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女尊）》没柿

33、夫子哪里跑

　　清水镇有个不拘学堂，不拘学堂不分男女，皆可入学。而且学堂的夫子模样俊朗，年龄约摸二十六七，姓林名若锦，人称林夫子。

　　林夫子性子温柔和善，对人从来笑脸相迎，许多学生都喜欢她，除了…

　　“贺翊，你又调皮捣蛋！信不信你娘回来我告状啊！”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正拿着毛笔在另一个学生脸上画王八，听见林夫子的怒吼，她身体一震扔下笔就跟个耗子似的跑了。

　　林若锦气的肝儿疼，又抓不住她，只能含恨跺脚，拉着被画的学生去打水洗脸。

　　“你说你，每次都不还手，下次跟夫子一起抓贺翊，然后打她的屁股。”林若锦给学生擦脸。

　　被画的学生憨笑一声摇头，“我喜欢跟贺翊玩儿，她们都不跟我玩儿。”

　　这个学生叫二虎，小时候烧坏了头，学堂里其他小朋友都不跟她玩儿，除了贺翊每天带着她到处调皮捣蛋。

　　“你啊你……”林若锦叹气，默默地给她擦脸。

　　到了下学时间，所有学生都被接回家了，整个学堂只剩下林若锦跟贺翊。

　　贺翊的爹娘出门做生意去了，偶尔回来一趟，两家关系不错，所以大部分时间贺翊都是在学堂里跟林夫子生活。

　　“你娘什么时候回来，再跟你待一起，我要被你气死。”林若锦黑着脸。

　　贺翊狡黠一笑，“我娘跟我爹在外面潇洒着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啦。”

　　就这样，贺翊大部分时间都是跟林若锦相处，过去了八年，贺翊长成了一个翩翩小姐，模样跟她爹有六分像，可是那个性格跟她那个狐狸一样的娘一模一样。

　　“贺翊，你又在二虎脸上画王八！”

　　贺翊一溜烟儿的溜出学堂，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林若锦看着二虎脸上的王八，拿起戒尺就要揍人，学堂的小豆芽们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给贺翊求情:“夫子，不要打贺翊。”

　　“………”林若锦蹙眉，不解的问:“她是不是给你们灌迷魂汤了，你们怎么都跟她天下第一最最好！”

　　小豆丁们嘿嘿一笑，“贺翊会给我们买糖葫芦，上次有人欺负二虎，贺翊就上去把她们打走了，贺翊真是个好人，就是调皮了点。”

　　看着小豆丁们都比贺翊成熟，林若锦心很累，贺瑾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啥来啥，放了学没多久，隔壁无人住的房子里突然亮起了灯笼，林若锦猜想是贺瑾她们回来了。

　　两家人就隔了一堵墙，后面为了方便来往，中间开了一道门。

　　林若锦打开门走了过去，刚好碰见贺翊跪在地上，她纳罕:“哟，贺小霸王怎么被罚跪了。”

　　贺翊不开心的撇嘴，“在街上玩儿，碰见我娘回来了，就这样了呗。”

　　“你爹没给你求情啊？”林若锦看戏似的蹲在她身旁，“是不是调戏公子哥儿了，不然你娘怎么会罚跪呢。”

　　贺翊不太想说，林若锦咂舌，“你不说我就去问你娘去了。”

　　“别！”贺翊拉着她的下摆，扭捏的开口，“我把吴嘉楠打了，刚好被我娘看见了。”

　　“城北吴家的孙女？”林若锦知道这个人，小时候来学堂上过两天课，后面嫌弃上学太累就没来了，她是家里为一个女孩儿，平时被吴老太宠的无法无天，俨然是清水镇一霸了。

　　“就是她。”贺翊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她平时就喜欢带着人在街上调戏男人，上次还欺负二虎，此仇不报非君子。”

　　林若锦拍了一下她的头，“胡闹，吴家在镇上有钱有势，你跟她作对干什么。”

　　“论有钱，谁比我家有钱。”贺翊不服气，贺瑾经常在外面跑就是做生意，只不过平时为人低调。贺翊摇头不解，“我怎么就不像她那样有钱就到处调戏良家公子。”

　　林若锦挑眉得意道，“还不是我这个夫子教得好。”

　　“呸，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贺翊拆台，“我娘说了，是我家基因好。”

　　“何为基因？”

　　“跟你解释了你也听不懂。”

　　“嘿，我是你夫子，你给我放尊重点！”林若锦瞪眼，“小心我告你娘。”

　　贺翊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你的便，反正我都罚跪了，大不了多跪一会儿。”

　　林若锦又问:“你打赢了还是输了？”

　　贺翊得意洋洋的抬头，“自然是赢了，吴嘉楠那一身肥肉可打不过我。”

　　“我让你跪在这儿是让你反思，不是让你到处宣传你打架打赢了的英勇事迹的。”

　　林若锦回头，就看见贺瑾站在不远处，她站起身笑了下，“回来了？这次打算待多久？”

　　“暂时不走了。”贺瑾看了眼贺翊，“起来吧，去跟你爹说说话。”

　　贺翊麻溜的起身跑了，生怕晚一步她娘就后悔了。

　　贺瑾对着林若锦做了个请的动作，“一起喝点儿？”

　　“行。”

　　当初贺瑾跟她夫郎来到清水镇安家买了林若锦旁边的院子，两个人一拍即合，成为了挚友。

　　一人一个酒坛，不拘小节的在院子里喝酒，贺瑾敬了林若锦一杯，“这些年多谢你照顾贺翊，她的性子像我，给你添麻烦了吧。”

　　“你也知道。”林若锦低头指了指自己头上并不存在的白发，生气的说:“你的女儿气得我头发都白了。”

　　贺瑾失笑，“哪有那么严重，你还年轻着呢。”

　　“三十五了还年轻。”林若锦苦笑一声，“不过也多亏了有她，我这几年也过得还算充实。”

　　贺瑾问她，“还没放下？”

　　“早就放下了，我已经不是当年意气用事的我了。”林若锦喝了一口酒，辣的她嗓子疼。

　　贺瑾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也刚回来累得很，明天石竹在家下厨，请你过来吃饭。”

　　林若锦欣然应允，有些期待，“好久没尝到姐夫的手艺了，我一定来。”

　　第二天，四个人坐在饭桌上吃饭，唐石竹年纪快五十了，可是保养得当，看上去也才三十七八的模样。

　　“姐夫。”林若锦冲唐石竹拱手，“麻烦姐夫张罗这么大桌菜。”

　　唐石竹含笑，“是我们该谢谢你才是，这么多年帮我们照看小翊。”

　　“姐夫说笑了，都是一家人。”

　　贺翊饿的无力，看着她们还在你来我往，嘟囔道:“爹，我好饿啊，能不能开始吃啊。”

　　“好好好，马上开饭。”小时候经常不在家，唐石竹觉得亏欠贺翊太多，所以对她很宠爱，但是只要贺瑾教训贺翊时，他是一概不插手的。

　　这顿饭吃的有说有笑的，只是偶然提起贺翊的婚事，十六岁在这个时代看来已经是可以娶夫的年纪，贺瑾夫妻提倡婚姻自由，但是如果有喜欢的，贺瑾支持先把在手里。

　　“喜欢的人，二虎算吗？”贺翊认真的问。

　　贺瑾白她一眼，“滚。”

　　唐石竹柔声道:“二虎是个姑娘，怎么能算呢？”

　　“那就没有。”贺翊耸肩，“我不喜欢跟那些小公子一起玩儿，太矫情。”

　　三个长辈相视一笑，唐石竹问:“小翊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贺翊捏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番，无意瞥见眉目含笑的林若锦，她心陡然一下跳快了一拍。

　　“像夫子这样的就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