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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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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你爱的人,你会脸红,心跳紧张,全身血脉扩张,喘不过气,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对你,会慌张,会期待,又怕受伤害。
——这种感觉就是爱情。
飞渊内心咯噔,真实的触感加速心跳,避不开的眼睛,慌张,不知所措,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讶之色。
身体终于能作出反应,挣扎反被扣住,感受到腰间的大手,她的脸比刚才还麻,她用力地按着他的肩。
不在身边想念,在身边害怕失去,怎样的渴求,才能拥有。浅浅的轻吻到索求更多的试探,她的闪躲与双手紧张的抗拒,在他的强势下本能的顺从,他的手抬起她的下颌,情难自禁,纠缠不休。
喜欢是藏不住的,滚烫的眼泪,心酸而落。
她哭了,他放开了她。
飞渊睁开湿润的眼睛,眼眶微红,看着苍狼的眼神里充满委屈,令人心疼。
他的手掌抚摸她的脸,他的手很凉,而被碰过的地方在发烫。
苍狼余光瞥向前面的房间,眉头微蹙,再看向飞渊,明白过后,有些苦涩的开口道:“抱歉。”
一句抱歉,简直诛心。
“我,我讨厌你。”飞渊大力推开他,狂奔离开。
“飞渊。”
独自躲在暗处的叉猡,满脸疑惑,怎么回事。
飞渊跑到人多的地方,苍狼没有再追。
她回头看他,隔着人群与晃动的火光,她说了一句话。
事情结束后,我就离开。
无声胜有声,伤人亦伤已。
苍狼注视着她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人群中。
“王上。”赶过来的叉猡,“发生何……。”见到他眼中的痛色,心一惊,十分担忧。“难道是刚才。”叉猡想,不是飞渊自己主动的吗。
“孤王错了。”极近哀伤的语气。
叉猡心里着急,这个时候俩个人怎么会吵架呢,“王上,叉猡不明白,你们彼此相互喜欢,只要讲清楚不就好了。”
苍狼沉默未答。
叉猡这次很直接道:“王上,其实你这样对飞渊是不公平的。”她不知道很多事。
苍狼面色微顿。
“让岁无偿来见孤王。”
“是。”
叉猡目送苍狼离开,心中叹气,他经历了那般毫无尊严的炼狱折磨,现在的他,是心志坚毅,也是冷漠寡情,可以亲手杀死救命之人。这样的君王不会也不应该付出太多的真心,唯独给了飞渊。
翌日,王后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出门也不见人,连王上也被拒之门外。
俩人不和的事情,立刻传到了几名宗亲及部族族长耳中。
“鼓藏节还未结束,今日送鼓,稍后还有各部族的族民来祭祀参拜,王后怎么能缺席呢。”
“本王这次可没惹她。”孟赫喜闻乐见。
“昨日还恩爱如漆,今日怎么就吵架了?”
孟赫看了眼多齐格,昨晚他们只是看到并没有听到,以为是夫妻间的情趣,不想是真的吵架了。
“她年纪尚轻,王上又极度宠着她,小打小闹的,也是正常吧。”孟赫说起风凉话,话里话外贬低飞渊。
“此话怎讲,她既身为王后,就要担其责任,岂能儿戏。”
“当初就不应该让王上这般随意立后。”
几人点头。
“是吗?”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几人惊讶转身。
门口站在的人,正是刚才谈论的飞渊。
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紫色百褶裙随步履展开露出栩栩如生的鸟兽图案,长发半绾髻,银簪锁发,垂着两条串珠的绒带,目不斜视走到几人面前,脸上没有往常的笑容。
刚才说话的人不免心虚,飞渊正看着他。
“你们见到我,都很不客气嘛?”飞渊说道。
几人方才反应过来。
“参见王后。”纷纷行礼。
孟赫敷衍至极,他连苍狼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她。
飞渊心情真的很不好,随便走一走都能听到她的闲言碎语,可想平时她被议论成什么样了,尤其有这个讨厌的孟赫在。
“昨日我因多食致腹痛,身体不舒服,又不能误了祭祀时间,怕触犯祖先,便没有同王上出席,有何不妥吗?”
几人面面相窥,如果真是身体不舒服,确实无话可说,但她现在分明好好的。
“宗亲王爷,部族之长,难道你们的责任就是聚集在此议论我与王上吗?你们胆子好大啊。”
“我等身为臣子,自然要为王上与苗疆着想,你既然嫁入王室,就该守规矩。”说话的人是鹳族族长,孟赫的追随者。
“什么规矩?你定的规矩吗?”飞渊厉声道:“口口声声说我不守规矩,你们对我有规矩吗?”
“王后请息怒,我们也是担心您与王上。”
“是担心还是不够尊重?”
“臣不敢。”
飞渊直指孟赫道:“孟偏王,你说呢?”
孟赫皱眉,多齐格同样惊奇地看着她,她在主动挑衅。
“王后若想找人撒气的话,本王哪敢多言。”阴阳怪气的挑拨。
飞渊走到他面前,“这么说,我不管做什么,孟偏王你都没怨言了?”
“你想做什么?”
“撒气啊。”飞渊眉一挑,理所当然。
“你。”
“怎样?”飞渊硬气回怼。
多齐格不禁多看了她几眼,遭到飞渊一记瞪眼,内心莫名好笑,虽然很凶,却有些可爱,她不是这么凶悍的人。
他在中间打圆场道:“王后,您与王上和睦也是苗疆的福气,是臣等心急乱言了。鼓藏节还未结束,恳请王后与王爷切莫起冲突,若王后难消气,多齐格愿意领罚。”
飞渊对多齐格算熟悉,但从未说过话,对他的了解都是从苍狼那里了解到,孟赫的心腹,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好厉害啊,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把理都占了。”
“多齐格不敢。”
“王后,你别太过份。”孟赫愠怒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你是威胁我吗?孟偏王?”飞渊丝毫不惧,也不退让。
孟赫心里火大,苍狼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她一个黄毛丫头,不知死活。
其余几人见气氛越发紧张,忙劝着,“王后请息怒,无论怎样,孟偏王也是苗疆功臣,王上的得力助将啊。”
“放肆!”飞渊高声怒道。她不生气,他们真的以为她是软柿子了。
几人脸色一怵,立马止住口。
“孟偏王对我不敬,是事实。难道我一个苗疆王后要让一个偏王吗?”
孟赫诺然大怒,“你是王后又如何?为苗疆你有做过什么?不过是嫁过来的外女,若非我们拼死打下这片疆土,你能在谁的头上作威作福,就是王上对我们也是以礼相待。”
旁边人自冒冷汗,多齐格了解孟赫的刚愎自负,心中着急,眼下还不是时候。
难怪苍狼要除掉他,这个人比她以为的还要狂妄,不除他,他也迟早会害苍狼。
“王上对你以礼相待,这份敬重与尊重反而被你拿来炫耀,如你所言,苗疆倒要以你为尊了?你为苗疆拼死打疆土,没有众多苗疆的好男儿抛头颅洒热血,你又算什么?我想他们为的不是孟偏王你吧,是为苗疆,为家人,尽忠诚。站在这个地方,连王上都不敢讲这种大话,谁在谁的头上作威作福呢?”
孟赫看着飞渊,目眦欲裂,他从军多年,一直以来奉强者为尊,直到苍狼上位,他不认可他更瞧不上他,就是他是王子,后来他也不过是撼天阙身边卑躬屈膝的奴隶王子,而撼天阙竟然死了。苍狼没资格,他一直这么认为,从不正视自己内心的贪婪,撼天阙就是他欺骗自己掩盖私心的理由而已。
她一番话令所有人瞪目结舌,大改心中对她的偏见,同时有几分敬佩。
门外的人止住脚步,一丝笑意从唇边溢出,真令人意外。
岁无偿大受震撼,“王后,真厉害啊。”
“回去吧。”苍狼改变主意,回身离开。
“王上?”岁无偿不理解。
“她不会让人欺负。”也不会让人欺负他。
“可是刚才您不是很担心她?”
“孤王若进去了,她就不好欺负那些人了。”
岁无偿默默竖起拇指。
“说不定他们的亡灵还在看着你,孟偏王。”飞渊处处激怒他。
孟赫怒极抬手。
“王爷。”多齐格及时挡住,脸色着急,眼神暗示他息怒,不能动手。
飞渊看在眼里,哼了一声。
见俩人这么僵持着,有人偷摸地差人请苍狼来。
“王后。”除了孟赫,所有人皆跪下。“今日是我们错了,不该在背后议论王上与王后,我们甘愿受罚,请王后宽恕。”
飞渊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孟赫,意思很明显。
“孟偏王。”有人出声劝孟赫,总要有个人服软,事情若闹大,他们几人面子都挂不住,毕竟理亏在先。
当初孟赫也对飞渊不情不愿的道过歉,那只是口头上,并没有行任何礼,今日,她竟要他下跪认错。
“不可能。”
“王爷。”多齐格在他身边,小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刚才的话传到苍狼的耳中,必定会引起戒心,倒不如以退为进,放下身段博得苍狼的谅解,也让其余人明白,这次咄咄逼人的不是他,而是飞渊。
“王爷。”
孟赫捏拳紧绷,脸上的皱褶加深,双膝跪地的瞬间,心中发誓,他绝对不会放过飞渊。
“好自为之吧。”
飞渊看也不看的离开了。
“可恶。”
飞渊当真是解了一场气,心中畅快不少,反正她拿的就不是什么贤明温良的王后剧本,既然说她不配,那干脆坐实到底了,不受那憋屈。
“什么破王后,我还不稀罕呢。”飞渊来到人少的溪边,弯腰捡起小石子打水漂,水波荡漾,她走到水边低头看自己的倒影。
“你怎么是这么随便的人。”随便的答应帮别人,随便的当人家的假王后。他也个随便的人,随便的令人生气。
听到身后的脚步,她回头看到叉猡,微微失落。
叉猡听说了刚才的事情,特意来找她的,见到她后,问起还是另外一件事。
“飞渊,你还在生王上的气吗?”
飞渊转身嗯了一声。
叉猡走到她身边问道:“是因为昨天晚上?”
飞渊转脸看她,心中苦闷,坦诚道:“我不是故意的,但他是故意。”
“什么?”叉猡没听懂。
“就是。”飞渊不知道该如何说,苍狼那句抱歉与眼中的苦涩真的刺痛了她,“我以为他是喜欢,其实是演戏了。”所以他只有抱歉。
“王上是喜欢你啊,他不是早跟你表明过吗?”
“我怎么知道那真的还是假的,你不知道,很早的时候,他就拒绝过我。”
叉猡愣了一会,原来这俩个人都在害怕啊,相通过后,她反而笑了。
“飞渊,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了。”
飞渊叹气蹲下身,“叉猡,我觉得这样真的很累,我不想玩了,今日我把孟赫激怒了,说不定事情会提早发生。”
叉猡明白了,“你想离开?”
飞渊点头。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叉猡着急道:“王上是真的喜欢你,真的。”
飞渊也不是没有想过,换作以前,她不会这么犹犹豫豫。“叉猡,如果当初那位霜姑娘没有毅然离开,他会娶她吗?”
“……。”
“他重情重义,为了还恩情,能开口求娶对方,难道没想过她真的会嫁给他吗?”
“不是,飞渊,这件事。”
“能让他作出这种牺牲,难道没有一点喜欢吗?”
叉猡察觉不妙,这中间的误会太大了,也怪王上自己,用这种办法。
“王上他。”
“算了,你别告诉我了,我还是不知道的好,其实忘记也不是很难,只要看不到听不到,就好了,说说别的吧,比如接下来孟赫他们会怎样。”
叉猡看着飞渊,认真道:“飞渊,你为什么不敢问一句王上呢,你知道鼓藏节王上为什么会带你来吗。”
“因为我是王后啊。”
“对,你是王后。”
面对叉猡坚定的眼神,飞渊支吾道:“假,假的啊。”
“可是苗疆所有的子民看到的,是你。还有你的名字早就写进孤鸣氏族谱上。”
飞渊怔住,她忘记了苍狼说过的话,更不知从什么开始默认了跟着他,忘记了自己要留有退路。
“难道,你认为王上会为了对付他们,而不顾你的名声吗?”
“那,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当然是,王上喜欢你啊,他想要娶的人是你啊。”
“可这不是一场意外吗?”
叉猡噎住,话再转移道:“总之,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飞渊有些被说动,想起他一直以来的艰难,很快的替他找到理由。
“难道他是怕我受伤害吗?”
“所以,你可以亲自问王上,我相信,只要你问,王上他一定会回答。”
飞渊看了眼叉猡,扑哧笑道:“好啊,我会问他的,你别担心了。”
叉猡也笑了,不担心才怪。
俩人谈心一番后,一起回去,正好遇到鸮羽族的族民。
见到叉猡,她们很是热情,立马围上来。
其中有个人看到飞渊后,立马背过身。
飞渊并没注意。
“玛秋,怎么不向王后与叉猡将军行礼呢。”
叉猡脸色突变,飞渊笑容僵住。
“玛秋?”
叉猡忘了这茬了。
“你们先回去吧,飞,王后,我们也要回去了。”
飞渊本来只是怀疑,见叉猡心虚的模样,她立刻拦住那人,走到她面前,尽管她低着头,她还是认出来了。
“真的是你。”
“王,王后。”玛秋原本想着这么多人,不会引起飞渊注意,没想到偏撞上了。
如果不是叉猡忽然慌张,飞渊还不会多想,联想到刚才她的话,她手脚发麻看向叉猡,“你们,你们骗我?”
叉猡来到飞渊面前,先让其余人离开,抱歉道:“对不起,飞渊。”
“所以,是他让你们这么做的。”
“这。”叉猡百口莫辨。
飞渊脑子生疼,怎么可能,他是怎么知道的。
她想起来那些信,“风中捉刀,你们也认识?”见叉猡神情发紧,她感到可怖。
那封诱使她出道域的信,是来自刀宗风中捉刀的寄给她师兄的信,因为师兄受重伤,那份信是她念给师兄听的,一些关怀慰问的话以及道域之外很多有趣的事情,她心动了,她也想去看看。
叉猡看飞渊在发抖,忙握住她的手,“飞渊,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来说难以接受,但是王上他。”
“他,他想,干什么?”
“飞渊。”
飞渊抽出手,一直以来她都很相信苍狼,也很相信叉猡,眼泪夺眶而出,“我,我不能,接受。”
“飞渊。”叉猡也快急哭了,这次真伤了她的心。
“叉猡,我,我要走。”飞渊已经不想问苍狼为什么这么做了。
“不行,飞渊,你听说我说,王上他真的。”
“够了,我不想听了,我不要再听了,我要回家。”
飞渊真的要走,叉猡也留不住,她也不想对飞渊出手。
“糟了。”
叉猡赶忙去找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