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轩听雨

104、台下目流光

　　运动会当天，最开始入场的是初一年级，随后便是高一年级。看多了稚气未脱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孩子，亦或是小猫小狗小兔子，看着稍显成熟的高一都显得莫名欣慰。
　　初一的孩子们大多数都是老师安排的，多数班级都是相差无几的风格。而高一大多数是自主编排的，相对来说来说，更多的都各有千秋，有三班的国际风格，也有四班浓浓的水墨风。虽说白遥觉得运动会吧，开幕式没必要这么花里胡哨，但是还是很满意孩子们饱含热情的对待每一件事情的。生活需要热情，才能扛得过那些骨感的寒冷。
　　水墨的扇子如风里的花瓣一样上下翻飞，舞步踩着轻快的琵琶如雨落一般急促。如梦蝶一般，不知身是何物，如山风过岗，卷起千层花浪。舞回雪之飘飖，舞玄鸟之翩旋。

　　看完四班的表演之后，白遥也无心继续看下去，给鹿祈发了个信息，让他安排一下到时同学们入座观众席的事情，自己便前往超市采购物资了。直到现在，一切都还是完全按照计划在进行。
　　裁判员宣誓还要等好长一会时间，所以今天来担任裁判的张舒此时也有空暇，看着白遥独自一人离席，一刻没等，翻身越过栏杆就紧随其后的跟了上去。白遥步子通常都很轻快，张舒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打算在小卖部来一场偶遇。
　　“诶，白老师来买什么呀？”小卖部的阿姨是认识白遥的，最近他经常来买一些糖果之类的小零食。白遥笑了笑：“给班上那些小家伙买些吃的去，不然他们在看台上坐着无聊。”
　　“白老师也来买东西啊？”张舒慢慢从后面走出来。其实，白遥小时候受过夏夜的一些小训练，是知道张舒跟着自己的，只是一直懒得揭穿罢了，刚好，送上门的劳动力，得压榨压榨：“来得正好，当下帮我抬两箱水过去。”白遥四下看了看，看见两箱没有开封的矿泉水，指了指后吩咐张舒道：“就那两箱吧，你先走着，我买了东西就来。”
　　见白遥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和当年一个样，优雅高贵又随性自由，带着距离感又平易近人，张舒也没有拒绝，轻轻松松的扛起两箱水就走了，他知道，等自己回来了，白遥应该都还没有买完东西。
　　有距离而又平易近人，应该是因为他不属于自己吧。这是很多喜欢白遥的人对于白遥的想法。
　　不出所料的，等到张舒回到小卖部的时候，白遥还在选着薯片。“哟，来这么快呀，那就再带点东西吧。”白遥也没和他客气，自己非要送上来，不用白不用。张舒笑吟吟的接过白遥递来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放在篮子里。
　　等到白遥选好东西之后，张舒去选了一瓶可乐放在里面。白遥瞥了一眼：“咋啦？想喝可乐了？我可以勉为其难的记我账上，当你的辛苦费哦。”张舒嘻嘻一笑：“我记得白老师那时候经常买可乐的。很多时候下课晚自习前就会去买，我和老王都遇到你不知多少次。”
　　白遥思索了一下，嘶，哪里是自己喜欢喝可乐呀，是当时鹿祈那小家伙喜欢喝。那是把他带回家的第一年，白遥生怕他出什么事，能带到身边的时候，就都把他带到身边。
　　白遥也不想辜负别人的好意，也就将那瓶可乐留在了篮子里。
　　“一共两百零六。”售货员阿姨慈祥的笑着。白遥拿出了教师卡刷了刷，滴的一声后，不出意外的，钱不够了。最近经常买奶茶，又忘了充卡，余额不足是理所当然的。张舒此刻意识到，大抵是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了，不过按自己记忆中的样子，白遥当年好像挺阔绰的，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白老师，我来付吧。”张舒把自己的卡递给了白遥，而白遥却是用手背将他轻轻推开，随后从裤包里掏出另一张卡：“没事，小鹿之前把卡给我了的，应该够付。别和我抢，等会我可是还要和他们炫耀一下，这可是他们班主任，我，亲自买的。”说完后，还叉了叉腰，一脸炫耀的样子。
　　他，还是傲娇而可爱的样子，和那年一样。果然，栀子花，每年都会盛放。
　　“白老师这些年在学校，还是那么受欢迎吧。”张舒提着一大袋东西，略带询问的问道，其实答案在他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心里有数了。白遥可是第一年就登顶的老师，名声当时就传遍了大半个高中部。
　　此时，白遥也提着一袋不小的东西，算得上是骄傲的回答道：“如果今年投票也是我的话，你老师我呀，可是连续五年的最受欢迎老师了。”
　　张舒了然的笑了笑：“不愧是白老师呀，还是那样的受欢迎。”白遥隐约想起了当年教他们的时候，责骂道：“当时就只有你们几个还骂我来着，咋滴，改口了？”
　　张舒讪讪的笑道：“当时年轻不懂事，白老师别往心里去。”“我才懒得和你计较。”如果白遥腾的出手，必然会一巴掌拍在张舒身上。
　　“白哥！”远远地，就听见了鹿祈的喊声。白遥舒了口气，就站在原地没有继续走了，等到鹿祈三步并两步的跑过来时，一个很自觉的把袋子递过去，一个很自觉的接过袋子，如同约定好的一般默契。接过后，鹿祈还关心的看了一眼白遥的手：“都勒红了，没多大力气还不等我...”白遥一时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没有说出来。而张舒知道，那些怪怪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来的。
　　白遥只是装作责备的语气说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搁那摸鱼呢？”鹿祈一脸委屈的说道：“不是你安排的嘛，差一个人唯我是问，我不得好好清点一下嘛。”那份委屈的表情像极了受过大冤一般，有几分快哭出来的样子。
　　鹿祈有时候的茶里茶气，白遥是清清楚楚，让他再装下去就该有人说自己欺负小孩了：“好好好，没责备你的意思，你也别跟我装了。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等下我单独给你买点吃的。”
　　“嘻嘻，白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