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你》子规桃花林

34、谁是凶手？（十四）

　　玖冥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喜欢找死你信吗？”洛宸当然不信，他又说了句:“而且我觉得你不会杀我。”
　　“话别说太满。”洛宸无情嘲讽。
　　“小孩子别整天打打杀杀的，你就不想去做点别的事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小孩子。”洛宸无语但这会儿真拿他没办法，“什么事？”
　　玖冥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的侧脸，认真地说道:“去游遍这山水，逍遥快活。和爱人一起从初春走到冬至，看遍世间繁荣。最重要的是，有人和你一起。”
　　洛宸躲避过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的夜空。
　　今晚有很多星星。
　　【00:00】
　　【玩家玖冥，恭喜你被选中……】
　　“十二点了。”洛宸看了眼时间对玖冥说道。
　　系统还在尽职尽责地说着台词，玖冥置若罔闻，丝毫不给它面子。
　　他点了接受，下一秒人就被传送到了门外。
　　“嗯，你要不睡会儿？我陪你。还有3个小时就天亮了。虽然时间在缩短，但这副本里饥饿度这些东西是存在的。”床上的“玖冥”回应着洛宸。
　　他说完后，洛宸突然起身朝他打量起来，但看了两眼之后又躺了回去，对这个“玖冥”失去了兴趣。
　　“玖冥” 没看懂洛宸的操作，疑惑道: “嗯？你突然看我干什么？”
　　“你要真是他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洛宸冷冷的嘲讽，“塑料袋都比你能装。”说完就翻了个身，不再与这赝品交流。
　　“玖冥”:……。
　　门外偷听的玖冥勾了勾嘴角，他就知道洛宸一定会发现。
　　现在该去吓吓今晚的“猎物”了……不过嘛，当然不用自己亲自去啦。他看着二楼的方向如是想到。
　　他打了个响指，十几只小蝙蝠从空气里突然出现，停顿了两秒，像是在定位一般，锁定猎物后直接飞了出去，又消失在了空气里。
　　……
　　当楚梦姚身体里的灵力全部流失的时候她脑海里就只剩一个念头了:完了。
　　现在她拿着姐姐给的道具站在门后，这道具是一张定身符，作用2分钟，不管什么种族只要被贴住了都逃不了，只要玖冥一进门她就出其不意地贴上去，然后趁机反杀。没成功也没关系，拖到楚梦乔来救援就好。
　　两个房间就几米，零点一过楚梦乔就急冲冲地跑出来了，结果自己妹妹没事，还差点被定身两分钟。
　　“玖冥他没接任务？”楚梦乔直接问道。
　　“接了吧，我灵力没了。”
　　楚梦乔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走，去我房间。”
　　两人一起来到“奶奶”的房间里，楚梦乔刚把门锁上，原本投射在地上的洁白的月光突然变成了妖冶而不详的血红色。
　　楚梦姚:“姐，快看！”她压着声音喊道。
　　楚梦乔立马跑到窗户边朝天边望了过去，结果接下来的一幕令她大吃一惊。
　　原本白玉盘般的月亮像是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一般变成了一轮红色的弯月，好似要滴血一般，天边原本围着月亮转的小蝙蝠们像是久逢甘露的旅人一样刚看见楚梦姚就像一只只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来！而楚梦姚竟只呆呆的站在那里。
　　“阿姚快跑啊！”
　　楚梦姚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开始逃跑。那群小蝙蝠也不管一直在使用道具攻击它们的楚梦乔，像是在楚梦姚身上安了gps一样紧追不放。
　　楚梦乔看着追在自己妹妹身后的蝙蝠，咬了咬牙，实在不行就只能用那个s级的道具了。
　　……
　　原本被拆穿后就躺尸的“玖冥”一动不动，但在洛宸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双手把他带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他醒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洛宸看也不看就知道这才是真品。
　　玖冥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洛宸直接转移话题:“成了？”见他不想说玖冥也没没多问，“没有。”
　　“我想也是。”
　　“嗯？”
　　洛宸打了个哈欠:“以你的恶趣味，肯定会先折磨她，不可能这么快。”
　　玖冥倒没一点被拆穿的紧张，反而还很愉悦，索性也就不装了:“你现在好懂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呢？”
　　“……”，洛宸实在困得不行了，“睡了。”
　　“好，晚安。”他笑着说道。
　　洛宸背对着他，也自然没有发现他的双眸的瞳孔里散发着幽深的血光。
　　原本其中一只追在楚梦姚身后的蝙蝠突然停顿了两秒，然后便飞向一边，远远地坠在后面看着这一场猫捉老鼠的好戏。
　　楚梦乔一心只有妹妹，自然没有注意到这其中一只小小的蝙蝠掉队了。她大喊道:“阿姚蹲下！”
　　然后用力一挥，一个透明的装满金色液体的瓶子飞了出去，盖子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液体全部撒了出来。可奇怪的是，明明这些水根本没有碰到它们，但它们居然像被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楚梦姚得救了。至少在楚梦乔看来是这样的。
　　在一边看戏的小蝙蝠冷冷地围观了全程，猩红色眼睛另一边的玖冥把喉咙里的血咽了回去，一时有点惊讶。
　　这游戏里竟然会有能伤害到自己的道具？
　　无处不在的系统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你受伤了！？”
　　“嘘，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
　　“……”系统这时终于知道“在喜欢的人的面前智商为零”了，“我在你脑海里。”
　　玖冥:“……”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别的不说，系统还是挺关心自己这个主人的。
　　尽管它现在觉得自家主人已经色令智昏，被强型降智了。
　　“你自己不是也能看吗？这玩意儿哪儿来的必须要搞清楚。”玖冥说完就又发动了技能【共享】。
　　与自己的召唤物共享视野和听觉，即使召唤物死掉也不会造成真实伤害，最多就是耗点精神力而已。于是俩姐妹谁都没有注意到还有一只漏网之鱼正在实时转播她们的对话。
　　“姐，这道具价格好贵的诶，你怎么就这么浪费了！”楚梦姚捡起地上的瓶子开始检查有没有剩的，一边朝她抱怨。
　　“差点没命还想着道具！”即使知道楚梦姚是被影响了，她也忍不住火冒三丈。
　　“这东西这么贵，还只能限购一次，我也不一定跑不掉啊！就这么浪费了你不可惜！？还说我。”楚梦姚现在几乎是一点即燃。
　　楚梦乔深吸了两口气，按耐住打她的想法:“算了，不和你扯了。”说完她看了眼时间，没多久天就要亮了。
　　她不禁看向了重新变得皎洁的月亮，心想:玖冥去哪里了呢？这堆小蝙蝠不会真是他变的吧？
　　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后，玖冥便放弃了监视，小蝙蝠也重新遁入了虚空中。
　　几十分钟后，天亮了。
　　今天的时间只有6小时。
　　玖冥今天早上没有现做早饭，都是昨天早上剩下的，放在厨房里居然也没有变质。今早被他叫醒的洛宸也罕见的没发起床气。
　　整个早晨都安静祥和，知道双胞胎姐妹来到客厅。
　　“快来抽卡，然后吃饭。”玖冥边擦手边说，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们。
　　楚梦姚听了骂道:“妈的你装什么好人呢！？”
　　楚梦乔也没搞明白，但她一直在戒备着观察他。
　　玖冥也不恼，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系统给了我一个隐藏任务，做饭，在我死之前你们不能死于三餐，任务成功额外奖励积分100。”
　　洛宸准备拿身份卡的手顿了一下，这答案他倒是没想到。
　　其实玖冥说得也差不多没错，就是因为之前他离开副本的时候作出来的，系统看不惯才加的这种任务，只不过并没有积分奖励罢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没必要说谎，于是放下戒备拿起了桌上的卡牌。
　　当洛宸拿到那张熟悉的“妹妹”的身份卡时，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玖冥。
　　两人隔着一张茶几，骤然对视。视角逐渐变低，对面的玖冥也在跟着一起缩小成了十一二岁的小少年。
　　他的目光暗了暗，果然是这样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他自嘲一笑。
　　玖冥仿佛是不知道今晚要被杀的人是自己一样，还像那些农家妇女一样热情的邀请他们吃早饭。其他人真想吐槽一句:哥们儿心大了。
　　所有人都是以填饱肚子为目的结束了这顿早餐，楚梦姚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对楚梦乔说:“姐，好戏开场了，你说今晚他俩会不会撕得两败俱伤。”
　　楚梦乔没有回答她，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也没有楚梦姚那么心大，完全当个看客。
　　江归虽然很想跟着洛宸，但走之前被洛宸瞪了他一眼，饶是再迟钝如他这时也知道不该跟着去打扰。
　　于是他只好一个人默默地躲起来翻着“哥哥”的优秀作文开始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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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宸坐在被繁花绿树簇拥着的钢琴房里，尽管脑子里一片混乱面上也还是毫无表情。
　　他觉得自己这个人矛盾极了，也不仅仅是觉得。对于玖冥，他好像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
　　废物。
　　他在心里骂道。
　　“喂，要被杀的人可是我，你闷闷不乐干什么呀？”玖冥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要是舍不得呢，那就不杀了呗，我记得东方古国有句话叫‘不杀之恩，以身相许’？”
　　“……”洛宸还挺好奇他从哪里听来的这么一句话，“不懂别乱说。”
　　“那聊聊正事，”玖冥绕到他前面，趴在钢琴上笑着看他，桃花眼下那颗勾人的泪痣显得格外醒目，洛宸一时被吸引到了，他听见玖冥说:“洛宸，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给你一把刀，无论你是用它来杀我，还是用它来保护我，我都——甘之如饴。”
　　洛宸被噎得有点说不出话来了，“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哭，好像他总能在玖冥身上看见栩的影子，那个死在大火中的，一直一直对他好的人。
　　“不告诉你，”玖冥狡黠地笑了笑，“你会明白的，但不是现在。”洛宸听得云里雾里，他又突然转移话题，说起了另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我觉得我做过的最傻、利益可能最低的事就是试图去用心去温暖一块冰了。”
　　“为什么？这样听起来很傻。”
　　“因为想，就这样做了；因为做了，就喜欢了。”
　　洛宸低着头说:“我不懂。”
　　“你未来一定会懂的，那是一个光明炽热的未来。”玖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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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宸，我看见过，你有一个美好光明的未来。”
　　洛宸脑海里突然响起这句话，这是栩说过的话。
　　他猛的看向玖冥，眼里满是错愕，但在看清到底是谁后又藏好那份情绪，那个名字也被卡在了喉咙里。
　　他比谁都清楚，即使再像他俩也不会是同一个人。
　　玖冥刚刚一直专注的看着洛宸，自然看见了他眼里那一瞬间流露着的隐秘思念。
　　本来还算和谐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你刚才在透过我看谁？”即使他克制着，语气也不自觉的冷了几分。
　　洛宸即使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来了，莫名有点尴尬，于是坦诚说道:“我那个朋友，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和他说过的一句很像……你们也确实很像。”
　　本以为这样说玖冥会好受一点，但他反而更不高兴了，周围气温好像又降了几度。
　　“？怎么了？”
　　“没什么我走了。”玖冥一下子消失在了原地，整个房间又恢复到了他来时之前的模样——满屋子的绿色植物，白色和钢琴和……洛宸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安静包裹着他，像是潮水一般，他困惑着，艰难地喘息着。
　　为什么他会把栩跟玖冥弄混？
　　他这样问着自己。
　　脑海里立马有个声音回答他:因为他们非常非常像，像家人一样，都对你好。
　　可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对玖冥产生这种想法，也同样不理解为什么玖冥会这样对自己。
　　……自己明明不值得。
　　他就静静地坐着，中间居然也没感觉到饥饿，时间又很快来到了晚上。
　　今晚没有月亮和星星了，天空黑得像煤炭一样，见不到一点光亮。
　　但“哥哥妹妹”的房间里却亮着灯光。
　　不知道是因为玖冥还是什么原因，系统今天似乎监管得格外宽松，原本之前必须遵守的规则它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玖冥和洛宸一个在门口，一个在床边，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似乎都是想等对方来打破这种平衡。
　　时间还是没有因为他们的僵持而停下……
　　【00:00:00】
　　　【玩家洛宸你好，恭喜你被选为此副本内的凶手……】
　　【确认接受任务/拒绝接受任务】
　　【剩余选择时间:04:59】
　　洛宸没有理会脑海里想起的系统的声音，率先开口:“对不起。”
　　玖冥以为他一定会选择接受，自嘲一笑，无奈地说道:“来吧。”
　　或许，这之后，就不要纠缠了吧。
　　他想。
　　洛宸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坚定的步伐一下又一下地扎着玖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再多看看也好。
　　喜欢的人穿着可爱的小裙子像自己走来，因为年龄被压缩而变得软软糯糯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洛宸走到他面前并抱住了他，“对不起，我把你们搞混了，别生气。”
　　冷冷的话里透着他从未散发出的温度，软的不像话。
　　玖冥瞳孔骤然放大，一时竟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00:00】
　　【时间到。】
　　【玩家洛宸视为自动放弃。】
　　系统的这句话在两人的脑海里响起，把飘忽的人拉入现实，也让恍然的人认清自己。
　　付出过努力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回报，而玖冥的种子——开始发芽了。
　　他不禁笑出了声，发自内心的、充满愉悦的笑声。
　　洛宸:“？”
　　他充满困惑的看着玖冥，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傻了。
　　玖冥顺手把他抱到了床上，一手撑着脑袋问道:“为什么放弃了？你不是刚进副本的时候还说要干掉我吗？”
　　洛宸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嘴硬地说道:“我只是想在你死之前满足你一个小小的愿望，忘了时间的流速加快了。”
　　“嗯，很合理的借口。”
　　他拉了拉被子不再说话。
　　“晚安。”他说完这句话后还飞快的很轻的亲了下洛宸的耳朵。
　　洛宸很困了，只感受到耳朵上有很轻的，凉凉的触感。
　　等他睡着了，系统终于憋出来了一句话:
　　【恭喜。】
　　“麻烦把抽卡流程去掉谢谢。”
　　突然理解他想干什么的系统:“……。”
　　彳亍口巴。你是主人你说了算。
　　【我觉得我迟早得被你玩坏。】
　　【我还记得很久以前，这片大陆上曾经有个国家的一个君主，被一个狐狸精给迷惑住了，为她倾倒，很多平民百姓都叫她惑国妖妃。】
　　【你看他，像不像？】
　　“呵，挺像的，”玖冥想起了那对白色耳朵，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又加深了，“很可爱。”
　　【……】
　　【你没救了。】
　　虽然今晚的天气不是很好，但这丝毫不影响玖冥的内心里盛开着春天。
　　第二天一早，系统果然发出了新规则:
　　【现在全员身份卡冻结，抽卡环节去掉，时间加速流逝带来的debuff去掉。祝各位玩家玩得愉快——】
　　“咦，抽卡环节怎么没了？”楚梦乔轻声喃喃。楚梦姚从卫生间走出来就大吼大叫:“艹，早知道就不起这么早了，四个小时眼睛都撑不开。对了对了，玖冥到底死没死？”
　　楚梦乔撑着下巴想了会儿:“应该没有，死了会有播报的。”
　　“那我希望他俩打得两败俱伤，这样我们直接把他们干掉，然后再慢慢寻找线索，看着他们碍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