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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心事和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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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他有心事了
当结束五一假期，再次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陆子棠感觉有什么东西变了，要说有什么变化，他说不出来，好像处处都一样。
一样的景，一样的人。
但还是有一个变化的。
少了一个人而已。
陆子棠并没有刻意在脑海里搜寻，但可能就是在被失恋室友抱着痛哭的时候，会无意间想到那个人。
吃饭的时候会想到他吃的像只小仓鼠，塞得嘴里鼓鼓的。
睡觉的时候也会想到他做的那件傻事然后不经意笑出声，导致室友以为他被不明物附身了。
从来没在学习时候开小差的陆子棠，无聊转笔的时候，每一个英文单词，成语字句，排列组合，横也是杨谷，纵也是杨谷，若真出现谷这个字，总忍不住怔神，他在干嘛？他还好吗？会记得我吗？
不会的。
唯有这个，陆子棠很肯定，他咬牙想，以他那表现出的没心没肺的模样，怎会记念与我？
想到这里他就既感到气恼，又感到无力。
王者荣耀里面甄姬的那句台词不期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先爱上的那个人，是输家。】
咔！
一支笔在他手上应声而断。
“那个，棠哥，我们，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撮合你和庄子妍，拜托您恢复正常吧！”自习室里坐在一旁的张淼卷子挡脸后怕地盯着那只断笔，嘤嘤地说。
“现在知道怕了？”虽然二者并没联系，但是庄子妍，也就是他现在的名义女友也绝对是一个不好解决的麻烦，陆子棠冷笑一声，干脆将就着说，“就应该让你们感受一下，不过，我这几天……”他语气迟疑，“很不对劲吗？”
张淼赶紧说：“何止不对劲，我们都怀疑你是不是和庄子妍一起待久了也染上了神经病，不然您去检查检查？自从你出门旅个游回来，整个人都不对了，自个儿傻乐，自个儿皱眉，太不正常了。”
有这么明显了吗？
随手将笔扔进垃圾桶，既然无心学习，待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用处，陆子棠站起来，淡淡说道：“我先走了。”
张淼：这就是学霸的气度吗……
……
该去做些什么呢？干什么都没意思。陆子棠在校园里兜兜转转，以前每天重复着这样无聊而又枯燥的生活，明明没有任何感觉，可为何现在却感觉到了不满足，感觉到了缺失和遗憾？
就近找了个地方歇脚，他靠在学校小公园的躺椅上，望着不会给他答案的，广博的天空叹了气小声问着：“谷子哥，你在干嘛呢？”
会在意我吗？
这几天他不仅游戏不上线，想和他聊天也是随口敷衍就没了人影，是不是见过面就没有了好奇心，就不再想和他联系了？
会是这样吗？
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其实这里纯粹就是陆子棠自己内心不安的瞎想，杨谷一个打工仔，五一休了那么长时间的假期，回来直接工作量翻倍，可以说是从早忙到晚，吃饭都是脚不沾地，哪里像他们学生在校园里优哉游哉，谈情说爱，成天想着，他爱我，他不爱我？
这边陆子棠难得感到了忧郁，说起来他又有什么资格呢，他要真是一个女孩子，是他女朋友，大可以大大方方一个电话打过去质问他个死没良心的，是工作重要还是她重要！但他现在只是一个网络上游戏，现实中见过一面的网友罢了。
陆子棠有些心酸地再次点开了没有回复的聊天框，正要失望关上，另一个人却给他发了信息。
【见一面吧，我有话对你说，就在学校旁边那家咖啡馆。】——庄子妍。
他看到这条信息，收拾好心情，轻轻吸了一口气吐出，了然于心的收起了手机，起身朝着学校门口的咖啡店里走去。
自从五一过去，庄子妍就很少再给他发信息纠缠与他了，今天接收到这条消息的陆子棠直觉到了，恐怕这次见面是能做一番了结了。
推门铃响，刚一进门，先闻到的是属于咖啡那特有的香浓扑鼻的苦涩味道，再看整个店里和以前没有太大差别，装修的很有一股小资气氛，这里学生很少，此时更是几乎空无一人，大抵与其高昂的咖啡费用有关。
虽然消费得起，但是陆子棠本人并不爱来这家咖啡馆，其一是他曾亲眼见一位咖啡师，用一种很居高临下的态度去面对初次来店不知所措，模样朴质的客户，那种倨傲态度着实让人不悦。
再说，这里的咖啡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除了是著名品牌，店面高端以外哪里都比不上不远处那家咖啡店。
在吧台的高脚桌后的咖啡师正擦拭着杯子，见到他立刻微笑，微微点头，再用眼神示意了他庄子妍的位置，保持了陌生应有的距离，同时散发着亲切，拿捏的正到好处。
和那副傲慢的面孔居然来自同一个人。
当你站在阳光之下，就永远也无法看到阴暗的那一面究竟藏了什么了。
陆子棠面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心里如此想到，他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更多的表示，就路过去了休息区。
庄子妍正坐在那三五组错落有致的藤椅之中，披散着头发，洁白的坎肩裙露出白皙削瘦的肩膀，那张精致美丽，小巧玲珑的脸庞正带着一股淡淡的忧郁，望向窗外。
陆子棠直接拉开她对面的座椅，坐落下来，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她，静静的欣赏她这精心安排的剧场。
“你来了。”庄子妍听到响动把头转回来，她挽了挽耳边散乱的碎发，浅浅一笑，“这是我刚刚亲手帮你调的咖啡，要不要尝尝看。”
她说着，将桌子上那散发着热气的咖啡往陆子棠身前推了推。
“知道你不喜欢喝奶盖，所以没有加，尝尝看吧。”
陆子棠垂眸看了一眼那还在微晃的咖啡，他心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缓慢而冷漠地眨了一下眼，再抬起眼眸看了殷殷期许的庄子妍一眼，语气平淡说道：“不必了，我时间有限，有什么话，你说吧。”
在他的脸上既没有显示出不耐烦，也没有看到有所欣喜，很长时间，庄子妍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心思。
他就像是一个吸纳了所有声音，光线，物质的黑洞，拥有着如此可怕的吸引力和恐怖的未知。
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太难了解了。
庄子妍看着他，就好像是最后一次看他，用眼神临摹着，是那样的深情伤感。
她到底了解眼前这个男人什么，为他付出那么多，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他的眉眼还是那般冰冷……绝美，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说的就是他这样的吧，这个她中意的，苦苦寻觅的男人，竟然就是一丝一毫的爱意也不肯施舍给她。
她苦笑，她承认，她败了。
“我们……分手吧。”
陆子棠毫不犹豫地回答：“好！”他心里想，这些天，可算是能听到一件好事了。
庄子妍没想到他这么果决，果真没有留恋，不甘心地说：“你就没有一点喜欢……”
“没有。”
庄子妍噎住，好直男！！！
她对自己外貌还是很自信的，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如果真心的对一个人好，有几个能够把持得住！为什么！他就是一点也不动心！
“我要一个理由！如果连我都不喜欢，你还能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她压抑心头冒出来的怒火，垂着头，眼角衔泪，表情痛楚。
都说到了这里，陆子棠见她还一个人沉浸在自导自演的独角戏中，不禁哼笑出声，他靠在椅子上，双手环抱于胸，眼神清冷，“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喜欢一个拿着疾病来威胁我的人，说我冷血也好，无情也罢，随你。”
“我一开始不想那样的，我追了你整整一年！刚表示爱意，你就把我拉黑，你根本就没看到我的好！”
庄子妍其实大多数时候是正常的，但是她也非常确定自己如果用正常的手段，是不可能追到眼前这个男人的。
“所以是我拒绝的不够明显吗？”陆子棠并没有有所动摇，“我知道你，庄子妍，你不应该学物理系，太过屈才，如果你去中影，早就出道了。”
庄子妍心里一跳，一副受到了侮辱的模样，“我不愿做戏子。”
“偏见。”
陆子棠见她如此表现，毫不留情地批驳，刺破她那不知哪里来的高傲的自尊心，“世界上本没有卑贱的工作，正是你们这些充满偏见的人，让世界充满了虚荣浮夸……”他眉头紧皱，露出了明显地厌恶表情：“我问你，你学这个专业到底是觉得小众高端，还是喜爱？”
她无法回答，被说的面红耳赤，指尖发白地捏紧了自己的小包，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而是反问：“那你呢，你自小也是衣食无忧，难道就比我好到哪里？”
“出生不是我能选择的，”陆子棠淡然说道，“除了人品卑劣的人，我从没看低谁，看低什么职业。”
“好，算你说的对。”庄子妍咬牙，“那让你去做这些，被别人看不起，你愿意吗？”
陆子棠看了庄子妍一眼，奇怪说道：“我又不是圣人，也没有伟大的品格，为什么要抛弃自己拥有的条件，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见她执迷不悟，陆子棠本来不欲多言，但既然缠上了这个因果，如果现在不好生解决，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成一场官司，还不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于是他就接着说道：“庄子妍，虽然我不想听，但是你的闺蜜总是源源不断的跟我说你，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你明明高中文科成绩更好，语文更是满分，可是后来却执着于物理化上，最后更是选了物理这个你根本不感兴趣的专业，导致了你现在成绩平平，我说的对吗？”
庄子妍哑口无言。
随后，他语言犀利，毫不留情地指出，“再从一开始，我们相遇那时候说起，你一直在给自己安排一个可怜小白花的角色，每次见我，都穿着相似款式的白色衣裙，而且场景感觉都非常强烈。”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没兴趣了解，只是很明显你并不是喜欢我，而是沉浸在某种角色扮演当中，你喜欢的只是高冷学霸或者清冷贵公子人设而已。”
“如果我没有察觉到这一点，那么对你我来说，都将会是足以后悔终生的事情。”
庄子妍颓然松开了手上的包包，她这才知道，自己不仅没有看透眼前的男人，当他直率而又坦诚的目光直直的，用一种洞察的一切的深意看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早已被……看穿。
“我们都知道，你的病没好。”
“你知道？”庄子妍讶异。
“并不是什么很难猜的事情。”陆子棠混不在意，端起那杯咖啡，说半天有些渴了。
两人打哑谜一般，其实庄子妍确实有精神病，也确实有自己的主治医生，不过她不是现在似乎人人嘴上都挂着的忧郁症，而是表演性人格障碍。
此时庄子妍确实死心了，她用陈述的语气说道：“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至少曾经喜欢，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她这样费劲力气的，只是那种喜欢已经被时间消耗的一干二净。
……她看不见有继续下去的未来。
“当然。”陆子棠没有否认，庄子妍听到他轻轻一笑，再去看他的脸更是笑得惊才绝艳，仿佛点亮了整个世界，她痴了，无论看多少次，这个人的每一个地方都卡在她的审美点上，“你喜欢我，但是没那么喜欢我。”
“而且，我不喜欢你。”
庄子妍失语了，他笑过后，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变得冷冰冰直掉冰碴子的那种。
是了，这个人，真的不可能喜欢我，她现在是真真正正的死心了，干脆改去了刚才的故作姿态，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她还是有些可惜没能将眼前的男人拐到手，哪怕占占便宜也好啊！
突然，她有些惊疑不定，用试探的语气询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陆子棠顿时僵硬住，他放下了咖啡杯，稳住心绪，“好像……是的，但还不是很确定，所以就算你不找我分手，等我确定以后，也会和你提出。”
还好我先了一步，至少没有被甩，不过这段虚假的关系真的算恋爱吗？她连这个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太离谱了！说出去都没人信！庄子妍心里抱怨。
不过这家伙能喜欢上谁，肯定不是学校里的人，难道说，她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模糊的背影……
“不会是你这次五一去见的那位网友吧！？”庄子妍满脸写着震惊，她控制不住的大声，随后捂住自己的嘴巴，太冒失了。
不过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学校里被学校导师教授捧手里的心尖宠居然网恋！还是个男的！？
陆子棠看着她无语，“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庄子妍颤抖着肩膀，她努力忍了，可是还是憋不住笑出眼泪，“哈哈哈哈哈哈，太难以想象了，你这种人居然会干这种蠢事？太好笑了！”
陆子棠：……
她擦了擦了眼泪，一点儿也没有分手的难过，实在是后者的消息太过劲爆。
明知道会被嘲笑，但是眼前的这个‘前女友’应该算是现在唯一知情的人，陆子棠还是问了，“你说，喜欢一个直男有结果吗？”
“没可能的。”现在轮到庄子妍毫不客气了，她直截了当地说：“这就像你要同时观测动量和位置一样。”
空气中是许久的沉默。
陆子棠在沉思，庄子妍在看着他沉思，她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现在这样焦躁不安的表情，一面觉得爽快，一面又不忍看他痛苦，“也没这么难，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还是有那么千分之一的机会的。”
“说到底，世界万物在发生之前，都是充满不确定因素的。”
深深吐出一口气，陆子棠站起来表示，“谢谢你幸灾乐祸，且毫无用处的安慰。”
“我走了。”说完，陆子棠就要离开，既然已经明确了双方的意图，成功把这段破关系结束掉，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陆子棠离开座位的时候，庄子妍收起笑得畅快的表情，半昂着头说道：“等一等！”
陆子棠有些不耐地回头，挑了挑眉角，看着她，示意有屁快放。
过了一小会，她才一副下定决心地说：“因为有人说，女生文科成绩再怎么好，但是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不如男生在理科上的表现和成就，这是先天决定的，至少大多数是这样。”
“有一个成绩不如我，但是物理化成绩比我好的男生这样说。”
“我那时候年纪小，心高气傲，我就努力学，我就想把成绩单甩他脸上，谁说我不可以！？谁说女生不可以！？”
“至于后来，我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发展成这样，再回过神，我已经走在这条路上，没法回头了。”
她说完露出了一个苦涩地笑。
听了这样的解释，陆子棠不由动容，听起来多么冲动而又负气的理由，可这正是由最为常见的偏见锁引起的，也导致了人们拼命去证明自己，哪怕是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太过在意别人的目光，反而迷失了自我。
叹息过后，陆子棠想到了杨谷曾经这样劝告过他而说过的话，如今拿来用，“你很勇敢，你还年轻，足以回头，只要放下心中成见，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当年……杨谷对他说的是：你很聪明，你还年轻，足以回头，只要放下手上游戏，就可以去争取想要的未来。
这五年前说过的话，竟然还能记得如此清楚，连陆子棠自己都惊讶了。
最后，他看着庄子妍红彤彤，湿润了的眼角，补上了自己的祝福：“祝你前程似锦。”
作者有话要说： 也祝你们前程什锦，开开心心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