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相对平静的生活》Zzer

10、岸边露伴看不见 其一

　　26.

　　再稍微讲述一下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吧。

　　这近一个月全日本都关注着这样的一个问题，也就是那第亚人。而今天正是著名的小仓郁也来日本访问的日子。在前不久，日美双方宣布对亚人的研究达成合作。并且美方派了这著名的生物学家。

　　闻到热点的气味，媒体很快就做出了行动。黑压压的人群围在研究所外面，不断地询问里面在发生什么。——他们刚刚的确听到了里面有爆炸声。

　　就在这样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男人推着轮椅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几乎是立即围了上去，并且惊讶地发现轮椅里的人正是热门话题的中心：樱井里美。

　　人群瞬间轰动了起来。

　　他们不断地询问，不过男人完全不理会他们，轮椅里的女孩也是。

　　等到他们安静了许多之后，推着轮椅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今天我来这里，是有两件事想告诉大家。」

　　「第一件事就是，我的名字叫佐藤，是个亚人。」

　　原本对男人有一丝失望的记者们，被这震撼的消息再次点燃了热情：

　　「您不怕被政府拘捕吗？！」

　　这样的声音从众多的提问里格外的突出。

　　男人并没有直面回应,而是反问,

　　「诸位知道提供亚人的情报能获得多少赏金吗？」

　　记者们一时手足无措，然后又将猜测逐个说了出来，数目一个比一个要离谱。

　　那个叫佐藤的男人摇了摇头，「正确答案是，0日元。」

　　0,0日元？！

　　「无论是第二位亚人田中在外逃匿的时候，还是这个可怜的女孩躲避追捕的那些时间里。你们媒体都在对赏金的事不断地进行炒作，甚至有电视节目都在说这样的事。正是如此，大家都有着亚人=捕获=赏金的固定思维。」

　　记者们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是，也有不少人认为这很过分。不过，亚人被捕之后，会由政府负责保护。在政府的监管下生活…」

　　「保护…」那个男人重复这个词汇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记者们似乎都听见了嗤笑声。

　　「请你看看这个少女吧。她的神情，像是经历了保护吗？」

　　镜头对准了那轮椅里的女孩。那女孩脖子就那么向后瘫着，她的眼睛是睁开的，不过没有看向任何人。

　　「看，无论你们怎么叫唤，无论我怎么做…都太晚了。我赶过去的时候，她早就没有反应了…！虽然躯体有着生命的特征。不过她的精神，大概已经彻底地死亡了吧…！」

　　记者们开始低声讨论，猜测少女究竟经历了什么。

　　「——亚人会受到政府保护，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这就是我想告诉大家的第二件事，政府正在利用亚人进行非人道的研究…!」

　　他看起来似乎十分悲痛，甚至眼泪都从那细小的眼缝里溢了出来。不仅如此，他的语气还相当地激昂。相信每个在屏幕前的人，都能被他的演技所打动吧。

　　「你们媒体不是早就饥渴难耐地将她的个人信息全部挖出来了吗？大家应该都看过她在这一切之前的相片吧！？那与现在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无论是恰好在看电视机前的人，或是在网络论坛里看着实时转发的人们……他们的反应无非几种，就骂政府的残忍。

　　「唉……还真的，报道时还配上那个少女以前的照片啊。」此时，一名叫永井圭的少年正扶着一侧下巴。看着电视机内的画面做出事不关己的发言。

　　...

　　反正，不可能有人反思自己会不会是令那个少女淹没在雪崩里的那一片雪花。

　　更不可能有人想到，这个说着冠冕堂皇台词的男人，正是将这个少女拱手送给研究所的家伙。

　　而田中看着网络上不断冒出的言论，心情变得无比沉重且复杂。

　　有些网友仅仅是看过少女的相片，对比着现在少女已经彻底麻木的表情，就已经对佐藤的言论深信不疑了。

　　而在前不久就与那女孩有所接触的田中，害得少女落入如此田地的田中……会有自责的心情吗？

　　「田中先生，你觉得我们怎样才能为亚人争夺人权呢？」

　　那是一个会这样认真提问的女孩。

　　她会那么认真地思考该如何走出这个困境，并将自己的想法逐个告诉他。他们还会谈论像是天气、午餐之类的话。

　　虽然和佐藤先生也有过类似的谈话，又完全地不同。仿佛…他们仅仅是关心少数群体的两个正常人而已。

　　不！就是她太正常了，这才是错误的！….他们应该向人类复仇，而不是进行什么谈话。

　　所以他会同意佐藤的提议，让她接触那些可恨的人类，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只有这样她才能改变想法…。

　　结果，她直接消失了。

　　田中会为此自责吗？

　　无论如何，他除此之外还有更大的感情：

　　『嫉妒』。

　　——他认为少女相当地卑鄙。

　　他也经历过同样的事，甚至经历的更为长久、更为煎熬。不过，他从没能脱离这恐怖的世界。

　　谁能懂得他在那些时候，有多渴求真正的死亡啊?

　　就算仅仅是他的精神能死去，他也会拍手叫好…！

　　但，他没能做到。可里美她…

　　「那一定很痛苦吧。」

　　他忽然想起里美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当然，他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怜悯。

　　只不过，为什么等失去了一切，他才会想起那句话的后续呢？

　　「对不起…说了那么事不关己的话…！」

　　「我…肯定没法理解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不过，这仅是我个人任性的愿望…我还是想给予你一些安慰…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拥抱你吗？」

　　27.

　　傍晚，藤冈里美和仗助还有康一走在路上。他们刚从医院出来。很可惜，他们没有从间田敏和那里问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间田敏和说的『替身使者』会互相吸引，里美觉得蛮有道理。

　　虽然她其实并不是替身使者。

　　她忽然想起山岸由花子。

　　不，这样想会不会过于敏感了些？毕竟康一君确实很优秀，有女孩会喜欢他很正常吧。

　　但是出于这样的顾虑，她还是姑且问了康一君关于由花子的事。

　　不过，得到的答案是否认的，看来由花子还没向康一告白。

　　「那个山岸由花子怎么了吗？你是在顾虑她是替身使者？」仗助悄悄地问她。

　　里美眨了眨眼，她也没想到仗助能这么精准地猜到她的想法。

　　「……应该不是吧。只是之前她拜托过我，问康一君有没有女朋友…」

　　她低声地在仗助耳边说。

　　仗助睁大了眼睛，看了康一一眼。「这样啊，完全没想到……」

　　里美有些不解地看他。

　　「不是，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听啦。」康一有些着急地问。

　　他朝康一露出了笑容。「嗯，这个，你不必知道啦。」

　　仗助果然是把这事当做好消息了。

　　可是……

　　里美想起由花子对她说的那些威胁的话，就感到隐隐的不安。

　　康一最终还是放弃了追问，而里美也打算就此与他们分开去上班。

　　因为间田敏和的事耽误了，她改换了夜班。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说不定晚上还会遇到危险。

　　「啊呀，究竟为什么要打工不可呢……!」康一着急的问。

　　零花钱少挣一点也没什么问题啊。

　　「嗯……如果不全勤的话薪水会少很多。这个月的生活费有些捉急了，毕竟手术和驱虫花了很大一笔费用。再这样下去，就可能交不上房租了…我这个年龄也无法申请贷款……」里美掰起手指，一个个分析着理由。

　　仗助立马抓住了关键点，「稍等，生活费？房租？你不是和家里人住在一起吗？」

　　里美眨了眨眼，「啊，不是的。」

　　「等等，所以里美桑是在……独居？」康一也惊呼。

　　「是这样…我父亲在s市工作，其实也不远。」她这样说，「这有什么问题吗？」

　　康一不禁拔高了声，「当然啊!高中女生独自在小镇读书什么的…这难道不危险吗？」

　　里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嘛，你的家庭情况详细我们也不清楚。不过那个『电气』的替身，很有可能会找上你啊。」仗助在一边说。

　　「啊……这个不用担心，我并没有在用电。」里美说。

　　「唉？」「啊？」仗助和康一同时地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我原本就不怎么用电视什么的……而且我对此也挺谨慎的。嗯，并不是说推荐你们也这么做。不过我买了一些蜡烛——而且也能省一笔电费。」

　　「唔唉……」康一惊讶之中做出了这样的感叹声。

　　真的有人能脱离『电』生活吗!

　　「可等你打工结束最早也是十点，也不能排除对方在路上袭击的可能吧。上回不就是那样被形兆用箭射中了吗？」仗助这样反驳。

　　「——是啊，里美桑!果然还是太危险了。」

　　「嗯……的确是这样……但是…」她看起来很为难。

　　……如果生活费紧张，是有什么理由不能向家里讨要吗？

　　「是车站前的咖啡馆对吗？」仗助忽然说。

　　「啊，对。」里美点头。

　　「那要不……等我回去的时候，就顺路过去一趟吧，反正只是走一段距离而已。」

　　28.

　　接近晚上十点的时候，店内已经完全没客人了。

　　「辛苦了啊，里美君。时间也不早了，会有人来接你吗？嗯……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对店长的话，里美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大概……嗯，有人会来。」

　　「这样啊，那就好。晚上女孩子独自一人我还是会不安心的，虽然这个小镇相比于东京那样的大都市要安稳许多……」

　　店长忽然没了声，像是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地给了她这样的建议:

　　「杜王町其实常有女性失踪……你可要多为小心啊……」

　　里美点了点头，并感谢了一番店长的好意。

　　她看着店长走进办公室，也不知为何，开始思考起了『常有女性失踪』这件事。

　　她记得康一的确跟她说过，杜王町的失踪人数相比同规模的小镇要多许多。

　　不过被虹村形兆或者那个『瓶子』的本体安杰罗，只是制造了『离奇死亡』。而不是『失踪』……

　　『替身使者会互相吸引』……

　　她正想着这些，擦拭着桌面。门铃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喔，这不是书店里那位小姐吗？这个点都在工作？这可真不容易。」

　　啊……是上回那个漫画家。

　　里美笑了笑，警惕地向后退了退。

　　「岸边先生，为什么会挑这个点来到这里？」

　　「哼……你在乱猜想些什么东西？——我和编辑约好了在这里开会，紧急的那种。你在这儿工作只是意料之外的事。」

　　「……您说什么是什么吧。」她说着，又重新将围裙戴了回去。

　　岸边露伴已经挑选好了位置，并坐在那儿开始看菜单。

　　「你不想要签名吗？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他似乎有意无意地说。

　　「我之前说过了，我只是欣赏您的作品而已。」

　　她站在一边，不耐烦地等待岸边露伴点餐。

　　岸边露伴将菜单放下，对里美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你看来还不明白。有我岸边露伴的签名，在你的同学当中能成为炫耀的资产这件事。」

　　里美没有理他。

　　「行，就当你不算那种人吧。难道你不想替那个向你推荐的朋友要一份签名？」

　　里美有些动摇了。

　　或许她真该为康一要签名。

　　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本能地警惕这个叫岸边露伴的人。

　　岸边露伴看里美没反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皱着眉看着里美，仿佛在说『我给了你机会，你不懂得珍惜』。

　　「行吧。那你来看看，我要点这个。」

　　看岸边露伴指着菜单，里美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随即，岸边露伴就将菜单推到了一边。露出了底下的……

　　漫画？

　　里美立即向后退步，不过一切已经太晚。

　　她感到脸有一种火辣的感觉，像是脱了一层皮。然后她又听到了翻书一般的声音。不过她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感到脚站不稳，失去了重心。

　　「哼……居然让我岸边露伴这么费心。」

　　那个似乎是造成一切的漫画家只是这么说，将手放在她的脸上仔细端详了起来。

　　「樱井里美，17岁……嗯？不该是藤冈里美么……」他原本表情还算平静，不过很快，岸边露伴睁大了眼睛。「出生于1997年……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这些都是些什么？！」

　　岸边露伴不再循规蹈矩地从上往下念，而是着急的翻起了藤冈里美脸上的『书页』——「东方仗助，虹村亿泰，广濑康一，虹村形兆……空条承太郎！替身使者？！除了我露伴以外，还有人有着同样的能力吗？！我早就知道你的经历不会一般，但这些？！」

　　他着急地阅读这，直到他翻到那么一页。

　　那里用着他熟悉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岸边露伴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