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不言》zzu

14、第14章

　　玄石对古董灵了如指掌的感觉，墓中那诡异的黑雾对待玄石的态度，玄石在墓中反常的表现，杨允的灵魄莫名其妙的钻进老爷子给他的玉佩中还有老爷子对玄石和古董灵那难以言喻的态度。

　　这一切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识，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瞧一瞧玄石，疯狂的想。

　　思及这，他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这次回国，真他娘的刺激。

　　…………

　　后来的几个月，就像正常的大学生活一样：回老宅陪陪自诩为空巢老人的某人，不断的听讲座开会，和同学约着打球吃饭，哦，还有就是应付玄石那时不时的对他的作业无事生非，刻意针对，试图一再拉低他的平时分的行为。

　　这再平静不过的生活总让他产生一种错觉：真的存在古董灵吗？他的那场经历仿佛梦一般，明明就是几个月，但感觉好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而对于玄石来说，这几个月只不过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这种粉饰太平的画面终究会被打破，终究会迎来真正的暴风雨。

　　他又梦到了自己双手满是血，那血好似已经到了骨头里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一转身，在祭台上放着一尊鼎，满满的一尊血，永远都填不满，

　　而他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最后一双手将他托了起来，满是叹息与痛心。最后，他被轻柔又温暖的光团包裹起来……

　　玄石猛地惊醒，疾步走到客厅，这一次，他看清了那尊鼎，看着客厅的鼎，他止不住的犯恶心。

　　他看着那鼎上的纹路，一瞬间，那纹路仿佛有了生命，逐渐游走起来，最终攀附进鼎中。似在供养又似在渴求，渴求那猩红的液体以此来供养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的灵体。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看到来人，玄石眉毛一扬，这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什么事儿?”

　　“玄石，西北小镇上莫名出现大量痴呆，体虚之人，这似乎与古董灵有关……”

　　听到这话，玄石眼里满是嘲弄：“所以呢？时卿言，你是觉得我很有大爱吗？还是觉得我很像个傻/逼?上次的王侯墓我没跟你算账，你是真觉得老子没脾气不是。”

　　“玄石，这只有你能做到。”

　　这诡异的熟悉的语言，和他梦里的那个女人可真像啊！他简直都要怀疑时卿言和那女人有什么关系了。

　　“所以呢，我就得去吗？别拿什么道德绑架我，真是可笑。就因为我能做到，就因为我不是人，所以我就得毫无怨言的跑前跑后，为你们人类效劳。”

　　“我没有那么想。”

　　“呵，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知道我会想起来对不对，你也知道那玉佩有温养灵魄作用，你更知道我拒绝不了。也是，一个对自己过去全然无知，又怎么不会抓住一切机会呢。”

　　“…………”

　　玄石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不语，轻扬了头：“时卿言，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

　　听见这句话，时卿言眼泪蓦然掉了下来，他知道，他知道玄石是真心待他的，可他没办法，这是时家的宿命，他已经背负了一辈子，他的儿子儿媳因此丧命，他不想时九出现任何意外了。

　　他见过那人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现在满身风度的青年，见过那人深夜满怀困惑的寻求自己所为何物，见过看似满不在乎下面的惶然和不知所措，也见过他埋藏过去认真活在当下的模样……

　　他，终究辜负了这小心翼翼敞开的心扉。

　　“对不起。”

　　果真，这世上最苍白的语言就是对不起。人可真是一个伟大又渺小的生物啊。

　　“地址发我，还有，没事也别找我了。”

　　玄石任由沙发将自己掩埋，沉溺在这舒适的区域，沦陷。

　　“喵~~”

　　他随手将地上的肥猫捞上沙发，在自己胸前蹂躏，难得这祖宗体谅他，居然好脾气任由他为非作歹。

　　“叫叫，我呢，马上就要失业了，你可咋办呀。要不把你送给安成那老倭瓜?”

　　“喵——”

　　凄厉的猫叫在屋内响彻云霄，玄石也明白了他祖宗的意思，连忙安抚道：“奴才还有些积蓄，定能养的起您的。”

　　玄石躺在沙发上撸猫，他的小祖宗也舒服的发出咕噜咕噜声，现在多好啊，他什么都不想，只想晚上吃什么。

　　翌日一早，玄石难得的起了个大早，站在洗手间的瞧着自己的帅脸，啧啧发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呐！”

　　等收拾好自己，拿上他昨天晚上准备好的东西，又把他家祖宗装进猫包，他决定带着这肥猫去见识见识人类的大学，再不去，也没那机会了。

　　“哟，玄老师，今儿这么帅，这猫好漂亮呀。”

　　“客气客气，张老师今天一如既往的漂亮。”

　　“哈哈，走了，去上课了。”

　　“行嘞，再见。”

　　玄石难得的在这学校里慢悠悠的逛着：三五成群的学生走着、笑着向教学楼走去、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朝着图书馆方向疾步、穿着白大褂的医学生匆忙的骑着小车奔往实验室……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大学的几年，是他这几十年中最轻松惬意的时刻，偷懒了这么久，他也应该去处理好那些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了。

　　再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候，把猫放在行政楼前的草坪上，就直直的奔向安成的办公室，为了展示对他的尊重，还特地敲了敲门。

　　“进。”

　　“安主任。”

　　安成看到来人，听到这略显尊重的语气，嘴里的浓茶莫名烫嘴：“玄老师，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要辞职了，申请书的电子版等会儿发给你，这是纸质版。”

　　安成一下子就坐不住了：“什么？？！！辞职？！为什么！不行不行，这不行。”

　　看着这激动、震惊又不可思议的模样，玄石难得解释道：“我已经不适合继续教学了，这新的一批教师也马上到岗，我会等新老师到了之后再离开的。”

　　“玄老师，你这也太突然了。”

　　“唉，我也不想的，我也很不舍得学生和同事们，可老家临时有事，有些我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了，还不确定以后还回不回这座城市了。”

　　安成也做了几年的教导主任，自诩对玄石也有些了解：随遇而安，甚至可以算上是无欲无求的，对评职称，示范课这些都是敬谢不敏的。可他同样也知道，玄石的特殊性，通身的气度和见识不是一般人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