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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   月知只是听说从来给晏晏瞧病的都是一个姓温的大夫,哪里知道晏晏平日是如何称呼,情急之下,那句“温大夫”就喊出了口。

      这才暴露了。

      事情重大,温大夫也不敢耽误,连忙叫了外头顾元昭的人过来,这便有了后头的事儿。

      顾元昭听了这话点了头,又瞧了跪在地上的月知一眼,开口道:“晏晏的事,你知道多少?”

      月知本来是低着头的,一听这话,心头那阵怒火却激得她忍不住抬起头盯着眼前的人,“原先晏晏说世子想要了她的性命,我还不信,可如今瞧着这阵仗,哪里像是要追回一个不起眼的婢子?”

      她虽说被押在这儿,没法亲眼看到侯府的人抓捕晏晏,可她却是亲耳听到周应吩咐那些守卫,说是动用了府中能动用的所有人,要将侯府里里外外都搜个仔细的。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顾元昭微微低头,唇边发出了一道很轻的声音,就好似叹息一般,“周应,动手吧。”

      周应应了句“是”,然后几步走到月知跟前,刀起刀落,溅落了一地鲜血,月知的眼睛睁得很大,大约也没想到顾元昭做事如此利索。

      只问了她一句话,便要了她的性命。

      外头,几个守卫正将晏晏押送进来,她恰好瞧见跪在那儿的月知以及地上那触目惊心的鲜红……

      ***

      孟窈的动作很快。

      他一听说这边的情况甚至没来得及换身衣衫就动了身。

      他到了祈绿院的书房之时,苏云幸正往外头张望着,心中想着是否要去外头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何事,说不定能解了心头疑惑。

      可不想还未曾想出个名堂来就瞧见孟窈过来了,只得快步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装作无聊的模样。

      等孟窈来了,她便起身问了一句,“元昭到底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是他爹的事。”孟窈随口扯了谎,“这事儿说不明白,算是家事,我也不好往外头说。”

      苏云幸不知真假,可也没有不相信的理由,于是便点了头,“原来是这样。”

      孟窈走到案边摆了棋局,说是打发打发时间,顾元昭那边大约还需要些时间,苏云幸抬头看他,过了一会才道:“孟窈,我曾经意外的撞破了你是男子的秘密,到如今,我始终未将这事告知任何人,即便是身边极为亲近之人,也都是不知这事的。”

      “我算是为你保守住了秘密。”

      孟窈点了头,“这事我得多谢你。”

      “我提这事并非是想让你同我道谢。”苏云幸叹了口气,又将那装着地根草的盒子拿了出来,“元昭没有同我说实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要这玩意儿到底是要做什么?”

      孟窈身子僵在了那儿,还未开口,又听苏云幸道:“你也不必骗我说什么是为了那婢女,我虽说不懂这些,可也明白几道鞭伤,怎么得都用不着这护心脉的地根草吧?”

      一句反问让孟窈脑子混乱作了一团,想着顾元昭底下的人只让自个过来看住苏云幸,别让她看到不该看见的东西,可却没有同他说苏云幸已经起了怀疑。

      “这事怪我。”半晌,孟窈终于是在苏云幸有些逼人的目光中开了口,“我自小便有心疾,这地根草其实是用来治我身上这病的。”

      苏云幸盯着孟窈,狐疑道:“真的?”

      大约是已经被骗了一回了,她没法直接信了这话。

      孟窈眼神坚定的点了头,“是,没在你跟前说实话是因为担心你知道了这地根草是用来治疗我的心疾的,便不会愿意帮这忙了。”

      他算是彻底解了苏云幸的疑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果然听了这话,苏云幸也算彻底放下了戒心,直接将那锦盒塞到了他手中,“咱们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若是需要什么,直接同我说就是了,何需这样?”

      虽然这回的事情闹得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可却还是将他们二人当作朋友来看的,自然不会吝啬。

      孟窈接了那锦盒,心里头其实是有些不好受的,可到底不好真的说些什么,也只能应了声,“好。”

      他又骗了苏云幸一回。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苏云幸往外头望了一眼,“今日就不等元昭回来了,待会儿他忙完了你同他说一声就是。”

      说着便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孟窈连忙跟了上去,“我送送你。”

      苏云幸没拒绝,二人一道走了出去。

      ***

      晏晏没想过月知会出事,更没想过顾元昭会这样随意的杀了她。

      她知道那些身份贵重的主子从来都是不把底下奴仆的命当作人命来看待,不要说是犯了过错,便是什么都没有做错,也能随意打杀。

      可她总觉得顾元昭与那些人是不相同的,他从来没有随意责罚过侯府的奴仆,即便是他们犯了错,也只是警醒几句。

      可他却杀了月知。

      甚至没有等她回来,没有让她们解释求饶,手起刀落,就这样要了她的性命。

      晏晏被那些守卫推着一步步走到顾元昭的跟前,看到他冷得让人发颤的眸子,好似见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明明不过一个月前,他还能神色温柔的告诉她为何上京的乞巧节也唤做灯节,几日前,他面对苏云承毫不讲道理的鞭子之时,还会拼命的护着她,一日前,还告诉她,她比世上所有贵重之物都要重要。

      而此刻,晏晏只能听到他声音冰冷,“晏晏,你竟想逃?”

      她低下头,没说话,有什么东西一滴一滴的砸在了手背上,冰凉而又滚烫。

      大约是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顾元昭又往她跟前走了几步,问她:“为什么要逃?”

      “因为……”晏晏缓缓的抬头,挂在眼角的那一串泪珠晶莹剔透,眼里少见的有了恨意,“想做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想再被人当作容器,炼炉,一切的没有生命的东西!”

      顾元昭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眼底好似有什么东西渐渐变得柔软。

      “我们进去说吧。”他道。

      这话看着好似是在同晏晏商量,但实际上却并未有给她选择——她拒绝的话还未曾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被顾元昭手底下的人押回了屋里。

      顾元昭跟着一同进去之前,撇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阿七,“将这儿收拾干净吧。”

      “是。”阿七应了一声,声音有点沙哑。

      阿七带着几个守卫抬着尸身走出祈绿院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从西边的书房走出来的苏云幸和孟窈,孟窈下意识挡了挡,可苏云幸还是瞧见了。

      一看上头蒙着的白布,心里自然很快就明白了那底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闹出人命了?”

      这种事情在侯府并不常见,苏云幸这两年来,也就碰上如今这一回,没忍住就想多问一句。

      阿七不得不停了脚步,解释道:“苏小姐,这婢子犯了府里的规矩,这才受了责罚。”

      苏云幸更觉奇怪,正欲再问,可孟窈却连忙开口想含糊过去,“这事儿一时半会的应当也问不清楚,今日都这么晚了,苏小姐还是先回去吧,待明日若是有空,再让元昭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又示意阿七可以先走。

      阿七见了孟窈的眼神,心底微松,连忙带着那几个侍卫抬着月知的尸身离开。

      苏云幸的目光移开,想着这是顾元昭的家事,到底是没有再多问了。

      ***

      屋内多添了两道烛火,整个屋子都是亮堂的,所有的阴暗都无处躲藏。

      守卫将晏晏送进来之后便退了下去,屋子里这会儿就剩下了晏晏和顾元昭两个人,顾元昭的眼神已是柔和许多,他将晏晏冰凉的手握在掌心,“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还出去乱跑?”

      晏晏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他,他眼睛里原本的那些冷意已经是消失不见,她只能望见从前那般熟悉的,独属于她的温柔。

      她用力的将自己的手从顾元昭的掌心抽出,不顾他皱起的眉头,又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才开口道:“世子就好像忘记了方才发生了何事。”

      她或许没有那么聪明,可总归不会是个傻子。

      刚才所发生的那些事,死在她面前的月知,她都还记得清楚,这些不会因为顾元昭一句关心的话,就此消散。

      顾元昭脸色微沉,“那婢子编造谎话,诱劝你离开侯府,你伤势还未愈,她就做这种事,明显是包藏祸心,本就该死!”

      “是谎话吗?”晏晏没有畏惧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重复问他:“世子,是谎话吗?”

      顾元昭没说话,晏晏却又嘲讽的笑着道:“是我亲耳听到,听到你说,你要‘取血’的,这个词我在暗室之中的那几年,听了何止千百遍,又怎么会不知其中之意?”

      “世子,您应当……也同那些人一般,将我当作一味解药,要用来去救哪个身份贵重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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