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无責任番外──蘊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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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大师脸色铁青地看着女校医手里的魔杖，那根小木棍此刻正散发出粉红粉红的万丈光芒，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包括女校医、老校长，以及家属身分的麻瓜研究学教授一位。
“梅林啊，这怎么可能？三个月……”庞弗雷夫人掩住自己的嘴，几乎完全失态，“哦，西弗勒斯，不，我是说、我的意思是……”经验丰富的女校医显然一时半会间回不过神来，她的视线来来回回在麻瓜研究学教授和魔药大师两者间移动，眼神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老校长同样也被这个超重磅炸弹给shock到了，他不小心揪掉了自己雪白的长胡子，吃痛之下哆哆嗦嗦地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颗滋滋蜂蜜糖剥开包装纸塞进嘴里嚼，半晌后自动自发跨进壁炉里飞路回校长室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肝。
“波皮，这一点也不好笑。”魔药大师脸色由扭曲朝着狰狞发展，他咬牙切齿地说，嘶嘶的气音从齿缝间钻出，听起来足以让小动物们发毛，可惜在场三人都不是什么胆小的主儿，发愣的还在发楞，检查的还在检查，沉默的还在沉默────身为‘肇事者’的麻瓜研究学教授从开始到现在还是那副面瘫脸，海蓝色的眼睛里波澜不兴。
──该死的萨尔狄亚你在发什么傻！自己搞出来的摊子自己收十！
魔药大师在心里恶狠狠地腹诽着，对着自家导师兼伴侣扔过冷飕飕地眼刀。在勾心斗角方面反应完全没有慧根的血族公爵在接受伴侣电波方面倒是异常强大，黑发的青年心领神会，向前跨了一步，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无比淡定地发言，“庞弗雷夫人，我假设我的伴侣目前状况良好而足以让他和我先行告辞？”
“啊？是的、是的，西弗勒斯的身体状况很健康，但是既然有了不可轻忽的责任……”校医大人挥舞着魔杖，一边书柜上好几本厚厚的大部头就飞了过来，“我希望你可以把它们仔细读过，有什么状况或是疑问随时找我，当然，容我提醒一句，正常作息、饮食均衡以及保持心情愉快在这段时间是非常重要的！”庞弗雷夫人又召唤来几瓶魔药，让连升了好几个阶级，从教职员工一下子跳到易碎物品宜小心轻放的西弗勒斯‧不小心怀孕的‧斯内普喝下，毫不在意地顶着魔药大师几乎要实质化的阿瓦达目光让这对夫夫走出医疗翼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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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门上的梅杜莎在蛇王的威压下战巍巍地让开了门，魔药大师袍角翻飞气势恢宏地进门，一点都看不出有那啥啥的样子，而年长的血族抱着书安静地跟在对方身后，一双眸子却是隐约透出茫然来。
“萨尔狄亚，要发呆请滚出去，不要让我看到你的蠢样子！”心里正气恼着又无处发洩的魔药大师很容易就把砲口对准了面前的血族尊长，“……阿锡狄恩，不要生气。”萨尔狄亚低声说道，他把书放在一边的茶几上，走到魔药大师身边握住对方的手，一向干燥的掌心竟是渗出些许汗水。
对肚子里莫名其妙弄出的生命感到手足无措的魔药大师怒哼一声，却是没甩开那只手，他靠在椅背上盯着桌上一叠还没批改完的作业皱眉，想好好把这堆工作解决却又定不下心神来────他从没料到自己竟然会有，孩子。
魔药大师罕见地望着桌面出神，伴侣的陪伴和手臂上温热的拍抚让他放松下来，然而再怎么放松，突然多出的责任和空白的经验依然让魔药大师心里没底，他微微偏头，身边的血族尊长很快意会过来，起身去茶几上把校医交代的怀孕须知一并拿来放在办公桌上，魔药大师沉默着抽起第一本翻阅，嘴唇抿得死紧。
──保持心情愉快。
──避免维持同一姿势过久，以免血液不畅对胎儿有害。
──避免不当腹压增加。
──避免滑倒。
──避免舟车劳顿。
──避免不当使用药物或菸酒咖啡。
──宜有适当休閒生活。
──必须有足够的睡眠、应穿着宽松透气的衣袍、个人卫生、定期产检都是非常重要的。
……
………
一项项条列下还有分门别类的精细解说，魔药大师越看越觉得心情烦闷，他碰地一声阖上书，食指弯曲着敲打办公桌面────梅林知道他还没如此烦躁过。
“喝一点吗？”瓷杯碰撞的声音在地窖里显得特别清晰，魔药大师抬头，见到年长的血族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我想，或许柠檬茶是被允许的？”萨尔狄亚有些不确定地说，医疗翼女王的那番宣告无疑只是坚定了他让伴侣在过得更加舒心的念头，而他的思维目前还是同样混乱。
好吧，我们不能否认，表面上淡定沉着的血族公爵心里其实比有孕的蛇王还要慌乱还要紧张────纵然从他空白一片的面瘫脸上看不出异样，但是要知道，在得知伴侣怀孕三个月的消息之后，没有异样且从容如昔才是最大的异样。
萨尔狄亚一方面喜悦地希望把这个好消息通知老友，一方面却又担忧伴侣还没调整过来的心情，他夹处在两种迥易的情绪间矛盾着，而同时他忧心以往及将大幅变动的安排───他认为怀孕须知上的禁令会让爱魔药成痴的伴侣缚手缚脚，可是却又不能不照做。
尽管心里百种滋味交错，但百种都是温暖甘甜的。
冰冷了百年的古血族对新生怀有难以言喻的期待和欢愉。
只是他对另一个新出炉的准爸爸身分怀有异常巨大的恐慌。
讚美黑夜，或许它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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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的血族不怎么喜欢白天灿烂的阳光，但他依然愿意把夜里的活动时间拿来和伴侣共度，纵然唯一的活动只有睡觉，萨尔狄亚还是不甚在意，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什么比伴侣更加重要了，于是这导致了血族侯爵时常嚷嚷着老友有了老婆就不要同伴────然后被不堪其扰的血族公爵暴力镇压。
魔药大师自黑甜乡里醒来，身下柔软的触感和空气里飘散的安神精油气味无不催促着他再次陷入沉眠，混沌一片的脑袋被疲倦填满，只是模糊间总感觉不对劲，他微微偏头，身边的床位已然空去。
──萨尔？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尽管外观还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生理上的改变却也让魔药大师很不好受，经常的晕眩和恶心以及彷彿成倍增长的疲倦都让他没有多馀的精力。
蛇王转开卧室门把倚在门框上，他很轻易地找到了自己的伴侣。黑发的青年捧着一本书在壁炉前不断徘徊，壁炉跳动的火燄映得青年脸色越发苍白，海蓝色的眼里满满写着忧虑和无措。
──好吧，血族的反应时间总会异于常人，可以理解。
魔药大师看着对方的模样暗自好笑，而听见声响的血族公爵定住动作回身，很快放下手里的书朝魔药大师走来。“阿锡狄恩，为什么不睡？”萨尔狄亚上前搭住伴侣的手臂，“你应该多休息，不要操心其他。”
魔药大师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对血族尊长的意见明明白白地表现出不屑的讥诮意味，他决定继续自己方才被中断的睡眠，在确定过萨尔狄亚的所在后那些浓重的倦意又开始冒头。年长的血族简单收十了办公室，灭掉炉火随着魔药大师回转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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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雪宝。”
门前的滴水石兽应声跳开，年长的血族从容不迫地走进校长室，对满室甜腻的气味恍若未闻，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噢噢，萨尔狄亚，有什么事情吗？”吮着指上糖霜的老校长抬头，镜片后湛蓝的瞳眸调皮地眨了眨，“当然，我还是要再次恭喜你和西弗勒斯，祝福你们。”他语调欢快地说，彷彿当天在医疗翼揪下一小绺白胡子的老头不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魔法师本人。
“讚美你的愿祷。”血族尊长彬彬有礼地稍微欠身，他想起地窖里别扭高傲的蛇王，眼底有着掩不住的暖意。
“我不想多说什么。”萨尔狄亚挑起一边的眉毛────十分斯莱特林的动作────对老校长认真地说，“邓布利多校长，我只需要签名。”他从衣袋里抽出两张小纸条，上面圆滑优美的字体显然出自血族公爵之手。
──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教授，事假，时间不定，无薪。
──萨尔狄亚‧夏莫芬特，麻瓜研究学教授，产假，时间不定，薪水给付。
“有劳阁下，我会来上课。”年长的血族强调似的点头，严肃地说。
老校长看着异常彪悍的两张假条，罕见地沉默了。
──喂，请产假的到底是谁啊？有人请了产假还来上课的吗？
看着老校长诡异的眼神，萨尔狄亚皱眉，他心下疑惑。
──产假不能签？可丧假是绝对不行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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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请产假的麻瓜研究学教授要上课了。小动物们引颈企盼，十分好奇‘男巫’怀孕的模样。时间到，麻瓜研究学教授不改习惯，踩点登场。
被好奇探究的目光洗礼，年长的血族面不改色，他敲了敲讲台，“收回你们愚蠢无礼的目光，”他环视一圈，微微扬起下巴，“我素来不辜负后辈的期盼。既然不愿上课──那么，因应时势，论男巫与女巫怀孕的差异性和姙娠反应，五英吋。”台下顿时一片沉痛地歎息声，台上的教授淡定如昔。
“现在动笔，允许讨论、查书。”萨尔狄亚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下课前交。”
他翻开手里抱着的书，封面赫然印着几个烫金大字────
《你不能不知的：孕夫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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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率先踏出教室的萨尔狄亚‧伪装怀孕的‧盗版的‧夏莫芬特在下课之后极其意外地在教室门外见到了自家伴侣，西弗勒斯‧其实才是那个正版的‧斯内普。
地窖蛇王伫立在走廊上抬头远眺，抱臂环胸，竟是难得的露出平和的气息来。年长的血族快步走去，欺进蛇王，不着痕迹地扶住对方────即使魔药大师郑重地再三强调自己一点事都没有，萨尔狄亚还是坚决贯彻无事抗议，在以伴侣健康为最高指导原则下事必躬亲。
“阿锡狄恩？”他把魔药大师上下打量个遍，没有发现不妥后才又稍稍安心了点。
──孕夫指南第二十三条：怀孕时对另一半的依赖性会大幅提高。
──难道是这个？
“……只是路过。”魔药大师哼了一声，视线又飘到另外一边，耳根却有些发红。年长的血族很识相地没有继续问下去，事实上，他对魔药大师的改变感到十分愉快。
突兀的窃窃私语响起，蛇王略为偏头，墨黑的眼睛冷峻而严厉地扫过跟在萨尔狄亚身后走出教室的，目前专职围观的无聊低龄群众，他满意地看到小动物们在死亡射线的威力下无不瑟缩。
蛇王瞥了自家伴侣一眼，转身欲走，接收到讯号的血族公爵举步与伴侣并肩，他们交错在一起的手臂被血族尊长的斗蓬掩住，而斯莱特林院长百年难得一见的柔和眼神和明显放缓的动作则非常成功地惊吓到不少孩子们。
“梅林啊，老蝙蝠竟然会有这种表情？！”
“我简直不敢确定我看到的，他真的是斯内普？”
“……我想我相信夏莫芬特教授怀孕的事情了，虽然真的看不太出来。”
刚出教室的小动物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不得不说，八卦的魅力是无与伦比的，许多小动物们──特别是格兰芬多──顶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在离魔药大师十几步远的地方强力围观。
“什么！那只老蝙蝠？哦不不，一定是我看错了，对，我看错了，兄弟，快，给我邮购个明目剂。”
“哈哈哈，这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此人已被死亡射线秒杀)”
“妈妈，我近视了……最近视力严重下降，眼神很不好……睡眠品质一落千丈，白天也做噩梦了……”
新一轮的骚动又开始了，严肃认真又顾家的年长血族看了看四周，颇为不悦地说，“都堵在这里干什么。”心情烦躁的魔药教授顺溜地接上了下半句话，“挡路，聚众喧哗，在场的全部扣十分。”
记分沙漏里的学院宝石瞬间滑到谷底────除了斯莱特林的宝石，它正艰难地维持在水准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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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长石粉末。”
梅杜莎滑开身子，年长的血族敏锐地察觉魔药办公室里第三个人的气息。男人从魔药柜旁的视线死角优雅地走出来，铂金色的头发和标志性的蛇头手杖无不彰显着他的身分。
“日安，两位。”马尔福家主礼数周到地欠身，勾起完美的假笑。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无責任番外──蘊韻(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