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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妻妾和睦’(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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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恒越抓紧自己的领口,满是戒备的瞪着靳红月,厉斥道:“你就站在那,不许过来!”
靳红月看了眼满脸警惕的齐恒越,又低头看了眼,地上躺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真昏迷了,还是在装昏迷的黄芙月,心中冷笑。
没用的东西,总想着让女人保护。
也不看看,要搞你的也是女人,弄不死你?
靳红月手中捏着帕子,期期艾艾,眼泪落不停,帕子擦不停,眼睛不一会儿就红了。
“将军到底是厌倦了我,先是不问青红皂白的质疑我,这会儿更是靠近都不允。黄姨娘是好,更是将军如今的心尖宠,可将军若早说厌了我,我根本就不会跟着将军来这京城呜呜呜呜呜……”
这一下就让齐恒越想起了,是他不许靳红月离开,这才有了现在这些事。
心虚里,夹杂了更多的烦恼。
又擦了一把眼泪,靳红月换了口气,准备继续哭,却被忍无可忍的齐恒越叫停。
“够了!”
像是后知后觉自己语气太重,齐恒越又放软了些声音道:“月娘你先别哭了,我头都要被你哭晕了。”
“刚才是我太着急了,没有先问清楚,就怀疑你,是我的错。但是你看,这里就只有你和芙月二人,她落水时就你在她身旁,还有她那丫鬟也说是你推的,这我才误会了。”
说话时,齐恒越习惯性就想来碰靳红月,才迈半步,就感觉到脚下好像踢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昏迷的黄芙月还在地上躺着呢。
齐恒越尴尬收回脚,又有些心疼。
自己刚带回府的美人儿就这么遭罪了。
忙蹲下身去查看,黄芙月的腰间衣衫上已经留下了一个脏兮兮的脚印子。
偏齐恒越还嘀嘀咕咕:“还好没把人踩坏。”
这可是他花了三千两白银赎回来,踩坏了可不是人的事,是银子!
靳红月冷眼看着,反而看到了在齐恒越没注意的时候,紧闭双眼的黄芙月腮帮子动了动,这是在咬牙忍耐着呢。
有这忍耐力,她做什么都不会太失败的。
当然,前提是,不要碰上她靳红月。
靳红月一吸鼻子,又抽噎起来:“将军到底还是更在意芙月妹妹的,我问将军许久,将军连个交代都不愿给我,就先去关心芙月妹妹,早知道……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我跳水中去,这样或许还能得将军的一二怜惜罢呜呜呜呜……”
齐恒越戴上痛苦面具了,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
“……月娘,我们是在说谁将芙月推下水的事,你别又这么无理取闹好吗?”
靳红月继续嘤嘤:“将军不喜了,厌烦了,我做什么都是在无理取闹,是任性,将军心里根本没有月娘。”
“不是……月娘,如果我心里没有你,我怎么会五年身边都只有你一个女人,又怎么会让你为我生孩子呢?甚至我还带你和孩子一起回京,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我对你的心意吗?”
靳红月脑门冒出一个硕大的问号。
你说你做了什么?
你说这些都是你的心意?
啊?
你这话怎么不像人类语言,伪人吗你?
伪装人类的时候,你都不加载一个完整的语言系统和逻辑吗?
为什么五年身边只有原身一个女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难道不是因为你馋原身的容貌和身子,就用‘以身相许’这样的毒计,骗了原身的感情和身子,还让原身在懵懂之中就给你生了孩子。
做的事全是利己的,出于私心的,说出来竟然还能被篡改成是因为真心吗?
服气,不愧是能吃‘女主’软饭的东西,但凡她靳红月还是原身那个恋爱脑,都被他绕进去了,非得被他感动得一塌涂地。
扑上去,和齐恒越抱在一起,说他为她付出了这么多,真是太辛苦他了。
可恶,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恶心的。
但齐恒越都用这些事来混淆视听,那她也可以装糊涂,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靳红月脸上表情转变为欣喜,“我就知道将军心里最在意的,还是我。将军之前对我的冷落和不耐烦,定是黄姨娘那狐媚子教唆!将军莫怕,这狐媚子敢这般教唆将军,离间我们的多年感情,定是居心不良。待我去与夫人说明这事,定叫夫人把这女人发卖了去!”
齐恒越开始牙疼了,他三千两白银赎回来的美人儿,要正让她们发卖了,能不能卖个零头都是个问题。
何况,他还没享受够美人儿的伺候,怎么可能让孟南柯与靳红月,把他的新宠发卖了。
齐恒越顿时黑了脸,“此事你休要多管,芙月是我带回府的,就也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也没有资格处置她。你……管好你自己和安儿就够了。”
“另外,你今天推芙月落水这事,我也看到了。是你做的,你就承认,只要你知错改正,相信芙月也会原谅你,你又何苦泯顽不灵,死不承认?你就真要等到我对你彻底失望吗?”
靳红月盯着齐恒越脸上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
这厮,来真的?
他真要把这屎盆子扣她头上?
果然,对渣男就不能有丁点儿的期待。
靳红月不屑冷哼,也不想应付这两人了,直接站直了身。
在齐恒越蹲着查看黄芙月的姿势看来,此时的靳红月似在俯视他们,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在齐恒越惊诧,他的月娘怎么会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再欲去看,靳红月已经转身去抱,一直乖巧坐在矮石上的齐殷安。
单臂轻松抱起孩子,靳红月微微撇头,用着不轻不重的语气对齐恒越道:“将军既然这般在乎黄姨娘,为了她甚至连真相都不在乎了,那将军最好能看护好她。不然……我怕我一不小心,将她捏死了呢……”
然后利落带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恒越还在细品靳红月话里的意思,怎么想都觉得靳红月这话是在威胁他。
可他潜意识里又觉得,他的月娘不可能这样对他。
他是她的夫,更是她的天,她这辈子都得依仗他,她怎么会,又怎么敢这样对他?
两种思绪在天人交战,最后还是气愤压过了所有。
女人怎么敢这般挑衅夫君威严?!
齐恒越愤怒起身,就要去追靳红月。
脚刚迈出,先听到一声脆响,齐恒越下意识寻声看去,却见刚才齐殷安坐过的那块矮石出现了一道道裂纹,最后终是不堪重负,碎裂成了无数瓣。
“怎么回事?”
这下齐恒越顾不上去追靳红月母子,更忘记了还躺在地上的黄芙月,急步走到碎裂的矮石前,蹲下查看。
裂纹崭新,源头是一凹陷处伊始,整块有丈许长尺余高的石头,就这么裂开了。
齐恒越手指触在凹陷处,心里有些发颤。
没来由的,他就觉得,这个凹陷和开裂,都和靳红月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齐恒越想否定,又不可自制的咽了口口水。
“她刚才说的那番话,说不定是认真的……”
“咳咳……咳咳咳……唔……将……将军……”
一声嘤咛,拉回齐恒越的思绪,黄芙月脸上表情痛苦,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身子乏力未能成功,反而是动作太大刺激得一直咳嗽,咳红了小脸。
齐恒越回头就看到黄芙月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像在等待她的天神救赎她般。
齐恒越立马就心疼了。
心疼美人儿,也心疼买美人儿花的大把银子。
旁的事,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你别乱动,我抱你回去。”
美人儿每咳嗽一下,齐恒越的心就跟着揪一下,脚下步子也迈得愈发大。
路过放食盒的地方,齐恒越没注意,直接一脚踢翻了满盒的精致糕点。
食盒打翻,糕点散落一地。
黄芙月眼角撇到,抽了抽。
为了促使计划顺利,这些糕点可都是她亲手做的,费了不少功夫。
现在不但谋划未成,糕点还被这没用的臭男人糟蹋完了,黄芙月心里快要怄死了。
齐恒越发觉黄芙月变了脸色,担忧问询:“芙月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黄芙月将头埋进他颈项间,“奴家咳咳……喉间发涩,头疼胸也闷,将军~奴家好生难受啊呜呜……”
齐恒越一听,莫不是刚才落水受了风寒?心中更着急了几分,抱着人,大步迈着,竟都似小跑起来般。
……
“你是说,月姨娘他们回去的路上,被黄姨娘拦下了,黄姨娘还被月姨娘推落水了?”
听竹院中,作为消息通的春芝正与孟南柯八卦自己最新听得的消息。
“嗯!奴婢还听说,黄姨娘被推落水时,将军刚好也在,正好目睹了一切,月姨娘便与将军又闹了一通。”
孟南柯却摇头而笑:“据我近日观察,月姨娘不是那样的人。”
春芝不解:“小姐真就这般信任她?奴婢却觉得她许是伪装的。”
“说来,你大抵不信。是直觉。”
“直觉?”
“嗯,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她不会害我。她说的话,也许真假参半,但人活在这世上,总有种种苦衷不得已。可只要她不会害我们,仅这一点就足够了。
而且,从她几次提起,若非因被以孩子要挟,她都不会留在京城这事,她是认真的。
在说边境的日子时,虽然苦寒,可她眼中都是光彩。我相信,如果给她机会,她定会选择离开,辜负了她的齐恒越,留不住她的身心。”
而如果她当初也有选择,她也不会选择入这一隅方寸的笼中来。
可她几乎没有选择,而齐恒越的出现则如救命稻草,她只能奋力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