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d or Lord》晓看红湿处

5、五

　　菲乌历三千一百一十四年初夏的一天。萨尔戈突然唤来了西卢埃特。
　　“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可以。”骑士微微欠了欠身。
　　“我以为你会拒绝的。”萨尔戈回了礼，“不过我也从来没有让别人和我一起去过。你知道。”
　　两个人来到艾蒙落湖边的一片不大的林子。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小的大理石坟墓，边上开满了玫瑰与百合。
　　“他葬在这里，是吗？”西卢埃特表情奇怪地看了一眼身边缓缓跪下的萨尔戈。
　　“……什么——你说谁？”萨尔戈似乎有些恍惚，并没有在听西卢埃特说了些什么。
　　“那个你说很像我的人。”
　　“哦……是的。但是我没有说过他像你。是你像他。”
　　“好吧——他葬在这里？”
　　“……不。他的祖国怎么会让他葬在喀提斯呢。这只是……我为了自己葬给他的。”
　　西卢埃特没有动，看上去似乎在思考萨尔戈刚刚说的这句相当匪夷所思的话。一座没有死者的为生者而建的坟墓。
　　萨尔戈只是闭着眼笔直地跪着。良久，西卢埃特又问，
　　“是为了悼念？那个对你很重要的人？”
　　没有答复。
　　“为什么带我来？”
　　萨尔戈睁开双眼，怔怔地看向身边冷漠的骑士。“……你……你实在太像他了……只除了这头发……我……我不想让他死……我不想……”
　　西卢埃特等了等。
　　“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一个骑士。他是你的骑士吗？”
　　“不是。”仍旧悲伤地看着西卢埃特那和故人一模一样的消瘦的脸孔。“他是另一个王国的王子……我们十五岁的时候认识。西卢埃特，你……真的和他一模一样……”
　　“那么他也是不讨人喜欢的了。”
　　萨尔戈勉强地笑了笑。“也许吧。而且和你一样难懂……我想我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萨尔戈向着虚空伸出一只手，“很好笑吧，有那么多最优秀的骑士……但上天作证我只想要一个战友……佐卡里……他死了……”突然流下泪来，直勾勾地瞪着身边英俊的年轻人，“你知道，这种感觉真奇怪……看着你，就好像他又站在我面前……”又转脸俯向大理石的坟墓。
　　西卢埃特看到萨尔戈的眼泪滑入青草。不由得也跪了下去，
　　“王，记得他已经死了。”
　　可是萨尔戈突然带着一种狂热的表情抓住骑士的肩膀，“看着我！看着我！佐——”
　　然而他戛然住口了。西卢埃特漠然的绿色眼睛冻住了他眼中的火焰。他意识到自己有时候是不太能分得清西卢埃特和佐卡里。

　　为什么会分不清。生和死，这是一切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