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李乙

25、狗

　　假期第二天，宋婉全家去看望家里老人了，肖、魏两家相约去附近的农家乐玩一天。
　　魏舟寄父母也已经知道他俩在一起的事，此时一起出行，就多了点见家长的微妙。
　　幸好，两家父母都是开明的人，知道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也不想过多的干预小辈的事儿，就都没有把这事搬到明面上说。
　　农家乐就在郊区，当地村民自己家有个挺大的院子，能打打麻将，钓钓鱼，吃点农家菜，顺便给五谷不分的城里人科普一下，超市里摘好洗净的瓜果蔬菜的本来面目。
　　10点多，两家人抵达目的地。
　　魏父魏母去洗手间，肖泠一家和魏舟寄坐在小院里喝茶晒太阳。
　　冬日早晨的阳光格外和煦，郊区也没什么污染，沐浴着阳光，肖泠觉得自己就是一床被子，全身都暖烘烘的，还在舒服地一点一点膨胀。
　　眯缝着眼看到角落一只小黄狗也在肚皮朝天地享受阳光，肖泠摸出早上吃剩的半个馒头，掰了一点扔到小狗嘴边。
　　小狗抽抽鼻子，侧头眯缝着眼看了看，没动。
　　“小狗，馒头哎，吃啊！”
　　小狗不理她。
　　“哎，是不是嫌没肉你就不吃啊？”
　　小狗翻了个身。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粒粒皆辛苦知道么？小狗，你知道有多少贫困家庭连馒头都吃不上么？快吃。”
　　小狗：……
　　肖泠提高了音量，“哪有你这么不懂事的小狗，快吃。”
　　“汪！”小狗翻过身，冲肖泠叫了一身。
　　“哎！我这暴脾气，好心好意喂你，你还不领情是不是？”肖泠坐直身体，教训的头头是道。
　　“汪汪！”
　　“就你长嘴了，就你会叫是不是？我也会，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好了，行了。”李女士忍无可忍，“哪有30岁还跟狗吵架的，肖泠你闭嘴吧！”
　　肖泠一扭头，“哼！我27，不是30岁。”
　　“27跟狗吵架就有脸了，是不是？”
　　肖泠还想还嘴，余光见魏舟寄父母回来了，马上端正坐好。
　　魏舟寄妈妈张祝兰问：“在聊什么呢？”
　　“我们正说那小狗长得真可爱。”肖泠抢白，语气温柔，笑容娇俏。
　　其余三人一起端杯子喝茶。
　　就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两面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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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的地道农家菜，蔬菜新鲜，肉类醇香，还有城里吃不到的柴火气。
　　一开始两人还自己吃自己的，可没一会儿就暴露了。
　　白菜叶放自己碗里，菜杆子给魏舟寄；炸素丸子咬了一口，太油了，给魏舟寄；木耳炒山药，木耳自己吃，山药给魏舟寄。
　　魏舟寄给她盛了一碗鱼汤，尝一口，不知道哪儿触了肖大小姐霉头，皱着眉推给他。
　　吃完了碗里的菜，他把自己的空碗换给她，自己端过鱼汤尝了一口，“是有点腥，你喝鸡汤吧，不咸。”
　　聊着天的李女士不知道向肖泠使了多少眼色，可她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只知道吃，关键也没见她吃下去多少。
　　直到肖泠就着魏舟寄的手吃了个虾仁，李女士终于忍不住了，冲边上的肖建设说：“你给我剥个虾。”
　　肖建设正和魏强聊最近的□□势，慷慨激昂，分析得头头是道，闻言一脸莫名其妙，“我不会剥。”
　　李女士无语，“吃你怎么会吃？”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虾不剥皮。”
　　父女俩都是白眼狼，没点眼力劲儿。
　　魏舟寄把一整盘白灼虾的虾皮都剥了，转到李女士面前，“阿姨，您尝尝这虾，挺新鲜的。”
　　李女士夹了两个虾仁，眉开眼笑，“麻烦你了舟寄。”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接着又把虾转到魏强和张祝兰中间，“妈，虾我都剥好了，您先吃，不够再点一份。”
　　张女士一脸姨母笑，儿子从小不近女色，说不着急那是假的，据今天观察，不近女色是假，早就心有所属是真，这个儿媳妇也只是迟早的事。
　　肖泠没注意到桌上的暗潮汹涌，叼着鸡爪子啃得正香，李女士一记眼刀飞来，她被伤得无辜，眨巴着眼无声地询问魏舟寄。
　　魏舟寄给她掰了半块烧饼，“吃点主食，下午饿了，这可没有零食。”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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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午饭4个大人打麻将，肖泠和魏舟寄四处溜达。
　　她又是撵狗，又是追鸭子，整个一鬼子进村，搅得村里的小动物不得安宁。
　　魏舟寄实在看不下去，拽着她坐在池塘边的石椅上。
　　胡乱挠了挠头发，肖泠一头扎到他怀里，哭嚎：“魏舟寄，我觉得叔叔阿姨不喜欢我。”
　　抬手帮她梳理着头发，魏舟寄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今天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没有任何不妥，“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从小看着我长大，你和婉婉都这么优秀，我是最差的，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喜欢我。”
　　“这理由不成立，我也从小看你长大，我就喜欢你。”
　　“那是你被猪油蒙了心。就像至尊宝带上紧箍咒就不喜欢紫霞了，哪天你觉醒了，你也就不喜欢我了。”
　　“我不是至尊宝。”
　　“你凭什么说你不是至尊宝？至尊宝一开始也一直说自己不是孙悟空，戴了紧箍咒还不是照样变猴子了。”
　　“我不是猴子，连猴都不属。”
　　“花言……唔！”
　　话太多了。
　　魏舟寄把她包坐在自己腿上，捏着下巴吻。
　　才一晚没抱到，他就想她想得厉害。
　　肖泠瘫在他怀里，抬着头，阳关细细碎碎地铺在她脸上，白皙的皮肤剔透得好像能看到血管。
　　炸毛小狮子此刻软得像小猫，魏舟寄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宝宝，明天下午就回公寓，好不好？”
　　晚饭吃的很简单，文火慢炖的碴子粥，菜团子，凉拌时蔬，还有几个清爽的肉菜，两家长辈都不是好酒之人，一会儿还要开车，吃完晚饭，又在附近稍微逛了逛，消了食，就驱车回家。
　　这算初次见家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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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最后一天，肖泠和魏舟寄约好下午4点出发回公寓。
　　李女士不乐意了，“那么早回去干什么？吃完晚饭再走啊，也不是多远的路。”
　　肖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敷衍，“早点回去收收东西啊，明天就上班了，晚上要早点睡。”
　　“你就回来了3天，能有多少东西可收拾的？”
　　正说着呢，门铃响了，魏舟寄过来接肖泠。
　　“肖泠，舟寄到了啊，你快点。”
　　还在房里的肖泠扬声答：“好的，你让他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舟寄，你坐，肖泠还在磨蹭呢，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阿姨，我不渴。”
　　李女士看着身边挺拔的男人，说实话，是越看越满意的，“舟寄啊，肖泠平时粗心大意惯了，你多照顾着她点。”
　　“嗯，阿姨你放心，我会的。”
　　“她虽然有时候是混了点，可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你……”
　　“妈，你又说我坏话！”肖泠拎着个袋子出来，顺手递给魏舟寄。
　　“什么说你坏话。你们平时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知道么？”
　　“知道知道！”
　　魏舟寄打开她的袋子稍微翻了一下，“你之前说要拿的驼色围巾，带了么？”
　　“对哦！”肖泠又回卧室找了围巾，递给魏舟寄。
　　他边折围巾，边问：“鼻炎药，你给阿姨了么？”
　　“对对对。”打开包，掏出在里面放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药，递给李女士，“妈，这是你之前说好用的鼻炎药，我让同事又给你买了一瓶，冬天空气不好，你要是不舒服就记得用，用完了再跟我说。”
　　“好。”
　　魏舟寄拿出包里的一瓶蜂蜜，“蜂蜜就不用拿了，留着给叔叔阿姨吃吧，公寓里还有。”
　　“有么？我记得吃完了啊。”
　　“有，橱柜里还有一瓶没有开封。”
　　“好，妈，蜂……”
　　“行了，你放桌上吧。”
　　李女士算看出来了，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男朋友，还顺便送了个爹啊！
　　回到公寓，都懒得做饭，在楼下随便吃了点他们才回家。
　　肖泠才到家就跑去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李女士嫌泡澡浪费水，家里的浴缸从来就是个摆设，现在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了，谁还奈何得了她。
　　洗完澡，让魏舟寄给她吹完头发，往沙发上一躺，看剧，爽啊！
　　马上就是大结局，小鲜肉要表白了，蜡烛，鲜花，女主，一切就绪，正要开口呢，“啪”黑屏了。
　　还没够到遥控器，肖泠就被魏舟寄扛起来，往卧室走，“哎哎！干什么？我看电视呢！”
　　在床上弹了弹，还没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肖泠就被剥了个精光，魏舟寄也脱了自己的浴袍，高大的身体压下来。
　　“吃完饭坐着容易不消化，要运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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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泠是喜欢泡澡，但也不至于一晚泡两回。
　　魏舟寄帮她洗去一身黏腻后，抱着她坐在浴缸里，犹豫了一会，点了支烟。
　　吻一下颈间的额头，男人声音哑的厉害，“记得我们的第一夜么？”
　　撑着他胸膛直起身，肖泠想掐他，换了好几个位置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只能使劲往胸膛上一拍，“你还好意思提，那是我第一次啊！”
　　漆黑的瞳孔震动了一下，肖泠没有错过，抱住他脑袋直视他，“你不信？我没流血？”
　　“信。”
　　“我没流血啊，那我不是第一次，我以前睡过……”
　　大掌在水下拍了她屁股一下，“皮痒了是不是？”
　　“哼！”靠回他胸膛，肖泠越想越气，扭身改跨坐在他腿上，抬起手就掐着他脖子摇晃，“我掐死你，你个不要脸的，你知道么？”
　　魏舟寄却爽朗地笑了，打湿的黑发散落眉间，挂着水珠的脸，英挺而性感。
　　明明是在抱怨他不干人事，怎么还笑得像个大男孩，肖泠更气了。
　　掐着他耳朵就啃他下巴，小小尖尖的牙齿咬得酥酥麻麻，偶尔湿热的舌尖还软软地掠过皮肤。
　　“宝宝，不累？”
　　肖泠马上坐直身体，睁圆了眼瞪他，“臭流氓！”
　　还笑，无耻！
　　“给我抽一口！”肖泠扭身够他夹着烟的手。
　　抬高夹烟的手臂，另一只大掌握住她后脑，额头相抵，挂着水珠的眼睫衬得漆黑眼眸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湿漉漉闪着恶魔的光，“说你爱我。”
　　“不要。”肖泠俏脸越发红润。
　　魏舟寄灭了手里的烟，给她下最后通牒：“听话，乖！”
　　狗男人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
　　肖泠最终还是说了，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