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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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感受到学生们的压力，尹禾偶尔晚自习来代班的时候也会和他们聊聊天，放松放松。不过这种轻松的晚自习没有持续多久，寒假前的期末考临近，尹禾又开始督促大家学习了。
尹禾刚被叫去开会，压抑了一天的同学们先是装乖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老师再进班，纷纷开始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
陵离趴在桌上，玩手机也玩得不是很尽兴。
“人生目标是学习”的群里，这群人不知道吃错什么药，居然开始用英语聊天。几个人明明现实里转个身就能见到对方，愣是要在手机上用英语打字。
陵离陪着他们从前几天开始聊，今天又聊了一早上，新鲜感早就被消磨殆尽。
于是他决定收起手机，开始打扰同桌睡觉。
“漂亮同桌，寒假有什么安排吗？”陵离戳了戳漆晰的手臂。
“录音，睡觉。”漆晰依旧维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声音听起来十分困倦。
“就这样？没了？”陵离把头偏向漆晰的方向，“不去玩吗？”
“《爱过》的完结FT，《混圈》边录边播，有新歌，《说好的》两首新歌，之前录不好的要返，还有早前接的一个协役角色，”漆晰也偏头看他，“春节前要完成，哪有时间。”
“陪男朋友的时间也没有吗？”陵离压着声量，小声又委屈地问。
“……还是有的。”
“说到春节……今年我爷爷奶奶会过来，我还是在本地过节，可以陪你了。”陵离把手搭在漆晰头上，揉了揉他的头发。
“嗯。”漆晰垂下眼睑，闷闷地答。
春节吗？
去年春节他的父母赶不上团圆饭，回来住了不到一周又出差去了，今年……更是连人都见不到。
“来我家过吗？”陵离猜到他在想什么，一下一下给他顺着毛，“反正……都是一家人了。”
“准备出柜？”漆晰挑眉。
陵离看着他的眼神，说不出他是在惊讶还是在疑惑。
不过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在一起大半年了，也是该让家里人知道了。
“……嗯。想认认真真地把你介绍给我家人，”陵离小声说着自己的计划，“难得我爷爷奶奶过来……我是准备先和我爸妈说，看看他们的反应再打算要不要让我爷爷奶奶知道。”
“不怕被赶出来？”漆晰看着他，表情冷冷淡淡的，好像在谈论别人的事。
“那就去你家嘛，”陵离手指卷着漆晰的头发丝，自己也开始没底气，“应该不会吧，我爸妈那么喜欢你……”
“因为他们不知道我拐了他们的宝贝儿子。”
“……那我不也拐了别人家的宝贝儿子吗？”陵离撇了撇嘴。
漆晰看着陵离，不说话。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爸妈的宝贝。
“无论如何，”陵离跟他对视了会儿，凑到漆晰耳边，用特别温柔的语气轻声说，“星海永远是我的宝贝。”
漆晰嗯了一声，对他眨了眨眼睛。
陵离心一软。
虽然面前的人并没有哭也没有露出什么委屈的表情，但陵离就是觉得他看起来莫名可怜。
想抱。
然而碍于现在还在教室里，周围都是在放肆吵闹的同学，陵离也只能把手从他脑袋上一路往下移到他背上，安抚似的搓两下。
漆晰抽出一直垫在脑袋下方的右手，伸到桌子底下戳了戳陵离的腰。
“哎，干嘛呢？”陵离吓了一跳，回手抓住漆晰的手。
手绳上的吊坠磕碰，发出一声轻响。
“……贴贴。”漆晰握住陵离的手，让手绳上的吊坠贴在一起。
“贴贴。”陵离失笑。
他轻轻捏着漆晰的指节，对方一直侧着脑袋面朝他发呆，面无表情出神的样子看得陵离心都化了。
男朋友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许久之后漆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动了动，把陵离面前的练习册翻开，在纸页上拍了拍。
“哎。”陵离接到漆晰让他学习的暗示，哭笑不得。
“加油，未来年级第二。”漆晰轻笑一声。
期末考将近，漆晰也开始盯着陵离学习了。
平时漆晰倒是想方设法让他休息一会儿。
比如在看他连续读了几个小时书后不由分说给他戴上耳机一起听剧，或者小动作撩拨他然后两个人又开始腻歪，再或者直接拿他的毛绒小熊挡在他的书上。
这人有各种引起他注意的方式。
像不让主人好好工作的小猫一样。
陵离看了两页书，回头发现他的漂亮同桌并没有继续睡觉。
漆晰一直盯着他发呆，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叼着根棒棒糖。
“要讲题？”漆晰对上陵离的视线，眨了眨眼。
“没，”陵离抬手揉他的头发，“就看看你。”
“啊。”
前面两位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的身，手肘架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两个。
“看什么，”陵离看着这两个人逐渐奇怪的表情，“好看吗？”
“好看，好看。”萧潇配合地拍手。
林涵偏过头笑。
“啧，”陵离收回手，一脸和男朋友调情被打扰的不情愿，“有事？”
“没事，学习学累了，来嗑两口糖快乐快乐。”林涵一本正经道。
陵离：“……”
漆晰笑了一声。
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期末考了。
南津二中考试不分班，都是在自己教室，按学号坐。漆晰的座位在陵离后边，中间隔了三个人。
他写卷子一如既往的快，写完就趴在桌上，隔着三个人对着陵离的背影发呆。
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去想这些题目他会不会做，做得顺不顺利，做完了有没有想我。
最近这段时间陪着陵离学习，漆晰碰书的频率高得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肯定特别开心但依旧不会有所表示的程度。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漆晰愣了一下。
最近怎么总是突然想起他们。
因为要过春节了吗？
阖家团圆的日子？
漆晰皱了皱眉，闭眼睡觉，不再去想。
象征着考试结束的铃声一响，试卷被收上去，教室里下一秒就充满了桌椅在地上划拉的声响。
同学们都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离席，恨不得立刻飞回家过寒假。
陵离攥着草稿纸，窜到漆晰的座位旁，趁着前桌同学站起来挡住了他人的视线，俯下身飞快地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又不怕了？”漆晰抬眼看他。
陵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在漆晰面前摊开手里的草稿纸。
不大不小的白纸上画了很多带着考拉耳朵的星海的小头像，有高兴的、生气的、伤心的、困倦的、温柔笑着的、冷脸的，整张草稿纸都是涂鸦。
“想你了，”陵离垂下视线看他，“几个小时没见，特别特别想。”
漆晰收起陵离给他的草稿纸，站起来时顺手在他脑后揉了一把。
陵离早前就和爸妈通过话，说寒假要带漆晰回家住几天。他父母想到漆晰家里的情况，也没有意见，很欢迎他来玩。
两人昨晚就收拾了行李，现在只需要回宿舍，拿上行李箱就可以回家放假。
这次陵离拒绝了爸妈的接送，准备和漆晰自己打车回去。
“小漆，要不……还是我先自己回去……”准备从宿舍离开的时候，陵离突然开口。
漆晰疑惑地看着他。
“我先和我爸妈说我们的事，确定了他们的想法再……”陵离低着头，不敢看漆晰，双手的手指紧张地缠在一起。
他不敢确定他父母的反应。
往最坏的结果想，也许会是一顿崩溃的打骂，也许会当面赶人，如果是冲着他来他不害怕，他就怕父母会冲漆晰去。
不想让漆晰听到什么会令他难受的话，或者经历什么不好的事。
虽然他知道他父母一向都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但儿子是同性恋这种事，不是谁都能轻易接受的，指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常的反应。
漆晰依旧没说话，把他的左手抓在手里，轻轻揉捏着。
他勾起手绳上的吊坠，按在陵离手心里滚了两下。
“小漆……？”陵离愣了愣。
“一起吧。”漆晰轻声说。
不想让他独自面对未知，想和他并肩而立。
至少在他不安的时候可以站在他身边，牵着他，给他哪怕一点温暖。
“……我怕。”陵离垂下视线。
“别怕，没什么好怕的。”漆晰抬手在他背上搓了搓。
“就算他们不接受……我也不怕他们对我怎样，我是怕他们对你怎样，”陵离挣开漆晰的手，把人揽到怀里，在他耳边低声呢喃，“我……不想你受到什么伤害，我舍不得。”
漆晰轻笑一声：“没关系，就是想陪着你。”
“……”陵离默了会儿，“紧张。”
“不紧张，”漆晰拍拍他的头，“我在。”
陵离深吸一口气，在漆晰颈边蹭了蹭。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答应和漆晰一起回去。
坐上出租车后陵离一直偏头去看漆晰。
算起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七八个月了，漆晰好像从来没有特别主动地向他索取什么。好像很容易满足，只要他在漆晰就没什么其他欲望。他像是把很多事藏在心里，又好像本来就对这个世间没有多余的感情。
陵离说不准。
除了一些简单的触碰和拥抱，漆晰没有明确地说过他想要从陵离身上得到什么。
他总是冷冷淡淡的，好像从来不会害怕，也很少难过，连生气都是一脸不屑。偶尔的笑和温柔也许是他最激烈的情绪。
少年有着蔑视众生的自信，一腔孤勇说干就干，从来不需要被谁护着。
陵离看着身边低头在玩手机的人，觉得心里浸满了草莓味气泡水，酸酸甜甜的。难得有一次机会想保护他，最后却反过来被他安抚。
软绵绵的小东西怎么这么能呢。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第 9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