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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天狗吞食 ...


  •   夏幼清站在樊羽二人中间,拉锯成一个三角状,她面对着羽鸿衣站着,手里的匕首去朝向樊木。

      “羽沉舟呢?花卷呢?”

      她冲着羽鸿衣厉声喝道。

      羽鸿衣轻轻扇着九骨扇,嘴角笑意依旧。

      “我怎得知,八成是被太巫杀了。”

      “你撒谎!”

      夏幼清哪里听得她这话,她的小命本就掌握在羽花二人手中,她瞧得那风鹤唳没有出现,本就心里忐忑不安,听得羽鸿衣此番得意,心里更凉了几分。

      “羽沉舟?花卷是谁?”

      樊木此时无比好奇,之前便听得风苃喊自己羽沉舟,他便留意了起来。

      “风鹤唳怎么天天杀人?”

      “你拜的师傅,你不知道他的爱好吗?”

      羽鸿衣似是不着急要风苃的向上人头,冲着樊木插科打诨起来。

      樊木不想与她争辩,那羽鸿衣却不放过他。

      “也是,收了你这外界人做徒弟,倒也得防着你一些……”

      她说着,向樊木走去,从他身后绕了一圈,作打量之状。

      “眼睛跟他有两分相像,却不明目,白瞎了这对琉璃瞳。不然这样,你把这双眼睛送给我,我便帮你杀了找你们算账的司幽鬼,你看可好?”

      她这么说着,扇风朝着那从坍塌墙堆里轻轻扇了一扇,从那扇中便飞出荧光粉尘般的颗粒,卷着风射向朝樊木冲来的铁面人。

      而她一只手伸出两只纤细白暂的食指中指,指甲光洁似玄月,映了月光便朝樊木的那双眼睛挖去。

      樊木只觉得一阵寒风从脸颊刮过,好在他退的及时,羽鸿衣的指甲只在他的眼皮上擦破了皮,留下一丝红迹。

      但凡他反应慢一点,那如水柔荑便能在他的脸上挖出两个血洞来。

      “羽鸿衣!你干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你得把这女人交给我……你师父正要这女人的命,你又来这凑何热闹,呈何英雄。”

      羽鸿衣反手看着自己的指尖,透过精修的指甲月牙尖缝,夏幼清的恐惧面容呈现在她的眼前。

      “你少在这威胁我,风鹤唳敬你几分,那是他的事。”

      樊木把风苃掩在身后。

      “这不代表我就要搭理你,就算是交,我也得把她交给风鹤唳。”

      夏幼清听得他此番话,心中凉了大半,樊木为何在这墟海界,要听风鹤唳的命令?

      “呵呵。”

      羽鸿衣轻笑。

      “你不把她交给我也行,要不,你帮你师傅,把她解决了。”

      “我和她又无冤无仇。”

      “这么说,你是不肯放手了?”

      “我说了,风鹤唳想要她的命,就自己来杀她。我拜的师傅是他,不是你。”

      “你今日把这女人给我,我便让你活着回去你的世界,若是你再不知好歹,我便不能保证你这条小命。”

      羽鸿衣对樊木一直抱有敌对之意,她本就不赞同樊木这个外界人,与风鹤唳走得太近。

      他可以穿梭于两个世界,虽眉眼相像,可连风鹤唳都看不清他的预象星迹,也无法去往他的世界。

      这说明樊木这个异界人,有着她们猜不透的本事,并不是所见般的简单。

      她放不下那颗担忧风鹤唳的心,她要试探他是否忠诚。

      “那你便来试试,问问我手中的这把剑同不同意。”

      樊木从背后把那剑拔了出来,夏幼清见得他护得自己,心里不觉微微一震。

      他与羽鸿衣的对话,便是证明了他和自己一样,也因为某种原因来到这所谓的墟海界,只是樊木不知为何拜了风鹤唳为师。

      或许是受到胁迫,夏幼清想,那风鹤唳恶鬼一只,樊木又善良温柔,不知用了什么诡计哄骗了他。

      确定了樊木是真实存在在自己身边,夏幼清的心里涌起的温热的泉流,那泉眼翻着滚烫的无法明说的情愫。

        像是沸腾的水般,灼热冒泡,每一个因翻腾破裂的水泡,都蕴含着不同的情感,震撼,狂欢,释怀,眷恋,在她的心上烫出一个个烙印。

        烙印深刻炽烈,沸水涨潮般汹涌的淹没了之前的不安,不明,怀疑,烫的得让她的眼泪几乎落下来。

      然而事实却根本不给她悲春伤秋的时间。

      羽鸿衣的风羽像钉子般射向樊木,樊木握着木剑格挡了几番,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叶像防御导弹般,稳稳的接住了羽鸿衣扇子走中旋出的白绒飞羽,双方粉碎四散,在她的身边炸成白绿色的小型烟花。

      夏幼清觉得眼前的状况,和之前梦中的梦境有些想象,那梦里,樊木似乎也是执着一把褐色木剑。

      只不过,当时的敌人是学校里的黄毛,想到这,夏幼清忽觉得眼下恍如梦境。

      一时间,她竟分不清眼下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直到那飞绒在她的眼前炸开,并且划破了她的鼻尖,疼痛让她从黄粱梦中惊醒。樊木与羽鸿衣纠缠不过,节节败退,当也算是尽力护她周全。

      然而周遭却又有什么声响鬼鬼祟祟的从深林中奋力奔来,夏幼清握紧了匕首,摆做御敌的动作,警惕的看着四周。

      樊木只跟风鹤唳学了一点浅薄功夫,知道自己并不是羽鸿衣的对手。

      他眼见羽鸿衣冷眼一笑,未执扇的一手忽的从右手扇底掏向自己,那如葱的手指上的指甲忽的伸长了尖端,他未及躲闪,脖颈上便被划出五道血迹。

      “我还以为鹤唳教了你什么好本事。看样也不过如此。”

      羽鸿衣温柔莞尔,她收手时厌弃的在樊木的胸口上擦了擦,看戏的端详着他。

      “樊木,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能从你的那个世界,来到这里?”

      樊木脖颈上的皮肤陷在她的食指指甲里,她皱着眉,借着月光把它挑了出来。

      “你不是此界人,却频繁出入此处。此事颠倒常理,为诡兆。异族入侵,原应杀之。你真该谢风鹤唳,没杀了你,反倒还保你一命。”

      她言语不悦道:

      “我听闻,你前不久,与风鹤唳做了一番交易。他让你去杀一个,你们世界里的一个女人?而他,便会保你爱的女人不死,是不是这样?”

      “这与你无关。”

      樊木咬紧牙关。

      他捂着脖颈,血染上他的指腹,羽鸿衣的这一抓,虽然伤口细小,但却极深,伤及肌理,痛的他咬牙切齿。

      “那便是了。你既能杀了那个女人,自然也能杀了这风苃,不是吗?”

      “我没有杀人!”

      樊木恼羞成怒,大吼出声。

      “我没有杀夏幼清……”

      他的声音渐渐弱小,毫无底气。

      “风鹤唳屡次骗我!他不光骗我去杀夏幼清!还骗我去帮他救风苃,也不过是想要杀了她!”

      “都是风鹤唳逼我的!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你们这群为了浮名权势杀生夺位的人!”

      樊木的话像晴天霹雳般落在夏幼清的耳边,把她劈得电光石火,一直累积高筑的怀疑终于倒塌落地砸成灰烬废墟。

      她只觉得眼前黑影重重,天地旋转。

      晕眩中,她听见羽鸿衣轻笑道:

      “他逼你,你不也照做了嘛?樊木,人不应为自私寻找借口。”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冲出来十几道黑影。那影子直奔她而来,她觉得脑袋沉重呼吸困难,小腿一软几乎倒在在地上。

       但在她几乎晕厥之前,却被一只巨兽喷出的热浪撞得动弹不得。“呼哧呼哧——”的声音盖过了羽鸿衣和樊木的对话。

      她的耳畔忽的传来“呜呜——”的巨声兽鸣,似乎有什么巨大滚烫粘稠的东西,把自己从脚倒头淹没了一圈,粘稠的汁液从她的头上浇下来,沾满了她的脸和全身。

       剧烈的腥臭味侵入她的鼻径,夏幼清这才恍恍惚惚的清醒过来。

      她无措的抬眼,面前是一张深渊般的血盆大口,四枚象牙大的银白锯齿上下张着,刚刚舔过它的墙壁般巨大厚实的舌头拉长在地上,恶劣难闻的绿色粘液从舌尖上低湿到泥土里。

      夏幼清痴痴呆呆的摸了摸脸颊,她还沉浸在刚才樊木的话中,却没有在意绿色的粘液沾满了她的指缝。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活物上方便传来一个低沉粗粝的男子声音:

      “带她走。”

      命令罢,那深渊变得更大了。

      夏幼清甚至能看清它的上牙膛上,血肉色的纹路里,流淌着绿藻色的血液。

      腐烂般的气味冲着她迎面扑来,夏幼清被熏得无法呼吸,那壁垒般的巨舌再次从上压到她的身上,这一击重力无比,只把她砸晕过去,那肉块顺带一卷,便把她吞到了嘴里。

      待樊木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风苃被卷入为首的天狗嘴中,十几个巨兽铜墙铁壁般把他和羽鸿衣包围了起来。

      那巨兽长得白额黛身,面似黑狐却巨如磐石,一双岩浆赤瞳似火般燃烧,通体皮毛油光华亮,风吹不动,水火不侵。

      它的脖颈处有一排森白颈骨裸露出来,背脊两侧有长毛如翼,毛尖燎火,四趾尖利如寒锋,尾似长钩。

      其上分别坐着一人,均戴着玄铁面具,四肢健壮,身形似比方才的青铜面人更加雄伟,为首的面具金漆狼首,双臂环绕,居高临下的临视着二人。

      羽鸿衣率先认得来者何人,她暂且收起白玉扇羽,一副不耐的样子傲视对方。

      “司幽族居然派了传说中的天狼部来支援追捕,倒是费尽心思。”

      为首的狼面人并未从犬兽上下来,也未摘其面首,只是坐在其上微微弯了腰以示敬意,狂傲之意尽数全现。

      “羽鸿衣殿下,我乃天狼首魑狼,吾王令部下无论如何这次定要带风氏回去,望您谅解。”

      “何谈谅解,风氏何时用得你们来处理了?”

      羽鸿衣根本不予理会。

      “吾王攻下华阳城,城虽由太巫掌管,但实际已归属我司幽族下,无论是擒于太巫之手,还是捕捉我族之中,您羽民国自古世外桃园,又为何来淌此般浑水?”

      那魑狼一番话,倒是让羽鸿衣无法发出脾气来,她虽然力求帮风鹤唳把风苃带回去,但此番点名自己国族,反倒让她不得思虑起来,畏缩不前。

      “司幽老头又做什么鬼打算?”

      羽鸿衣清凛质问。

      “这便和您无关了,您或可去问太巫殿下。”

      “你休想把她带走!”

      樊木冲着那怪兽刺了几剑,却发现它毛似铁甲,插进去,别说刺伤了,根本难以拔出。

      那巨兽被刺的发痒,一掌冲着他扇了过去,好在樊木顺势骨碌了一圈,才躲过把地砸出一个坑印的巨爪。

      “樊木公子,您的’桃木’不能伤天狗分毫,若再惹它,我可不能保证控制得了他的脾性,还望您多多体谅我们做属下的难处。”

      “你!”

      樊木躲过那天狗喷气火车式的粗重鼻息,却没有解救风苃更好的办法。

      二人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而那魑狼,却拍了拍天狗的背,它扬起硕大头颅,风一样的转身而去。

      “站住!”

      从二人背后传出一声呼喊,花卷终于赶到此处。

      他的身后跟着吹着笛音的羽舟,“江上风”随着夜风席地卷起,夹着碎叶和绒粉纷飞,无声的音律顺着空气蔓延到天狗和天狼部人的耳朵里,顷刻间,那十几个部众整齐划一的低下了头。

      “可以啊,羽沉舟,’无音曲’!别说你这招真的好用!”

      花卷率先冲向为首的魑狼身边,一边拍着他昏睡过去的头颅,一边回首向羽沉舟赞叹到。

      羽沉舟并未理他,只是依旧吹着那无声的”江上风“,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天狗这种传闻中的神兽,他不能保证曲力能对这种神兽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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