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你的光》遥舟

5、闲得慌？

　　楚习对声音比较敏感，关付的声音又很有特点，透的就像清泉，是很干净的音色能让人一听就记住，辨识度很高。
　　前面几个男生的恶言恶语没有停止，越说越欢也越说越脏。
　　“怎么了，这是被说中了，生气了？”
　　“同学之间不应该和和气气的吗，不怕我把这视频传到网上啊，知名小白脸骂人？点击量一定很高。”
　　“你点子可真多，多损啊哈哈哈哈！”
　　“诶同学，睡你的是男的多还是女的多啊？”
　　......
　　“闲得慌？”
　　冰冷的声音从这群人背后传来，冻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声音压得很低，不带丝毫多余感情，楼梯间的回声使之更添一股阴凉。
　　几人齐齐回头，楼梯间光线很暗看不清对面那人的脸，举着手机的男生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怒喊：“你他妈哪蹦出来的，你谁啊？关你屁事？”
　　楚习冷笑一下，摁开楼梯间的灯：“碍、眼。”他一字一顿地说，也不管对面快拧在一块的表情，不慌不忙把手机连着耳机一起放到书包里，然后把书包丢到一旁。
　　书包撞到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另一个男生看清楚习的脸，操了一声，对旁边的三个人小声说：“妈的，楚习。”
　　见小弟们表情抽动几下，领头的“大哥”给他们一人一巴掌，低骂：“你妈的怂什么，这逼是谁让你们脸垮到地上去了，咱多少人他多少人，怂个屁！”
　　“你小子来挨揍的吧。”领头的嘴里叼着烟，接过一直录着像的手机把身边几个人推上前：“管他楚学楚习的，让他知道出头的后果。”
　　一个男生吼了一嗓子给自己壮胆，一拳朝楚习抡过去。
　　不是这些人怂，实在是楚习看着压迫感太强了，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冷了几度。
　　楚习活动着手腕轻松躲过这一拳，随后看准空隙摁住男生的肩膀一个提膝顶在男生的腹部，男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重重挨了这一下子，就算楚习稍微收着劲儿了，男生也疼得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另两个见状一起冲上来，楚习一扫腿狠狠踢在右边的男生身上，被踢到的男生没有站稳，和左边的男生离得又近，两人一起摔到地上，差点滚下楼梯。
　　就这么两下子三个人都在地上打滚，领头愣了两秒还没开口楚习就先说道：“道歉。”
　　领头刚才说的别怂仿佛是在打自己的脸，因为现在他也怂了。
　　他努力不表现出来对楚习的恐惧，把嘴里刚抽一半的烟弹到地上，收起手机的同时还摸出来另一个东西。
　　他握着那个东西冒着金属光朝楚习腹部刺过去——那是一把水果刀，不长，但是挨一下子也够让人躺一阵子了。
　　楚习啧了一声偏身躲过这一道冷光，领头扑空还在向前冲，擦身过楚习时直接被楚习一肘撞在后背上，疼的闷哼一声想转身继续挥刀子，楚习预判了他的动作，握住他抓刀的手腕，在他膝窝处用力一蹬，人直接跪在地上，角度找的很精准，他的对面就是他们口中的“花瓶”“小白脸”。
　　楚习捡起刚才领头手软掉在地上的水果刀，在手里玩了几下然后猛地朝领头面部刺去。
　　刀停在领头眼前，他地上已经湿了一片了。
　　楚习戏谑地笑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脸上表情都没有但还是让人感觉他把这几个人当成垃圾，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捡起一旁的书包，拍掉从墙上蹭到的白灰。
　　这几个人除了领头都认识楚习，按照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前后顺序，第一个叫周七，第二个叫王希家，第三个叫陈富，这三个人一直嘴脏，正常人想不出来的他们都能骂出来，楚习刚来这里的时候和他们有点小摩擦。
　　——楚习是小摩擦，就手因为打的时候太用力破了皮；这三人是大摩擦，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身上直接是青紫一片。
　　当时楚习从文化课高中转到这里学专业的音乐知识，这学校里总有一些人排斥新生，一听说来新生就想欺负，楚习就这么被他们盯上了。
　　几人一听楚习是从文化课高中来的，在班门口蹲人的时候他还带着眼镜，在他们眼里就像个书呆子，只会埋头学习的乖学生。他们三人就商量着要让楚习提前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
　　晚自习下课，三人把楚习堵在宿舍楼梯间。
　　结果没想到楚习比社会更险恶。
　　一开始楚习确实没有想动手的意思，单方面听着几个人的恶臭发言。
　　什么“书呆子”“傻逼一样在班里坐着学习”“还指望自己能考好大学”，这些话都没让楚习有什么情绪波动，直到几个真傻逼说“听说是走关系来这的”“你姐是那个楚悦吧”“每天打扮的那么好看也不知道是勾引谁”“是不是打算钓个小弟弟排解寂寞啊”“其实我挺稀罕她的，要不推个微信我帮帮她”“没准人家目标是校长呢，傍大款咯”。
　　他们看楚习脸越来越黑，说的更欢，几人的想法就是先把楚习激怒然后揍一顿然后把楚习当小弟使唤。
　　楚习忍得咬紧牙关，牙齿摩擦发出骇人的声音。
　　说楚习什么都影响不了他半分，但是说楚悦还说的那么下三滥，他实在不想忍了。
　　没必要为了几个傻逼把自己憋坏了。
　　能动手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
　　三人还想进行侮辱性发言，楚习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直接抡拳头招呼过去，三两下把他们撂倒在地上，不管他们口里怎么哀求都不停，手脚并上，几个人被楚习像皮球似的在地上踢来踢去，没有还手的力气。
　　直到有同学给楚悦打了电话。
　　当时不是放假，宿舍里人来来往往的人多。楚悦赶过来忙把楚习拉开，还想把地上几个男生扶起来。
　　楚习表情狠戾的吓人，低冷的声音制止住楚悦想扶他们的手：“别碰他们，脏。”
　　那一晚上这件事处理到很晚，楚习一直不低头、不道歉、不承认错误，三人坐在校医室里疼得哼哼。
　　校医推了推眼镜，也被这个操作震得不轻：“没伤到骨头，不过有不同程度的淤青，需要休息。”
　　一个人高中生，把三个人打成这样，在校医室里的样子还没有一点害怕或者慌张，很平静，就像这几个人不是他打得一样平静。
　　仿佛什么事情都激不起他眼中的涟漪。
　　楚悦拗不过楚习，说今晚先回宿舍休息，明天一早来办公室找她，她联系这个三个人的家长过来，看看怎么解决。
　　没想到冤家碰头，老天不打算给这三个人留活路。
　　三人回宿舍床都没坐热乎，楚习走了进来。
　　他被分到这个宿舍，不过中午的时候没回来，行李也一直放在楚悦办公室里，三人没想到楚习竟然是新室友。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其实当时楚习也没想到，他的第一想法是：方便了，不用再特意去找他们了。
　　他进来锁好门，依靠在一边的墙上不说话，低头在手机里翻找着什么，没多久轻轻一点手机屏幕，手机里传出这三人的声音——这是当时他们仨辱骂楚悦的录音。
　　楚习额角青筋跳动，没法再听一遍，只是让三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他勾唇笑了一下：“你们三个傻逼在无辜新同学来的第一天就成功挨了他一顿揍，开心吗？”
　　这笑的比冷脸的时候还吓人。
　　三人不说话，腿止不住发抖。
　　“你们是想这份录音出现在你们家长面前，还是打算私了？”
　　第二天早上几人去找楚悦，说是他们的错，不应该欺负新同学，身上的伤也没关系，现在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他们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只要不叫家长。几人对着楚悦又是改过自新又是打感情牌，硬把楚悦磨的没叫家长，她和他们班的班主任一起商量后让几人写1000字检讨晚自习交上来。
　　这三人演戏的时候楚习就在一边打哈欠，听得又恶心又困，他昨天晚上去教室桌子上凑合了一晚，手都趴麻了。
　　这件事就这么画上句号。

　　“道歉。”一直没出声的关付突然冒出一句，把楚习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关付走近领头男生几步等待他开口。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我不应该......”
　　关付没有接下这个道歉，伸出手到领头面前：“可以把手机借我吗？”
　　领头看了眼在一旁整理耳机线的楚习，又看了眼帅的扎眼的关付，内心挣扎几秒最后还是泄气地把刚才录像的手机递给关付。
　　关付接过手机正反看了看：“一万够吗？”
　　地上跪着的人没反应过来。
　　楚习来了兴趣，想看看这位小明星接下来会怎么做，他把刚整理好的耳机塞到兜里，眯眼看着关付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关付将视频投送到自己手机上，把这部手机刚才录的视频彻底删除，然后用力将手机摔到地上，光摔还不够，他又把手机踢到墙上，本来就已经碎的不成样子的手机经过二次撞击直接报废。
　　他没有一点犹豫，每个动作都又快又狠。
　　这种视频肯定不能留在这部手机上，万一这些人拿出来剪辑一下发到网上不仅会对关付这种公众人物造成影响，对楚习也不好。手机报废一了百了，防止他们再搞事。
　　再者说楼梯间里没有安装监控，把视频删除他们无凭无据没法把锅扣到楚习身上，不会有人相信这四个人被楚习一个人撂倒在地上，他们这种小混混为了面子更不会到处说四个人一起被楚习一个人揍了。
　　“微信还是支付宝？”关付拿出手机，蹲下问。
　　这几人陷入懵逼状态。
　　领头懵逼地打开收款码，懵逼地收到关付15000元转账，在懵逼里还没回来的领头又听见关付说：“刚刚的道歉，可以麻烦再说一次吗，没听清。”
　　领头：“……”我怀疑你们在侮辱我。
　　领头：“对不起，我不应该……”
　　没等领头说完，关付打断：“不接受。”
　　他一拳抡在这人脸上，力气不小人被打的鼻血直接喷出来。
　　这一拳在说：就是他妈的在侮辱你，一万赔你手机，剩下五千是给你的医药费，不用客气。
　　楚习和关付两人扔下懵逼四人组和一部报废手机各自回宿舍了，两人都没说话。
　　关付想说点什么，哪怕说个谢谢也比什么都不说好，他刚想说谢谢你今天多亏了你等等等等，楚习已经把宿舍门关上了。
　　关付：……
　　还有十几分钟走廊就要熄灯了，宿舍楼里安静不少。
　　楚习刚洗完澡从独卫出来，放在书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
　　又是那个‘小关’，只不过今天头像变了，换成了一片白。
　　好友申请附带一句话：我是关付，方便加微信吗。
　　楚习微皱眉不解，小明星可以随便加微信吗？
　　他点了同意，直接发了两个字过去。
　　楚习：有事？
　　关付把话输进去又删除，来来回回好几次，过了有五分钟才回复。
　　关付：今天谢谢你。
　　关付：你没受伤吧？
　　关付：你的手没事吧？
　　楚习：没。
　　楚习：还有事？
　　对面又隔了很久，他都已经玩完一局1000多分的俄罗斯方块了，才有新消息发过来。
　　关付：明天请你吃个饭吧
　　关付：这两天一直都在麻烦你
　　关付：你有时间吗？
　　楚习：没有。
　　楚习：不用。
　　是不是多打几个字人会被送走？
　　关付放下手机，这聊天进行不下去了，他想问楚习为什么那几个混子会认识他，还想问楚习为什么会帮他出头。
　　不近人情楚同学并不给他继续聊下去的机会。