓幼狐且需要以水为媒。”苏青接着道，“近一个月以来都风平浪静的，也从未听说那邪物曾引诱颇有修为之妖，故主君今日之事便叫属下更困惑了。”
　　“你是在何处发现本君的？”
　　“原本那处名作青溪，是青丘之内水域最宽广、水质最清澈的一片小溪。属下发现时，您倒在河床中心处。”苏青脸色有些难看。
　　“只有本君？”聂荣困惑于朱南璋的状况和去处。
　　“自然。”停顿片刻，苏青思索过后指了指木雕书架上的花瓶道，“主君说的是这只墨菊么？属下见它蔫了，便将其养在水中。”
　　聂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见墨菊低垂着花苞。她眸色深了几分，今日如果不是相信墨菊的天赋，她决计不会主动靠近那蛇妖。
　　“不瞒您说，此物从未在我等面前现过原形，单挑没有修为的幼狐欺辱。故，属下求主君可否告知那邪物究竟是什么？”苏青眉心紧皱，悲切地看着聂荣。
　　“那你可否先告知本君，本君误入邪物老巢时，青丘都发生了什么？”聂荣摸不准苏青的心思，便暂且拉扯着。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除了几个时辰前，青溪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属下这才赶了过去。”苏青依旧是郁郁寡欢的模样，有妖物在她青丘作乱，她竟然半分都追踪不到，只能痛恨自己的无力。
　　“想来门口偷听那位便是晋公？不知晋公有何高见可说与本君听听？”聂荣话音刚落，石洞门口的水帘瞬时停下了，一个相貌堂堂、青铜皮肤的男人走了进来。
　　“主君大人，冒犯了。”他鞠躬作揖，不卑不亢。
　　聂荣上下打量他一番，挑了挑眉，随后缓缓道，“晋公请说。”
　　“请主君大人恕罪。”晋公长了一双标准的丹凤眼，双瞳漆黑。
　　“你何罪之有？”聂荣觉得他的气息颇有些熟悉。
　　“我……从主君踏入青丘那刻便察觉了，故始终跟在主君身后。”晋公犹豫几瞬后说道。
　　“所以，你是亲眼看着本君踏入幻境又进入邪物的老巢？”聂荣一阵见血地指出了苏青担忧的点。
　　“请诸君见谅，晋公定然是想借机调查，进而解救幼狐。”苏青又扑通一声跪下，紧张地说道。
　　这等同于弑君大罪，若是聂擎先主在位，定然不会多听他人一句解释，直接施以剔骨鞭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