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九栩

130、番外，各方对黄梨出游的反应

　　欧阳蝶望着跳动的烛火，目光变得深远，他跟女儿讲了一下恭王府目前的困境，其实恭王府的困境主要是八王爷的第二子平原郡王。当今圣上年轻时，曾病重，当时的太后刘氏接了八王爷的二子赵允良，也就是如今的平原靖王进宫，接进宫干什么，当然是当皇帝的替补。

　　谁知道圣上痊愈了，赵允良又被送出了皇宫，自此后一直被圣上忌惮，想想也能明白，谁愿意身边有个随时都能取缔自己的人存在。自此后，赵允良，乃至整个八王一脉都过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后来圣上大封王族，为显豁达宽厚，赵允良这才有了平原靖王的称号。

　　“还是官家仁慈，若换一个帝王，别说平原靖王了，恐怕八王爷一家都会被杀得干干净净。别看着现在风平浪静，其实朝堂上早就暗流汹涌，官家无子，以后的官家就会从几个王爷家里出，至尊之位，哪个王爷不心动，暗中较着劲呢。”

　　欧阳蝶又说官家虽忌惮平原郡王，却是极喜欢这位恭王府的小王弟的，经常派旨出来接小王爷进宫，他猜想是不是官家有心让小王爷以皇弟身份继任大统？还有八王爷，八王爷会不会也想自己的小儿子当皇帝，只要他的小儿子当了皇帝，是不是可以解了他的二儿子乃至整个恭王府的危机。

　　“但是，晴儿，若八王一脉输了，继位的新旁不会忌惮他们？若遇到跟现在的官家一样好的皇帝也行，虽被忌惮但至少命是保住的，可是万一是心狠的呢，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晴儿，为父本不该跟你说这些话，但为父想你清醒一点，为父怕你存一些不该有的妄想。”

　　欧阳晴抹干净眼泪，解释道：“爹爹，晴儿从没想过要攀龙附凤！女儿只是喜欢和黄姐姐在一起。”

　　“这就好，为父知道了我家晴儿是最懂事的孩子。”

　　欧阳蝶又问她这次跟黄梨出行有没有学到什么，欧阳晴一下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讲起了拆贺家老宅子一事。“黄姐姐还教林人妹妹，说我们女子不惹事，但也不应怕事，今后若她婆母再无理取闹，她就找保长说话。当婆母的都不怕在乡亲面前丢脸，难道她一个外来媳妇还怕丢脸……”

　　“这姑娘做得最绝的就是先拆了贺家老宅子，断了岳娘子婆母的退路，然后再诱之以利，将岳娘子婆母的帮手变成了她自己的人。”恭王府，八大王的书室，张寿一边帮着王爷研墨，一边对王爷讲起他们这次出游的经过。

　　赵元俨听他说完，手中的笔略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作画，状似随意的问：“这么说，这位姑娘倒不是一简单人物。”

　　“绝不简单！”

　　张寿放下墨条，又端起桌上水洗，给水洗里换水，然后恭敬回道：“卑职与老沈最初都觉得岳娘子的嫁妆既然被她婆母霸占，必然是要不回的，这等山野村妇刁蛮不讲理，哪肯将倒手的银钱吐出来。结果，”

　　他顿了一顿，抬眼看了专注画案上的王爷一眼，然后又垂下眼眸，轻笑道：“被黄姑娘治得服服贴贴的，最后老老实实地交出了岳娘子的嫁妆。这还不算完，黄姑娘又去找了当地保正，与保正说了岳娘子的难处，说岳娘子年龄小，还在长个儿，得吃好东西。那保正也是爽快之人，当场保证岳娘子客居他家时决不克扣岳娘子的伙食钱，后来还答应，若孟氏今后再欺负岳娘子，只要他知道了，他一定替岳娘子做主。”

　　赵元俨勾勒好了山石轮廓，皴擦画纸，山石逐渐成型，随口赞道：“见微知著，心细如发。”

　　“王爷，还有更绝的。”

　　“好你个张寿，现在倒学会卖关子了。”

　　张寿陪笑道：“黄姑娘早早派人去了县里，待岳娘子的嫁妆一事敲定，差不多天也亮了，岳娘子的爹娘就来了。”他回忆那天清晨黄梨让他再次跳上木桌，向众村民喊话……

　　“各位乡亲父老，我家大娘子还有话说！”张寿喊了一晚上的话，这时声音有些嘶哑。

　　众村民听到那位从京里来的娘子还有话说，连忙再次聚集过来，岳林人的爹娘也顺着人群围了过来。

　　张寿见人到的差不多了，朗声道：“我家大娘子说了，既然岳娘子的娘家没人了，她来当她的娘家人！今后岳娘子就是我家大娘子的亲妹妹……”

　　“黄姑娘教卑职说得这番话就是故意说给岳娘子的爹娘听，人群散了后，岳娘子的爹连感谢的话都没说一句，灰溜溜地就走了，倒是岳娘子的娘亲一直拉着黄姑娘说了好一些感激的话。”

　　张寿又道：“萧虎林状告展护卫一案，听说也是黄姑娘的主意。对黄姑娘，卑职现在是心服口服。”

　　这时，赵元俨画作已成，他放下毛笔，拿起桌上宣纸，纵观整幅画作，极满意地点了点头，赞了一句“不错”，只是不知他的这句“不错”是赞人，还是赞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