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第二天天一亮，不止裴家人，钱家人也都重新换了穿戴，一行人看着就是殷实人家出来的，与路边上的人相比也就不那么扎眼了。
等用完早饭，烧好要带的茶水就赶路了。
车队陆续的走在大道上，离府城越远，这古代的路就越不好走。之前的路还算是规整，现在的路上有泥沙子、石子、杂草根，硌得人脚心疼，很难想象那些没被人常走的路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得用刀开道？众人只好打消了要走路缓解腰腿酸痛的想法，继续坐那颠簸的马车上。
按照这个速度今日就能到枣花庄，大家等着翻过一个个土坡往前赶路，今日赶路的除了普通的百姓外，还有偶尔零星一两个穿着破烂的灾民在路边走走停停，在找野菜饱读。
明叔借着车队速度不快，干脆下马去路边跟一带着孙子的老汉搭话，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老汉衣着褴褛，皱纹满脸，拉着七八岁孙子的手往前走。闻言抬头看着明叔：“啊，老弟啊，您给孩子一口吃的吧”
明叔递过去几块粗粮饼子，老汉惊喜的赶紧递给孙子让吃。自己也拿着一块咬，等吃完一块才红着眼睛道 “您是不知道啊，我们那边干旱啊，地里苗都旱死了，没法我们村里人就去镇上、县里讨饭，县里没混几天就乱了，县里的狗官把路封了，不让我们出来，也不给大家吃的。没法子大家就跟他们拼命，很多人都没了，我也是趁乱才逃出来的。”
“本来还有我儿子和儿媳妇一起逃出来的，可我们一路在附近的村庄乞讨，好不容易到了下一座县城，可是这县里的狗官也不是个好的，我儿子儿媳妇的命就是在那里没的。”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明叔叹口气，扶着老汉。“老大哥你也别难过了，再怎么样你也到了这里，还带着你孙子逃出来了。你再往南边走，那里有水源就不怕没吃的。”
老汉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到了南边就好了，那边河流多就不怕干旱了，有水就能种粮食吃，还是南边人日子好过些。”
明叔拉着老汉坐在路边闲唠，说道：“您从北边过来，是北边的村子都干旱吗？”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我们那边没有大的河流，周边基本都旱了。大家就往南边，往东边去乞讨了。我们走这一路，除了县城里、靠近河流的村庄还算安稳，其他地方我瞧着日子都不好过。”
“那您在路上可曾听说往北虏去的方向的消息，有没有从邰城过来的灾民？”
老汉喝口水：“邰城的倒是没听说，但往北虏去的沿路好像是不太平。听说那周围村庄基本都荒了，还有土匪，那地方官员也不上心去管，也苦呢。”
明叔脸都变了，急问：“您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按理说他们逃荒用腿走的消息还能比他们坐马车快不行，明明他们走之前打听了北面的消息。
老汉看他着急就道：“这是昨天有一伙跟你们一样骑马赶车的人传来的消息。他们那速度快，这还是歇脚的时候我们去讨吃食才知道的。”
裴叔抬手让骑马的小子去找路边的灾民打听消息。
明叔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忙去了裴母他们的马车回话，敲了敲车窗：“夫人、小姐。有消息得告诉您。”
马车停下，裴母问“明叔啊，什么事儿？”
“夫人，我刚刚问了道边从北边逃荒过来的灾民，听说王北虏去的沿线村庄也遇灾了，那里还有土匪出没，我有些担心老爷。”
裴母一听脸都白了。
裴意却抱着不同的看法：“阿娘、明叔。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觉得阿爹也不一定有事，咱们的商队有五十多人，三十多人都有一手好武艺，对付那些土匪应是没问题，最差就是丢了货物去逃生，阿爹不是没有这点魄力的人。”
裴母看着女儿睁着溜圆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的模样，叹口气，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北边都这样乱了，官兵如果不做人，把你爹给扯进去怎么办，你忘了之前北边有的府衙故意关了城门不让灾民出去。
唉，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那我们现在也没其他办法，只能等消息。”裴意沮丧的捏紧手里的帕子。
这事儿一出，裴意一上午也没有心情打量窗外的风景。
下晌下车休息时，钱母带着自家的小女儿过来与裴母闲聊，裴钰陪着小裴如和钱家小女儿钱玉珠在旁边玩蹴鞠，读书讲故事。
钱家人口也不多，就钱父钱母与自家刚成亲的大儿夫妇及小女儿五口人。钱家做生意保守，不太出远门，这次刚好一家人齐全的赶路。
钱母听裴母说了北边的混乱，也有些愁闷，在一边安慰着裴母想开点。
裴意闲来无事去旁边阴凉的小路上散步，阿莺和小圆陪在旁边讲些路上的见闻与自家老家的见闻。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一片土坡上，这一片有树荫挺舒服，裴意干脆靠坐在石块上，看着阿莺和小圆找地方去方便。闭上眼睛感受着炙热的太阳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细碎的光线，周围都安静了下来，昏昏欲睡。
远远看着，树林下的土坡上坐着个半大姑娘，莹白的小脸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光，抿着嘴角在休憩，像个小仙女。
正休息时，听到土坡后面有细微的声音，裴意一时醒了仔细一听是真有声音，且越来越大，好像是人的脚印踩在枝叶上面传来的“簌簌”声。
抬头一看阿莺与小圆还没回来，赶紧轻手轻脚的起身往回走。刚走两步，就听到细细咳嗽的声音传来，等走远了些才敢悄悄回头，看到有两个衣衫有些散乱褴褛的人，不，是一个男人一个少年人。
裴意打量了一眼就赶紧回头，他们年龄也不大，看着大的十七八岁，个头高大，五官有头发遮挡看不太清。小的十三四岁，小的脸色泛红，精神不振。大个拉着小个子慢慢的往前走。
裴意有些害怕，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前走，脚步匆匆的踩在黄土地面，给月白的鞋面染上一层黄土。
前面阿昆看到小姐从西面土坡快步过来，有些纳罕阿莺与小圆怎么不在身边，往后瞧就看见后面两个穿深色衣裳的人跟在小姐的身后，快步赶过去呵斥那两人：“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人没答话，那小个子明显是生病了，靠在大个子的身前。
裴意也没说什么快步走到阿昆的身后，连忙拉住他道“不要惹事儿，”
他们往前走，那对兄弟也慢慢跟在他们身后往前走。
等回到车队，让阿昆去找找阿莺与小圆。
裴意看着那两人一直走到大道上，往前缓慢的前行就知道这两人也定是逃荒的灾民。
休息够了，人都到齐，又开始上路。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