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夏日的风

1、第 1 章

　　坚强是什么呢？我只是照着那些必须要走的路去经历，我甚至不知道其中的差错出在哪里。懵懂而不知所措。我在经历怎样的故事，故事的结局又将我带往何处？
　　安妮说，在痛苦中的沉默的女子，是值得尊敬的。
　　我只是在痛苦中平静，无法做到沉默。这是不同的两种概念。对于一些行为我毫无办法，我放低了姿态，仍得不到我所需要的，那么我为何要一再放低姿态呢？我想不过如此了。因为痛苦的麻木，我便微笑，让自己信以为真，我接近快乐。我甚至失去了思维的能力，我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或者说，我只是想健康而平静的生活。但生活究竟把我带入怎样的一个漩涡呢？或许个性使然。
　　我曾一度害怕，并不是害怕任何人给我带来的伤害。而是害怕那些决定，给我所爱的人带来伤害，追溯到源头，这一种伤害出自于我。我一边担心决定带来的伤害，一边担心不作为的伤害。在命运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很多年前，我以为成长了。其实成长是一种特别缓慢的过程，至此，我不知道，我是成长之中，还是衰老之列。或许对于我而言，成长和衰老是一种同步的过程，成长并衰老着。
　　是不是每个阶段，都有每个人自认为的那些悲伤。最初，因为玩具的遗失，小朋友的孤立，而嚎啕大哭。再后来情窦初开，相恋或分开，眼泪流的无声无息，却象关不住的水龙头，流很久。再后来，历经过多世事，不再哭泣，眼睛干涩的只是失眠，靠白色的药丸入睡。我分辨不出那些悲伤的份量。有些事因为时间的沉淀，自己妄为的判定，并下了结论。但记忆是有偏差的东西，我们共同经历的一件事，未必有同样的描述。由于这种偏差，我不太相信记忆中发生的那些人或者事。有人说我是自我的一个人，那么这种偏差会变本加厉。所以我太去记恨记忆中的那些人事。
　　我很健忘，以前的时候，不曾觉得。是这两年刚刚有的事。对于很深的伤痛，我倒是有记忆的。但往往是把思想往这上面投了过多精力，便忽视了其他事。比如早上有人让我把杯子拿走，在说过两分钟后便开始遗忘。遗忘是一件好事，但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现象，我想我是得了一种病。
　　当生活平静时，我常常怀疑背后所隐藏的危机。我知道这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我害怕过于完美，完美让我感觉恐慌和心惊。如果我们所走的那些路是跳跃的该多么好。我常羡慕电视屏幕上的那行字：“三年后”、“五年后”，中间不再赘述。可我一步一步迈着脚步，过着那些无法忽略的日子。我那么想一夜白头，跨越时间的间隔，在暮年。我是自私的一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爱过。爱是一个颇有争议的字眼。但我相信爱是有深度的，有时并不自知，它以时间来勾勒它的轮廓。爱一个人的深度，看遗忘他的时间来衡量。但这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我希望大部分的人没有衡量爱的深度的机会。遇到一个人，直至生活终结。死生阔契，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认为我是有传统观念的女子，行为乖张，很矛盾的两种东西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性格里面有近乎决绝的力量。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内心深处深知有这一种性格，而有心理暗示，越来越接近这样偏执。我曾经也在乎某些东西，但内心的在乎并不能对事实有波澜助长的作用，反而成为一种威胁，我便开始不大在意，眼神中多了近乎无畏的态度。无畏却更能激怒旁人。忽然不知道如何摆放自己。如果旁人看你的角度是倾斜的，是不是不管我们立多正，都无济于事，都是徒劳呢。我做了太多没有结果的事情。纵然这些事情让我心碎，但我想时光倒流我还能怎么做呢？
　　是不是不管怎么不同的路，终究也只能绕到同样的结果上呢？
　　寒冷有时基于心态。再冷，如果有人让你将冰冷的双手贴在背脊上，也是温暖的。寒冷和孤独是一对伙伴，在湿冷的季节，寒气从心底一直冒泡，直至头皮发麻，我如此惧怕寒冷。
　　害怕很多东西，小时候怕黑。后来因为无从包容，也就需要应对恐惧。后来我发现黑暗居然美丽。惧怕它又享受它。一面努力隐匿自己，但又害怕黑暗无边无际的淹没，等待一种救赎。太过清晰的思路分析又让我只能困顿于此。
　　无法得到，所以要求很低。有人说爱是寂寞的一种修饰。生活未必都能有爱。没有爱，我们继续生活。生命不会因为无爱而停顿。我们都会活的很好。有微笑，有哭泣，只是缺少内容。
　　我只希望有人能在我睡眠中，握住我被汗湿的手，告诉我一切安好。扳直我弯曲的身体，伤害都是可以平复的。最终，或者面对失眠，或者依靠白色的药丸。生活如此现实，我却过于虚幻。
　　我经常陷入不明状的困惑之中。杜拉斯说爱情唯一的出口便是相爱，我想她是明澈的。无拘无束，为了寻找而前进。我们顾忌太多、牵扯太多，即使找不到唯一的出口，也只能继续前行。
　　忽然想吃甜到腻的棉花糖。吃了不知道能不能象白云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