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的涟漪》未来的刘媛媛

2、变化

　　碧宁很紧张，她不懂怎么会这样。在她的理解里，自己要是胳膊腿蹭出血都很正常，但是怎么偏偏鼻血流个不停？难道是把脑子摔坏了？苏澜她们几个小心翼翼地把碧宁扶起来，问她：“快活动一下，看看还能不能走？”大婷拿来纸巾，让碧宁堵一下鼻血。几个人都关切地看着她。
　　碧宁懵懵地擦着鼻血，心里实在是很乱。她不懂为什么自己上一秒还沉浸在和李槐约会的幻想里，下一秒就“扑通”一声摔了下来呢？她很担心自己摔出了什么问题，赶忙问室友：“我会不会骨折啊？要不要去医院拍个片子？”
　　几个人也都说不好碧宁是什么情况。大婷平时爱打羽毛球，跌打损伤见得多，她说：“照理说你这胳膊腿都能动，就肯定不是骨折了。要是骨折的话，肯定疼得一动也不敢动才对”。这样说着，碧宁稍放心了一些，但大婷话锋一转：“可是你刚刚流了好多鼻血，别是摔到头了吧？”
　　正说着，碧宁觉得自己后脑勺疼得越发厉害，她赶忙散开自己的马尾辫，用手尝试着扒开头发，指着疼痛的中心地带，让几个室友看看。
　　“哎呀，红了一大片！”
　　“还是得去医院看看吧，给脑袋照一下那个什么CT！”
　　三个姑娘围着碧宁的后脑勺一边看一边发表评论，碧宁只觉得头嗡嗡地更疼了。
　　“姑娘们，你们在干嘛呀？”
　　大家正对着碧宁的伤势叽叽喳喳讨论的时候，她们负责检查卫生的李老师已经进来了。因为刚刚宿舍一直没关门，所以李老师在外面就看到了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的这一幕。待进了屋，看到的就是披头散发的碧宁，一脸关切的苏澜，眉头紧锁的小宝和满脸纠结的大婷。不用说，这肯定是出事了。
　　“怎么了这是？”
　　李老师是前两年刚刚研究生毕业留校当导员的，从碧宁她们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带，对于每个人的名字和情况也都算了解。她记得这个宿舍一向和睦，所以看着眼前的情况，还真的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师，碧宁刚刚从上铺摔了下来，还流了好多鼻血！”苏澜道。
　　“啊？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从床上摔下来？身上哪里难受吗？”
　　“老师，我没事，就是刚才叠被子的时候不小心从上铺掉了下来。我现在胳膊腿都能动，但是后脑勺有点疼，我们刚才商量着想去医院看看。”
　　“怎么了这是？都干嘛呢挤在一起？” 这个时候主任也被房间里的状况吸引。大家才发现这次突然而至的卫生检查是由系主任亲自带队的，难怪一周前辅导员千叮咛万嘱咐。在了解事情经过后，主任说：“这不是小事，还是应该好好看看。这样吧小李，咱们卫生检查也快结束了，你就陪这位受伤的同学走一趟吧。我看校医院也不用去了，直接去市中心医院，拍个片子。”
　　李老师忙不迭地答应着：“哎，我们这就走，那剩下的最后两间宿舍就麻烦主任了。” 李老师一边将手轻轻搭在碧宁的肩膀上，一边说：“这姑娘平时文文静静的，谁知道今天这么冒失。要是不去大医院挂个号好好看看，我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碧宁感动于辅导员和系主任的关怀。有像大姐姐一样的李老师陪着，碧宁总算不至于在医院检查的时候提心吊胆了。而且天已经快要黑了，虽然只要她张口，另外三个室友都会陪她去医院的，但她生来就是不爱麻烦人的性格。系主任这个提议，真是再好没有。她刚要张口道谢，只听见李老师又说：
　　【好不容易都查到了六楼，眼看着今天就完事儿了，又来这么一出。】
　　碧宁一个激灵，她不知道李老师是在抱怨陪她去医院这件事，还是其它什么。这句话简直太过于突兀，她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抬起头望向李老师，只见李老师脸上依然是关切的样子，看到碧宁望向她，她甚至用手轻轻拍了拍碧宁的左肩，笑着说：“别担心，老师陪你去，一定不会有事的。”
　　碧宁又望向对面的其她人，苏澜，大婷，小宝，还有系主任，每个人都关切地望着她，没有人去看李老师，也没有人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莫非我的脑子真的摔坏了？产生幻听了？”碧宁如是想着。
　　就这样，碧宁糊里糊涂地扎上了头发，跟着李老师下楼，打车，直奔中心医院。
　　李老师带着碧宁给医生看了手肘等位置，确定只是皮外伤，没有骨折。又去给头部拍了CT，医生也说没有问题，碧宁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当时片子刚出来的时候，医生还说：“去年有个新闻，一个女大学生睡觉的时候从上铺摔下来，直接成了植物人。你这小姑娘，看看你多幸运！”
　　的确是够幸运的。也许是心理作用，碧宁突然觉得头也不晕了，胳膊腿也没那么疼了。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碧宁很真诚地向李老师道谢：“李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辛苦您陪我来医院。”
　　李老师噗嗤一笑，说：“这有什么呀，你这姑娘就是太客气，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说完还十分轻松地拍了一下碧宁的胳膊，仿佛是在告诉她不要太有负担。
　　可碧宁这一次又真切地听到了李老师的话：
　　【既然医生都说你没事，应该就能自己回学校了吧。我折腾了一晚上，想直接从医院回家了。】
　　这一次，碧宁和李老师是在走廊里面对面地站着，她清楚地看到李老师在说完“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之后”，嘴巴就已经合上了，然后就一直在微笑地看着她。那么，这第二句话又是从何而来？可这后面的话分明也是李老师的声音啊！
　　也许是因为有医生“认证”她脑子没问题，碧宁对自己的神智恢复了信心，她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幻听。可是这又怎么解释呢？
　　正在碧宁一头乱麻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铃声十分清晰。碧宁生怕打扰到其他人，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只见嗡嗡振动着的手机屏幕上，是这一白天在碧宁脑海中出现无数次的人名：李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