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对象怎么还在苟》五更天未晓

24、第 24 章

　　“海选视频都放出来了？万承博绝对是恶心到惹众怒了！”顾璨震惊欣喜之余，法律意识觉醒，“不对啊，小婶婶，咱不是签保密协议了吗？工作人员肯定也签了吧？他们偷偷放视频出来，会不会被节目组追究啊？”

　　偷偷放视频，肯定是会被追究的，但这个放视频的节点怎么看都不像偷偷放的，结合李导之前说的明天要给大家个交代，季野基本可以确认，这波操作是在李导授意下完成的。

　　“不会追究的，放心吧。”季野安抚便宜侄子，“万承博的事儿李导已经知道了，他会处理的，我们现在...”

　　顾璨抢答：“我们现在只需要时刻关注网上走势？”

　　“不。”季野摇摇头，给便宜侄子展示当前时间，“我们现在只需要安安心心睡觉，保证明天精神饱满的上播，至于网上走势什么的，会有打工人操心的。”

　　当了无数局打工人，季野虽然早就习惯了加班，但能不加班当然不加班的好，何况盯舆论走向这事儿本来也轮不到他加班。

　　顾璨对舆论走势依旧担心，但小婶婶说该回去休息了，他便点点头，听话的道晚安。回到房间，坐在松软的床上，顾璨思考了几秒钟，笃定：小婶婶那么厉害，他说不用担心，肯定就不用担心。

　　于是顾璨放下手机，拉起被子、蒙住头，安心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万承博是在一阵头痛中醒过来的。

　　他记得头天晚上被李导和爸妈接连大骂，无处发泄，便回房间郁闷的喝起酒，不知道酒店的酒读书太高，还是郁闷的人更容易醉，万承博感觉自己还没喝多少，就有点儿晕，等一瓶下肚后，基本也就断片了。

　　断片前做了什么？万承博努力想了一会儿，只有个吐槽季野的大概印象。

　　“季野季野季野，季野怎么就不能去死呢。”边嘀咕，万承博边爬起来。

　　爸妈和李导的意思很明显，让他在后半段竞赛里夹起尾巴做人，所以就算再看不惯季野，万承博也打算暂时偃旗息鼓，不跟季野正面对上。

　　抱着这个信念，万承博做了整早心理建设，进入演播厅时，甚至朝着季野努力露出个笑脸：“hi。”

　　季野挺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扭回头跟身边的工作人员继续说着什么。

　　什么人啊，自己都屈尊降贵跟他到招呼了，他竟然还不给回应？真是给他脸了！万承博在心里恶狠狠唾骂季野几句，试图跟别人搭话。

　　然后其他人接触到他目光后，要么当没看见，要么转头回避，冯教授甚至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是什么情况？万承博察觉到气愤有些不对。

　　难道是因为昨天自己挑战季野的事儿？还是李导或者季野跟大家背后说什么了？要按平时，万承博肯定不能就这么忍了，但他刚刚被李导骂过，也被爸妈教训了一顿，所以即使看出来气氛不对，大家有意无意都在针对自己，万承博也没敢吭声，咬着牙老老实实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直播依旧卡在8点准时开始。

　　经过昨天的技能展示，选手们对三位导师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今天直播要进入选导师环节，但在进入之前，工作人员突然cue到季野，感谢季野蜜月期依旧愿意驻扎节目组，为大家带来这么精彩的表现。

　　工作人员cue完，两位导师也简短的表示了祝贺，选手们则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各自送了小礼物或者小卡片，季野一样样郑重收下，微笑着表示感谢。

　　这些东西其实是李导连夜让人准备好的，早上开播前，李导和工作人员找到季野，大概说了一下初步想法——既然季野联姻的事儿公开了，节目组希望可以借着这个话题炒一波热度。

　　公开联姻肯定是有顾家授意的，但顾家愿不愿意借机炒热度？季野叫不准。

　　他早上例行公事视频时跟顾栖城提了一嘴，顾栖城没表示反对，甚至提出如果需要他配合露脸的话也可以，他下午刚好有空，奶奶也打算再做一批点心让他送来。

　　露脸肯定是不需要的，李导也不敢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季野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被拒绝了，顾栖城也没失落，只是表示下午依旧会送点心来，如果季野在忙着直播的话，他就像之前一样把点心放在前台。

　　有一说一，顾老夫人做的点心相当好吃，能吃到点心的喜悦冲淡了疑似要和便宜老公见面的忧伤，季野当即点头。

　　也不知道顾老夫人这次会做什么点心呢？季野一边走流程收祝福，一边忍不住思索，等小卡片和小礼物收完了，季野道谢，顺口提起点心：“下午家里也要送点心过来，大家一起吃吧。”

　　“好啊好啊，你家的点心真的绝了。”李之憧迅速接话。

　　“我太奶奶做的，肯定好吃。”因为季野联姻的事儿被公开，顾璨和季野的关系也不再是秘密，“对了，还是我小叔叔亲自来送吗？”

　　“哇，原来是季野老公亲自送来的？好恩爱啊！”吴芳和雷果同时发出羡慕感慨。倪教授也忍不住接话：“真想看看季野老公，能娶到季野，本身肯定又帅气又优秀。”

　　“是挺帅的。”一向不爱出声的冯教授小声嘀咕，“我见过视频。”

　　倪卉：？！

　　“快快快，快给我讲讲，季野老公长什么样？”倪教授果然被勾起兴趣，吴芳和雷果也跟着凑热闹，直播现场气氛一片向好。

　　只有周旭和万承博从头到尾一声没吭。

　　周旭是想插话却不好意思，只能用眼神表示兴趣，万承博则低垂着脑袋，紧紧咬住后槽牙。

　　奇怪，太奇怪了。

　　今天的氛围实在太奇怪了，平时万承博也没跟其他人有太多互动，但话总归能说上两句，而今天，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插不上话——其他人就仿佛形成了结界，不约而同把他一个人屏蔽在外。

　　莫名的，万承博想到了在学校的事儿，当时也是差不多类似的情形，只不过自己当时处于结界中心，而季野，才是被屏蔽在结界之外的那个。

　　怎么来了节目没几天，一切就都颠倒了？

　　不，不是从节目开始的，究竟是从那一天开始的来着？万承博皱着眉头回忆，是了，联姻那天，从季野和栖城哥联姻那天，季野在酒店给了自己一巴掌起，一切都开始变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被屏蔽在结界外，最终只能沦落为小圈子里的最底层，万承博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得想个办法，想个融进大家的办法——否则，就会沦落到跟季野在学校里同样的待遇。

　　“那个，你结婚了啊，恭喜恭喜。”努力挤进热闹的人群，万承博强迫自己对季野展露笑脸。

　　季野看他一眼，没接话。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婚礼还去参加了。”顾璨莫名其妙看万承博，圆溜溜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厌恶。

　　“就是，这事儿不还是你透露出来的吗？”李之憧也跟着说。

　　万承博愣了愣：顾璨是栖城哥的侄子，知道自己去参加婚礼正常，李之憧跟顾家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怎么也跟着凑趣？还有，自己什么时候透露出季野跟栖城哥结婚的事儿了？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万承博的疑问货真价实。

　　“还装呢，可真像那么回事儿。”雷果嗤笑。吴芳虽然没说什么，但表情明显也是这个意思。

　　万承博：？

　　选手这边沟通不了，万承博当机立断，把目光投向两位导师，然而倪卉根本没理他，一直跟季野说说笑笑，冯教授倒是看了他一眼，只是目光里的厌恶藏都藏不住。

　　万承博：？？

　　这一个个到底怎么了？还在直播镜头前，他们怎么连表面和谐都不装了？直接就撕破脸了？

　　凭借着良好的家世和还算不错的容貌，万承博从没被这样对待过，恍惚间，他甚至觉得有点儿荒谬，总不能季野一晚上给这些人全下了迷魂药，或者把他们魂都摄走了？

　　恍惚完，万承博突然又有些后怕，特别是对上冯教授厌恶的目光后，万承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来抱教授大腿、结识大佬、发展人脉的，而现在，他好像非但没能抱上大腿，反而被大腿厌恶了？

　　如果冯教授真厌恶他了的话，等会儿选择导师环节，会不会拒绝他？如果冯教授拒绝了他，他要怎么办？倪教授之前从来没接触过，又是研究动物的，跟他专业不对口，肯定也不能要他。

　　那就只剩下季野。

　　先不说季野本身还是学生，万承博从心里就不服他，单说万承博就算是愿意，季野也不见得肯收他，毕竟进入节目到现在，万承博也知道自己给季野使了多少绊子。

　　换个人，万承博坚信对方肯定会使回来，但季野不一样，之前那么多年，不论被怎么欺负，季野都只是低着头默默承受，就好像只不会反击的绵羊。

　　现在...扭头看了眼淡然谈笑的季野，万承博突然有点儿不确定。

　　是，这个人依旧是季野，被下绊子的时候一次次打了他的脸，但也仅限于如此，从没主动出击过——这让万承博产生了某种错觉，就好像季野还是季野，虽然敢于反抗，但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勇气，不敢做太出格的事儿，更不敢主动挑事。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婚礼上的一巴掌，直播间里的满语吟唱，野外生存秀的能力展示，乃至昨天直播间里，平静得等着自己苦哈哈找来植物样本，又云淡风轻一样样认出来，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万承博突然冒出个可怕的猜测：季野也许不是不敢挑事儿，而是不屑。

　　就好像人看见只猴子，猴子无论如何上跳下窜、如何挑事儿找茬儿，只要不损害到人，人就只是看着，一旦损害到了人，便是一巴掌——至于打完一巴掌后为什么不记仇、不主动出击？哪个人看见曾经惹事儿的猴子，会闲到记仇、主动出击把猴子揍一顿？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就一直在万承博脑海里盘旋，对于自己把自己定义成猴子这事儿，万承博又愤怒又无奈。

　　不行，不能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当务之急是找到症结所在，搞明白大家为什么一晚上就这样了。打定主意，万承博借口上卫生间离开了直播现场，躲在角落里，他摸出手机，试图从网上找到蛛丝马迹。

　　刚点开微博，看着小号里密密麻麻的新回复，万承博脑子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