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陆无双》陆尚英

1、前尘旧梦

　　“......情是何物......生死相许......离别苦......”女子歌声飘渺，忽远忽近。陆无双迷迷糊糊想：这魔头又半夜不睡鬼哭狼嚎，真真可恨...脑海中不觉浮现当年李莫愁血洗陆家庄的往事。陆无双暗暗咬牙，半天反应过来，李莫愁已经死了多年。
　　她明白自己是在做梦，却没有醒过来。
　　在歌声中,不知过了多久，陆无双变成四五岁垂髫小儿，暖暖春风，江南花园，笑闹着扑蝶摘花。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年轻女子，陆无双知道是妈妈，捧着碟糖点心，分花拂柳走来，先给小小的自己擦额头的汗水。手帕是好闻的荷香味道......她正要吃点心，眼前的花园，妈妈都不见了。
　　“姑娘，这孩子总是不醒。”苍老的女声似乎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陆无双立时清醒，心中凛然。桃花岛一向没有外人的。她先不睁眼，下意识提劲戒备。可是身体里无一丝一毫内力，陆无双惊出一身冷汗。
　　一丈之外脚步声响，不一会儿有昏黄烛光照进来，光线移动，一片阴影遮在陆无双脸上又移开。那苍老女声惊道：“哎，这孩子一头的汗。”另一人道：“孩子，你醒了。”
　　陆无双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灰一白两道身影。前面的灰衣人手捧烛台，五六十岁年纪，一张黑脸上不光皱纹，还生满鸡皮疙瘩，笑眯眯看着陆无双。白衣女子身材中等，圆圆脸庞无一丝皱纹，肌肤雪白，看起来三四十岁，又好像四五十岁，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陆无双微微颌首，眼珠微转，不动声色四处打量。这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屋，门口石门半开，烛光泄出，融入外面的漆黑一片，室内一床，一椅，一橱，一几，连几上的烛台都是石制。除此再无别物。
　　那灰衣老妇弯下腰，轻轻擦去陆无双头上汗水，柔声问道：“孩子，哪里不舒服？”目光中充满爱怜之色。陆无双今日第三次让人叫作“孩子”，不由得唇角微翘，心中苦笑。白衣女子在床前石椅上坐了下来，将陆无双右手脉门握住，片刻后点头道：“没事了。”起身当先走了出去，灰衣仆妇随后离开。
　　待屋中只剩她自己，陆无双对着蜡烛慢慢举起右手。明显不是自己握惯兵器的手，而且不是大人的手。她长出口气，一下子将被子掀开。最大十岁幼童的身体，比当年九岁离家时高一到两寸；看不见脸，头发浓密顺滑，手足又软又嫩，身上比自己小时候白的多。"变小了，不是自己小时候。身上没功夫，不知是谁，不知在哪里。"陆无双觉得全身发软。
　　大约过了一刻钟，灰衣老妇带着碗吃食回来了。“孩子，吃饭了。”陆无双无言接过，一口一口极慢极慢吞下。是白米粥掺了上好蜂蜜。"尝得粥味，知道甜，看来不是梦，也不是阴世。"陆无双想到。老妇人道：“你睡了几天，进不得油腻，过两天就好了。”
　　陆无双起身跪坐，恭敬拜下说道：“多谢您了。”老妇人喜容满面，连声道“好孩子，好孩子。婆婆姓孙，你叫我孙婆婆罢。”又问：“吃饱了没？渴不渴？”陆无双微笑道：“多谢孙婆婆，这糖粥真好吃！”孙婆婆笑得眼睛眯起来：“我家的蜜糖与众不同，吃起来特别香甜。明天婆婆再做糖点心给你。”
　　陆无双赞了几句糖粥，迷惑问道：“婆婆，我头昏昏的没力气。咦，我什么时候睡在这的呀？”孙婆婆脸上笑意消失，叹道：“婆婆前几日在外面林子碰到你，你病得厉害，婆婆带你回来治病。”陆无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喏喏道：“那我...我一个人在林子里？”孙婆婆迟疑点头，说道：“晚了，快睡罢。”左掌轻挥，烛火熄灭。“婆婆走了。”
　　陆无双有些心安。
　　"孙婆婆出现之前，我在做梦（睡觉）/睡觉之前，在桃花岛，下午，在书房旁边的秘室看书，无意中好像手碰到桌上某个摆设，抬头似乎见到屋角一幅写意山水——或者是阵法图动了动，忍不住上前..."之后不记得了。"做梦？由那幅图引起的死后转世？"陆无双恍惚记得西藏佛教有轮回转世之说...
　　不知过了多久，陆无双迷迷糊糊睡着，又迷迷糊糊醒来，黑暗中由孙婆婆帮着穿衣服，穿鞋，洗脸，自己喝了粥，马上被抱着出了这间屋子。
　　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四下里静悄悄的。路径甚为曲折，孙婆婆也不说话，抱着她在黑暗中转了一个弯，又转过一个弯。陆无双闭上眼睛，默默计数转弯方向及所行步数。孙婆婆忽道：“好孩子，别睁眼。”
　　机关声响，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眼皮上一片火红，风声，鸟鸣，森林特有的清新香味包围过来。静待片刻，陆无双小心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了那白衣女子。三人身处山中，四周树木苍翠，树顶露出的天空碧蓝如洗，白衣女子静静走在前面。
　　树木越来越密，脚下早没了路，白衣人走得不快，却几乎脚不沾地，只往山峰高处行去。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停在山间缓坡的一片稀疏松林之中。林间空地上一个小小的，光秃秃的新土堆。
　　白衣人问陆无双：“二十多岁，跟你长的很像，额头正中长着颗红痣的女人，可是你母亲？”陆无双低下头。
　　山风飒飒，白衣人道：“她在这里，你磕头罢。”等陆无双头起来，问：“世上你还有亲人没有？”陆无双慢慢摇头。
　　白衣人又问：“你们到终南山做什么？”陆无双心中一跳，下意识摇头。白衣人：“是去重阳宫吗？”陆无双满脸茫然，摇头道：“我不知道。”“听人说起全真教吗？”陆无双摇头。
　　白衣人沉吟道：“孙婆在这儿捡到你......不是全真弟子，不是全真派所伤......”孙婆婆道：“姑娘，这里不是去重阳宫的路。还有，现下全真七子除了马钰，都下山广收门徒去了。”白衣人面无表情道：“可让孙婆带你到重阳宫寻人，或是让小道士送你到山下哪里。”孙婆婆急道：“姑娘！”陆无双摇头。
　　白衣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孩子，你可愿拜我为师，住在这儿？不过我门中有个规矩，”她面上严肃起来：“入门前需得立誓，除非有事先不知誓言的男子心甘情愿为你而死，否则终身不下这终南山。”
　　陆无双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她只骂自己蠢笨：“是活死人墓啊，真是枉为古墓派弟子了。”其实真不是她笨。这种情况下很难顾及自身以外，因为陆无双上一世无缘踏入古墓，其间种种只听过旁人只言片语，况且，她印象中的活死人墓断龙石已下，只能由水路进出的。
　　活死人墓（断龙石未落），白衣主人，孙婆婆，全真七子......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网上码字，感谢llchangan、jingpan6回复。
本章未完。打字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