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唱给你听》Lucier

13、第 13 章

　　周五早上，学校各班就分批集合，搭上前往S市某公园的巴士。漆晰挑了个第一排的座位，按照往年的经验，那些爱吵闹的同学一般都会往后边挤。
　　前边安静一点，他就可以睡觉了。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他有个特别粘人的叫陵离的帅哥同桌。
　　陵离果断在他身边坐下的时候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叹气。
　　不出所料，萧潇和林涵占了他们身后的位置，过道另一边被余曜占了，余曜后边坐的是秦莫和刘远。余曜身边还有一个空位，是预留给他们的带队老师之一赵兮的。赵兮和尹禾两位老师，一人坐在前门边，另一人负责守后门。
　　漆晰刚上车就想睡，直接往车窗上靠。
　　“漂亮同桌，吃糖吗？”陵离从背包里翻出那天买的薄荷糖，倒了两颗在手心里递给漆晰。
　　“谢谢。”漆晰从他手里捞过糖含在嘴里。
　　草莓味混合着薄荷的清凉占据了口腔，漆晰突然觉得心跳莫名其妙加快了，甚至觉得有点热。
　　薄荷假的吧，说好的清凉呢，怎么越吃脸越烫。
　　……他记得他喜欢草莓味。

　　本以为这群逼逼机在车上能安静点，谁曾想，这些人仗着带了充电宝，在车上开黑打起了最近开始公测的星之守候。
　　林涵长时间在车上看手机容易晕车，就没加入他们，戴着耳机边听歌边给萧潇编头发。萧潇低着头打游戏，任由林涵玩她的头发，又乖又配合。
　　“你们……”余曜身边的赵兮老师欲言又止。
　　这群人打起游戏就没点分寸，也不知道控制音量，游戏音效和近乎混乱的语音在赵兮耳边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身为一个刚过了三十岁生日的年轻人，赵兮本身也是爱打游戏的，导致他现在不知道是该对这群兔崽子表示理解还是嫌他们吵。不过驾驶座的司机都还没发话，赵兮只好叹气，任他们放肆。
　　他看了眼靠着另一端窗口睡觉的少年，敬佩之意自心底冉冉升起。赵兮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这位少年的名字，好像叫……漆晰？他只记得这人经常体育课划水，给他留下的印象不深。
　　身边的陵离打游戏打得如此热血沸腾，身后还有个萧潇在逼逼个没完，他居然还能一脸平静地睡觉，仿佛听不到外界的吵闹声。
　　最后，赵老师闲着没事，以余曜第一视角围观起了对局。这局游戏持续了近二十分钟，最后以失败告终。
　　围观人士赵兮没忍住吐槽：“余曜你好菜啊。”
　　刘远在他身后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猛拍他的椅背。秦莫也笑了，头抵着赵兮的椅背，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不是，老师，”余曜想为自己辩解，“我怎么就菜了？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作为一个打野，”赵兮清了清嗓子，开始正经跟他们分析，“几乎不帮上路那位可怜鬼，好几波反野白给，辅助和中单帮你守野区你拼惩拼不过对面打野，团战先手进去最后追着坦克打，你好意思吗？”
　　“操，说得太对了，”萧潇忍不住抬头给老师比大拇指，“本辅助十分赞同，他就是菜。”
　　“别乱动。”林涵在编麻花辫，萧潇一抬头她手上的动作差点乱套。萧潇吐了吐舌头，又乖乖低下头去。
　　“补充一点，他来下路都抓不到人，就蹭我线。”陵离小声补刀。
　　刘远和秦莫笑得更加猖狂。
　　余曜不服，提出开房间和他们挨个solo。甚至让第一个提出他菜的赵兮老师借用秦莫的号和他打。
　　后来在这一个小时的路程中，余曜被他的好兄弟们和体育老师虐了个遍。
　　“晰神！晰神打不打游戏？来solo！”余曜为了保住面子，势必要找个比他还菜的，竟大着胆子喊漆晰。看漆晰这个样子，不像是会打游戏的人，而且学霸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不打游戏的。
　　哦。某位姓林的学霸除外。
　　“你别吵他睡觉。”陵离略微不满地啧了一声。
　　然后手中的手机就被身边的人抽走了。
　　“来。”漆晰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他的solo请求。
　　这场突如其来的solo的结果是，原以为可以欺负小萌新的余曜，被漆晰按在地上摩擦了整整十五分钟，要不是漆晰故意不打掉他的能量晶石，这场对局不用十分钟就可以结束。
　　余曜彻底自闭了：“过分，你们太过分了呜呜呜。”
　　“没事，”漆晰难得出口安慰，“你不是我见过最菜的。”
　　“……”根本没有安慰到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的其他人中，秦莫差点被水呛到，刘远笑得后排的同学纷纷好奇探头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萧潇简直要笑到喘不过气，林涵笑得编辫子的手抖个不停。连赵兮老师都笑了。
　　陵离以漆晰的第一视角看完他的操作，完全被震惊到了，秀得他头皮发麻。
　　“加个游戏好友？”陵离抓住漆晰醒着的这个机会，点开游戏内的搜索栏，想搜漆晰的账号。
　　“……xi，小写。”漆晰咳了一声，报了ID。他看着陵离搜人、发好友申请，有点心虚。
　　他报的小号，没告诉他大号ID。
　　“卧槽，手游才上线一周多吧？王者段？大佬请接受我的膜拜！”陵离加完好友顺便看了他的游戏资料，打的都是排位，几乎连胜上去的。
　　星途系列游戏的排位赛和大多数MOBA游戏一样分段位，青铜白银黄金铂金钻石王者。
　　“……嗯。”他不敢说他的大号才堪堪停黄金段位。

　　问就是某人太菜，带不上去，想体验上分的快乐只能搞个小号自己玩。
　　不仅仅是星之守候，他的星途账号和星守账号现状一模一样。
　　小号早就上了王者，大号却还陪着某人在黄金段位苦苦挣扎。
　　在星途系列的游戏里铂金和钻石是个分水岭，铂金段堪称鬼才云集。水平一般的人都得在晋级边缘挣扎个几十局才能升上钻石段，继续较为平滑的上分之旅，当然也不乏菜到从钻石一路掉回黄金继续挣扎的倒霉鬼。
　　漆晰平时不太打游戏，算是被某隋姓菜鸡拉进坑的。他习惯赛季初冲分上了王者之后就让账号长草，偶尔闲着上去除草，更多时候是被某菜鸡抱大腿求带才玩。
　　以那位菜鸡的实力，漆晰就算再强也很难带他渡劫铂金这个魔鬼段位。
　　不过那位菜鸡现在似乎有了新的大腿，不需要漆晰辛辛苦苦带他上分了，挺好，解脱了。

　　“为什么有人可以上课睡觉游戏王者段还能考年级第一！这是人与人之间能有的差距吗！”余曜听到陵离的感叹，更加自闭了。
　　“因为人家过目不忘。”秦莫不忘继续嘲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远已经彻底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哈哈怪。

　　车子在欢声笑语中抵达目的地。下了车看到公园的景色，余曜一路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在老师嘱咐好注意事项和交代了集合时间之后立即飞奔投入大自然的怀抱。
　　他找了块树荫下的草地，从背包里拿出野餐布就往地上铺。刘远和萧潇帮他招呼着班里的同学一起过来，除了一些有自己安排的同学外大多数一班的同学都在野餐布四周聚集。他们一整个早上都饿着肚子，就等着这时候参与班长发起的野餐活动。
　　大家把带来的各种餐点往野餐布上摆，二十几个人，围着一块野餐布开起了派对。
　　漆晰本不想加入，奈何被同桌强行带过来，只好坐在角落默默吃着北极星出品的小饼干。
　　隋辰辰一边羡慕他们的秋游一边给他准备了很多小甜点，曲奇饼干、小蛋糕、马卡龙、酥饼什么都有。甚至把北极星的特色咖啡装了一保温壶塞给他让他带着。
　　用漆晰的话来说，隋辰辰这个行为像极了想让孩子跟同学分享食物的老妈子。
　　“记得分给你的同学啊，”把东西塞给他的时候隋辰辰拍着他的肩，“帮我做做宣传。”
　　他还担心漆晰不跟班里的同学混，当着漆晰的面就给陵离发消息让他记得一定一定要抓着漆晰把这些食物分出去。
　　“你还真白嫖了这么多吃的啊？”漆晰一打开背包，陵离看到里面装着的各种食盒都惊了。
　　“代价，免费宣传。”漆晰面无表情地把那些食盒掏出来打开，往余曜铺好的野餐布上摆，“北极星咖啡馆，喜欢的多光顾。”
　　广告打得十分不走心。
　　陵离帮他摆食物，听完他的广告词完全忍不住笑。

　　不得不说，隋辰辰的小点心做得真的很精致，还很好吃。几乎瞬间就被同学们扫荡干净，要不是漆晰自己留了一盒小饼干，不准备跟人抢食的他根本吃不上。
　　漆晰坐在草地上，靠着树干吃他的小饼干。
　　陵离混在人群里，拿着盛满各种食物的一次性纸盘和他们边吃边聊。
　　“那个，晰……晰神，”一群个女孩子手里各拿着一个杯子蛋糕，其中一个被她的姐妹们推到漆晰面前作发言代表，“你刚刚说的北极星，是学校附近刚开的那间咖啡馆吗？”
　　“嗯。”漆晰抬头看了眼面前站着的几位女孩子，敷衍道。
　　“蛋糕很好吃！还有咖啡也很好喝！”女孩子夸赞道，然后轻咳一声，“就是……价格会不会很贵啊？”
　　“不贵，很亲民的，”陵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女孩们身后，小声附加一句，“老板还很帅。”
　　几位女生问完问题也不多待，手拉着手赶紧离开这片被漆晰随身携带的寒气笼罩的小角落。
　　她们走后陵离在漆晰身边坐下，把手里的盘子递到他面前。漆晰不明所以地歪头看他。
　　“你又不去拿食物，”陵离挑出其中一个水果挞，捞起漆晰的手就往他手上放，“试试这个，萧潇妈妈听说我们秋游要办野餐会，今早特地送到学校来的，特别好吃。”
　　小巧的酥皮之中填满了白色的奶油，上面是几颗蓝莓和切成片的草莓，还撒了糖霜。
　　“很甜，”陵离推了推他的手催促他快尝尝，“特地给你挑的，最多草莓的一个。”
　　漆晰听话地咬了一口。
　　真的很甜。
　　甜到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