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
-
海洛没执拗过卡因，她只能先是回了房间里，她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心里很是郁闷，但又着实抵不过困意，很快的又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依旧是没堵到卡因，卡因带着白川早早地出了门，留下海洛与李妈面面相觑。
往后两日依旧如此，早上抓不到人，晚上熬鹰一样。
直到某一天的半夜，在卡因轻手轻脚的打开大门的时候，终于被海洛抓住了。
海洛啪的一声打开电灯的开关，不是很好的脸色看着卡因，她道：“有必要这么对我吗？”
卡因站在门口，然后背手先把门关上，她算是认命道：“来我房间吧，我们详细谈谈。”
海洛二话没说，跟着她进了房间。
她在床边坐下，看着卡因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拉了凳子过来坐在她的对面，道：“你想问点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知道多少。”海洛抓着床单，她不安的问道：“你会全部告诉我吗？”
这像是试探，又像是自言自语，海洛现在心里没底，她拿不出往日的镇定来。
“我会。”卡因牵过海洛的手，让她别死攥着床单，她原本漂亮的指甲因为意外而导致甲油残缺，这两天又被她焦虑的扣的一干二净，留下白白的划痕去不干净。
“只要你想知道的，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卡因道：“但是你不可以出去，你不可以生气，别的我都尽力满足你，好不好？”
这是妥协，也是强硬。
海洛点头，从小的开始问。
“那天我们掉下水的时候，我的手下还在吗？”
“没有找到。”又像是怕海洛不信，她又道：“我当时只顾着找你了。”
海洛能怎么样？她只是点头。
“南北堂出事了吗？向南北的公司怎么样？”
“…”卡因稍作沉默，她舔了舔嘴唇，道：“分崩离析，你们上头的人死了好几个，向南北失踪了。”
海洛看着她的眼睛，格外的镇定，她的手任由着卡因抓在掌心里，此刻卡因也觉得她的手有些发凉。
半响，她才忍不住开口。
“夜天堂有事吗？”
“夜天堂被查了，资金线人员接触那些东西，查的不是很深，他们没对月烟烟做什么，我会看着的，起码保证人员安全。”
海洛的肩膀有些撑不住，微微的弓起来了一些，她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这里是白水组总部的地盘，你不安全。”
听到这海洛不禁一怔，她原本想着这不过是卡因的另外的落脚点，却未曾想到这居然是总部。
在这里卡因不是首脑，她不是权利最大最可以做主的那一个，所以她才会让她别出去，别见到任何人，就不会有任何事，所有一切的未知可怕将被卡因一个人抗下，通通关在门外。
“我能不能回南北堂？”海洛发问道：“能不能帮我弄手机，能不能帮我联系池厌？”
“洛洛。”卡因抓紧了海洛的手，她道：“你…现在还不能回去。”
海洛沉默着，而这让卡因更加的心慌，往日鲜活的海洛，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跟她阴阳怪气也好，跟她吵架也好，而不是这样沉默的坐在这里。
“外面还有人在找你，想趁着南北堂失手上来踩一脚的人太多了，向南北肯定没死，他会东山再起，但他现在保不了你。”
“洛洛，就在这待一段时间，行不行？”
卡因担忧又小心翼翼的神色刺痛着她，让她感到无比的难过。
确是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她再强一点，手中能握住的权柄再多一点，不是一个靠着池厌和向南北的小孩，那事情是不是将会有转机？
她现在轰隆的脑子里就一句话。
你太弱小了。
温室里的花朵怎么经得起折磨呢？
“我能不能联系池厌？我就想…”说道后段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卡因看海洛的背脊，从最开始的笔挺，到现在越来越下的蜷缩，她不忍心，但她必须。
“我不能给你通讯工具。”
海洛是料到了的，她上头还有人，卡因信她没有用，得幕后的人信她才行，总部，能带回来都不错了。
“我能不能问池厌两句话？不要手机也可以…我…我就想…”
她匮乏的语言表达能力已经不能再帮助她什么了，连想干什么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喉咙更是空洞的发痛。
海洛本身就不算一个，强大的人吧。
大抵是这样的，越大的事情越强装冷静，越小的感情她越忍不住，忍不住蜷缩，忍不住害怕，忍不住掉眼泪。
“洛洛。”
海洛抬头想看卡因，可她看不清。
“池厌…池厌被抓了…”
她现在大脑有些无法思考。
她现在大脑在一瞬间停止思考了。
抱着侥幸和不愿相信，反复的去确认这件事。
“池厌…被抓了？”
卡因只能是没有动作，沉默不语，她道：“洛洛，冷静住，你现在不可以崩溃。”
海洛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无非就是审问，审问过后死刑，凭池厌手上的流水，枪口的人命，池厌活不了的。
“卡因…我现在……能不能帮我倒杯水？”她双眼通红的看向卡因。
卡因给她倒了水回来，见海洛麻木的，甚至没有过多反应动作的坐在那里，她将温水递到她掌心里。
海洛接过水，递到嘴边缓缓喝了两口，却像是噎住了一样，卡在胸腔里面，下不去。
一下子的反应上来了，海洛慌张的捂住嘴冲向了卫生间，连着晚饭一同吐了出来。
海洛抬头看镜子里自己狼狈的模样，通红的双眼，脸颊挂着一道泪痕，嘴角还挂着血珠，然而镜子里还有卡因站在门口，伸手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回头看卡因，潦草的擦了嘴角的血迹，开了水龙头洗了手和脸，整个人看着没用情绪，镇定的可怕。
“我…”
“我在。”
卡因轻轻的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她道：“我在。”
海洛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感受着她滚烫的血液。
她靠在她的身上，直到卡因发现，仅仅是一两分钟，海洛就已经像是晕厥一般的睡过去了。
卡因抱起海洛，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抱着她的腰身，看着她憔悴下去的脸色。
过年时好不容易添上了一些肉，好像也因为这两天的事情而又瘦下去了。
她又能说什么呢？她又能做什么呢？
海洛感觉到了身边人的存在，也环上了她的腰身，将自己一整个人团成小小一个，缩进了卡因的怀里。
睡觉吧，会好的，会好的。
梦里会遇见什么呢？她要过多久才能够释怀呢？
是往日的家常便饭，还是后来的腥风血雨，从前的正常生活，那日的意外灾难，好像在此刻，都没有意义了。
卡因环紧了她的腰身。
未来要怎么办呢？她又能怎么办呢？给个方向吧，她要往哪走？她想要个未来。
不论是天南地北，还是刀山火海，大概再也没有一次会比卡因说出池厌的下场要艰难的事情了。
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
海洛一直都是个天真的人，她喜欢钱和礼物，喜欢漂亮衣服，喜欢香水和奢侈品。
可未来要往哪走呢？
大抵也是个悲悯的人，在他们这些人的对比之下，她似乎又是格外的菩萨心肠，是水族馆的水母，是歌剧院的入骨相思，又是直接被她夺取生命的人。
未来在哪呢？
好的不够好，坏的不够坏，因为所思所想都不够纯粹，所以才忧伤，才痛苦。
她真的是一个天真而又悲悯的人，可人不能总这么善良。
单于她而言罢了。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第 6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