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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真假 ...

  •   我有个哥哥,大家说他成绩不好,游手好闲,脾气也差,家里给他铺好路也不走,是个有王子病但是没有王子命的人,独来独往,没有一个人喜欢他。
      有一天,他来到了我的世界。放学的时候我看到了妈妈身边有一个帅气的男孩子,他和身边的人格格不入,身边的喧嚣闯入不了他的世界,他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孤单。妈妈说,这是我哥哥,哥哥大学放假回家,这几天的日子都会是哥哥来接送我。
      哥哥朝我笑了笑,好似冰川融化出一条缝隙,缝隙里渗出点点微光,我知道,他们说的都不对,哥哥可能不是那样的人。
      哥哥听说我在学校里表现很好的时候,哥哥会在学校门口附近的小吃店给我买好吃的奖励我,但大部分时间是哥哥嘴馋,我们一起买吃的。
      哥哥身体很差,我和他玩闹的时候,他时不时会停下来咳嗽,有一次我们闹凶了,哥哥咳嗽着缓缓往下蹲,眼神逐渐涣散,神奇的是,哥哥咳嗽的同时,我也感觉到我的心脏和肺部被人撕扯着,我被吓到了,用手捂住哥哥嘴巴,我想,哥哥如果不咳嗽了是不是会好一点?
      哥哥渐渐缓了过来,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向我说抱歉。为什么?哥哥,为什么你第一反应是向我道歉呢?你不疼吗?我看着都觉得很疼了。
      哥哥说,老毛病了,没事。可是,哥哥,你那么难受的样子,难道妈妈不知道吗?你那么难受的样子,难道你不去医院看看吗?
      哥哥笑了一下,眼角一滴泪水滑落,说,妈妈知道,大家也知道,妈妈之前听他们说就是一个小小感冒,不需要治疗,哥哥也吵过闹过,说要去医院看看,说以后可能没办法了,可是妈妈就坐在沙发上哭,妈妈向哥哥哭诉着家里没钱,家里赚钱也不容易,爸爸一个人赚钱,养活我们一家人和爷爷......
      后来妈妈听说我们学校有一个成绩很好的女孩子因为发烧导致死亡,妈妈想到了哥哥一直咳嗽,问哥哥是否要去医院检查。哥哥把妈妈那句哭诉记在了心里,刻在了骨子里,推脱说自己好多了,妈妈听到了后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可我知道,哥哥对这个家更加的失望了。
      哥哥大二了,向妈妈提出学校建议买笔记本。妈妈问要花多少钱?哥哥说,可能3000左右,妈妈沉默了,哥哥看到妈妈的反应后也懂了——妈妈不愿意买,哥哥在我面前唯一一次发了火。
      “初中的时候,你们骗我说,我考上了好的初中就给我买行李箱和手机,我TM熬夜苦读,考上了!可是你们怎么做的?啊?告诉我!你们怎么做的?你们告诉我,我没有考好,这个下次再说!行,我知道我那次考的是89,没有上95,这是我理亏。
      高中呢,你还骗我说,我如果考上了高中,你给我买手机,买电脑!我考上了重高!可是呢,我到现在都用的是你们不用的旧手机,高中的时候,校长都来劝你们,让我去学舞蹈,我的资质不比他们差,你说不行,因为姐姐学舞蹈、美术、音乐方面都没走出来,说我也不可能,如果再劝就让我退学,让我眼睁睁的看到他们一个个考上了985、211,我却还在一个专科挣扎。
      大学,我想报信息技术方面,你们不允许,说如果我报了,就把我赶出去,我不知道我出去是否还能活着,我不敢赌,我也赌不起,你们让我学医,我就学,我就拿个破手机和那些那种新款手机的同学一个寝室,我感到自卑。”
      “家里没钱,家里赚钱也不容易,爸爸一个人赚钱,养活我们一家人和爷爷......”
      “你还是这句话,这句话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每次给我钱,都要说这句话,我都觉得活着没意思。”
      “这是傻子!人就是要活着,一天天不想活的都是傻子,脑子有问题。”
      “高二的时候,我被校园霸凌,我打电话给你,你和姐姐却说你要带小侄子,就这样拒绝了我走读的想法,我谁都没告诉我被霸凌了,但是谁都看出我那段时间的不对劲,我那段时间成绩下滑,你却打电话问我是不是上课没听课,成绩怎么下滑得厉害?!我脑子有问题?”
      “那你高中和那个男孩子走得近,还亲上嘴了,你还有道理?”妈妈似乎觉得自己说道了重点,她挺了挺腰,昂首挺胸。
      哥哥看到妈妈这样子冷哼一声,我们都知道,妈妈没救了。
      哥哥身上扛着很多,但是哥哥身体并不能支持哥哥负担这么多,时间也不多了,哥哥的身体逐渐枯萎,哥哥没有多少时间了。
      ......
      自那次大吵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哥哥和妈妈维持这表面的和平,但,平静的冰面下暗藏的是波涛汹涌。
      我放假了,哥哥带我远远地去看另外一个人。我们将身影藏在树荫里,我们静静地站着、看着。
      阳光的照耀下,那个人和他的妹妹在草地嬉笑打闹着,我问哥哥,那是谁?
      “那是我年少时的欢喜,是我的救赎,是我的阳光,是我的不可求。”
      哥哥说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但感受到了哥哥的悲伤。
      看了一会,哥哥带我离开,我们来到了江边,哥哥没有说一句话,但我知道哥哥接下来要干什么,我支持哥哥。
      我们翻过了围栏,扑进了江水里,任由江水冲刷着身上的过往,我睁开眼,没看见哥哥,我知道了。
      没有哥哥,我就是哥哥;没有弟弟,我就是弟弟。我将自由,我将飞翔。
      那个男孩在高中时期救我逃出沼泽,教我如何面对霸凌,鼓励我在阳光下奋力奔跑,我们互相追逐着,打闹着,直到她们找到我,抓住我,将我按回沼泽。当我奋力爬出沼泽,看到了他,我很委屈,我想扑进他的怀抱。但,我看到他,干干净净的他,我看看我,我一身淤泥,我退缩了。
      肮脏的我,配不上他,愿他以后快乐、健康、幸福,愿他的世界再也没我。
      我的时间停在16,我的身体永远19。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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