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对象怎么还在苟》五更天未晓

26、第 26 章

　　吃完午饭，顾栖城表示临时有事要忙，把点心递给季野后就离开了。

　　这会儿时间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回房间也休息不了几分钟，季野和顾璨决定直接回直播厅。

　　跟上午直播时的热闹不同，直播厅此刻只有零星两三个工作人员，凑在一堆小声说着什么。看见季野和顾璨，工作人员笑着打了招呼：“你们看见没？万承博又有新热搜了。”

　　季野和顾璨以为是关于霸凌的那两条。

　　“不是那两条。”工作人员把手机递过来，“还有新进展呢。”

　　热搜榜最盯上赫然写着#霸凌事件其他受害者们集体发声#

　　“万承博原来还霸凌了这么多人？”顾璨愤怒地点开，看着看着，他表情变了，“小婶婶？他们为什么说是你联系的他们？组织他们一起出声的？”

　　明明从吃午饭就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小婶婶没时间干这事儿吧？可是这些受害者言之凿凿，说是季野联系的他们，希望他们能站出来，一起声讨万承博，顾璨迷茫了：总不能小婶婶除了会各种技能，还有分身术？能在吃饭的同时云淡风轻就把事儿干了？

　　分身术什么的太玄幻了，玄幻到顾璨看向季野的目光都带出了深深膜拜：“小婶婶，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种能力？你放心，我会保密的。”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季野深感跟不上便宜侄子的脑回路，只能无视掉便宜侄子，朝手机屏幕看。

　　这条热搜下面有好几条热门博文，整齐划一的小作文模式，先介绍自己身份，又控诉万承博霸凌行径，最后感激季野找到他们，组织他们发声讨回公道。

　　打眼看上去无助又可怜，但逐行细看却十分怪异：万承博的霸凌行径仅限于堵人抢钱这种小儿科把戏，而关于季野召集大家的事儿却大书特书。

　　大致翻了两篇，季野就get了：这些小作文乃至这条热搜本身，都是万承博搞的鬼。

　　A买水军写小作文，欲扬先抑自黑，等事情发酵差不多了，再甩出张疑似B打钱买水军的截图，示意是B在背后买水军黑的A，来个两级反转，A便成了妥妥的受害小白花——这套路不算少见，放娱乐圈里也能算虐粉的一种，季野并不陌生。

　　想完成这种翻转，除了要卡好甩出截图的时间点外，还要确保自黑时爆料出来的事情都站不住脚，例如万承博这次自黑，爆料出来的霸凌行为是堵人抢钱，到时候万承博只要自证自己家世显赫、不缺钱，更不不需要为了那么一点点儿钱去堵人，爆料便不攻自破了。

　　想破解这个套路也不难，只是需要借便宜老公家的资源用用。看在午饭吃的还算愉快的份儿上，便宜老公应该不会拒绝吧？

　　季野试探着给顾栖城发去消息，顾栖城很快回复过来，表示已经安排蒋管家联络季野，有什么要求尽管和蒋管家提。

　　刚看完消息，蒋管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听说季野想要个律师，蒋管家连忙安排了顾家名下律师事务所和季野对接，又问具体是什么事情，需不需要他赶过来处理。

　　“不用麻烦，我只是要走流程出个律师函。”季野解释，“律师函的内容我拟好了发过去，盖个章就行。”

　　挂断电话，季野从工作人员那借来台电脑，一边码律师函，一边跟律师所讲解需求，一边还见缝插针申请微博，在律师函码完、发出等盖章的时候，微博也申请好、并成功发出了第一条微博。

　　看着季野行云流水般的举动，顾璨目瞪口呆：“小、小婶婶，你真实身份其实是八爪鱼对不对？”

　　季野：“什么八爪鱼？”

　　“就一次能干八件事的八爪鱼。”顾璨还沉浸在震惊中，他虽然只是个在校学生，但也见过不少打工人的，deadline的时候一分钟掰成两半用的顾璨本以为就是极限，没想到还能有人把一分钟掰成三瓣？并且每一瓣的事儿都做的游刃有余。

　　除了八爪鱼，顾璨实在想不到其他称呼。

　　更可怕的是，在顾璨还没来得及结束震惊，盖章律师函已经发送回来，于是他微张着嘴，看着季野将接收到的律师函逐一私信发送到先前爆料的受害者微博，顺带回复对方的疑问or强调自己的要求。

　　私信聊天什么的，并不是值得震惊的事儿，然而可怕就可怕在，季野一次调出来n个对话框，每个对话框聊得内容都不相同，却能在n个对话框里无缝衔接，以比某宝客服还快的手速正确输出。

　　这、这是不是比八爪鱼还要可怕了？一二三四五...顾璨一个个对话框数下去，发现已经上10位了。小婶婶同时和十几个人同时聊天，真的不会分不清谁是谁吗？

　　显然是不会的，证据是顾璨眼睁睁看着季野挨个对话框说完结束语，完美的完成了1对多输出。

　　“才过去10分钟？”顾璨不敢置信般揉了揉眼睛，然而再揉眼睛，从小婶婶和小叔叔通话到现在，也就只有10分钟时间而已。

　　这十分钟里，小婶婶跟蒋管家、律师分别沟通过，拟定了律师函，注册好了微博，发了第一条微博，并且私信联系了十几位博主。等等，小婶婶联系十几位博主干什么？他发律师函干什么？还有，他那条处女微博写了啥？

　　带着震惊和迷茫，顾璨摸出手机。

　　跟顾璨同样震惊和迷茫的还有工作人员们。

　　按照李导的意思，今天是要让万承博退赛的，体面点儿的退赛方式是万承博自己醒悟，主动提出退赛，不体面的方式是上午先铺垫一波万承博和其他选手导师关系不和，下午双向选择时没导师接收万承博，他被迫退赛。

　　看今天上午的发展情形，万承博估计是没有主动退赛的打算，工作人员本来就不喜欢万承博，也乐得看他不体面的滚蛋，没想到还没等到下午，万承博就又上了热搜。

　　对于万承博上黑热搜这个情况，工作人员是喜忧参半的，喜是看作妖选手吃瘪，忧是怕影响节目声誉，而且毕竟是行业内的工作人员，他们虽说没看出具体问题出在哪儿，但也决定最后这条热搜有点儿怪怪的。

　　季野的连番操作，更证实了他们这种感觉，只是具体怪在哪里？不对，等等，季野到底做了什么操作？工作人员回过神，也赶紧看手机。

　　#霸凌事件其他受害者们集体发声#这个词条还在热搜上，但已经不是第一，现在热搜第一的是#季野本人发声承认召集受害者并打钱#

　　召集受害者这事儿可以理解，打钱是什么意思？工作人员诧异地赶紧进去。

　　跟工作人员同样诧异的还有大批网友。

　　之前看见#万承博昔日霸凌言行被扒出##受害人竟是节目组现任导师季野？！#两个词条，节目组网友义愤填膺，路人网友虽然不认识万承博和季野，但也被霸凌这个惹眼的词吸引进来，跟着一起义愤：

　　【野野那么好，竟然也被霸凌过？！】

　　【万承博太过分了吧？想想之前在节目里，他不也好几次针对野野，还以为他是单纯嫉妒，原来是霸凌霸上瘾了!】

　　【霸凌者去死啊啊啊】

　　等看见众多受害者纷纷出来指认，网友们更加愤慨：

　　【原来不止野野一个受害者？】

　　【这么多人都被万承博霸凌过啊，万承博这种人渣凭什么当那么多年三好生？？？】

　　【提议取消万承博所有荣誉！！】

　　【提议让万承博滚出竞赛！！】

　　愤慨着愤慨着，有细心的网友察觉出不对劲儿：

　　【我没记错的话，万承博能去参加顾家的婚礼，还能穿奢侈品，他家应该不差吧？怎么回去抢钱呢？】

　　【对哦，他那加衣服上的大logo还挺鲜明】

　　【我去查了，万承博家里做生意卖化学试剂的，不算穷】

　　【说起来，这些受害者的话怎么感觉都在套模版呢？小作文模版？】

　　眼看着舆论走势要开始转变，季野的处女微博横空出世。这下节目组的粉丝和季野的粉丝都炸了：

　　【我去，我看见了什么？！我家野野注册微博了啊！还是官方认证的】

　　【真的假的？野野终于注册微博？我去看看，第一条微博就是解释万承博的事儿啊】

　　【怎么没有高清自拍啊，求照片求照片求照片】

　　【等等，你们看野野说的什么了？他不只承认是自己联络了那些受害者，还说自己淋过雨、知道淋雨的滋味，愿意给受害者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想出资为他们请心理医生！】

　　【啊啊啊啊，出资请心理医生？！野野也太善良、太体贴了吧】

　　【野野还真出钱了哎，你们看，有之前的博主放出转账截图了】

　　【我去，真的啊，好几个博主都跟着放转账截图了，野野说到做到，我一整个爆哭】

　　【你们看，除了之前爆料的博主外，又有新的受害者来爆料了，啊，他说万承博家里有钱但自己没啥钱，还说万承博之前雇他坑季野，几百块钱都要磨叽半天】

　　【这就说得通了！万承博手上没钱又要装大款，可不是就得霸凌别人抢钱嘛】

　　【真不要脸啊，我呸】

　　【对对对，我们学校以前也有这种人，自己家里有钱还抢别人的钱，不给就要被霸凌，吗呜呜呜】

　　【霸凌者去死！！】

　　万承博原本是想联系被霸凌者，让他们闭嘴，不许胡说八道的，但那些人在他眼里都是地上的蚂蚁，谁会去存蚂蚁的联系方式？在他惆怅的时候，水军找上他，要求付之前剩下的尾款。

　　舆论完全没扭转不算，还朝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万承博能付钱才怪。

　　一番争吵沟通下来，水军和万承博达成了新的协议，他们负责出账号黑万承博，然后在合适的时机放出收钱的截图，并咬死出钱的人是季野，造成季野出钱买水军网暴万承博的假象。

　　这样一来，万承博便从施害者变成了受害者，而季野则被推上风口浪尖。

　　这本来是个想到不错的计划，进行的也算顺利，万承博眼看着舆论走向开始转变，正准备催促水军发收款截图，没想到季野却先发了个微博——微博内容好死不死竟然还是承认出了钱。

　　出钱？你出了屁的钱？万承博气愤不已，连忙给水军打电话。

　　谁知道水军那边先支支吾吾含糊其辞，被逼急了，才说收到了季野的律师函，被告知如果敢继续，就要去吃牢饭，而且律师函还是走得顾家律师事务所的渠道，业内谁不知道，只要顾家手底下的律所相当强势，说出来的话就是板上钉的钉。

　　“你们怕他，就不怕我？！”万承博气得想摔手机，“我打钱的时候说好的，你们必须发截图！你们不发截图我也去告你们！告你们诈骗！”

　　于是，网上便出现了一张张打款截图。

　　这些图本来就是早早准备好的，收款方都p成了季野的名字，就是为了坐实季野花钱雇人网暴，万承博看着一张张截图，还没等得意，就发现那些发截图的水军信誓旦旦，说那些钱都是季野打给他们治疗心理疾病的。

　　万承博：...

　　万承博愤怒地摔了手机，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这样？明明他应该能绝地反击，坐实季野网暴的，为什么一转眼，他的钱打了水漂，反倒被季野听到响，成了季野给水军们付的心理治疗费？！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霸凌的事儿要真被坐实，就不只是退赛这么简单了，要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还没等万承博想出个所以然，躺在地上的手机突兀响起来。

　　万承博很恶狠狠踹了手机一脚，看见屏幕上赫然写着110三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