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交界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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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你还真用『约会』这个说法了啊...」
宫野似乎是感叹道。
里美的步伐顿了顿，抬眼看他。
「说真的，一起散步算什么约会？至少得去个游乐场、看场电影，才算对得起『那个词』吧？」他顿了顿，故作惊讶，「——啊，难道接下来去吗？」
「...我倒是觉得散步很好。」里美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融在风里的呢喃，「一起讨论诗词，谈谈最近遇到的事，看到的新闻……」
「意思是...我被拒绝了啊。」宫野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前辈，请不要误会。」她无奈地，「『约会』是目前最好的借口，但也只是『借口』。毕竟我和前辈本就没什么交集。即便被看出是撒谎，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其他人也不好再询问下去……」
宫野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她。
「但是，里美，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什么？」
「那家伙，看上去喜欢你哦。」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
「——没有这种事。」她笃定地。
「是吗？」宫野眉梢一挑，看向学弟远离的方向，「可，要是朋友有什么心事瞒着我，甚至不惜撒谎，我也会很『伤心』的。更别说是『喜欢的女孩子』。」
里美的肩膀轻轻一颤。
她立即用冷淡的语气掩饰自己的情绪。
「...前辈，你该改改自己喜欢乱猜的性格了。」
但那下垂的目光以及微微泛白的手指却将她的慌乱暴露无遗。
她本不认为这会『伤人』...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被看到』这件事，就那么不想让他们知道吗？」他再次问，低声地。
看里美没有回话，他继续以诚恳的语气说道：
「比起被排除在外，应该更愿意『参与』吧，那些关心你的人。」
「……抱歉，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不过……即便我保密，你也可能会『主动说出去』这些事。」
「如果，那个『犯人』，也有着……和你有着类似的情况。」
128.
播放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磁带在机芯中缓缓转动。
屏幕上，由安东尼·霍普金斯饰演的汉尼拔博士正用那双锐利得像能穿透人灵魂的眼睛注视着女主角克拉丽丝。
「史达琳探员，你认为『为什么』，犯人『为什么』要剥她们的皮？用你的敏锐来振奋我一下吧。」
「...这样做令他兴奋。」
「大部分的连环杀手都会保存受害人身上的『东西』作为纪念品。」
房间内泛着幽幽的光，画面中偶尔闪过几道白色的横线。
1999年的杜王町电视机多是CRT的，藤冈里美租的屋子并没有。不过她在纸箱中翻到了一个便携式电视机，屏幕大小和她曾经习惯的折叠手机差不多。
而录像带是宫野给她的。说什么，「今天先不去找了，放松一下，顺便看看吧。」
……要是一起跟过来的话，说不定早就解决了自己的遗憾啊。
还有……这个内容对他来说算是『放松』吗？
她看了一眼一旁的电话，又转回视线，目光再次落在屏幕上。
通过对连环杀人案的分析，描绘出犯人的心理特征，再利用这种画像追踪目标……
可日本的刑侦体系与美国有着许多不同。
尽管20世纪的日本警方在技术手段上也有一定的进步，但当面对这种复杂而系统化的案件时，他们依然缺乏经验。
尤其是连环杀人案这样，性质特殊的犯罪——
关于今天遇到衫本铃美的事……明天再告诉宫野前辈吧，不然他可能会再次一整晚兴奋地睡不着。
她想着，脑海中又浮现了宫野的声音。
「…那种为了满足自己欲望的连环杀手，不会轻易停下的。」
只是，重大案件除非涉及多个都道府县，不然基本不可能让警察厅设立特别搜查部。
「可，除了1887年之前的几个案件。我再也找不到和杉本一家的案件类似的凶案……至少报纸上没有。」
横跨四年，再加上犯人作案的次数又非常少，隔一年才犯一次案。如此漫长的间隔，在更大的都市中，甚至可能被当成毫无关联的孤立事件处理，更别说在警力资源稀缺的杜王町。
这种行为模式...犯人似乎在刻意在规避引起太大注意。
可，在露伴老师给他们几人写下『不能回头』的限制的时候，她就有询问铃美小姐一个问题：
「...这十五年来空中飘过的灵魂有多少？还有性别，和年龄是？」
而铃美小姐的回答是，
「这十五年间……至少有四十个以上。」
129.
「四十...四十个以上？！」康一君惊呼。
「——你是认真的吗？这么多年，这么多人，警察到底在干什么？」连岸边露伴都不由得气愤。
而铃美只是肯定地点头。她说到具体细节时的表情——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痛苦，
「大部分是女性，年龄基本是青年，也有成年人。老人很少，感觉是类似警察的人……」
「这么说…经过这里的，应该只有『非正常死亡』的人。」里美如此喃喃。
紧接着，她顺势抛出了自己的观点：
「即便是那些名噪一时的国际恶徒也没有几个能留下这么多受害者。更别说，还能保持不被人发现……」
「我认为，不能排除『犯人』是『替身使者』的可能性。」
康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铃美和露伴也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替……替身使者？里美桑……你觉得凶手可能是因为替身能力才——」
康一快速地说着，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更糟糕的可能性。他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脑中的画面甩出去，但脸色却更加苍白了。
「如果是替身使者的话，的确能无视道德和法律……音石明就是那样啊——！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杀害了亿泰的哥哥，只能关三年！……不能让警察追查，说不定会被杀掉！这件事得告诉承太郎先生！还有SPW财团！」
与康一的慌乱不同，岸边露伴一如既往地冷静。
「——只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而已，康一君。还不一定是。」
他的目光转向铃美，「你能确定，那么多人都是那个犯人的手笔吗？每个人都有着一样的伤口？」
康一气愤地咬了咬牙，「露伴老师！」
怎么能这么直接的揭开他人的伤疤呢！这个人！
结果岸边露伴直接捂住了康一的嘴，阻止他下一步的斥责。
「你别管，我只是想发表理性的意见。——你能百分百确定这些人都是出于同一个犯人之手吗？」
「没关系的，康一君。」铃美小姐先是选择安抚康一君的心情，然后在直面岸边露伴的疑问。
「最初的几年，确实和我的伤口很像。」她顿了一下，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后面...我看不出来他们是怎么被害的，只能看到他们痛苦的神情。」
「...所以说，也有可能只有最初的几个才是出自『同一个犯人』，对吧。」
「而且，如果是替身使者，为什么用的是『刀』，而不是『能力』？」
这种不留情面的推理确实尖锐，让人不适的同时又让人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
不过，里美依旧认为犯人很可能是替身使者。
「我不太认同，露伴老师。——我比较相信铃美小姐对同样身为受害者的灵魂的直觉。毕竟这个小镇『青少年失踪率居高不下』是不争的事实。」
「另外，...有没有一种可能，犯人是『中途才拥有了替身能力』呢。」
不然『作案频率』的前后矛盾无法做出解释。
毕竟从1887年之后，杜王町再也没有发生过和杉本灭门案类似的杀人案件。然而失踪人口不降反升。很可能，犯人没有停手，只是『手法』变得更隐蔽了。
事实上，这些都不是她的推理，而是宫野前辈的。
她觉得『可能性很高』。
只要看到那些收集的数据，就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同样的猜想。
她需要分享宫野前辈这一年间的调查。
——当然，她可以将前辈所有的苦劳占为己有，然后继续用谎言来保全自己的秘密。但那真的是她想做的吗？
宫野前辈除了自己，可能没有任何方式解决遗憾。
而且，露伴老师明显把她『有所隐瞒』的不满挂脸上了。
「喂喂，那么低概率的事情也算进去，可真的算不上是什么合理的推理啊。」
他现在显然不服里美『缺乏根据』的猜想。
「里美桑，我...不得不承认露伴老师说的对。」康一插话道，「而且,『中途觉醒替身』，也就只有我和你那样，被『箭』射中吧？被承太郎先生回收的那一支『箭』，之前一直在虹村形兆的手里...亿泰的哥哥也是这几年才行动的。所以，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铃美小姐虽然对『替身』的事缺乏了解，但也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
「好啦好啦，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还有的是时间调查，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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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连环杀手都会保存受害人身上的『东西』作为纪念品，啊。」
里美喃喃着，看着自己的手。
纤细，没有伤痕，没有茧。涂着裸色的指甲油。『复活』的时候似乎会减少黑色素...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好像比以前白了许多。
最后两个案件，被害者的尸体都『少了左手』...吗。
「我猜，这是他的某种……癖好。」宫野的声音再次盖过了电影的台词。「对女性的手...至于，前两个案件，才有雏形的连环杀手还没『成熟地』满足自己的欲望，大概是这样。」
如果说自己被『盯上』了...说不定能顺利抓住那个凶手。
不...这算什么想法啊。
她想着，摇了摇头。
幽灵是『物质』组成的，大概，根本没办法伤害『精神体』。
还是哪天找露伴老师尝试一下能否做到吧，必须得提上日程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交界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