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李乙

19、快了

　　大清早被吻醒的肖泠很生气，气得她想抽出自己30米长大刀砍死作恶的男人，奈何武力值差距过于明显。
　　技不如人的下场。
　　洗完澡被放在沙发上的人看看天花板，再有气无力地瞪着厨房里的高大男人。
　　穿着驼色的家居服，系着围裙，微微弓着背，不紧不慢地切菜、炒菜，贤良淑德得不像话。
　　对，不像话。
　　凭什么他神清气爽，长身而立，而自己在这儿跟个软脚虾一样哆哆嗦嗦的？
　　“魏舟寄。”
　　“嗯？”
　　“我要喝汤。”
　　“嗯，炖好了，马上就能喝。”
　　“魏舟寄。”
　　“嗯？”
　　“我杀了你。”
　　“嗯。”
　　“魏舟寄。”
　　“嗯？”
　　“我剁了你三条腿。”
　　“嗯。”
　　“魏舟寄。”
　　魏舟寄转过身，掀起眼皮看她，语调平稳，“看来你还不累。”
　　肖泠抓着胸口的衣服，脸皱作一团，咋咋呼呼地说:“我，我心慌气短，四肢无力，呼吸不畅，我，我怕是大限将至啊！！”
　　“嗯。”
　　他转回身，继续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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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饭，魏舟寄抱着肖泠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以按摩的名义摩挲着软嫩的细腰，貌似无意地问：“我们公司的装修设计是你们公司在做么？”
　　“是啊，张姐接了。怎么了？”肖泠反手塞了瓣橘子到他嘴里。
　　饱满多汁的橘肉在口腔里爆开，魏舟寄皱起了眉，“没怎么，我还以为张总会交给你。”
　　“呵呵！他跟我说过，我没接。这橘子好吃哎，酸酸甜甜的。”又塞一瓣到他嘴边。
　　魏舟寄摇头，“不要了，太酸。为什么不接？”
　　“嘿！就那点工资，还想让我上甲方的床？”
　　手上的力道加大了点，“什么意思？不是第一次？”
　　肖泠瞥他一眼，“想什么呢？我们可是正经公司。你们那就是个普通的办公室扩建设计装修，没什么难度，谁都能做，我就别搅和了。”
　　魏舟寄接过她手里的果皮扔到垃圾桶里，“嫌项目小？”
　　“啧！我不管你跟师兄之间有什么苟且，也不想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我不喜欢把工作和私人生活搅和到一起，麻烦。”
　　魏舟寄抽了湿纸巾握着她细嫩的手指仔细地擦，“资源就是要相互利用。”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漂亮，看着自己的手完全被他包裹住，他又擦地那么小心翼翼，肖泠突然有种自己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脸莫名就热起来。
　　偏过头，有点别扭地说：“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利用不利用的。”
　　扔了湿巾，魏舟寄包着她的手握到唇边，轻轻说：“我喜欢被你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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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市的冬天不常下雪，但是只要起风那也是跟小刀子似的，刮得人脑仁疼。
　　魏舟寄以风吹多了伤皮肤老得快为由，每天接送肖泠上下班。
　　晚上一起吃饭，早上一起走，干脆就不用回去了嘛，反正就两隔壁，也就是主卧和次卧的区别。
　　连哄带骗的，肖泠几乎就和魏舟寄进入了半同居的状态，好处是她晚饭家务魏舟寄全包了，生物钟也被扭到了正常上班族的状态，坏处是……
　　坏处肖泠暂时还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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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完小会，魏舟寄回办公室的时候在大厅里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肖泠四平八稳地坐在小刘旁边，笑得如沐春风，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小刘一脸羞赧地低着头，手握着鼠标搓了又搓，恨不能搓出包浆。
　　迈着长腿几步走到两人身边，他沉声问：“聊什么呢？”
　　“Duang”小刘条件反射地猛起身，椅子被推得撞到了后桌，脸涨得更红，身体挺得笔直，就差敬礼了，慌慌张张地说：“魏，魏总。”
　　小刘的反应吓了肖泠一跳，又觉得好笑，站起身，得体地打招呼：“魏总，您好。我来送装修方案。”
　　魏舟寄挑眉，嘴角笑意更深，“怎么是你过来了？平时不都是你同事负责对接么？”
　　“我顺路。”
　　“嗯，你们聊完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吧。”
　　“好的。”
　　转身欲走，魏舟寄又回身，抬手轻轻握了一下肖泠的手臂，放柔了语调说：“我们公司暖气不强，你披上点外套，别着凉。”
　　呃……
　　“好的……谢谢，魏总。”肖泠有点磕巴，这……不合适吧。
　　魏舟寄回了办公室，肖泠回身坐下才发现边上的小刘还直挺挺地杵着，“小刘，干嘛呢？坐啊。”
　　小刘缓缓坐下，“呃，肖姐，您跟魏总……认识啊？”
　　“认识啊，我们是……邻居。”
　　“呃……”小刘看她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似的，“呃……”
　　“你呃呃呃干嘛呢？吃癞蛤蟆了？”
　　小刘是想说又不敢说，一脸的憋屈，“魏总……对你……真好，哈。”
　　肖泠叹气，看吧看吧，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吧，默默环视一圈，周边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貌似一脸认真的盯着电脑，其实耳朵都恨不得贴到他们嘴边了。
　　魏舟寄这叫干的什么事儿。
　　“还行吧，我们是发小。哎，你干嘛那么怕他啊？”
　　小刘挠头，“没，没有吧？”
　　“怎么了？你们魏总平时在办公室杀人吃啊？”
　　小刘慌乱地摆手，“没有没有，那是尊敬，尊敬哈。”
　　切，狗腿子。
　　交待完工作，肖泠敲响了魏舟寄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进入。
　　“魏总。”人前人后肖泠拎得清。
　　看见来人，魏舟寄直接大步走到她身边，“外套怎么不穿？不冷么？”抬手揽她的肩。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办公室别拉拉扯扯的，叫我来什么事儿啊？”肖泠推开他的手，往边上挪了一步，抬头一脸正经地问他。
　　魏舟寄强势地揽过她肩膀，轻轻抚了抚她后背，确实不凉，才悠悠说：“跟小刘聊什么了？”
　　“啧！你不都问过了，就是装修的事儿呗。”
　　魏舟寄没接话，捏着肖泠下巴，崩着俊脸，用冷峻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无声的压迫感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肖泠背脊慢慢开始发麻，莫名有了种被当做猎物盯上的感觉，越来越瘆人，心里大骂：狗男人，平时真有可能在办公室杀人吃。
　　胡乱挠挠头发，肖泠妥协了，“好啦好啦，别这么盯着我。就是平时跟小刘对接的我们公司的小王，她和小刘互相有点意思，小王跟我关系不错，今天她又走不开，晚上我们不是跟婉婉约了吃饭么，我就来送资料喽，顺便看看这小刘是何方神圣。”
　　魏舟寄脸色缓和下来，帮她捋顺了挠乱的头发，再揉揉脸颊，“那你还满意么？”
　　“切，我有啥满意不满意的，我就是八卦一下而已。你先忙吧，我去找婉婉了，下班再见。”说完肖泠就转身要走。
　　魏舟寄搂住她，捏着后脖颈摩挲，“急什么，饿了么？”
　　虽说肖泠早就习惯了魏舟寄对她动手动脚，但现在这是工作场合，而且她还老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她浑身的不舒服。
　　捏着他手腕，退开点距离，肖泠色厉内荏地说：“魏舟寄，你别再动手动脚了啊，我告你职场性骚扰信不信？该干嘛干嘛去，我要去找婉婉了。”
　　说完不等他反应，扭头就冲出他办公室。
　　坐在宋婉办公室里，肖泠就自在得多，刷刷手机，翻翻宋婉给她的书，也不算无聊。
　　办公室门被敲响。
　　“请进。”宋婉回应。
　　肖泠抬头，正打算出去回避一下，但没想到进来的是魏舟寄。
　　手里还拎着两袋东西，先放了一袋在宋婉桌上，再走到肖泠旁边，把另一袋放在她面前的小桌上。
　　又来了又来了，肖泠感觉到八卦之火顺着敞开的门极速蔓延。
　　偏偏始作俑者还火上浇油，“我给公司的人都订了下午茶，你别吃太多，不然晚饭又吃不下。”说完还揉了揉肖泠的脑袋。
　　肖泠都听见了外面大厅里有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还好，魏舟寄说完就一脸正经的走了。
　　门才被关上，肖泠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己要请客，还让人少吃点，什么人啊！
　　“呵呵！肖泠，我们可是沾了你的光了。”宋婉边打开袋子，边笑逐颜开地揶揄肖泠。
　　“沾我什么光？大公司就是好啊，领导还请喝下午茶，我们老板就只会请我们喝凉白开。”
　　“得了吧，要不是你，这下午茶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
　　“别别别，别给我戴高帽啊。”肖泠打开袋子，是她喜欢的拿铁和一小块黑森林蛋糕。
　　宋婉拿出咖啡喝了一口，漂亮的杏眼都笑弯了，“舟寄这又是请下午茶，又是亲自送来，还故意没关门，不就是想光明正大给大家看的么，就差当众表白了，好吧？”
　　肖泠喝着咖啡，透过磨砂玻璃间的透明部分盯着外面看，大厅里众人正在分享咖啡甜点。
　　魏舟寄也在，过于高挑的身形和强大的气场让他特别显眼，身边站了一位端庄漂亮的女同事，正在跟他说话，两人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他嘴角一如既往挂着淡淡的笑，削弱了些许冷峻眉目间的距离感，微微低下头倾听，时不时回应一下，运筹帷幄又风度翩翩。
　　“话说，你们俩在一起了么？”宋婉问。
　　半天不见她有反应，宋婉抬眸叫她，“肖泠。”
　　“啊？”肖泠回神。
　　“你和舟寄在一起了么？”
　　视线转回外面的高大男人，肖泠笑得像个偷腥的猫，“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