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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悟之祸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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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水浅泥深,王莲遍地生,目光所及盈盈水色碧叶朵朵。他们跃上莲叶,行走在水色莲天之中。蓝天印水,碧叶跃然脚下,山清水秀风景极好。
当然如果没有某人以下的话,就好了。
“此地有惑,亦称惑道。”
时愿立于荷叶之上,平平淡淡说了一件很不平淡的事。
顾乐天刚悟道得成,心境不同往日,倒是能看得七八分。其他人怕是没这份功力了,脸色不由发紧。
顾家的小娃惴惴不安的问道:“时公子,什么是惑道?”
“惑、乱也。从心、或声。或,不定也。心有欲,而不定”
“啊?”
这娃一脸懵,显然没听懂,稀里糊涂又问:“是迷魂幻术吗?”
“幻术,即是一门法术,破了就是破。而惑道,即称之为道,破则有所得。“惑”可以坚定人心,也可以摧毁人性。是福是祸全靠自己命数了。
“跟悟道一样?”
“参禅悟道在于遁,遁入禅道感悟人生,讲的是缘字。而惑道,“惑”多是人祸,这玩意不跟你玩缘分,只跟你玩心机。禅道只可悟,此道可悟,可闯,也可解。悟则自行了断,闯则强行闯过,解则由我解。”
几人听得津津有味,熟料那个说书的,腾空一跃,“反正死不了人,来了都来了,那就闯一闯吧。”
余音未了,那人就在前方远处,“好,我在那头等你们。”
微风徐徐,莲叶田田。
最新出来是顾乐天,许是悟道得成,心志坚定。没一会就出来,一来就看某人躺着硕大荷叶之上,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大大一个“闲”字。
“你小子倒是蛮快的吗?”
闲人只是半睁眼睛看着他,随后手往水里一撩,荡起的水珠冲他奔去。顾乐天没料时愿的突然发难,有点惊讶,但也很快躲了过去。时愿手指一划,水珠涌起,一波又一波直呼顾乐天。
顾乐天躲得一波顾不上下一波,只得长剑一挥,风起扬兮,水随逐流全扑在远处的叶子上,碎了一地的荷叶。
“就这剑法?吱…”时愿表示很嫌弃。
顾少主也是好面子的,挽手一个剑花,泼起水珠回赠一番。
“不许你用阵法。”
“小屁孩。”
时愿身子坐直,长臂一展,衣袖挥挥,衣襟所到之处,一波复一波的水珠乖乖的听话顺从而去,在半空回绕一圈,又反射回去。顾乐天本想有样学样,长剑挽花。可惜这次的水珠来势汹汹,不似好惹。剑行一半,水珠就脱轨而出。顾乐天一惊,只得砍下攻击,却也被溅了一身。
“资质差了点。”
“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
“变态”两字,顾乐天打死也不敢说的,只在心里过过瘾罢了。
“我也知道自己天资聪颖,阁下不必惊讶,无需称赞,更不用自卑。”
哪只眼睛看到他自卑了?顾乐天在心里抱怨一句。
惑道出来一个人。第二个出来竟是顾家的小娃子。小娃子一出来就兴高采烈蹦到人前,“少主,时公子,我是第三个嘛?”
“第二。”
“第二?”小娃子目光数了数,在场不是三个人嘛?“时公子不算人嘛?”
“咚”的一声,时愿敲打小娃子的脑门,“讨打!”
小娃子捂着脑勺问道:“时公子,不用悟道吗?”
对于这个问题,顾乐天也是极想知道答案。他知时愿极为聪明悟性甚高,往往只需一眼便能看破这其中玄机。如此悟性,为何修为却是逊色许多,两者之间只怕是差了十万八千。长得文文弱弱,咋一看就是软脚虾的角色,不然他也不会在第一次看到他时,只当他是个打杂的小跟班。
“老子天赋异禀,这些东西对老子不起作用。”
时愿说得飘飘然,听似傲娇的很。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东西对他无用,既是天赋左右,也是天意如此。
“喔哦!时公子果真是厉害的。”顾家小娃子那是一脸的崇拜。
可厉害的时公子,突然一脸严肃。顾家小娃子以为拍错马腿,有些手足无措,想说点什么话来挽救尴尬的气氛,时愿更是抬手示意他别吭声。这下气氛变得紧张了,顾乐天随即按住手中剑。顾家小娃见况,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惑道有变!”时愿说道。
顾乐天一脸懵逼,更别说顾家的小娃子。变没变?两人是不知道的。但这人说有那就是有。
时愿飞身跃起,犹如蜻蜓点水,几个起伏就跃上水杉树尖。顾乐天紧随其后。顾家小娃就没这本事,纵身一跳,还在原地踏步,只得乖乖等着。
水杉顶上目之所及,水泽涟涟,蒲草深深,莲叶田田,青碧照水。此情此景未见不同。然而时愿一句:“当真没变?”,又让顾乐天心中涟漪如这湾碧水起,再是入心慢慢瞧,但见水泽涟涟却若寒光,蒲草深深又藏阴阴,莲叶田田愈发沉沉,青碧照水人影浮浮。细弱微微藏变故,饶是顾乐天刚破了“惑”道,也未能看出变化,更何况尚在“惑”道之中的人。
时愿说道:“看来是有人想借道杀人罢了。”
顾乐天问道:“谁?”
惑道中人不多也不少,刚好有那么几个。比如最先闯入的顾家,还有随后到来的皇山派、青要谷,还有崇山派的,以及稀里糊涂跑进去的一些人士。不知何人所为,意在何为?
时愿没有应答,顾乐天又追问道:“他们想杀谁,皇山派?青要谷?还是崇山派?”
时愿笑着反问道:“怎知就不是你?!”
“我?”顾乐天一愕。
时愿已是跃下枝头。
“顾家少主,您不妨多想想。”
“想啥?”顾家小娃不知前言,只听得“多想想”,愣头愣脑的问道。
“想想水下有没有莲藕,可以吃?”
“真的有吗?”顾家小娃两眼一亮,“吃”之魅力无人能敌。
时愿拍了小家伙的脑门,“就知道吃。”
顾家小娃捂着脑门心有怨怨,不得说。顾乐天心里开始琢磨着。此处有“惑”,乃守正堂所置,若是人死在这死,死在“惑”道之上,事情是不是就妙呢?
“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算命先生,能掐会算的!”
“可时公子每次说的都很准啊!比大街算命瞎子,还要准呢!”
这哪是拍马屁,连马腿都没挨上。
“欠打。”时愿伸手又打小家伙的脑门。
“能解吗?”
顾乐天记得他曾说过惑道可悟,可闯,也可解。
“能啊!”
这畅快的声音,说明这“解”只是分分钟的事。
“那你不解嘛?”
“我为何要解?”
顾乐天甚是不解。
“这不都还好好的,又没死。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
顾乐天能不担心吗?顾家的弟子,还有东方兄不都还里面吗?
“放心啦,快死的时候,我会把他们拖出来的。就且看看他们谁能破出来?”
这…也只能这样。
最新闯出来的皇山派的弟子,那人出了界,心神恍惚,又见时愿三人,戒心大涨,利剑即要出鞘。
时愿悠悠的说道:“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想杀你,早就动手,还留着你到这会。还不赶紧调息心脉,小心走火入魔哦。”
那人心知此时动手,多半是讨不到好果子,又觉得时愿的话不无道理,于是按下长剑,坐于莲叶之上调整气息。
既是有人破道,此地危险很快传送出去。然而未等守正堂的人到来,惑道中人有些已经岌岌可危。最新发作是崇山派的一名弟子。
好歹也是陈大冲的同门师兄弟,顾乐天着急看着时愿,时愿举头望天。
接着是青要谷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细皮嫩肉不够抗。顾乐天更是着急看着某人。
时愿叹了一气:“好吧,就看在顾少主怜香惜玉的面上,日行一善吧。”
只见一道符文入水。
“顾少主,弄到水花耍耍呗。”
顾乐天长剑入水,腕起波澜生,剑扫水波荡,一荡又一荡。
一瞬间,天地复了清明。
那人见他如此轻而易举就破了惑道危机,心中惊讶不已。想着方才他所说的“想杀你,早动手”并非大话。那人本想入道把同门师兄弟解困出来,却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
“不把他们拖出来吗?”
“惑道已稳,拖出来干嘛?这才一波一折。年轻人啊,要经得起波折,破得了惑道,那才是守正大人的人间大道也。再说守正堂的人也快到。你还怕啥?”
于是乎,大家都按兵不动,坐等守正堂的到来。
约莫一刻多钟后,守正堂的人才到了。免不得是一番盘问。那人说入了此界时,便能身感惑道存在,可在即将破解“惑”时,惑道莫名的发生变化,变得诡异阴森。他心想许是有人作祟,于是硬从诡异的惑道中闯了出来。至于惑道为何转危为安,皆因这位公子出手解化了危机。
这位公子自然指的是时愿。对此,时愿只道他是胡乱折腾几下,不曾想瞎猫碰上死耗子。
是与不是,只得后话了。惑道已稳,剩下只有严查的事了。
等了两个时辰,能走出来也就四个人,东方兄是最后走出来一个。他出来时不见喜不见悲。
两人时辰了,再等下去也徒劳,时愿双手结印,把剩下几人牵引归队。时候也不早,不如早早归去兮,这回他没在乘坐自己的飞行符,而是跟着顾乐天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