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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招待生 ...

  •   Chapter.5
      伦敦巫师棋联合会位于海德公园附近的肯辛顿区,是一幢拥有白色外墙和黑色窗户的三层楼房。只有凑近了才能看见大门上贴着一块烫金招牌——黑与白俱乐部,右下角还刻有一黑一白两支交叉的魔杖。
      进入俱乐部的大门后就是一条楼梯走廊,走廊右侧是昏暗但雅致的餐厅及休息室,走廊左侧是一间敞亮的半圆形大厅。大厅有着巨大的直通天花板的落地玻璃花窗,大厅内分区域地摆放着十几张棋桌。有两对巫师在玻璃花窗反射的彩色阳光下对弈,巫师们保持着缄默,就连操控棋子也用的无声咒,只能听见计时器自动记录时的咔哒声和茶壶自动斟水的水流声。
      “你们好,我是伦敦巫师棋联合会的会长雷德格瑞夫。”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出现在楼梯上,他脸上堆了许多褶子,但面皮光洁没有任何毛发,就连眉毛也没有。
      “我叫阿尔忒弥斯·莱斯特兰奇,是来报名伦敦巫师棋联赛的。”还没等莱斯特兰奇先生开口,阿尔忒弥斯就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雷德格瑞夫用干瘪地嵌在深眼窝里的灰褐色眼珠盯着她:“来了一个小女巫,这在黑与白俱乐部是不多见的。”
      “我已经满了十二岁了!”阿尔忒弥斯急着证明自己,“满足伦敦巫师棋联赛的要求!”
      “好的,莱斯特兰奇小姐。”雷德格瑞夫缓缓道,“但你也应该了解过了,只有伦敦巫师棋联合会成员才能参加联赛。我们会有一个入会资格测试,你需要战胜我的助手麦卡特尼,不用太担心,他处于国际巫师棋联合会的最低分段……”
      “不,我想直接跟你们这最强的选手下。”阿尔忒弥斯跃跃欲试。
      雷德格瑞夫和蔼地轻声笑了笑:“很遗憾,你要先按照规则通过测试成为俱乐部的一员,才有资格跟别人对弈。”
      阿尔忒弥斯击败麦卡特尼只用了五分钟,其中有四分三十秒留给了后者思考。获胜后,她蹦跳着来到一个独自坐在棋桌前阅读《预言家日报》的巫师前,并邀请他和自己对局。
      她很快吸引来了另外四个巫师,他们玩起了快棋车轮战。阿波罗和莱斯特兰奇夫妇不得不给围观比赛的巫师让出地盘来,来到休息室喝茶——他们看不懂阿尔忒弥斯眼花缭乱的步骤,在这里无济于事。
      休息室内原本只有一位年轻男巫在,而他也在他们坐下后起身离开了休息室,朝大厅走去。
      阿尔忒弥斯已经七连胜了,她激动得满脸通红,就连贴身的丝绸衬裙也已经湿透了。
      击败布兰贝尔获得第六次胜利后,她对面的座位空了一段时间,想来在场的巫师已经无人想要挑战她了,她拿起一旁的水杯将冰镇柠檬汁咕噜咕噜地灌进肚子里。
      一个男巫来到她面前。这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金发青年,在平均年龄半百的俱乐部中显得格外突出。
      “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卡卡洛夫。”男巫朝她伸出手,转而又用法语说道,“很高兴认识您,莱斯特兰奇小姐。”他个子很高,面容俊朗,金色长发在脑后扎成了短促的小辫,几缕长度不足以与它们兄弟绑在一块的微曲碎发垂在两侧,衬得他的浅蓝色眼睛像冰川一样透亮。
      “好的,不过我希望我们能用英语沟通。”阿尔忒弥斯放下柠檬汁,同他握手,但出乎她的意料,卡卡洛夫弯腰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吻——这个斯拉夫绅士仍保留着英国人早已遗忘了的欧式礼仪,无论是英语还是法语都说得相当准确。
      阿尔忒弥斯收回手,好奇地看着他:“我想你是俄国人?那你应该在科多斯多瑞兹上学?我听说那非常冷。”
      “您猜得没错,我刚刚从那毕业,也正如您听说的那样——远东的气候糟透了,终年都吹着刻骨的寒风,脚下的地面是冻结不融的冻土,我们在科多斯多瑞兹学习驾驭棕熊。”卡卡洛夫微笑着说,“莱斯特兰奇小姐,我想跟您下两场,快棋之后我们下一局常规棋局,可以吗?”
      阿尔忒弥斯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个神秘的卡卡洛夫似乎已经观察了她很久,轻车熟路地将她的进攻轻松破解,转而对她步步紧逼。
      “将军!”阿尔忒弥斯喊完后几乎是瘫倒在了椅子上,额头冒出一层微汗。这局快棋下了五分钟,她的脑子几乎快成了一团乱麻,用尽了浑身解数才赢得胜利。
      卡卡洛夫面色轻松,他优雅地挥了挥魔杖,将棋盘复原。
      “继续吧,莱斯特兰奇小姐。”
      这局棋的形势更为严峻,阿尔忒弥斯从没见过卡卡洛夫这样的开局,一时不知道如何招架。但他就像是违规使用了摄神取念般却将她的路数摸了个透,似乎她的每一步棋都能被他预料。
      她输了,这是阿尔忒弥斯第一次在巫师棋这个独属于她的领域感受到真正的受挫。
      “您是个很棒的对手,莱斯特兰奇小姐,希望我们今后还有机会一块下棋。”卡卡洛夫平和地说,然后起身去盥洗室了。
      阿尔忒弥斯愣了半晌后从扶手椅上跳了起来,径直冲到盥洗室。
      “你的招数都是从哪学的?我看过市面上所有巫师棋棋谱,里面从没出现过你用过的招数。是你们俄国巫师的秘诀?”她张开双臂拦在盥洗室门口,急切地问。
      卡卡洛夫举起刚刚清洁完毕的双手,无所适从又无可奈何道:“您看起来应该是个淑女,莱斯特兰奇小姐……”
      “我只想知道答案。”阿尔忒弥斯坚持道。
      卡卡洛夫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向您分析刚刚的棋局——但盥洗室门口可不是个适合交流学习的好地方。”
      他带阿尔忒弥斯从盥洗室旁的拱形通道进入一间玻璃花房,花房开满了蔷薇花,中央摆着一张石头棋桌,桌上还有一套大理石制成的巫师棋。
      “我先回答您的第一个问题——我研究的大部分棋谱都是麻瓜写的。”卡卡洛夫说,他的白马旗子活动起来,在大理石棋盘上踩出哒哒哒的马蹄声,模仿之前的开局。
      阿尔忒弥斯的棋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她脑子一片空白,卡卡洛夫的话像惊雷一样在她的脑海中炸开——麻瓜?麻瓜的象棋游戏难道不是从巫师那偷学的吗?低贱愚昧的麻瓜怎么可能打败巫师呢?
      “莱斯特兰奇小姐?”卡卡洛夫轻声呼唤。
      “不可能!”阿尔忒弥斯大声说,“麻瓜根本不会下棋!”
      卡卡洛夫微笑着看着她:“恐怕您低估了他们,莱斯特兰奇小姐。当然,很多巫师都是这样——”
      阿尔忒弥斯愤怒地站了起来,丢下卡卡洛夫转身离开了玻璃花房。
      暑期没法留校,这是邓布利多引里德尔进入魔法世界时立下的规矩,里德尔不得不回到那可恶可憎可悲的孤儿院。
      在霍格沃茨生活了半年后,他对这里的厌恶前所未有地增加了。他讨厌黑色的铁门和栅栏、光秃秃的庭院和阴森古板的楼房。与那些隐藏在麻瓜社会中别有洞天、光怪陆离的巫师世界相反,进入这栋冷冰冰的四方建筑只会被一种灰色的惨淡氛围笼罩,室内仿佛充斥着永不消散的伦敦雾。
      里德尔推开黑色铁门,铁门发出巨大的吱呀声。埃里克·华莱独自在庭院玩耍,他正将一些鹅卵石垒成石堆。
      华莱看到里德尔走进孤儿院的黑色大门后先是惊讶地跳了起来,然后将手中的鹅卵石一颗颗朝他砸了过来,一边用尖锐的声音唱起古怪难听的调子:“汤姆·里德尔~那个撒旦的孩子回来了~他没有被烧死~我们该怎么办~用银匕首刺入魔鬼的心脏~”
      楼上的几扇窗户闻声打开,几双眼睛冷漠地看着华莱在庭院自导自演的驱魔剧。
      里德尔后退一步躲过来袭的石子,恶狠狠地对华莱威胁道:“小心,我真的会烧死你!”
      “出了什么事?”善良的玛莎小姐一路小跑着从房子内冲了出来。
      惯于见风使舵的华莱立即扑到玛莎小姐面前嚎啕大哭起来:“玛莎小姐、玛莎小姐,是……是邪恶的里德尔……他说……他想要烧死我!”
      “我知道了,快进去吧,进去找科尔夫人要布丁。”玛莎小姐撩起围裙擦了擦华莱的脸。粗糙的亚麻布料给男孩的娇嫩脸蛋拭掉了一层皮,华莱停止没有泪腺参与的哭闹,捂着通红的脸颊跑进楼房内。
      “噢,汤姆,你回来了!”玛莎小姐朝里德尔伸出手,试图接过他的行李,里德尔则迅速地背过手将行李箱藏在了身后。
      玛莎小姐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仍俯下身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顶。
      “你长高了,瘦了点——那所学校没有充足的食物吗?”玛莎小姐问。
      里德尔没有作答,玛莎小姐早已习惯他的孤僻乖戾。可怜的孩子,十二年来从没人来这探望过他,兴许他的整个家族都遭遇了什么不测……
      玛莎小姐领着里德尔朝他的房间走去,她走在前面,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柄鸡毛掸子,一边走一边拂去走廊上摆着的杂物上的浮灰一边对他说:“汤姆,你的房间还保留着原样。今年新来了一对双胞胎,科尔夫人想过安排他们住在你的屋子,可他们一进去就开始止不住地哭闹。科尔夫人只好作罢,让他们和丹尼斯·毕肖普住在一起了。”
      “比利·斯塔布斯春天的时候摔断了腿,右脚永久性跛了。你还记得前年秋天来到我们这儿的爱莎吗?她真幸运,在去年圣诞节被一对好心肠的老夫妇领养,现在已经改名叫做爱莎·卡瓦尔康蒂了。上个月,她的养父母给我们寄来了照片,小爱莎现在漂亮极了。”
      “这里的变化就这么些,你的学校呢?科尔夫人说那不是一所一般的学校——他们对你进行怎样的特殊教育?你在那过得怎么样?结交到朋友了吗?”
      他无需回答这些问题,这与保密法无关——就算如实回答玛莎小姐也不会记得任何一句话,孤儿院的孩子太多,占据了她心里的每一寸间隙。里德尔走进自己房间,玛莎小姐的唠叨终于在他耳边消失了,她正站在隔壁埃里克·华莱的门口轻言细语地指责他在墙上乱涂乱画。
      玛莎小姐是个快四十的老处女,她无疑会走上科尔夫人的老路,变成一个唠叨、酗酒、浑浑噩噩的老女人。里德尔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是怎样离开他的巫师父亲,走进潦倒至死的困境的?他已经猜到了一种可能——父亲在她怀孕时袒露了自己的巫师身份,让这个可怜又愚昧的麻瓜女人为此感到恐惧甚至不顾一切出逃……但这个答案存在一个很大的漏洞,一个让他感到惶恐不安的漏洞,即他的父亲老汤姆·里德尔——魔法史中的的确确没有任何里德尔家族存在的痕迹。这不应该……如果他真的与那个伟大的巫师有联系的话,里德尔应该是个响亮魔法史的名字,不是吗?
      身世之谜暂时无法解开,里德尔坐在铁架床上,从怀里拿出紫杉木魔杖细细摩挲着。期末晚宴时迪佩特教授在讲话里三令五申禁止他们在麻瓜的地盘使用魔法,魔法部靠踪丝感知未成年巫师身边的魔力涌动,但在巫师聚集地就不一样了。魔法部无法辨识出一个巫师家庭里从早到晚发生的数百种魔法行为中的哪一条是家里的未成年小巫师所为——对角巷这样的地方自然同理。
      第二天一早,整个伦敦还笼罩在混杂着颗粒污染物的淡黄色晨雾之中时,里德尔就离开了孤儿院,他花了一个多小时从白教堂步行来到查令十字街。
      战争的阴霾尚未扩散到英国本岛来,查令十字街一如既往的繁忙,许多麻瓜在一家名叫马克斯与科恩的书店门口排着长队,似乎是为了一本新鲜出炉的麻瓜小说。里德尔在孤儿院不读书,也许是因为孤儿院只有几本缺了页的狄更斯小说——都是由仁慈的教会和慷慨的好心人捐赠的,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让孤儿院的孩子们读这些书有助于让他们意识到他们生活在这里有多幸运——孤儿院所提供的清汤寡水已经比百年前的稀粥好多了。然而现代的孤儿早已被资本主义磨去了真善美的天赋,品行顽劣、桀骜难驯、狼心狗肺的小混蛋们并不领情,书架上的书越来越薄,盥洗室的一角则多了许多带有墨香的厕纸。
      里德尔忽然注意到队伍里还混迹着一个戴着紫色丝绸睡帽,穿着厚厚风衣,袖口和裤脚露出蕾丝花边的男巫。他猜想在烈日之下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因为男巫前后的麻瓜顾客们都捂着鼻子与他间隔了两三英尺远。
      经过这间书店,他很快找到了查令十字街上最不起眼的破釜酒吧,进入肮脏、狭小的大门后,里面的空间豁然开朗。由于此时时间尚早,店里面只有稀稀拉拉的顾客和几个或趴着桌上或倒在角落里呼呼大睡的醉汉。
      “先生,请问这里需要服务员吗?”里德尔来到柜台里的老板汤姆面前。
      汤姆从《预言家日报》后瞥了他一眼:“你多大了?”
      “十四,即将在霍格沃茨读四年级。”里德尔谎报道,他的个子本来就比同龄人高,说是十四岁的男孩也能勉强让人信服——当然,这只是他自己所认为的。
      汤姆收起《预言家日报》,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番:“十四?可你看起来还够不到水槽。”实际上,破釜酒吧的老板汤姆自己就是个干瘪瘦小的男巫,比此时的里德尔高不了几英寸。够不到水槽这种话纯属胡扯,里德尔心底升起一团火,巫师哪有自己动手洗碗刷盘子的?
      “先生,我可以在这里工作直到开学,每天都会准时来。”里德尔继续说,“我非常勤快、能吃苦耐劳,不需要很高的工资——”
      无论是出于对廉价劳动的心动还是男孩的可怜模样激起了他泛滥的同情心的缘故,汤姆的神情变得有些动摇。
      “我可以不要工资,先生,我为您工作两个半月,有小费就够了。”里德尔急切地说,他简直比家养小精灵还要廉价了!
      汤姆思考了一会:“好吧,但我还是会多给你十加隆,否则我的良心会过意不去的。你叫什么?”
      “里德尔。”他回答。
      汤姆点了点头:“里德尔,你负责给客人们点餐。记住要随时观察客人的酒杯,在他们喝完最后一口酒时适时地出现并续上——小子,这意味着你不是在替我将那些掺水杜松子酒卖出去,而是为了你自己能获得更多的钱。”
      诚然,在破釜酒吧这样的地方工作容易遇见霍格沃茨的老朋友们。里德尔谎报年龄的事没多久就被热情洋溢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无意识地揭穿了,同时也暴露了他那个与店主一样的平凡而可悲的名字。但这并不全然是坏事,汤姆默许他继续工作,而学校的教职工则会给他更多的小费。
      偶尔也会遇见同学——比如莱斯特兰奇兄妹还有阿尔忒弥斯那条忠心耿耿的猎犬诺特。
      在遇见他们之前,里德尔趁休息的间隙在对角巷闲逛。翻倒巷一家名为博金-博克商店的橱窗中展示的一个金色小挂坠盒吸引了他的注意,它是那样美丽、别致。见到它的第一眼,他的心脏就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胸膛,他呼吸急促,耳边出现嗡鸣声,仿佛那条伊甸园的毒蛇正在他的耳边用低沉的嘶嘶声引诱他。
      他在橱窗前伫立了很久,久到博克先生冲出来用鞋头包铁皮的靴子踢了他一脚。他栽倒在地,沾了一身淤泥——工作了一个多月,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要把自己清理干净以免被客人嫌弃。
      “鬼鬼祟祟的小贼!我警告你——没有人能从博金-博克里偷走任何东西,没有人!”
      店门口招牌上的两只乌鸦活了过来,它们扑着翅膀向里德尔袭来,他用胳膊护着头,铸铁鸟喙将他的后背啄得生疼。
      “怎么了,博克?”
      一个衣着体面的红发男巫从商店里走了出来,里德尔从臂弯里偷偷瞄了一眼,立刻认出他就是阿波罗全家福上的莱斯特兰奇先生。
      “一个胆大包天的小毛贼。”博克先生说,“我老早就注意到他的影子了,他准是想从我这偷点什么……”
      里德尔爬起来撒腿跑开了,来自博克先生的咒骂则跟随他一直到回到对角巷。
      他在破釜酒吧后厨的通道里照着只剩下半块的破镜子,看见自己脸上全是污泥。里德尔举起魔杖用魔咒清洁掉身上的污渍,并猜测后背上应该也出现了一块块的淤青,但他现在已经懒得管了。他取下挂在门边的围裙,带上茶巾走进破釜酒吧。
      从黑与白俱乐部出来后,阿尔忒弥斯一直闷闷不乐。她不能理解自己竟然会输给愚蠢的麻瓜研究出来的技法上。
      阿波罗一直在试图宽慰阿尔忒弥斯,可阿尔忒弥斯的脑子里只有最后那场棋局。
      “可惜我没能亲眼见证,那个俄国人听上去很有趣——我一直以为只有巫师棋之神才能打败我们阿尔忒弥斯呢。”诺特说,忠诚的亚克多罗斯绝非幸灾乐祸,他只不过是发自内心地崇拜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巫。
      诺特抬起头想要找店主点餐,正好看见刚进来的里德尔,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哎呀,我们聪明的里德尔在勤工俭学呢。”他朝里德尔挥了挥手。
      里德尔也看见了他们,一瞬间僵住了。当然,他并不害怕他们,甚至他非常乐意跟阿尔忒弥斯来场决斗,对角巷可不是霍格沃茨那个安全的城堡,没有这样那样的顾忌——他无疑会大获全胜!
      他拿着菜单走了过去。
      “真高兴能在酒吧见到你,里德尔,我还以为你整个暑假都忙着准备你的N.E.W.T.s呢。”诺特阴阳怪气地说,里德尔只当作没听见他说话。
      阿波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要接骨木果汁,谢谢。”
      “我要黄油啤酒和烤面饼。”诺特说,他用胳膊推了推出神的阿尔忒弥斯。
      阿尔忒弥斯茫然地看着他。
      诺特凑到她耳边大声问:“你吃什么?”
      阿尔忒弥斯摇摇头,脑袋又垂了下去。虽然不知道缘由,但看见可恶的红毛狐狸终于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里德尔只觉得烦恼一扫而空,他收起菜单:“一杯接骨木果汁、一杯黄油啤酒、一份烤面饼,一共3西可9纳特。”
      阿波罗拿了一个金加隆给他,轻声道:“不用找了。”
      “我知道了!”阿尔忒弥斯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将阿波罗和诺特吓了一跳,她高声呼喊,“巫师棋,这里有巫师棋吗?”
      里德尔端来他们的食物和一盒巫师棋。
      “谢谢。”阿尔忒弥斯快速接过巫师棋,她这才忽然注意到里德尔,“你怎么在这?”但她在看见他招待生的装扮后便明白了,然后将他抛到一边,在桌上摆开了棋盘。
      “亚克多罗斯,我给你看我和他的对局。”阿尔忒弥斯左右开弓操纵着黑白两边的棋子,“我想明白我失误在哪了……”
      里德尔在一边静静地旁观了会阿尔忒弥斯和诺特的讨论,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期末那局棋应该认真玩去赢那一百加隆——阿尔忒弥斯才是一副只知道规则连《象棋入门指南》都没读过的模样。
      真是头蠢狐狸。
      半个月后阿尔忒弥斯又来到了黑与白俱乐部,这次是参加正式的伦敦巫师棋联赛,同行的还有诺特。
      比赛为期三日,她获得了二十九胜一负的战绩,唯一的失败仍是因为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卡卡洛夫。
      第二天,卡卡洛夫拜访了莱斯特兰奇庄园。
      当莱斯特兰奇先生派遣家养小精灵叫阿尔忒弥斯到接待室时,卡卡洛夫已经与她的父亲交谈甚欢了。
      “莱斯特兰奇小姐。”卡卡洛夫朝她颔首。
      “亲爱的,这位年轻的先生称他是你在巫师棋俱乐部的朋友。”莱斯特兰奇先生说,“他给你带了礼物。”
      阿尔忒弥斯看也不看莱斯特兰奇先生,气呼呼地从卡卡洛夫手里接过被羊皮纸包裹着的礼物——一本麻瓜棋谱。
      “我注意到您的风格是偏进攻性的,这本棋谱会非常适合您。”卡卡洛夫介绍道。
      “谢谢。”阿尔忒弥斯生硬地说。
      “您以后还会去俱乐部吗?”卡卡洛夫问。
      “那儿太无聊了,里面的成员除了你都是菜鸟。”阿尔忒弥斯说。
      “很荣幸能获得您这样高的评价,阿尔忒弥斯——请容我称呼您美丽的教名,莱斯特兰奇小姐显得有些冰冷。”卡卡洛夫说,“不能在俱乐部见到你有些遗憾,不过幸好你父亲同意我能经常来莱斯特兰奇庄园做客,这样我们有许多机会可以切磋——”
      阿尔忒弥斯顿感自己被父亲背叛,她瞪了莱斯特兰奇先生一眼。
      莱斯特兰奇先生微笑着看着她,用眼神告诉她结交俄国的纯血家族没什么不好的。
      “看来你的闲暇时间很多,没有工作吗?”她刻薄地说,“像你这么年轻的巫师,应该去俄国魔法部工作。”
      “卡卡洛夫先生是位正在环游世界的收藏家。”莱斯特兰奇先生插嘴道,“我们交流了一会,很高兴发现有许多可以合作的地方。”
      卡卡洛夫点了点头:“英国是个美丽的国度,我旅行到这里就被彻底迷住了,所以准备留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这里的气候也比我的老家舒适多了。”
      “那祝你在英国过得愉快。不过,只有半个月我的假期就结束了,九月一号我得返回霍格沃茨上学。”阿尔忒弥斯说。
      “噢,不能见到您是一种遗憾,但人的一生中没有什么比校园更美好的时光了,即使我刚刚毕业两个月,仍会想念科多斯多瑞兹的冰雪。”卡卡洛夫微笑着说,“祝您下学期过得愉快。”
      卡卡洛夫走后,阿尔忒弥斯开始向父亲问责。
      “卡卡洛夫家族在东欧很有名。”莱斯特兰奇先生解释说,“这位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卡卡洛夫先生能帮助我们开拓东欧的市场——家里面没有人在巫师棋方面与你相匹,更何况你们也只相差六岁,我相信你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你根本不在乎我想不想跟他做朋友,你只想着你的生意。”阿尔忒弥斯生气地打断他。
      “是莱斯特兰奇的生意。”莱斯特兰奇先生摇了摇头,啧啧道,“哎呀哎呀,那个六岁时信誓旦旦要让我们的渡鸦飞遍全世界的阿尔忒弥斯去哪啦?”
      阿尔忒弥斯冷哼一声:“狡猾的老爹,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我不喜欢这个俄国佬,他看起来另有所图。”
      里德尔在返校前夕换上了一套全新的霍格沃茨校服,将自己收拾打扮一番后再次来到博金-博克商店。但橱窗里的挂坠盒已经不在了,他的心也仿佛失去了一块。
      博克先生没有认出这个焕然一新的他来,他便顺势自称是阿尔法德·布莱克,对那个挂坠盒非常感兴趣。
      “当然是卖掉了,那是一份我不能拒绝的价格。”博克先生说。
      “卖给谁了?”里德尔急切地问。
      “你应该从家长那听说过博金-博克商店的规矩,年轻的布莱克先生,我不会透露买家的信息。”博克先生察觉到了不对劲,眯起眼睛打量他。
      里德尔垂下眼:“真可惜,看来我只能给亲爱的姐姐沃尔布加换一个生日礼物了。但她那么喜欢那个挂坠盒,她一定会很失望……”
      “如果是选择生日礼物的话,你可以看看别的。”博克先生语气缓和了些,“布莱克先生,不是我有意冒犯,那个挂坠盒的价格——恐怕不在你的预算范围内。”
      “为什么?它有多贵?”里德尔问。
      博克先生举起了手,手掌张开:“它的价格上有五个零——别惊讶,这是个非常非常珍贵的美人!根据它的年代和身上留下的记号来看,毫无疑问它曾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聊到自己热爱的工作,博克先生隐隐有些兴奋,“霍格沃茨创始人留下来的珍宝,真是太难得了——可谓是博金-博克商店经手过的藏品中最有分量的一个,它是那样美丽诱人,就连古灵阁的妖精也会为它而折服——”
      “萨拉查·斯莱特林……”里德尔喃喃自语。
      他身上有太多线索指向这位霍格沃茨的伟大创始人了,他血统之谜的其中一块拼图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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