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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沧遗荒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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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历练的地方是沧遗荒漠,一个连上苍都遗忘的荒野地。出了崇吾平原,一路西北行,过了昆仑界,再越过大荒山。过了大荒山之后,人烟就越发稀少,直到了戈壁滩,人烟几乎断绝。乃至有三千戈壁滩,袅袅一孤烟的说法。这孤烟指的就是三千多里戈壁滩上的唯一的建筑群落——第一楼。
戈壁滩第一楼依着古沙井泉而建。话说古沙井泉左右不过二百米长,最深之处不过八米,摆在崇吾平原,也就是个比普通鱼塘深一点的池子罢了。但搁在戈壁滩,那就是一个奇迹了。
古沙井泉的由来不知追溯到何年何月之事。只知它由来许久,时而积水成泉,时而枯竭成沙。直到第一楼楼主在这设了阵法,从此之后,古沙井泉就再无枯竭之季。第一楼便是依它而建,后又渐渐成群落。如今的戈壁滩上的第一楼,主楼三座,院落七八,俨然不再是一个寻常的客栈。这里除了吃饭投宿外,还售卖各种修仙补给品,如丹药、符文、器物应有尽有,除了价格贵一点。当然这一点点小贵比起身家性命那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尤其是从沧遗荒漠出来的人,身上的储备几乎都耗尽,所以无论多贵,多多少少都会添购一些。
不管是进入沧遗,还是从那里出来的人,也几乎都会在这里落脚,休整一下再出发。
来戈壁滩第一楼,就不得不看古沙井泉,还有观摩古沙井泉色阵法。毕竟是一个运行百年的阵法,一个阻止了自然枯竭的阵法,似乎有些吸引人。而观摩的代价也极为便宜,只需一块灵石即可。这无疑就像一文钱能在第一楼买个香酥鸡的感觉,划算,非常划算。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个初来乍到之人都会掏这个钱观摩一下原因之一,甚至有些看了一遍又一遍,反正便宜嘛。
时愿几人自然也不例外。时愿信步而行,顾乐天三人边看边聊,说得不亦乐乎,只是三人对阵法一知半解,多是瞎猜胡想。时愿也懒得去指正他们,任由他们天马行空猜测揣摩。
“一个阵法真能运行几百年嘛?”
“当然可以,其实只要阵法没被破坏,灵力充足,几千年都没问题。”
“几千年?那得耗多少灵力啊?”
“大概…需要挺多的吧。”
三人对阵法齐刷刷看向时愿,等着这个阵法大师的解惑答疑。
时愿笔了个手指头,“不多,一灵石。”
“啊?”
“才一灵石嘛?”
时愿笑而不多说,但是顾乐天和甄仁很快就明白了,这阵法所需的灵石靠的就是,那所谓划算得不得了观摩费——一灵石。这第一楼的算盘打得是啪啪响。维持阵法所需灵石日积月累也是个可观的数目,所以第一楼想方设法把这笔不小的开支转嫁出去,一灵石确实不多,但看在场的人,每人一灵石,足够阵法运行了。
在戈壁滩,他们居然偶遇老熟人乌兰。能在渚南城遇到乌兰,那么在这遇到他一点也不稀奇,这个乌家少爷似乎很喜欢一个人出来瞎晃。
乌兰遇到时愿几人欢喜得很,跑过来凑热闹。
“一个人?”时愿问道。
“嗯。”
果然又是偷偷溜出来。
大概是看到时愿的戏谑,乌兰立即改口说:“也不是啦,我跟他们过来。”
时愿顺着乌兰所指方向看去,那边有个少年正好冲着乌兰挥了挥手。
时愿有些意外:“采药人。”
“嗯。”
时愿呵呵笑了两声,“我要是你哥,非抽死你不可。”
“还不是我哥让我三年超越裴徽,我这才出来历练的。”乌兰半是吐槽他哥,半是辩解:“我来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功课了。”
时愿眉头一挑,似乎在说“是吗”。
乌兰见状又解释道:“沧遗荒漠号称万万顷地皆黄沙,其地域辽阔无边,黄沙连天。白日酷热,夜里极寒,黄沙之下常有毒物伏蛰。遇雨化生机…”
乌兰说了一大堆,木有兮听得腻歪,直白说道:“你说这些,我们也知道啊!”
时愿来之前,就已经虐他们一把,抛了一堆资料要他们刻进脑子里。还说“你现在不难受,到时候死得更难受。”
大概是木脑袋,木有兮背得乱七八糟,被打得鼻青脸肿,哭得稀里哗啦的。
乌兰不甘心补充:“我还备两个乾坤袋,装水,符,还有药。”
木有兮又回道:“我们也备了啦。”
乌兰有些气馁:“我本想雇人的,不过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选,要不我再雇你呗。价格好商量。”
乌兰眼里有了几分期希,可时愿只是淡淡回他一句:“我现在是他家的门客。”
“他?”
乌兰本是不想搭理顾乐天,所以一来就无视这个人只顾跟时愿说话,现时愿又提到他,不免有些不爽,心想两人怎么就搭上:“你怎能跟了他?”
时愿说:“谁叫他爹有钱。”
乌兰抗议的道:“我家也不差钱。”
时愿:“可你家差门客嘛?”
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乌家,自然是不缺的。可人嘛,总是不喜就是不喜。乌兰不悦囔道:“谁家不去,偏偏去他家。”
“我家咋了?”
明显被人嫌弃的顾乐天,自然是有脾气的。
“哼。不咋地。”乌兰哼了一声。
“你!”
“咋了?”
“蠢!”
“你大爷。”
两个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要打出去打。”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相看两厌,只好各坐各的。
“幸兰,幸兰。”采药人的少年过来凑热闹。
“切,连名字都是假的。”
顾乐天不忘吐槽一句。
乌兰不甘心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顾乐天来不及怼人,那少年就过来,顾乐天索性不搭腔。
“大家好,我叫洪三山。”
洪三山真是自来熟,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看到木有兮时,不由眼前一亮,又大大方方的孟浪:“哇!好漂亮的妹子啊!我这辈子就没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他手肘捅了捅乌兰,大概想让他引见一下,可乌兰无动于衷,洪三山有些呲牙,最后自己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他嘴角一扯,露出一口大白牙,外加一个大笑容:“小美女,我叫洪三山,你叫什么名字啊?”
“真丑。”木有兮吐槽一声。
洪三山也不恼火,只是呵呵笑了起来,东拉西扯几句话化解尴尬。
采药人一向都是结伴而行,洪三山一行五人,领队的叫万戚风,人称“七哥”或是“老七”。修仙人士多是白净之人,可老七的肤色黝黑,大概是常年在荒漠暴晒,致使灵力也无法挽救他那黑亮亮的肤色。
因为乌兰,时愿几人也跟着七哥一伙人。这几个采药人看时愿几人年轻道浅,本就不太乐意的,所以把话撂明了“入了沧遗荒漠,生死自负。”时愿坦然的接受了。
一行人在沧遗荒漠飞行三天,万戚风的手中风云仪,灵光一闪,他低头观看了一番,随即打手示意,这些采药人多年的合作已形成极好的默契,很快他们就停止飞行。
沧遗荒漠领空并非畅飞无阻。如是能畅飞无阻,沧遗荒漠也不至于是沧海遗珠了。它的领空域界繁杂多变,变幻莫测。即使是同一地方可能上一秒尚能御器飞行,而下一秒只能靠双脚。就如他们眼下情况,好端端的飞行三天,却无声无息就遇到壁垒,如今只剩步行一条可走。
举目望去是蓝天黄沙,沙色连天,除了天,就剩下沙。天地苍苍,头顶九阳,烫人。沙海茫茫,脚踩黄沙,烫脚。还有那袭人的热浪,这里简直就是人间火炉山。
行行又行行,走了两天。除了顾乐天,其他人依旧精力充沛。乌兰免不得嘲笑他一番,“没了帐篷丫鬟,有些人就不行了”。
顾乐天瞪了他一眼,这两个人一路上不对盘,时不时互揭老底,洪三山闲来无事,跟着起哄:“我去,你历练还带丫鬟。”
“以后有这种好事,记得捎上我。让我体验一下被人伺候的滋味。”
顾乐天心中虽气,却是不争的事实,只好把火气往肚子里吐。
洪三山拍他肩头,说道:“这有啥懊恼的,我又是有你这家世,去哪我都带三个小丫头,一个捶脚,一个捏背,还有一个端茶。”
老周是采药人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最爱调侃洪三山的,他听着洪三山这般忍不住调侃道:“呵,得了吧,洪三山。你啊,没这个命。”
“切,谁说的。”
“老天说的。”
“有些事,生来就注定了。”
几个采药人纷纷调侃洪三山。
“老子才不信呢。指不定这一趟,我就发了,回去买个大豪宅给你瞧瞧。”
“不是娶个漂亮的婆娘吗?”
“买大宅,再娶个漂亮的婆娘。”
“呵呵!承你吉言。这趟大发。”
他们跟洪三山是一伙,这趟洪三山若是发了,岂不他们也发了。所以对洪三山“发了”这事喜闻乐见,也没怎么调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