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地成佛》良莨

3、灵师如佳人

　　“阿公阿公！荣荣今日表现得是不是很棒！”聂荣骄傲的抬起下巴，跑到阿公面前邀功。
　　“主君为何要让洛宫主如此难堪呢？”林阿公虽然这样问道，但他能猜到大抵就是洛宫主以往太过为难聂华先主，她耍小孩子脾气刻意报复呢。
　　“自然是要立威了！”聂荣理所当然的撇下一句便飞奔去了后院。
　　林阿公愣了愣，想着他的小主君如此年幼便能想到立威？他连忙追了上去，“主君……”
　　“阿嬷！荣荣要吃桂花糕！”聂荣轻车熟路地跑向小厨房，笑嘻嘻地凑到林阿嬷面前。
　　“主君莫急！马上就好了，乖乖地出去等啊。”林阿嬷慈爱地摸了摸聂荣的头。
　　“主君是怎么想的？”林阿公追问道。
　　“阿公为何问我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洛宫主如此为难阿姐，我自然应该报仇了！”说到这儿，聂荣兴致又低落了，“如今连阿姐也不要我了……”
　　“先主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其实先主时时都在为主君考虑。”林阿公一面心疼这位刚及笄的年幼主君和那位郁结于心的先主，一面又有些失望主君确实是小孩子心性。
　　罢了，日后他多盯着些便是。
　　“是么？可是她都不愿意见我最后一面。罢了！明日我就去寻青丘姐姐，定要将妖界古怪的风气给扭转回来！”聂荣伤心不过一口茶的功夫，瞬间又斗志昂扬。
　　林阿公尴尬又无奈，只能将林阿嬷扯到一边说了自己对于主君那方面教育上的顾虑。
　　“你一个老妖怪管得这么宽做什么！主君如此年轻，找个如意郎君有何不可？即便是再来些莺莺燕燕也不奇怪的！”林阿嬷责怪他太过古板。
　　林阿公被说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你！你这个……”
　　“你可别把你刻板的那一套用在主君身上，老婆子我瞧着主公性子强硬的很”林阿嬷笑着，欣慰地说道。
　　“阿嬷！我的桂花糕！”
　　“来了来了！”
　　趁着林阿嬷去取桂花糕的间隙，林阿公重新坐了回去，缓缓问道，“主君，在九转妖梯晕倒那会儿，你可遇到什么事儿了？”
　　聂荣塞了一个桂花糕，故作高深地摆了摆食指，俏皮道，“阿公，天机不可泄露。”
　　————————————————————————————————————————
　　要说聂荣最爱的三件事，不过睡觉、美食和玩乐。不过今日这个洛显竟敢一大早来扰她清梦！
　　“主君，洛少主已在殿前跪了两个时辰了。”墨菊的真身自如其名，是一只墨菊。聂荣觉得这品种实在少见便将其种到了自家院子里，所幸小墨菊争气自己修出了人形。
　　不过，聂荣不喜的是，墨菊每天都阴郁极了，鲜少对她露笑脸。
　　“好吧，你叫他进来吧。”
　　墨菊出去后，聂荣便听到争执声，似乎是墨菊同洛显？
　　“何事如此聒噪？”聂荣喊道。
　　墨菊红着脸走进来，冷声道，“主君，洛少主他……”
　　话音未落，聂荣便瞧见洛显身后跟了一排身着轻纱的美男子，当下便黑了脸，“你不知廉耻！”
　　洛显惶恐，不知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小祖宗，当即便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道，“这些便是灵师。”
　　“荒唐！你，你去佛像前跪着！”聂荣斥责道，而后快步离开。
　　“这些灵师……”洛显觉得聂荣喜怒无常，明明他没做错什么。
　　不过这些灵师是灵宫耗费了太多心血培养的，断然不能出了差错。
　　“你还好意思提灵师？给你灵宫传话着人将他们带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墨菊尚且年幼，哪里见过这阵仗，只想尽快将他们打发走。
　　“姐姐留下奴吧，奴定会顺从姐姐的心意，绝不惹是生非。”未等洛显应下，其中一位灵师跪下抱住墨菊的腿，梨花带雨地祈求着。
　　墨菊却像是碰见了什么瘟疫，施了妖法将这灵师甩开，“你都不知活了多久了！竟，竟叫得出姐姐？”
　　“在下明白了，只是主君现下要我去跪着，不知墨菊姑娘能否寻一处暂且安置他们片刻？”洛显委曲求全道。
　　墨菊不敢随意处置这些灵师，随手扯了个结界将灵师们拘在此处便去寻聂荣。
　　墨菊是在后山的山涧泉寻到的聂荣，聂荣披了件红色里衣倚在泉壁上，温泉冒出暖洋洋的水汽，面前架了个小桌，摆满了珍馐美味。
　　“你脸红了！”聂荣瞧见她脸颊红扑扑的，打趣道。
　　“我今日才知道灵师是何物，实在是令人作呕。”墨菊脸色更阴沉了。
　　“你就是害羞，少装深沉了！”聂荣调侃的笑道。嗯，她的大计应当从墨菊开始。
　　“那该如何处置这些灵师？”墨菊惯会用的路数就是转移话题。
　　“你不是说了要将他们赶回灵宫了么？”温泉中太过舒适，聂荣懒洋洋地摆动双脚打水。
　　“主君，那只是权宜之计。”墨菊抱怨道。
　　“你好啰嗦啊！你拿这石头去将结界加固下吧，别来扰我清净。”聂荣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墨菊小心的接过聂荣随手丢过来的石头，当下便明白了聂荣的言外之意。她扯的结界不够坚固，莫不是有灵师逃了出来？想到这儿，墨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阁下可知，这山涧泉认主呢？”聂荣话音刚落，便有一修长的身躯从泉中冲出，那妖虽然不知生了什么七窍流血的病，却别有一番风情。
　　聂荣心中觉得这只男妖当称得上一笑百媚生，不笑也多情，妖界有希望了！
　　“主君恕罪，只是……奴，奴不愿再回到灵宫，即便主君不喜，奴只能拼死一搏。”他的衣裳敞开着，一步步地靠近。
　　“那你告诉本君，灵宫最近在酝酿什么以下犯上的大事儿呢？”聂荣移开小木桌，捧起泉水将他脸上的血洗净，白嫩精壮，灵宫果真是下了大手笔。
　　“奴，不知主君所言何意。”他伸出手扶住她的后腰，声音低沉。
　　“你是在勾引本君么？”聂荣轻笑道。
　　“求主君怜惜奴。”他话音刚落，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个巴掌，微楞过后眸中闪过一丝阴郁。
　　“你在灵宫多久了？”聂荣冷声问道。
　　“一年有余。”他在聂荣眼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情欲，便缓缓地后退了两步。
　　“为何不想回去？”聂荣注意到他的动作，语气放缓了些。
　　“主君可知，妖界本无如此多天赋异禀之才能成为灵师，可偏偏居安殿索取无度，灵宫只能用特殊手段训练平庸之辈，奴尚且来到灵宫一年有余便见死伤无数了。”他的语气中颇有怨气。
　　“你怨本君？”聂荣离开温泉，穿上外衣。
　　“奴不敢，奴只是实话实说。”他跟随聂荣的脚步想要爬出温泉，看到她漠然的目光后又退了回去。
　　“那你又为何自称为奴？”聂荣觉得这个称谓极其刺耳，多半是洛钦那厮为了满足自己的怪癖罢了。
　　“灵宫如此教导。”他低下头，掩盖住了眼中的桀骜。
　　“□□。”聂荣朱唇轻启，缓缓道。
　　他在水中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他不是□□。
　　聂荣向他伸出手，眸色深沉道，“我居安殿从未允过将灵师变成□□，你猜灵宫又是何居心？”
　　这便是阿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灵宫向居安殿送灵师的缘由，甚至阿姐还曾下令禁止培养灵师。而她父亲在位时，灵宫绝不敢如此违逆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