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巷清风》莯苓子

2、亲自帮你吹

　　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烦躁的心情使苏若琳没法好好听课，一直盯着窗外发呆。
　　“那个新来的，黑板在外面吗？”讲台上的王老师注意到了她，锋利的眼神如尖刀般刺向苏若琳“不想听就出去。”
　　好奇心赶走了大家的瞌睡。除了夏欣野，大家都双双看向后排的苏若琳，小声议论起来：
　　“母老虎的课都敢明目张胆地走神。”
　　“这下有好戏看了。”
　　“……”
　　陆小辞也看向她，摆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王老师在名册上找寻着那个陌生的名字：“苏若琳是吧，念在你是第一次我就不追究了，好好听讲。”
　　大家都意犹未尽地把头转回去。
　　“知道了。”苏若琳扫了扫黑板上的内容，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
　　于是乎，她用一只手撑住下巴，强迫自己看向黑板，认真听讲。
　　第一节课就给老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漫长的等待，终于盼来了下课铃声。还没等老师走出教室，同学们就一窝蜂地冲往食堂。
　　苏若琳仿佛得到了解脱，一整个趴在桌上。
　　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叫声，距离她吃早餐到现在已经快五个小时了。
　　苏若琳不紧不慢地走到食堂，刚进门就嗅到了一股劣质消毒液和饭菜夹杂的难闻气息，食欲立刻被打退。
　　窗口里面的菜已经所剩无几，苏若琳一脸不情愿地挑了两个看得过去的，找了个角落坐下。
　　肚子让她已经顾不得味道，这是苏若琳吃过最难吃的一顿饭，当然也是最便宜的。
　　“可以坐这吗？”
　　苏若琳抬起头，是那个熟悉的面孔：“嗯。”
　　看见夏欣野餐盘里的菜，跟自己没什么两样。除了饭多一点，可能因为饭是无限续的。
　　“你不是来的挺早吗，怎么也没抢到菜？”
　　“我平时都是吃这些的。”夏欣野将头埋的很低，表情显得有些低落和难为情。
　　“……”
　　感觉到氛围有点奇怪，夏欣野又开口：“今天…谢谢你帮我。”
　　“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苏若琳看向她，有点疑惑“为什么不反击？就任凭她这样对你？”
　　“惹了她，就别想在这上学了。”
　　“为什么？”
　　夏欣野沉默了一会，将嘴里的米饭咽了下去才缓缓答道，“她家跟学校有后台关系，反正你别惹她就行了。”
　　从小就在光里长大的苏若琳不懂，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些人一开始就生于黑暗，在腐朽中与生活做对抗。她更不明白，那些跟她毫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会拿起键盘攻击她。
　　这是她第一次触碰到黑暗。
　　午饭过后，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
　　宿舍采光很差，整个屋子都阴暗暗的。加上没有空调，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若琳坐在简陋的木板凳上打开手机，想看一下最近的新闻。信号出奇的差，转了好久，屏幕上才弹出来一条热搜。
　　【天才少女苏南屿黑幕事件疑似坐实……】
　　她鼓足勇气点了进去，肮脏的话语如海浪一般扑过来，让人猝不及防。
　　澄清有什么用，他们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的事，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罢了。
　　苏若琳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关掉，丢在一边的桌子上，前所未有的无助感笼罩着她。
　　“你不午休吗？”夏欣野见苏若琳不太对劲，关切地说道，“下午上课会犯困的。”
　　平时这个点苏若琳都是在练习钢琴。
　　“不用，睡不着。”她说。
　　苏若琳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寝室：“这个宿舍就我们两个人吗？”
　　“不是，还有一个人。”夏欣野指着自己对面的床铺，“估计过两天就来了。”
　　“嗯。”
　　苏若琳趴到桌子上，桌腿发出吱呀呀的声音。从窗口吹来的风让她烦躁的心情得到了一丝凉意。
　　*
　　如夏欣野所说，下午的课极其枯燥乏味，班上的人睡倒了一大片。垃圾发酵的味道和汗臭味夹杂在一起，被电风扇散播到每一个角落，令人作呕。
　　好在苏若琳的座位靠窗，空气还算新鲜。
　　少女细长白皙的手指在书本上敲打着，像是有一架钢琴摆在她面前，手指精准地落在每一个琴键上，奏出美妙的音乐，如痴如醉。
　　下课铃声打乱了节奏，少女清醒过来。
　　　桌旁有几个男生在嘀嘀咕咕，片刻后，一个体型瘦小的男生被推到苏若琳面前，很含蓄地说道：“阿…阿琳同学，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
　　苏若琳看向他，碎发被风吹得慵懒随意，男生耳根子瞬间红了，立刻低下头。
　　苏若琳在一张纸上写下微信号递给他。
　　男生似乎感到很意外，接过纸条激动地朝他那几个朋友挥了挥。
　　“同学，以后别喊我阿琳了，我们还没那么熟。”
　　“噢噢，好。”男生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这一切都被陆小辞看在眼里，她故意提高音量：“装什么清高。”
　　“总比某人好，某人都没机会装。 ”苏若琳也不甘示弱。
　　“我说你了吗？莫名其妙。”
　　“那我点名道姓了吗？别对号入座啊。”
　　陆小辞没话说，“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
　　其实陆小辞长的也不差，只是平时总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不讨人喜。
　　这段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
　　弹指一挥间，夜幕降临了。苏若琳实在吃不惯食堂的菜，就买了泡面。
　　晚自习过后，气温渐凉。
　　一回到寝室苏若琳就去冲了个澡，躺到床上。即使垫了厚厚的棉絮，还是能感觉到木板间的缝隙，硌得屁股疼。
　　　拿起手机，给苏北皓编辑了一条短信：
　　【哥，你啥时候能来啊？我快不行了，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不清楚，我保证忙完就第一时间去陪你，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一个人待着噢。】
　　“……”
　　突然，寝室门被打开，夏欣野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了。她坐到椅子上，开始整理今天的笔记。
　　苏若琳疑惑：“头发不吹一下吗？会感冒的。”
　　“没有吹风机。”
　　“……”
　　“没事，我头发短，一会就好了。”夏欣野无奈地笑了笑，“困了就睡吧，我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苏若琳没有做声，从床上爬下来，在行李箱翻找。
　　片刻，苏若琳将一个粉色吹风机放在桌上：“用我的。”
　　“真的没事。”
　　“你是想自己来…”苏若琳凑近夏欣野，拿起吹风机，“还是我亲自帮你吹？”
　　“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苏若琳的微信突然响了，打开一看，正是今天那个男生的好友申请。
　　犹豫一会，通过了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