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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黄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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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课测试很快接踵而至。

      却不知怎么,成绩单上的樊木成绩直线下滑,连名次中等的夏幼清都没考过,她至今记得成绩公布后,樊木看着她的眼神。

      吃惊,恼怒,懊悔,似乎……还带着一点恨意?

      至少那天,樊木一整天的举动都异常诡异,翟草每天都来接樊木放学,也是从那天开始。

      感到隐隐不安的不只是翟草一个,夏幼清总是觉得,哪里有一双眼睛,似乎在暗中盯着她。

      也许是她的被害妄想症又犯了,她走路时就经常幻想高空会掉下来哪对夫妻吵架时扔下来的刀子,板凳或者花盆重物,“啪”地把她砸的大脑开花。

      她无法确信真的有人在盯着她看。

      然而后来当她站在楼道拐弯的暗影处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那双一直盯着她看的眼睛。

      她觉得自己这前几天的怀疑似乎更加凝重了。

      也不知道樊木陪自己补课那件事情算不算的上关联。

      翟草她什么都好,就是占有欲太强了。

      她这么想,放学时,和樊木翟草分手后特意的绕了小路,她打算去学校后面的老街的网咖去玩。

      学校后面有一条老街,二楼有个网咖,老板是樊木家的亲戚,不认识翟草之前她和樊木经常来这里上网。

      她刚来到老街楼下,要上楼的时候,却撞上一个刚从网咖里冲冲忙忙出来的人。

      “对不起!”

      夏幼清连忙道歉,抬起头,却看见黄毛一脸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的脸看穿。

      黄毛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眼神却玩味起来:“夏幼清,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

      夏幼清打心眼里觉得奇怪,黄毛是隔壁16班的学生,是上学期末刚转来的,出了名的张狂怪异,她听人都叫他什么言哥,可是她和翟草另有称呼。

      这个外号来源于他的发色,金黄金黄的,跟个金毛狗一样。

      黄毛。

      翟草嫌弃地说,也不知道在哪里染得,开学两个月了,还不掉色。

      夏幼清的槽点则在,为什么教导主任不让他把头发染回去呢?

      追他的女孩子也不少,好友顾雨上次还跟自己八卦,那个言哥跟樊木到底哪个更帅一点,夏幼清白了她一眼,就他?你不怕他把你从摩托车上扔下去?

      他一个流氓混混,把人打的肋骨断裂住院两个月的社会男生,怎么会认识平平无奇的自己。

      他该不会是真的来报仇的吧?

      夏幼清不知怎么又忽的想起那天的噩梦,她后退了两步。

      “我来上网。”

      夏幼清觉得自己不能怂,理直气壮地扬了扬头。

      “哦?未成年可不许进网吧。”

      “只凭你可以,我就不行?”

      夏幼清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她看着黄毛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总觉得不是个好人,她把他立即摆在了敌对一方。

      “你不行,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黄毛看着夏幼清背着的书包,嬉皮笑脸起来:“刚补完课就来玩?夏幼清,可真有你的。”

      夏幼清只觉得他格外的讨厌。

      她挤开了对方,踏上楼梯,那黄毛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夏幼清觉得今天真晦气。

      黄毛吊儿郎当地说:“一个人?要不你陪我打一会游戏吧。”

      夏幼清坐在电竞椅上,时不时的撇几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黄毛。

      她在心里直犯嘀咕,自己怎么就偏让这混混盯上了呢。他该不会是来报复上次自己不小心把抹布甩在他身上的事情吧。

      这人这么小心眼的吗?

      她用余光偷看了眼黄毛,他的头发依旧是金黄色的,金中带白,左耳朵上戴着一颗银色耳环,脖子上带了一条金属颈链,那颈链有一指宽,中间坠着一只嘻哈潮人最爱的银色狗牌。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宽大的蓝色休闲短裤,手上带着一只她不认识的牌子表,它的指针似乎坏了,走不了。

      夏幼清这是头一次跟他近距离接触,她不得不承认,其实黄毛长得也不错,就是行为做派,穿衣打扮看起来太社会了些。

      卿本佳人,奈何做混混。

      夏幼清想。

      他窝在电竞椅里戴着耳机打游戏,她仔细的看了一眼他的战绩,差的一塌糊涂。

      黄毛似是注意到了夏幼清的关注,他兴奋的回过头,冲着老板喊了一声:“老板,再给我们来两杯西瓜汁和一份薯片!”

      他回过头来冲着夏幼清:“你还不快点放技能,对方偷袭,小心血条啊你!”

      夏幼清深吸了一口气,劝慰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陪黄毛连打了三回比赛,连输三次。

      夏幼清坐不住了,也不知那黄毛玩的什么,技能乱放,武器乱装,看起来比菜鸡还要更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非要拉着自己组队,估计就是想蹭她付账吧。

      她趁着黄毛休息去厕所的时候,打算去收银台结了账就跑。

      她刚到柜台,便看见一个白衬衫高大的男生在巷口处一闪而过,她看着那人的身形,似乎和樊木较为相似。

      夏幼清感到好奇,他不是和翟草一起回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连忙把书包朝身上揽了揽,飞快结了账,推门出去。

      此时是大概下午五点半左右,因为阴天的缘故,天昏昏沉沉。

      她寻遍了整个二楼都没有发现樊木的身影。

      就当她从老旧的拐角走过的时候,却突然有只黑猫从楼道的深处窜了出来。

      它盯着她,尾巴冲着她摇着,远处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

      “樊木?”

      她冲着尽头轻轻的喊了一声。她不知她为什么喊他,也许是走廊里发霉的味道里,漂浮着一丝丝草莓洗发水味道。她讨厌这个味道。

      没有人回答。

      她朝前挪动了几步,“樊……木?”

      她的声音在黑暗里甚至形成了回声,那只黑猫先她一步走进了阴影之中,两只玻璃珠子死死地盯着她,除了她自己的呼吸,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人的气息。

      也许是第六感,她告诉自己。

      同一时间,她的耳边便被什么摩梭了一下,下一秒,便有人从后面用硬物重击她的脑袋。

      骨头如同炸裂开来的钝痛感让她喊出了声,尖叫声似乎是惊吓到了那只黑猫,她半跪在地上捂住头的时候,那黑猫却猛地跃起,直冲着她背后的人扑去。

      似乎是抓破了对方的皮肉,她只听见一声闷哼,接着便是猫咪呜呜的御敌声音。

      她慌忙之中只得大声喊叫,根本来不及去看身后那人的情况,而那人似乎已经挣脱了猫,又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想要她停下声音。

      她只得用尽全身力气去咬那人的手指。

      对方吃痛,这才收回了手,然而似乎是慌不择路,对方气急败坏之下拿起了钝物,朝着她又是一击。

      好在这一击却没有砸中她,反倒是把墙角丢弃的老式镜子砸了个粉碎,她只觉得有碎片瞬间划破了她的脸颊,疼的她张牙舞爪的浑身抽搐。

      因此她的哭啕声也更加的大了。

      她事后回过头来想,也幸亏她那几嗓子高音,把那黄毛和隔壁网咖老板惊动了。

      不然她的下场绝对不会仅仅是轻微脑震荡。

      然而可惜的是,网咖的人并没有抓到攻击者,根据他们所说,当他们冲出来时,拐角里只有她一个人。

      连只猫都没有。

      黄毛朝夏幼清冲过来,看见她的样子,气的直挠头。

      他冲着那碎掉的镜子连跺了几脚,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抛下他想跑,导致他那么生气。

      她帮他付了钱的啊,夏幼清委屈的想。

      “靠!”

      黄毛凶狠地冲着她骂了一句。

      警方来调查过她,可是她却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她并不是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她在那漆黑的没有窗户的拐角间,透过因为疼痛而流出的泪水,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各外熟悉的眼睛。

      是谁呢,她想不起来。

      因此她并没有跟警方透露任何消息。

      第二天上学时,樊木因为嘲笑满脸贴满了创可贴的她而遭到了暴击。

      然而她并不知道那天樊木去了哪里。

      但是那阴暗却又尖利的眼神,瞳孔中带着一丝惊慌失措,又像是被压抑着很久的火苗,忽然烧灼起来,像是一对淬火了的匕首,在之后的几个夜里,不断的朝着她的心脏剜来。

      她觉得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不是梦。

      可是平安无事的自己和无法逃避的现实却无法证明她经历了这些事情。

      人有时候对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干脆就不去研究,否则就会把自己推向一个莫名的,恐惧的空间之中无限徘徊。

      这其中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到死都没想明白。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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