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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太可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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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碧对之后的事并不关心了,虽然甄嬛在宫里,但她着实不喜欢往宫里跑。她看着一群女人为了母家争奇斗艳争风吃醋,胸口就有口郁气。
黄河水灾年年泛滥,西北饥荒饿死多少百姓,北疆异族蠢蠢欲动,准噶尔大军虎视眈眈,大清四面楚歌而她们却为了荣华富贵争风吃醋。
可女子无才便是德,依附母家巴结夫家却成了一个女人的终身归宿,想到这儿原本行云流水般的笔也被他扔了。
前世的时候,她是个被人诟病的叛臣遗孤,梁朝公主,世人凉薄却有她七哥教会她什么是豁达,是他带着她看了人间,也是他带着她策马奔腾,看海晏河清锦绣山河,如今却只有她,看着一群女人拈酸吃醋,好不憋屈。
而此时,她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之时,允礼背着手走了进来,看着她赌气的样子也难得露出了笑容,看惯了浣碧荣辱不惊淡若兰芷的样子,此刻倒觉得偶尔露出女儿家娇俏的一面却也格外动人。
他捡起地上的毛笔挑眉调侃:“福晋好大的气性。”
浣碧看着他戏谑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她至于费那么大劲进宫,没有她甄嬛依旧能处理的很好,她进宫只是为了让他安心,他到好,此刻还在嘲笑她,她直接将手边的橘子砸他脑门上。
允礼轻松接过:“橘生淮南则为橘,这可是岭南的橘子,福晋不该糟蹋了才好。”
“橘生淮北则为枳,你从黄河水畔带回的也敢称为橘子。”
她伸手又拿个橘子砸他,两人你来我往中倒玩的不亦乐乎,一个不断追着打一个躲着回击,来来回回几个回合到也让浣碧的心绪开阔不少。
夕阳西下,两人坐在院子里看着被染的艳红的天,细细品茗,此刻允礼才开口:“看样子是恢复了,刚刚看你满脸怨气,好生吓人。”
浣碧品尝了一口面前的榛子酥:“我委实不喜欢喝宫里的那些娘娘打交道,想必是出了宫性子野了。”
允礼亦以为然,他皇兄的女人各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从前的华妃现在的皇后,他接触几次倒也被他们弄得手足无措,允礼不再多想岔开话题:“前阵子皇兄赏了一匹汗血宝马,我与允禧约了明天去城郊溜马,你可有兴趣?”
浣碧放下手中糕点,侧身看着允礼,她手托下巴满脸狡黠:“恐怕王爷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允礼讪讪摸了摸鼻头。
浣碧笑说:“如今宫中惠嫔娘娘诞女,虽保住性命终究亏了身子,我长姐已是忧心不暇,怕玉娆宫中沉闷,已经让人送果郡王府来了,我整理了我院内南边的屋子,估计这会儿快到门口了。”
允礼拿起茶盏,玩弄着茶碗:“你看出来了?”
浣碧嘴角噙笑:“玉娆出现后,慎郡王的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王爷怕是想做个媒人吧。”
允礼也笑了,他自顾自调侃:“十九的性子倒比我和皇兄洒脱,喜欢便去追,不计后果。”
“慎郡王有任性的权利,是有人在给他做坚实的后盾。有王爷和皇上撑腰,想必他也没什么不敢的。”
允礼不由叹到:“古有比干七窍玲珑心,今有福晋八面玲珑。你变化如此之大,我想心有疑窦的恐怕不只是我吧。”
浣碧不慌不忙,反而甚是坦然:“疑窦也好,顾虑也罢,只要不是猜忌都无碍,日夜更替四季更迭,何况人心。何况,这样不好吗?”浣碧反问允礼。
允礼想着那个曾经尖酸刻薄目下无人的浣碧,倒也不语,以前的她或有缺憾倒也灵动,现在的她百般周全却让人猜不透,她和甄嬛何其不同,过去现在都不同。好不好,他并不知道。
两人正说着话,巧儿便领着玉娆来了,她笑着迎上去,玉娆如她记忆中一般娇俏:“二姐姐。”
她对着允礼俯身行礼,然后上前在浣碧面前站定,浣碧给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看着玉娆也温婉的笑了:“路上颠簸可曾劳累。”
玉娆拉着浣碧的手撒娇:“一想到能见二姐姐自然不累了。”
浣碧食指指了指她的脑门:“嘴贫,巧儿带二小姐去放好东西,屋里备着你喜欢的栗子糕,快去吧。”
说着便与巧儿先离开,允礼和浣碧立在一处。
他先是沉思,后又惊醒,事情怕是不简单他看着浣碧,等着一个答案。
浣碧看着无忧无虑离开的玉娆,有看着身边满脸惊讶的允礼说:“王爷怕是猜到了。”
允礼蹙眉:“皇兄真的。。。。。。”
浣碧浅笑:“玉娆的眉眼像极了长姐,比当年的纯元皇后又如何?”
允礼思绪回到幼年,想起幼时皇上潜邸与纯元举案齐眉的样子:“玉娆与纯元皇嫂多了女儿家的娇俏,若是她与你的性子磨合怕是皇兄再也舍不得放手了。如今你们姐妹二人如何作想?”
“长姐的意思是玉娆先在果郡王府住些日子,皇上看不到玉娆倒也不会急着纳了她,就看慎郡王与玉娆是否有缘分了。王爷刚刚的提议倒是给我解了燃眉之急。”
允礼挑眉:“这么说,小王到是帮了夫人大忙,夫人该如何感谢小王?”
允礼话中尽是戏谑到让浣碧有些诧异,以前他待她礼数周全,相敬如宾,却不会如此番言语调戏。允礼嘴角含笑显然心情不差,那么浣碧是不是可以认为她与他更近一步,浣碧虽不如前世执着,但是爱过的刻骨铭心的也只有他。说不悸动是假,只是没了期盼便没了伤害,此时此刻他的改变却也让浣碧的心火再次被点燃。
浣碧不依不挠:“王爷怕是忘了,是你明明有求我于先。不过王爷既然说了,浣碧自然呈下这个情,王爷要浣碧如何报答?”
她不卑不亢,嘴角含笑。“那这个恩情小王便记下,有朝一日定要夫人偿还。”
两人并肩而立,相视而笑,这画面倒像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就在此含情脉脉的情境下,有人的出现打破了此番祥和。
“王爷!”温声细语,满是情丝,浣碧和允礼都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他们看向来人,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孟静娴,自上次被浣碧好生醒脑之后,她倒也安生不少,自知理亏从未找过允礼,今日上门还踏进了浣碧的院子想必并非什么好事。
她扶着下人的手走到二人面前,俯身行礼之后便看着允礼说:“王爷,今日是妾身的生辰,往年都是家中众人一起庆祝,今年不知是否有幸邀请王爷和玉隐妹妹一起吃个团圆饭。”
允礼看着孟静娴,又看着浣碧,点了点头:“你安排便是。”
浣碧倒是俯身告罪:“王爷恕罪,玉娆刚到王府,这孩子是个跳脱的性子怕扰了姐姐的雅兴,妹妹就不叨扰王爷和姐姐了。”
允礼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说:“如此便罢了,你且忙你的去。”
孟静娴听到满意的答复,也是心有雀跃地离开了。
“如此,妾身也不留王爷了。天已黑,王爷还是移步倚月轩吧。”说着便转身回屋了。
允礼的离开让浣碧怅然,夜间的时候,巧儿为玉娆和浣碧布菜,玉娆看着浣碧说:“二姐姐明明不想让王爷去为什么不说出来?”
玉娆天真的话语却让浣碧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她只回说:“玉娆,我与王爷终究是不一样的。”
“长姐说你与王爷两情相悦才得以在一起,可是二姐姐和王爷之间玉娆看不懂。”
“小丫头,你一个没成亲的姑娘家懂什么?”
“玉娆虽未成亲,但玉娆知道当心里藏着一个人的时候定满心满眼都是他,二姐姐眼里有王爷,可是二姐姐却极力隐藏,王爷眼里没有二姐姐却偏偏试图让眼里有二姐姐,这样不是好生奇怪吗?”
玉娆的话到让浣碧惊讶,小丫头的眼睛甚至通透,浣碧不语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乖,吃完饭早点休息,我求了王爷明日带你我出去转转。”
玉娆这才露出期盼的笑容。
她看着玉娆高兴的神情,不由怅然,甄家的儿女都长了颗玲珑心。
玉娆走后,浣碧坐在屋内,端详着《论语》。
巧儿立在她身侧,试探问到:“福晋真的不去看看王爷和娴福晋吗?”
浣碧觑了她一眼回说:“不去!”
巧儿不明白,她与浣碧同为甄府家生子,只是她没浣碧命好,她也不怨,她随侍浣碧之后她从未苛待她,只是她看不懂这个浣碧,她印象里的浣碧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断不会将王爷拱手让给孟静娴,而现在她不仅退却而且还镇定自若地看着书。她委实不懂了。
还未等巧儿深思,浣碧就对着他说:“你去备水,沐浴的水,冰水。”
巧儿不明,浣碧却厉声:“还不快去!”
巧儿这才领命下去。
酉时三刻,允礼火急火燎从外推门进了常青阁,她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出门迎接,允礼满脸通红,酒气十足。
常人可能觉得他喝多了,但是浣碧只其内幕,怕是这酒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吧。
浣碧支退阿晋,然后扶着允礼进了屋子然后对着他说:“寝殿备下沐浴的池水,王爷自便。”
浣碧刚想走却被允礼拉住:“她竟然。。。对本王下了迷情药。。。玉隐。。。我。。。”
浣碧安抚着他,然后说道:“王爷先行沐浴,余下的我来处理。”
浣碧带着巧儿和阿晋,以及几个粗使婆子直接去了倚月轩,浣碧一来便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直接对着巧儿说:“去把小厨房的厨娘绑了带了来!”
“妹妹我。。。。。。”孟静娴手足无措,正想解释时,却被她乳娘按住,浣碧佯装没看见。
待人来了之后,浣碧对着众人说:“拖出去,打五十大板,拖出去发卖。”
“玉福晋开恩!”厨娘在告饶,浣碧命追月轩众人看着刑罚,等打完这厨娘也没了半条命。
浣碧掷地有声道:“今日有人借口躲懒,将毒菌当做佳肴呈于娴福晋寿诞宴席中,王爷误食毒菌当晚便发了高热神志不清,好在王爷吃的不多,要不然谋害当朝王爷该当何罪!”
厨娘已经没了半条命,而其余众人纷纷跪地告罪。
浣碧盛气凌人:“你们可记好了,你们领的是王府的俸禄,若心怀鬼胎不坏好意,亦或心存侥幸接机偷懒的,我绝不轻饶。行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考虑考虑后果。这是王府,出了这扇门你们是个屁。”说完转头看向孟静娴。
“姐姐待人宽厚,我却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有人在王府耍心眼,借机生事,我定让他十倍百倍付出代价。”而后扶着巧儿的手离开了
浣碧走后,孟静娴跌坐在地上,她的乳母去扶她却被她冰凉的手吓着了:“小姐,你的手怎这样凉。“他在警告我,嬷嬷!她在警告我。”“不会的,您是侧福晋与她平起平坐,她不敢。”
“不,嬷嬷,她再告诉我,王爷既能让我进府她也能让我出去。嬷嬷,她太可怕了!”
嬷嬷也不敢多说,她何尝不知,这个玉福晋将男欢女爱迷情药说成了毒菌,谋害王爷这个帽子扣下来,别说她家小姐怕是孟国公也要徒受牵连。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只一个眼神一场做派震慑了倚月轩众人,也震慑了背后的孟国公府,这样的手段心计可真不像是官家府邸丫鬟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