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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天一湖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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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时愿会是这样挽救灵纹符道。毕竟灵纹符道只有守正大人才能布施的道法,纵使时愿的符文阵法厉害,众人还是心存怀疑,这人当真有这本事?修得了守正大人的布的道?摆得平天一湖的灵力?
可不想人家,至少变通能力还是杠杠的。修不了守正大人布的道,摆不平天一湖的灵力,但给灵纹符道上层保护结界总可以吧。毕竟灵纹符道最大威胁不正是天一湖灵力的冲击。想稳住灵纹符道,那便隔绝天一湖的灵力冲击就是。
那些困在灵纹符道命悬一线的人,如今反倒挣得一线生机,连忙拔腿往前冲。这倒是看急眼后面的一波人,他们想往前冲,却杀出一个人。
就在结界结成那霎那间,乌幸迎面而来,瞬间即到眼前。他与亓逸立于众人之前,拦下这些人。眼看灵纹符道的上的人越走越远越快上岸,有些人就急了,瞟着眼前二人,嘴巴一张,话就来。
“乌大家主,你什么意思?为何不让我们过去?”
“就是啊!什么意思嘛?”
一群人少不得几个起哄的,乌幸一个冷眼过去,那些人又怂了下来,可想想又不甘心,又道。
“乌大家主,别以为你是乌家,我们就怕你。凡事都得讲个理字。”
“对,要讲理的。”
亓逸举手示意,解释道:“各位,稍安勿躁!若是让各位逐一过去,只怕结界撑不到那会,方才大家也都看到了,乌家主一闪而至,瞬间就穿越天一湖。现由乌家主带各位过去,那么在场每一个人必能安全走出天一楼。”
“对,对,乌家秘术——闪,一闪而过三千里。”也不知是那个一副幡然大悟的语气道。
“对,对,对,乌家秘技!”
“太好了。”
“乌家主,方才一时情急,话说八道,乌家主莫怪莫怪!”
“自是不会。”乌幸说道,转头问了亓逸:“人齐了?”
亓逸收到封纪的示意,道了一声“是”。乌幸随即灵力释放,脚下灵纹滋生,形成光环。
“想走,没那么容易。”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两声之下,四人都动手了。强弩之末的披风男眼看垫背的陪葬品就要插翅而飞,心生恨意剑起波涌。亓逸立即迎上。当他和时愿达成共识,挽救灵纹符道时,就料定这两人不会束手旁观。果不其然,一个想拦,一个想跑。
对于想跑路的,时愿手指一勾,一张符文甩出,直袭过去。红雾错身躲开攻击,便与良机失之交臂,眼睁睁看着乌幸的光环消失在眼前。红雾毫不犹豫,直接闯入灵纹符道。
瞬息之间,一百号人便移出天一湖,平平安安落了地。这回,轮到那几个还在灵纹符道上奔跑的人,看急了眼,拼命的往前冲,那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就在这些人就要冲上岸,而红雾也已经紧随其后,时愿心中一发狠,五指捏拽,在那些人都爬上对岸时,便切断灵纹符道,直接将红雾困于结界之中。
“我说过,想走没那么容易。”
“是嘛?”
红雾声音透一股该死的妖惑。
这时,一声狂吼又复一声,随之而来是一波又一波的颤动。猛然间轰隆巨响,湖中结界受到重击。
“狮子?啊…石狮!”
“封家的九狮!”
人群中发出一阵尖叫。原来是封家石狮,不知几时被人唤醒。九头石狮庞然硕大,却又活灵活现宛如真狮,霸气凛凛,杀气腾腾,大爪挥动,风驰电掣,湖中结界瞬间像成群狮中绣球,不断的左右受击。只怕破界是迟早的问题。
与其被轰碎,不如直接灭了它,时愿五指一动,本是护着灵纹符道的结界应声而碎,天一湖絮乱暴躁的灵力顿时没有抗衡的东西变得更是暴乱,横冲直撞冲刷着灵纹符道,不出须臾便将灵纹符道摧的稀烂。
就在千钧一发的关头,一只石狮跃入天一湖中,凌空一个转身,又奋力而逃,庞大刚硬的石身,在天一湖灵力冲刷之下,一点一点的陨落消失,直到岸边时已荡然无存。不过这喘息已经足矣。
天一湖上再无红影,只有飘荡的四字——“后会有期”,述说着无尽渊源。
这厢,披风男早已是强弩之末,拆了几招便败下阵来。有些人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有些人是死到临头,还要啖口肉饮口血。披风男显然是后者,他蹭着结界破裂之际,灵魂出窍,突袭时愿。
“阿愿,小心!”
时愿回头,披风男的灵魂已经兵临城下,正想挤入他的身躯,来个鸠占鹊巢。可万万没想到的事,这年头“万万没想到的事”多得去。时愿的身子就像铁壁护身,而披风男的灵魂就像撞墙一样碰一脸灰。不但如此,还祸不单行,披风男惊慌瞠目,看着这人一掌扼住自己脖子,徒手生擒他的灵魂。披风男深吸一气,说道:“你我都是同道中人,何必自相残杀。”
时愿冷眼以待:“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这半死不活的怪物沦为一谈。”
披风男急了:“你以为天下正道就容得下你。”
“容不容得下关你屁事,真他妈的话多。”
时愿不想多费口舌,直接将魂给困死在纸符之中,扔给亓逸后,嫌脏的甩了甩手:“艹,让一个老男人肖想上。”
没了灵纹符道,两人只能站在畔前,看着灵力动荡的天一湖。莫不成真要困死在其中,天一楼的岁月可是不饶人的。说不定,到了明日,他两齐齐皆白头。
人在某个地方设了禁忌,无非就是不想让他人靠近,而这个“他人”总不能包括自己人吧。如果封家人也是五年才来天一楼一次,一次只待一天的话,那这个禁忌只怕只能给它一个差评了。再说这也不像封家的风格。
“想什么呢?”亓逸问道。
时愿回了神,道出心中的想法。
“你往日是怎么进来的?”
“不就是如你所见,混进来的。”
时愿的口气尽管听着十分平淡如常,可亓逸显然不信,那眼神似乎再说“掰,继续掰”。
时愿一副“真不好糊弄”的神情说道:“结界开道。这会儿是搞不定的,天一湖的灵力太暴躁了。撑不了多久的。只能等它稍微平缓一点,才行。”
方才能给灵纹符道上保护套,免受天一湖的灵力冲击。自然也能给自己加持,若是天一湖灵力平衡时候,安全度湖那是没有多大问题。眼前天一湖灵力正是暴动,结界维持时间太短,强行度湖风险太大,而他们还没到殊死一搏的地步。
“唉…也不知它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下来?”
说着说着,时愿自言自语起来。
“你说封家会用什么法子让它平息下来?”
“我敢打赌肯定不会是等它自我平息。”
封家人若是坐以待毙,等着天一湖自我平息,恐怕就不是这崇吾平原的霸主了。
“自我平息?”亓逸不知想到什么,下意识的念叨一声。
“怎么了?”时愿出声问道。
“一个人的灵力出现问题,要靠自身内息调节,若是这湖如人一般…”
看着亓逸若有所思,眉头微微一蹙,时愿调侃的说道:“总不会给它变个内息吧?”
亓逸却是浅笑一声:“有何不可。”
“你想做什么?”时愿脱口而出,心思一转便知他的意思,不由得顾虑起来,“你不会是…”
亓逸的眼神已经给出了他答案和坚持,时愿只需一眼便能读懂。凡事总有个解决的办法,而办法终是试出来的。他们没有太多的选择,总归还是要试一试搏一搏。
亓逸调转体中的灵力,灵力流转,随之手掌移动,缓缓注入天一湖。可似乎不太受欢迎,灵力刚刚触及天一湖湖面,亓逸也感受到来自天一湖的冷冽抗拒和无情的威压,他不敢大意,只得抽丝剥茧一点点渗入其中。灵力如丝亦如银龙,循循然而善诱也。
银龙细丝般的灵力星星点点融入天一湖中,星星点点汇聚成流。天一湖的灵力在亓逸牵引之下,似水涓滴成河,水涓涓,潺潺而流,汇聚成河,而川流不息。
絮乱的灵力渐渐的随波逐流,可亓逸眉头却是渐渐的越发紧蹙。百川朝海,流行不止。一股百川归来大气磅礴之力迎面而来。时愿连忙握住亓逸的手,瞬间四面八方的灵力奔腾而来,犹如巨浪不停的冲刷两人的身躯。若是不能控制平息这些灵力,只怕他俩都会爆体而亡。这下场比被绞死在湖面上,也好不到哪去。只得放手一博了。
时愿的手腕灵纹乍现,渐渐蔓延整个手臂,乃至亓逸手上。那一瞬间,本是满满压迫感一卸而空,莫大通畅快感席卷全身。亓逸心悸唤了一声。
“阿愿!”
“嗯。”
当决定出手之际就注定没得隐藏。时愿的舍下灵魂的屏障,灵识的壁垒,灵纹在两人之间纵横交织,将两人合而为一。
灵力盘恒于空周旋成涡,围着时愿和亓逸两人,几经回旋徘徊,终是融为一体,随后又飞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