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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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陵离把自己从思绪里抽出来，笑着对小七说：“当然可以。其他的小朋友们都在听故事，你要听故事吗？”
小男孩点点头：“好啊。”
陵离动了动被漆晰抓着的那只手，勾着他的手指。漆晰偏头看他，满脸疑惑。
“你来讲一个？”
“不是你要讲吗。”
“想听你讲，”陵离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就讲白雪公主吧？”
故事都指定好了。漆晰翻了个白眼，勉为其难开口：“有个女孩子叫白雪公主，她有一个恶毒的母后。”
陵离才听了个开头就开始笑。
简明扼要的介绍，不愧是漂亮同桌。
“王后有块魔镜，天天逮着问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魔镜每一次都说是王后，直到有天，它说了白雪公主。王后叫人把白雪公主抓到森林里杀了，那位仆人不忍心，把人放走。”
“白雪公主来到小矮人的房子，被小矮人收留，在那里帮他们做家务活。王后还是找到白雪公主，给她一个毒苹果把她毒死。小矮人把她装进棺材里，棺材后来被王子带走，白雪公主醒来后和王子结婚。”
漆晰顿了顿，一本正经地问小七：“这个故事教会你什么？”
“……做人要善良？”根本听不出任何内涵的小弟弟一脸懵逼，只能按照对原版故事的记忆回答。
“不要收陌生人给的东西？”陵离笑着问。
漆晰看了他一眼，抱着吉他淡淡地开口：“买东西记得看使用说明，如果产品与实际不符记得告消费者协会。”
陵离：“……哈？”
“比如，毒不死人的毒苹果。”
陵离：“……”
听过无数遍白雪公主的故事的小七顿时觉得世界观好像被颠覆了。
陵离回味过来后根本止不住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我为什么没把这一段录下来，我好后悔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漆晰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不是你要听的吗？”
“好好，不笑了，”陵离摆摆手，没收敛两分钟又开始笑，“不行真的很好笑哈哈哈哈哈哈漂亮同桌你太可爱了！”
漆晰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陵离抬手去揉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像只炸毛的考拉。漆晰冷着脸瞥他他才讪讪笑着帮他把头发整理好。
从懵逼中回过神来的小七看着两位哥哥的互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他抬头看了眼音乐教室墙上的挂钟，时间刚过下午四点。他往音乐教室门外望，如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廊上徘徊。她好像在找人，眼神茫然无措。
小七放下他的绘画本，跑到走廊上把那个女孩子拉进来。
女孩子看到陌生的面孔有点害怕，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小六姐姐，他们是好人，”小七牵着她的手，试图说服她，“今天上午都是他们在陪我玩。”
陵离和漆晰听到门外的动静，两人停止打闹，同时看过去。小女孩生得很漂亮，乌黑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一双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小女孩被他们这么一看，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被小七连拖带拽拉进音乐教室里。
“这是……？”陵离有点疑惑。女孩子明显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这个时间应该在学校而不是在院里。
“她是小六姐姐，”小七介绍，“我没什么朋友，平时都是姐姐陪我玩儿。姐姐不会说话，在隔壁上课，每天四点下课后才能来找我。”
陵离哦了一声，笑道：“你们这名字取得还挺好玩。”
原来是不会说话，怪不得没有去普通学校上课。
“吃糖吗？”他问。
大概是因为陵离笑得很和善，小六不再那么胆怯，轻轻点了点头。陵离伸手在口袋里找糖，发现最后一颗糖已经在哄漂亮同桌的时候送出去了。
他的手还被漆晰抓着，无可奈何只能用手肘碰了碰漆晰的腰：“漂亮同桌你那里还有糖么？”
漆晰冷冷地看了陵离一眼，十分无奈。他松开抓着陵离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给他。
“漂亮同桌你一天到底带了多少糖在身上？”陵离接过糖顺便回想了一下，他今天已经看到漂亮同桌吃了三根糖了，居然还有余量，震惊。
“不要就还我。”他在陵离面前摊开手掌。
“要，谢谢漂亮同桌。”陵离弯着眼睛笑，在漆晰的手掌上拍了一下，转身把那根糖递给小女孩。
漆晰一脸嫌弃地收回手。
小女孩对他比了一个手势。
“她说谢谢哥哥。”小七给他们翻译。
“不客气，”陵离的手搭在漆晰肩上，“你们平时都玩什么？”
“画画。”小七回答，小六也同时指了指小七搁在地上的绘画本。
“平时画画都很安静，他们不喜欢。”小七扁了扁嘴。
因为一个画画时不爱说话，一个不会说话，所以其他小朋友都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
看到他们这副受伤的表情，陵离只觉得一阵心疼。难怪小七总粘着漆晰，都不跟其他小朋友玩，也不去凑热闹。
“真巧，哥哥也喜欢画画。”陵离从钢琴凳上下来，坐在两个孩子身边，抬手指了指钢琴凳上抱着吉他的漆晰，“我们给那个漂亮哥哥画一幅画好不好？”
漆晰斜眼看他。
有人愿意陪他画画，小七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从绘画本上撕了张纸给陵离，又从口袋里找了支笔给他。小六从她带来的小背包里拿出自己的素描本和画笔，还贴心地给陵离递了一本书让他垫着画。
漆晰往后靠在钢琴上，在他们画画的时候随意地弹着吉他。音乐教室里静了下来，只剩下画笔摩擦纸张的声音和吉他奏出来的背景音。
时光在认真的氛围里流逝得尤其快。陵离随手打了个草稿，把Q版人物描出轮廓后就放下笔，对着漆晰发呆。
少年在阳光下弹着吉他，冰冷的外壳被晒化之后露出温柔的一面，却还是有那种自带的，仿佛不属于这凡间的距离感。冷冷淡淡，像清晨的水雾，温柔地拂过肌肤，留下冰凉的触感，证明它来过。
这种感觉莫名有点熟悉。
可能是哪颗星星上来的小王子吧，陵离想，还是喜欢吃糖的小王子。
四个字形容陵离现在的心情就是岁月静好。
心里好像看着漆晰就能填满，却又好像缺了一块儿。
他突然觉得，如果时间就这么定格也很不错。就让他永远这样无所事事地守着这点小小的满足。
不知不觉就到了要返程的时间。秦莫和萧潇来叫人，秦莫刚想开口就被萧潇捂住嘴。他皱着眉，疑惑地看向萧潇。萧潇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出手机把音乐教室里的画面拍了下来。
主要还是拍陵离和漆晰。
男孩子盘腿坐在地上，腿上放着笔和画了一半的画，正撑着脑袋对钢琴凳上弹吉他的另一个男孩子发呆。太阳已经有要落山的趋势，落日余晖照亮不大不小的空间，在少年们身上染了一层橙黄色的光。
萧潇满意地欣赏了几分钟，转手发进六人小群里。
陵离被手机提示音换回神智，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快五点了。他点开新消息，看到那张照片后警觉地回头，萧潇正站在门口对他笑。
“怎么，离哥舍不得走？”萧潇笑得贱兮兮的，“小莫莫可是恨不得赶紧回家呢。”
秦莫白了她一眼。
漆晰停下弹琴的动作，抬头看他们。
“走了，放寒假了。”秦莫倚着门口朝他们招手。
学校很仁慈地取消了住宿生们今晚的晚自习，他们现在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就可以回家过年。
“哥哥，你们要回去了吗？”小七见两人都站起来了，也跟着起身。
“嗯，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陵离摸了摸他的头。
小孩好像突然就不高兴了。他搓着手，犹豫了一下，从绘画本上把刚才画的画撕下来递给陵离：“哥哥，这个给你们。”
陵离接过画一看，轻声笑了出来。
不是嘲笑，是有点哭笑不得却又很满足的那种笑。
这孩子真是，让他画漆晰，他画了陵离对着漆晰发呆的画面。和萧潇拍的那张照片简直异曲同工。小孩子的绘画手法还有些稚嫩，画出来的是两个虽然人体比例不太对但依旧可可爱爱的小人儿。
漆晰把吉他放好，也走到门边。转身出去前他从口袋里拿了两根棒棒糖递给小七，又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分一根给他的小六姐姐。
“小糖罐子。”陵离嘲他。
漆晰冷眼看他，像在问：你有意见？
“哥哥拜拜。”小七接过糖，不舍地朝他们挥手。小六站在他身边，也对他们挥了挥手。
“拜拜。”陵离歪头冲他们笑了笑，随即转身追上漆晰和秦莫。
“拜拜！”萧潇跟着陵离跑，跑到一半转身朝两位小朋友挥手。
当萧潇回头看见陵离揽腰扶着步伐还有点不稳的漆晰往巴士的方向走时，她突然觉得，好像这两个男孩子就应该这样。他们的各种动作都过于理所当然了。
巴士门口前站着一群学生，他们沐浴在阳光下，朝着孤儿院的孩子们挥手做最后的道别。这幅画面落在萧潇的眼中，连带着把她的嘴角勾起来。
大概这就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温暖又美好。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