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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四方混战(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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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袍司幽和城卫打作一团,可惜城卫虽然英武,但却在体型与力量的制压下,毫无还手之力。
司幽们虽去了长袍,但面容不现。他们带着铜绿色的铜皮铁面,如同恶鬼一般,弯刀向行处,血肉飞溅。
羽沉舟和那持扇美女五人敌对,一个御风一个凭音,那女人扇中发刃,搅得街道中狂风呼啸,天地翻腾,街道处的旌旗被卷出一道道口子。
羽沉舟御敌吹箫,但那屏障却越渐薄弱,夏幼清能听见那看不见的空间中发出波棱破碎的声音,花卷揽着她,一拳重锤在前来劈砍二人的手下。
“姓羽的,你给老子撑住了!”
花卷抬腿踢倒一名黑衣手下,夏幼清及其被动的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们俩拼死搏斗。
她的身后又有一人伸手抓她的肩膀,她怎么都挣脱不开,只得气的用呀去咬,但毫无成效。
花卷收腿,这才发现她被人困住,又是飞扑过去,几拳把那人胸骨锤断,把她拖了回来。
“人太多了,怎么办?”
夏幼清有些绝望的想,这次该不会又要送命了吧。
“还能怎么办,拼命呗,总好过被这不知道的人杀死。到了地府时报不上仇人的名字,多冤枉啊!”
花卷还击之际还不忘插科打诨,夏幼清听了也笑不出来,虽然死不了,但是她可不想再经历被人杀了。
一个黑衣属下趁着羽花二人无暇顾及之际,冲着夏幼清便扬鞭而来。
那玄色的蛇纹皮鞭卷上了她的小臂,把她拉出羽沉舟所设下的保护屏障之外。
夏幼清踉跄的朝外扑跑着,因为没站稳跌倒在地,对方根本不管她的情况,只是用力把她朝外圈拖去。
夏幼清的胳膊被拉扯的骨肉剧痛,她只得双手缠上那跟皮鞭,双腿蹬地,用尽全力朝后拉拽,好不让自己被拉走。
那人的力量却要比她大的太多,她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似乎是要撕裂,那种皮肉之痛好像被塞进了绞肉机,连皮带骨全被交割粉碎。
她想起刚刚那断臂的城卫,害怕慌张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一时间泪光几乎要汹涌而出,但下一秒,羽沉舟的白玉萧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萧声混了灵气传到她的耳畔,凝聚成透明的飞刀,削断了那跟要命的皮鞭,就这瞬间,羽沉舟向她看了一眼,那眼神冷漠无情,让夏幼清觉得格外陌生。
夏幼清只觉得心中窜起一股莫名之火,她决心不能让羽沉舟这么瞧不起自己。
死便死!谁怕谁!姑奶奶又不是没死过!
但是死前,我总要拉个垫背的买一送一才划算!
这么想着,她忽的想起要拿什么防身,之前割破手的短匕首,还藏在袖中,她飞速的掏出了它,举在胸前,防备着下一秒就要冲她而来的黑衣人。
羽沉舟和花卷几乎是同时放倒了另外三位下属。
但那御风的女子却纠缠的紧,二人一时间抽不开身,也并未发觉,方才那四名同城卫争斗的高壮黑衣人早已杀死了他们,此刻正冲着他们三人而来。
夏幼清与黑衣侍卫坚持着,只看见其中一名铁面司幽趁着黑衣人毫无防备,在他身后伸手刀落,便削掉了他的脑袋。
黑衣侍卫的脑袋掉在夏幼清的脚下,身子整个前倾,鲜血喷了她一脸,浇灌了她那新换上的紫藤色长裙,直把她吓得失声惨叫,魂飞魄散,腿一软,便差点跌倒在地。
就在她失魂落魄,恐惧锁住了身体的那一刻,那铁面司幽,举起了圆月斩,冲着她的脑袋割来。
夏幼清只能双手握着那柄匕首,没头没脑的把全身力气灌注在双手之上,低头什么也不看便朝着那人撞过去。
这一撞,便把他撞到在地,夏幼清感受到手中的利刃刺破他盔甲的钝涩感,那人惨叫了一声,便仰后坠倒。
夏幼清也跟着撞到在地,她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那匕首过于太短,只是刺破了一个小口,但是那人却没了气息。
她觉得怪,也来不及多想,只是看着他那伤口处流出的血液是幽绿色,觉得诡异无比。
司幽一死,铁面具也摔了出去,待夏幼清站稳,才看清那人面容粗犷,与常人五官无异,只是那额上,却长着两颗肉瘤般的黑色额角。
夏幼清从未见过这种人,她不由得楞在一旁。
远处却传来一声单薄掌声,夏幼清觉得这声音再过熟悉无比,她猛然抬起头,便看得那街边的姻缘树上,正站着一个黑影。
她抬头,只见那团黑影单薄欣长,御风而立在榕树顶,像只践踏血色的老鸹。
她知道那黑影是谁。
“风鹤唳!”
她冲着他喊去:“你他妈的给老子下来!”
“老子找你好久了!”
夏幼清头一次这么暴戾的冲着人叫骂。
她这么一喊,对方倒是没什么反应,羽沉舟和花卷反倒是紧张起来,他俩本就觉得这面前的女子极难对付,听得风鹤唳杀到,想着这次便难以逃脱。
但那风鹤唳并不在意夏幼清的挑衅叫骂,他连看都不去看她,他的眼神落在她身后的羽花二人之后。
“羽鸿衣。”
风鹤唳望着她。
“你这次做的不错。”
他的语气不像在夸奖,也并无赞许之意,他像是在说一件毫无关系的事情,或者说她的举动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任何期待与奖励。
“该找的没找到,不该找的却让你撞了个正着。”
那持扇女子站在羽沉舟的对面,听闻风鹤唳换她,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忽的泛起笑容,她那面容本就芳华绝代,这一笑起来,如同霜雪融山春作露,暖风拂夜月散雾。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这一朵深山之涧中而孤高可爱的月白雪莲,再也没有别的芳泽可赏。
她的脸色微微发红,似是有些羞赧。
“许是巧了,这风氏是自己送上门来。我恰巧路过此地,觉得这女子便像你发出去的追捕画像上的人……”
风鹤唳并不听她细说,他忽略了羽鸿衣的来龙去脉,眼神又转到夏幼清对面的三个健壮无比的铁面男身上去。
其中一个铁面似乎是认出了他,与同伴交流了几句,便冲着风鹤唳做了一个礼揖。
“司幽族捕猎者拜见太巫。”
“吾王吩咐,捉拿风氏带回司幽,没想到半路遇到您亲自前来,您不巧误杀了我族人,我本应为兄弟复仇,介于吾王与您是联盟好友,彼此合作之中,万事以和为重,我们便不究此事,但您总不能再让属下们为难,来夺这风氏女子。”
这番话若是说给常人便可,甚至还会因理亏而退让一步,但到了风鹤唳的耳中,便是不讲理的了。
他根本不把对方看在眼里,只是低声从鼻腔哼笑一声,也不应答,这傲慢之资惹得那三人愤怒不平,但因迫于鬼王吩咐,只得先忍气吞声。
一时间,三方僵持,夏幼清看得这三足鼎立,把自己和羽花二人团团包围。
她的眼神在铁面人和羽鸿衣的身上往复观察,那羽鸿衣见着风鹤唳便红了脸,八成和那精神病有点狗男女的关系,姑且算是一方敌人,只是那司幽三人倒是让她摸不到底。
那人头上的额角莫不是魔族?
这墟海界倒是什么物种都有。
夏幼清感叹的想。
她又有些期许这两方快点撕起来,自己和羽花三人好趁机逃出去。
那名叫羽鸿衣的女子,却旁若无人的开了口道:
“风鹤唳,要不要我现在就把她们抓起来?”
风鹤唳不回答,只是背着手,站在榕树冠顶上闲情雅致的看着他们。
这一盯,方才挪到夏幼清的身上去,那前日被他杀死的风苃,现如今活蹦乱跳的站在人群之中,冲着自己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风鹤唳心下惊诧,他分明杀死了她,那把长剑舆鬼插进了她的心脏,他等着她彻底咽了气,才把她扔到那星海之中,亲眼见她沉入水底。
如今怎得复了活?
或是那羽沉舟找了什么人化妆成了风苃,引导自己认错了人杀错了人?
他虽不常见风苃,但也认得她的长相。
在华胥王城中见过几面,总爱跟着四王女风凛和小公主风霁月一起出现,与英气逼人的风凛相比,少了几分果断骁勇,与甜美可人的风霁月相较,失了几点纯真无暇。
若说她的性格,便是任性妄为,蛮横无理。
以至于最终错杀了自己的契使万木春,闹得满堂风雨,为此风鹤唳在风嘲月的指令下主持过她第二次的血契之式。
那新契者,便是这持萧而立的羽沉舟。
夏幼清不知道他这次又打的什么算盘主意。
她被风鹤唳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
她方才冲着他叫骂过后立刻后了悔,她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现代人,怎么能和这杀人狂魔去复仇?又是在这种四面楚歌之下。
那铁面司幽族看起来像妖怪,那名叫羽鸿衣的女人又美的如同仙界女神,这神出鬼没的风鹤唳又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牛头马面,一天到晚穷追不舍要索自己的命来。
风苃真是个惹麻烦的家伙。
夏幼清琢磨着,风苃她妈到底是做了什么可怕的错事,引得了这帮凶神恶煞妖魔鬼,杀人还要诛九族?
她看见羽沉舟和花卷面色凝重,隐隐觉得这次当是又要再死一次了。
她还没想好怎么脱逃,那羽鸿衣便加快了速度和力道向他们进攻而来。
她朝着羽花二人各丢了一旋扇底风,趁二人躲闪之际,便冲向夏又清,眼见得她的锋刃就要割裂自己的喉咙,又一铁环压在她的金玉羽扇之上。
“太巫尚未发话,你怎得能去抢我们的猎物。”
司幽族最高大的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动作,冲着风鹤唳叫喊:
“太巫,您属下擅自行动,可须得管教才是。”
风鹤唳的眼神已久落在夏幼清的身上,那一双眼睛宛如雷霆,恨不得把她瞬间击毙劈裂,继而碎尸万段。
见着夏幼清目光躲闪,他缓缓应到:“羽大公主可不是我的人,你们司幽族和她产生的误会,我可管不了。”
说罢,他看戏一般,似是在玩弄着这两派人马,任凭他们之间敌对相冲。
而羽鸿衣却对此番不以为意,她向前迈了几步,对着那司幽三人说道:
“你把她交给我,我便不会难为你们。”
司幽族人听得眼前女子便是羽族的公主,也不敢向前去抢,但也绝不肯放弃夏幼清的争夺权,二方人站在夏幼清三人的一左一右,对着她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夏幼清站在中间,生气又好笑,一个个的都来要找自己算账,互相争吵不休,谁问过她自己的意愿了?
一气之下,她便冲着众人大喊一声:
“闭嘴吧你们!谁也别想杀老子!”
她的狂语话音刚落,羽鸿衣的羽刃便从自己的头顶飞过,冲向了司幽族人。
一时间,两方交战,又一次混乱不可避免,羽沉舟也加入了战争,花卷勉强护着夏幼清,背后却结实的挨了几刀。
夏幼清左躲右避,只恨得那树上站着的风鹤唳,他分明是在利用羽鸿衣挑动两方势力,却装作自己为难的样子。
好一个老奸巨猾卖国贼。
夏幼清磨牙凿齿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