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第 10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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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当晚，漆晰在隋辰辰家吃的团圆饭。
顺便围观了云骁的见家长现场。
隋阿姨和隋叔叔比陵离的父母淡定多了，云骁的表现也比他当时从容，甚至还能一边嗑薯片一边和两位长辈唠嗑，跟平时来隋辰辰家玩遇上他们时没差。
漆晰只能表示佩服。
隋辰辰家今年的团圆饭吃得早，吃完收拾好才晚上七点。漆晰窝在沙发一角捧着手机看小说，听着隋辰辰和云骁在另一张沙发上边开黑边嚷嚷，还有身后隋辰辰的父母和亲戚聚在餐桌边打麻将。
有那么一瞬间，他又开始觉得自己和这片热闹格格不入。
总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种和世界像是隔了一层薄膜的感觉。
看得到，却不属于它。
漆晰指尖抵在手机屏幕上，同一页小说看了几分钟都没翻页，显然是走神了。手机震动两下后开始响起来电铃声，漆晰回神，看到来电显示后笑了一下。
屋里有些吵，他接起来电，起身到庭院去。
“小考拉在干嘛？”电话那头传来陵离的声音。
“发呆。”漆晰手撑着庭院桌的桌面，轻轻一跃，坐到桌子上去。
“你要过来吗？”陵离那里传来端菜上桌的声音，“我们刚要吃，爷爷奶奶说想见你。”
漆晰晃着悬空的脚，轻笑一声：“是你想见我。”
“好吧我承认是我，”陵离被揭穿后也不再狡辩，直接开始撒娇，“怎么样，来不来嘛，再不来你的男朋友就要得相思病了。”
漆晰听到电话那头陵离妈妈嫌弃的声音。
“男朋友，距离你从我家回去吃团圆饭，不过两个小时。”漆晰语气无奈。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很诚实地跳下桌子，准备进屋跟隋辰辰说一声就去找陵离。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啊！这两个小时里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想到无法自拔无可救药见不到人吃不下饭……”陵离说到一半，电话那头传来奶奶的声音：“放屁，你刚才是不是又偷吃鸡翅了！”
漆晰没憋住笑。
陵离觉得漆晰的笑声大概是什么神奇的开关。男孩子这么在他耳边一笑，他原本想马上见到人的欲望更加强烈了，挠得他心痒痒。
想立刻抱住毛茸茸软乎乎的考拉狠狠揉一通。
“来嘛来嘛来嘛，小考拉我真的好想你啊。你再不来就要为相思而亡的男朋友收尸了啊。”陵离摊在沙发上，继续撒娇。
“大过年的别乱说话！”漆晰又从电话那头听见他家人的呵斥。
“好好好对不起，我不说了，漂亮同桌我好想你——”陵离意思意思呸了几声，又开始委委屈屈地对漆晰撒娇。
“我也想你。”漆晰笑着答应他，跟隋辰辰交代了声就带着外套出门。
除夕夜，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回家吃团圆饭了，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漆晰等了好久才叫到一辆网约车，去到陵离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从漆晰进门起陵离的爷爷看他的眼神就很奇怪，看样子绝对是已经知道他和陵离的事。不过爷爷没说什么，那种眼神更像是在观察。
想来也对，要不陵离刚才哪敢在客厅就这么打电话。
电视放着春晚，陵离一家人围在桌边吃饭，把漆晰也算进去了。
“我吃过了。”漆晰阻止奶奶给他盛饭的动作。
“没关系，再吃点，”奶奶没管，依旧盛了一大碗饭，不由分说放到漆晰面前，“多吃点，男孩子胖点才好看，你太小只了。”
漆晰抬手捂眼。
“奶奶，奶奶，”陵离笑着走过来，自己盛了一碗少点的饭，把漆晰面前的碗换过来，“真的，他吃不了这么多，你信不信最后他会把吃不完全扔给我？”
奶奶狐疑地盯着他。
漆晰连忙点头。
奶奶这才半信半疑地坐好。一家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聊，漆晰现在还饱着，随便捞了点汤汁配着饭慢慢吃。漆晰没注意他们在聊什么，他今天一整晚都有点心不在焉。
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米饭，漆晰忍不住去想，他已经几个除夕夜没跟爸妈一起好好吃饭了。
去年他们赶不回来；前年他们忙着工作，回家吃饭的时候漆晰已经睡着了；再前一年漆晰只记得自己是在隋辰辰家吃的晚饭，具体原因忘了。
一股没来由的孤独感涌上心头。
“小漆？”陵离碰了碰漆晰的手。
“嗯？”漆晰回神，别过头看他。
“我爷爷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陵离冲他笑，“我说是因为我的个人魅力他还不信。”
“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漆晰说。
“老了，搞不懂你们年轻人了。”爷爷摇头。
虽然不知道他一开始的立场是怎么样的，但是这一次饭局他除了问他们怎么在一起的以外都没有再就两人的事说什么。也许是接受了，也许是被迫接受了。
陵离吃两口饭就要去看一眼身边的人。
他今天好像兴致不高，一直在走神。
就那半碗饭他扒拉了半个小时还剩一半。
虽然他平时兴致也没有很高，但今天漆晰的状态让陵离觉得很不对劲。
春晚混杂着聊天声的背景音很热闹，可陵离觉得他身边的考拉似乎融不进这片热闹。
像他们初识的时候，漆晰永远游离在人间喧嚣之外。
吃过饭之后大家热热闹闹地挤在客厅看春晚，陵离见漆晰没有要和他们一起看的意思，拉着他出门走走。想着反正今晚也是在漆晰家睡，陵离干脆和家里人说明天早上才回来。
漆晰任陵离牵着他散步，对陵离准备带他去哪儿完全不上心。
陵离直接把他牵去卖了他可能都不会注意到。
不过他很确信，陵离不舍得。
走了有一段路，陵离带着他来到上次过圣诞的商城。商城内的店铺都关门了，但是灯还亮着几盏，显得没那么冷清。陵离走到这里就被寒风吹得有点受不了了，拿出手机打车。
“漂亮同桌你冷吗？”陵离搓着手，问漆晰。
“还好。”漆晰抬眼看他。两秒后漆晰抓着他的手，伸到自己的围巾里，贴着脖子。
被陵离的手冻到的时候漆晰是有那么一瞬间后悔的。
但是看到陵离惊喜地闪着光的小眼神时，他抑制住了自己要把他的手抽出去的动作。
“你怎么这么可爱。”陵离手掌贴着漆晰颈侧取暖，把脸埋在他发间，说话声音有点闷：“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啊？想爸爸妈妈了？”
想了。
漆晰没回答他，只是往他身上靠了靠。
陵离叫的车到了，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回家，陵离带他去了去年他们一起跨年的江边。
今年江边依旧很热闹，吃过晚饭的人们都出来逛逛街看看烟花表演，人群逐渐聚集起来。为了避免被人群冲散，陵离紧紧抓着漆晰的手，拉着他来到广场边缘人烟较少的地方。
漆晰闭了闭眼，往围栏上靠。
陵离面朝向他，伸手探进漆晰的外套口袋里，掏了颗糖出来拆开喂给他。
漆晰张口把糖含住。
陵离张望了会儿，确定周围没人注意这里，低头在漆晰嘴上啄了一下。他额头抵着漆晰的额头，低声说：“小漆宝贝你这样真的好乖啊，想rua。”
漆晰微微偏头，动作幅度很小地吻住陵离。
嘴里的糖被漆晰推到中间，一人含着一半，陵离的嘴唇因此沾上一层黏糊糊的糖浆。似乎是嫌棒棒糖的塑料棒碍事，漆晰伸出舌头把糖卷回来，咬碎，拿掉塑料棒后继续和陵离共享糖渣。
分开的时候拉出一条银丝，陵离害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不要不开心了，”陵离揉揉他的头发，“你还有我，我陪你过节啊。”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陵离很清楚，父母这一层血缘关系和其他的人际关系都不一样。一个人和父母的关系再怎么冷淡，只要不是闹翻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在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里还是多多少少会想念。
漆晰应了声，把陵离的手抓得更紧。
附近有卖仙女棒的小摊子，陵离去买了几支，又跟店主借了打火机点烟花。
他给漆晰塞了一支烟花，帮他点燃。
陵离自己也点了一支，拿着在空中画了个心，仙女棒正好烧完。漆晰没他那种心思，只是简单地把仙女棒举着，看它燃烧。
“不挥挥吗？”陵离又给了他一支，“给我画点什么吧。”
漆晰在空中写下四个英文字母。
陵离笑了。
“哎，你说，星海零落……有什么特殊含义吗？”陵离问他。
“是我喜欢你。”漆晰很配合地接上话。
陵离偏头看他。
漆晰正好也在看陵离。
视线交汇的瞬间，他们默契地笑了出来。
广场上的人们欢呼着开始倒数，江对岸烟火不断升起炸开，将夜空染上绚丽的色彩。
漆晰垂着眼，手肘抵着围栏，看烟火水面上的倒影。
陵离仰头看着烟花，手一点一点往漆晰那边挪，再偷偷勾上他的手指。
漆晰反手将他的手指紧扣。
隐约能听见广场那边喊了声“一”，然后耳边只剩下更多烟火扎堆炸开的声音。
“新年快乐，星海宝贝。”
“新年快乐，离鸢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01章 第 10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