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1只鱼z

6、第五章

　　“兔崽子，别装了，给我起来！”男人用力踢了薛定诺几脚。
　　他猛地咳嗽几声，勉强支起身子，看清了男人的脸。
　　那正是罗雯勋，正是他要杀的那个人。
　　“你们老板真是大方，前后安排了好几个人，没想到这次安排了个兔崽子。”
　　男人扔下手里的烟头，一脚踩在薛定诺的背上。
　　薛定诺疼得闷哼一声。
　　罗雯勋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
　　“小兔崽子，毛都没长全呢吧，还他妈想杀我，断奶了吗？哈哈哈哈！”
　　“听好了，想杀我，先逃出去再说！”说罢，罗雯勋把薛定诺往墙面一扔。
　　薛定诺额头撞在墙上，撞出了血。
　　全身的疼痛让他意识模糊，他看着男人走远的身影，心中的火苗一点点往上烧。
　　他动了动手，发现手腕被麻绳绑了起来。
　　他一点一点将袖口里的小刀挪出来，割断了绳子。
　　“还好带的是刀。”
　　薛定诺的手腕已经被磨出血了。
　　他用手撑着墙壁，颤抖着勉强站了起来。
　　他感到有一股微凉的液体从左膝盖滑下，用手一摸，借着门缝透过来的光一看，是血。
　　左腿也让罗雯勋划了一个口子。
　　薛定诺踉跄着走到门那，耳朵贴近门缝，一家三口的笑声传入他的耳朵里。
　　“爸爸，你刚刚去干什么了呀？”
　　薛定诺听出来了，那是罗雯勋的女儿。
　　他那所谓的“乖女儿”和那个妻子，都是个孬种，一家子合伙挤兑罗雯勋前妻，让他前妻迫不得已自杀了。
　　“爸爸在外面捡了一只野猫，怕伤到你，就把他暂时关杂物间里啦。”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猫咪？”
　　“不可以。”
　　用耳朵听都能听出来的温馨场面，他却觉得越来越愤怒。
　　他想着想着，就气到了极致，用右脚猛地踹了几下木门，门被踹开，他一步一步走向客厅，在他们一家身后死死地盯着他们。
　　罗雯勋应声回头，对上薛定诺冰冷恐怖的眼神，心里不由地一颤。
　　“快……快带小婷离开！”罗雯勋冲他的妻子大吼。
　　那女的被吓得腿软，刚起身迈了一步，就摔在了地板上。
　　“妈妈！”女孩哇的一声哭了。
　　薛定诺没给他们太多时间，他向前冲去，抓起女人的头发，狠狠地往墙上砸了一下，那女人瞬间晕过去了。
　　“你走！你走！”女孩拽着徐然的裤脚嚎啕大哭。
　　薛定诺还有一丝理智，他甩开女孩的手，把女孩推到一边，转过身就给了罗雯勋一拳。
　　罗雯勋被打得头晕眼花，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
　　他拿出小刀，在罗雯勋的身上狠狠捅了两刀，没击中要害。
　　罗雯勋疼得晕了过去，女孩还在一旁用力地哭。
　　薛定诺向他们的卧室走去，靠着墙瘫坐在地上，拿着罗雯勋的手机，拨打了110。
　　“您好，请问遇到了什么困难？”手机里传来严肃端庄的女声。
　　“梦洋小区，55楼8单元201。”薛定诺有气无力地回复。
　　“您坚持住，我们马上出警！”对方似乎听出来他现在的状况，也没多问。
　　他往门口挪了挪，把刀扔到了离客厅不远的地方，把手上的血擦到了衣服上。
　　他的体力已经严重耗尽，再加上身体的疼痛，他感到自己昏昏欲睡，但还是想撑到警察来的时候。

　　薛定诺恍惚间听见警车和救护车的响声，心想着，得救了。
　　楼梯间一阵喧闹，大门出现了被重物冲撞的声音，随着一阵木板倒塌的响声，门被撞开了。
　　几个警察和特警一拥而入，三个警察找到了薛定诺，随后把薛定诺抱起，冲下楼，把他交给了一群大夫。
　　他撑不住了，昏睡了过去。
　　罗雯勋被吵闹声惊醒了，刚醒来就看见一堆警察在他家里，他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严肃的女声在罗雯勋耳边响起：“你好，我是C市特警大队的警长崔晓燕，我们发现你和20年前未破案的嫌疑人很相似，请带上你的妻子，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们是受害者，我们才是！那兔崽子，他，他跑了！”
　　罗雯勋慌张地解释了一番，还是被警察压住了脖子，带上了警车。
　　警察：“我给你包扎一下，你别动。”
　　罗雯勋试探性问了一句：“警察，我老婆孩子带上了吧？”
　　警察应声回答：“你还想带上你孩子？想给她留下童年阴影么？”
　　罗雯勋笑了一声：“没有没有，一家人在一起我放心。”
　　“呵，你还真是个好爸爸。”
　　崔晓燕打开警车门，对小警察说：“小布，你和我来一下。”
　　“那，他怎么办？谁看着。”
　　小警察刚说完，警车就又上来两个特警。
　　“快跟崔姐去吧，他我们能管好。”其中一个特警说道。
　　“哦，好。”
　　崔晓燕找到了那个小杂物间。
　　“你看，这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居然有这么多血迹，还有麻绳，手铐。”她指着地上说道。
　　“啊？难道刚才那个小朋友，被罗雯勋囚禁，或是被虐待了？”
　　“有很大可能，”崔晓燕随之蹲下身子，捡起断掉的麻绳，“把这个拿回警局，血迹做一下DNA，我要去医院，跟那个小孩了解一下情况。”
　　“是，崔姐。”

　　“小同学，小同学，快醒醒！”一位护士朝薛定诺喊道。
　　小护士见徐然没有回应，把两个手指放在徐然脉搏处，并没有感到跳动。
　　她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他贫血了，心脏骤停了！”小护士大喊。
　　一个大夫突然奔过来，说道：“把这孩子推到边上，除颤器给我拿过来！”
　　“好！”
　　“一，二，三！，一，二，三！”
　　大夫一下一下电着徐然身体，薛定诺胸口随着电击，一会一起伏着。
　　薛定诺有了些反应，医生趴在他胸口听了听，听见了微弱的心跳声。
　　“快送急诊室！”
　　薛定诺有一丝意识，耳朵伴随着耳鸣和医院的喧闹让他的脑子混乱无比，他似乎听到了他妈妈在不远处呼唤着他，像是伴随着哭腔，声嘶力竭的喊叫。
　　薛定诺被推进急诊室，打上麻醉，昏迷之前他最后的念想就是，周承赫没有来。
　　哥，你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让我进去！我要看我的儿子！”韩馨悦在手术室门口扯着嗓子，一边哭一边喊。
　　崔晓燕和赵海霖立马拉住她，说道：“冷静点，冷静一点！”
　　韩馨悦慢慢地跪到地上，挣脱开他们的手，捂着脸嚎啕大哭。
　　“是妈妈没保护好你，妈妈对不起你……”
　　转角处的周承赫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他回过头，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他知道他不能去到韩馨悦面前，那有可能会让她的情绪更加崩溃。
　　他越来越痛苦，身体感到无力，顺着墙面滑下，手臂围在膝盖上，捂着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